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死了,留下四个拖油瓶,她是最大的那一只。
四个拖油瓶,每个各有不一样的爹,不搭轧的姓,处理起来很麻烦,饲养起来也很麻烦。所以老妈一死,他们几个顿时如同无主的孤魂野鬼,人间没有个安排处。
老妈最后一任丈夫,也就是小昭的爸爸,大她不到十岁,穷学生一个;研究所念了六,七年,还拿不到学位;住在一起的时候,原就是老妈供着他生活的。老妈也真敢,竟然敢找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少年谈恋爱,还嫁给他,被拋弃自然是正常的──老妻少夫。她冷眼旁观原就不看好;果然,老妈才卧病在床,那个小丈夫就跑得不见人影,他们想找也不知打哪儿找起。想想,在几百万人潮里寻找一个没种的男人,无疑在大海捞针。老妈看得开,叫他们算了,可怜的小昭,才四岁,就这样没有了爸爸。
而老妈的第三任丈夫──乔的老爹,她惯叫他做大乔。听说当年是东门町一带酒吧有名的美男子,打了一手的好豉,迷得酒吧里的小歌星和女客们团团转。
那一拳打得相当重,半边脸庞又紫又肿,整张脸几乎变形。容颜是女人最重要的依藉,尽管无心,却这般严重地伤害到
可恶!这家伙─罗彻大怒,飞扑过去,揪住罗叶。
阿彻─李蝶飞勉强叫住他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痛苦。丢下愤怒,急忙回到身边,让她靠着他
阿飞─罗叶满脸担心,轻唤着她布满烦恼与疼怜。
李蝶飞别开脸,寻握住罗彻的手,依靠在怀中。
对不起,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罗叶诚心地道歉,只希望她转头看他一眼。
但她没有回答。奉求你放过我吧。就当作不认识我让我自生自灭,不需要关心,也不要来打扰。
这是最真实的心了终究选择了不归路,选择了过错;终究没有将头转向他微微发抖,哑着嗓问:只问你一件事,就算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也不后悔?
不后悔,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吗?罗叶黯然低下头。最后,还是没有将心托给他
默默起身,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走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对不起,李蝶飞在心里默默道歉。知道他对她关怀,但她无法偿付他爱。这一声,还君明珠。
站得起来吗?罗彻小心地扶她起来。
屋外凉风轻吹,天台上的月光如波流转;明月已升得好高,空照着石墙上的青苔。
阿彻,不后悔吗?没有人会谅解我缄默沉静了许久,缓缓开口。就像罗叶的不谅解,永远得不到认可。
不后悔。罗彻毫不犹豫。就算全世界与我为敌,仍然爱你
吗?不悔─就如同她心甘情愿。命运怎么放置,就怎么承受。即使被全世界遗弃,仍然拥有相互。
而他也只有彼此了
痛吗?罗彻轻轻抚摸她脸颊,小心翼翼的
痛。老实认可;这是无法逃避的这个痛,违逆伦常、冒犯禁忌的赏罚,却让她心不再有挣扎。
轻靠着他月光在照,云影淡扫,广大的天地一片如海的辽阔。宇宙洪荒,不知道,最终他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这一刻,拥有相互的
而人世流转,时代更迭。如果,有一天,当血缘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当一切的禁忌不再是禁忌,当爱情自有属于它自己的姿态,这一刻的月光,又会照映着什么样不同的故事与情怀?
如果,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