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修再遇姜非浅是在双年展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遇到她。姜非浅挽着别人的胳膊,在那里低头巧笑。尤记第一次见到她的笑时,脑子里来来回回的都是那句倾城巧笑如花面。几年不见,她的笑容还是那般好看,好看到周围的任何颜色都失了光彩,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他绽放而已。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四年的时间以为什么都忘了的,可是这样看来,什么都忘了的恐怕不是他,而是他应该忘了的却仍放在心上的那个人。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其实最狠也是妇人心吧。他麻木的四年,在看到她微笑的瞬间,忽然疼痛达到极致。
此时转身躲是躲得过的,只是为何要躲,他巴不得去看看姜非浅的冷情究竟练到了什么境界,很想知道她到底会是何种表情面对他,这四年中每到特殊的日子偶然会对这件事情感到好奇。况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再清楚不过。余清修走过去跟周仲微打招呼,大力的拍了他的肩膀,说:“仲微你行啊,怪不得那么久都不跟我联系,原来是有美人作伴了。”
周仲微回过身,瞪了眼睛也给了他肩头一拳,说:“咱俩到底是谁不联系谁啊,你只怕比小蜜蜂还要忙个千倍百倍,四处采花盗蜜,我压根就找不到你,你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余清修笑起来说:“被发配到S市没办法,竟然在这遇上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请。”
周仲微亦是眉舒目展的笑起来,呵护着拉了姜非浅过来。余清修用眼神扫了下她,她显然是听出他的声音来了,迟疑着转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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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摊开手答:“看到有人在这里发呆,下来问候一下。”
非浅抿嘴笑起来,歪头看他:“骗人,你家住得那么高怎么可能看得到。”
他嘿嘿笑着揽了她往楼厅走,“不如你上去看看啊。”其实他早不知在那里站着等了多久,等到没了信心她才出现在视线里。
她关心的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他随口答:“饿的。”
等非浅走到厨房看到摆了满满一地的大袋小袋的时候,不由吃惊:“你买那么多菜,想要累死我啊。”
他随意的说:“挑着做,你什么拿手就做什么。”
她彻底拿他没了办法,扎了围裙就开始洗洗切切。
仲微倚在门框处欣赏一般的看着她的忙碌,心生温暖,插话说:“这周末陪我回去吃顿饭”
非浅了愣一下,她知道他说的回去是要去哪里,可可的话又突然被想起,那天在他车上,可可打电话说:“怎么回事啊,现在你都快被家族封杀了,非浅姐你怕什么呢。”
是啊,她怕什么呢,当初是因为害怕在什么都还不确定的情况下去见了家长,糊里糊涂的就嫁了出去,将来大家都会不幸福。现在的她还怕什么呢,待在他身边即便是普通的日子都是幸福的,如此甘心的为他洗手做羹汤,还怕什么呢。哪怕只是飞蛾扑了一场火,哪怕只是一场美丽梦,也想要用她的全部去争取,换得这一刻的美好与安然,何况,不是火也不是梦,是始终有在他身边。
她回过神来,冲他笑得灿烂,软着声音轻轻说了“好。”
在她如花笑靥里他忽然心动,走过去抱住她的腰。
非浅扭不开,只好说:“别闹了,小心刀子。”
他不理,任性一般,抱着不肯动。
她笑起来:“你怎么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他才得意的说:“从认识你那天开始就跟牛皮糖一样了,谁叫你都不舍得用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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