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奇。”
“在。”
“局办公室。”
我惊得呆了,天上真的有掉馅饼的时候,或者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张军。”
“到。”
“王沟镇镇办工厂。”
“刘莽。”
“到。”
“施工队。”
被分到局里的大学毕业生一共有一百零八个,跟梁山好汉一样多。报到的时候负责接待我们的人就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们:不可能每个人都留在局里,多数的同学会下到基层去锻炼。
“从基层做起,会更扎实,从长远看,决不会比留在局里差。”接待的同志说。
同学们,啊,这个时候实际上已经应该叫同志们了。同志们基本上都知道这些话是彻头彻尾的屁话和假话,只有驴才会相信。可是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因为相不相信都没有用,自己该去哪还是去哪,不会因为你相不相信而改变。
我知道自己是没有希望的,我家在农村,最富的亲戚是乡里的养猪专业户,其次就是在深圳当建筑工的表哥了;官最大的亲戚在村里当护村队副队长,还是上个月刚刚任命的。
所以我什么都没有想,算准了自己只能去最差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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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属于哪个局部,知道你属于哪个局部吗?
决定卖肉前的一个晚上,局里给了复职通知,官降半等,担任办公室副主任,级别依然是副处。
知道这是老局长帮忙的结果,想不到真的肯帮我
可是不想再作副处了
后来我经常去看望丈母娘和老局长,给他送骨头,老局长不能吃肉,但是喜欢喝骨头汤。
学会了宽恕,老郑和马大姐经常会来我这里买肉,都会给他挑最好的
还喜欢看潘金莲主持的节目,会对别人说那是个不错的主持人。
唉,大家都不容易。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变得善良了许多。
其实,生活就像卖肉。有的人像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无力反抗;有的人像屠夫手中的刀,可以宰割他人但是不能决定宰割谁;有的人像屠夫,刀在手里但是何时落下并不由他有的人像买肉的顾客,想割哪一块就割哪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