他不喜欢阳光,喜欢雨和雪,因为它们能证明天空不是空的。
他不丑,也许有点温柔,至少夏雨就是这么说的,这让本来就有点骄傲的他像一个偷吃到糖的孩子。
他渴望自己能有一次童话般的爱情,即使没有童话里“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的完美结局,即使可能要他带着满身伤痕浪迹天涯,甚至这注定是一个只有遗憾作为主旋律的悲剧,他也心甘如饴!也许就像夏雨所说他要的只是桃花源里的爱情吧,像张爱玲笔下的汝良只为了恋爱而恋爱。
对于夏雨,这个有着灿烂名字眼中却藏着些许忧郁的女孩,他总是带着一些愧疚和不安,他知道她是喜欢着他的,就像她知道他是喜欢着别人的一样,但如果有一天他的爱情童话能够上演,他想主角不会是她!从小他们就是邻居,两小无猜的牵着手看着对方一起慢慢长大,青梅竹马的等待变成大人的那一天,假如感动可以用容器盛放那早已满溢,但他想感动不代表爱情,就像爱情和有友情,虽然只有一个字的区别,但有着天涯海角的遥远。
感情,是要用温火慢慢熬出来的,这样才可以经得住岁月的冲刷和洗礼,才留得住原味等待以后的品尝。这一点,他确定,但他不确定,这份感情是不是爱情!
她随父母搬去去苏州的时候,他仍没有确定这份在感动和爱情间徘徊的感情,所以他并没有去送她,他一个人躺在天台上,虽然遗憾但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份甜蜜的负担并非每个人都能扛得起的。她托他父母交给他一封信和一本厚厚的日记本,信上要他在想她想得流泪的时候再看她的日记,他搞不懂夏雨的用意,他甚至怀疑他这一生是否有打开日记的那一天,因为他随后便固执地坚持那份随着他们身体一起成长的感情只是感动。
直到她走的那一天,他仍然不知道她的生日是那一天,虽然每年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总是她送的。他不知道其实她的青春史上的第一个字第一行第一页写的都是他,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在哪个时候有那个像只考拉一样粘人的小女孩变成了有点多愁善感的少女。他只知道夏雨喜欢看书从中间看起;他只知道她看《薰衣草》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
“他一直在想他们俩的父母为什么如此放心他们,也许是早就默认他们了吧,因此不介意他们的形影不离他们的嬉笑打闹,如果他们是恋人的话,那一切都会很美好的吧?”站在许愿树下的他自嘲地想,嘴角挂着一丝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苦涩。
(二)
整个高中,他都暗恋着那个天使般的女生季婕,但这份思念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选择了沉默,一方面,因为追她的人多到需要排队,而他又不想做插队这种违反中华传统美德的事;另一方面,"距离产生美""人贵自知知难而退”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不过最重要的是和她穿一条裤子玩大的死党陈默早已人认定季婕就是他的那根肋骨,大有此世今生非卿不娶的气势,真情告白大胆示爱加一轮又一轮的情书攻势,就差没像那个浪漫至极的法国人一样,在情人节用三辆马车满载着带着露珠的红玫瑰送给季婕以表其情之深爱之切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当真可歌可泣感人肺腑,激励了无数正在为爱而奋斗却没有结果的可怜虫鼓舞了一大批在爱情战场上阵亡的勇士们!
他将这场爱情攻坚战演绎的几近凄婉,而她只用了感觉两个字就判了他死刑.他为爱情放弃了尊严,在所有人面前扮演着小丑的角色!不断希望不断失望部不断绝望,只有他知道在他强颜欢笑的背后的落寞和辛酸,刻骨的思念带来的刻骨的伤痛让他这一生不再相信所谓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是怪她太无情,也不是怪他太痴情,爱情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它就像是两个人在喝酒,伤得越深的往往是那个喝得越多的人.虽然说上帝总是先让我们找错几个人再找到幸福好让我们感谢他,但我想问问他为什么在陈默在爱情的天平上放了那么多仍不青睐他?
他第一次写情书是替陈默写给季婕的,他第一次喝醉是一个晚上在草坪陪陈默,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哭得如此伤悲,那流不出眼泪的哽咽是他无语的苦涩和无法倾诉的心伤.
最后陈默转学去了另一个城市,临走的时候让他好好照顾季婕,他红着眼连一句祝福的话都没来得及讲陈默就已消失在车站人海中.他想也许这个时候陈默的放手是对她最大的温柔吧,
陈默,舍情如能像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一样潇洒该有多好,是吧?
这一路,谁为你,唱《金缕》!
(三)
季婕喜欢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这算是对他近水楼台未得月的一种安慰吧.他会在上课时老师眼皮底下给她写诗填词,当她的挡箭牌为她赶走一批又一批的苍蝇,在她诉苦的时候做弟弟的他必须洗耳恭听年少轻狂的他喜欢庄子"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共存"那种深入骨髓的狂妄,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高吟自己作的"南柯黄粱梦终醒,人生恰似一浮萍""一夜思君依危楼,几度泪惹襟湿透"
一切只是要让她知道他的不一般,因为他觉得遇见她,平凡,成了一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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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白温秋那坚毅的脸也是挂满泪水,轻抚着莫愁的脸,在她耳畔低语:“温秋也清楚记得当时莫愁说要给温秋生一堆孩子呢,莫愁也莫要忘了才好!”
莫愁两颊飞起两抹动人的红晕,轻轻偎在白温秋怀里,小声说道:“温秋的每一个笑每一个叹息每一个皱眉莫愁都会记得,温秋说过的每一句话也会好好在莫愁这里放着,只等温秋老的时候再拿出来呢!”
白温秋抱紧怀中玉人,转过身单手将背后神弓“摘星”拿下抛给那雪弓护卫统领,道:“韩笑陵,飞雪山庄惟有你对弓之术悟得最深,将来也只有你最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弓就当是为师的最后一番心意了!须知弓御人是小境,人御弓仍是中境,惟有无弓无人方是大境!”
转头对那银剑护卫统领的浓眉青年道:“欧阳清平,你的悟性资质虽稍逊于笑陵,但你比笑陵稳重,颇有大将之风,为师对你最为放心,以后你就听命于此人,不许有任何怨言,就算是让你赴死也必须遵从!记住了没?”
白温秋眼含深意的看着依旧气定神闲的李无欢,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欧阳清平和韩笑陵满含泪水的跪了下去,齐声道:“记住了,师父!”其他的飞雪护卫也一并跪了下来。
白温秋欣慰的看着这些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青年,涌出无比的自豪感,在低头看那偎在怀里的伊人,露出专注的神色,信口低吟道:“梦里不知身是客,回首已是烂柯人,江湖如烟情依旧,伴伊泛舟不羡神!”随后仰天长啸不已。
等众人抬头时,已无庄主白温秋和伊人的身影。
此时的李无欢正依靠在一棵雪枫树旁,手里把玩着一片落叶,看着那群正暗自神伤的青年,默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就是韩笑陵,只见他手持“摘星”走至李无欢身前,单膝跪地,恭敬道:“飞雪山庄雪弓护卫统领韩笑陵见过主公!”
随后欧阳清平也跪于他跟前,此时那个褚鹏远也早他所料醒来,与众人一起跪在地上。
李无欢久未说话,只是翻来倒去的把玩那张五角雪枫树叶,这让众人更是心里没底,不知道这个以一块玉佩一个剑诀就赢得整个山庄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李无欢良久方淡淡说道:“就算你们这里九十八人联手亦不是我李无欢的对手,你们应该庆幸自己不是和我为敌,因为就算是你们师父天下九品高手我也可以在千招以内被我击败!”
只见那褚鹏远将头垂得更低了点,显然是怕足了这个煞星,李无欢继续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主人,记住,是主人,不是庄主!”看众人一脸的不理解,他微笑道:“因为从今天起,欧阳清平就是飞雪山庄新的庄主!”
闻言欧阳清平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李无欢,想问又觉得不妥,十分别扭和滑稽。
“不出五年,飞雪山庄就会取代名剑山庄成为天下第一庄!”
欧阳清平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手中银剑被他插入土中数尺也不知道,随后
李无欢的嘴角勾起一个醉人的笑意,不可抗拒的王者气势令他像是一个君主在指点江山。
“不出三年,名剑风流,香刀留痕,青衫多情,玉扇寻欢,怜花痴种,烂银花枪,武林七公子就会成为武林八公子,这第八个公子人们叫他……”
李无欢顿了一下,瞧向韩笑陵的黑色的眸子奇异地转为金色的幻眸。
“飞雪山庄‘雪衣摘星’韩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