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宾馆变客厅,席开三十桌,借以欢迎远道而来,参加国际法学年会的贵宾。袁子青是晚宴上的口译员,照例她得把行政院、外交部……等官员所说的话,以英文重复一遍给所有的来宾知晓,但,今天她实在累得可以,加上这几位政府官员的口音很重,又特碎嘴的,吃不到
两口饭就来一次长篇大论,搞得她头昏脑胀。走出台北宾馆,已经是夜里十点钟。离开冷气间,踏进燠热的城市心脏,所有的疲惫瞬间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跟妈妈说过一百次,她要辞了这烦死人的工作,却没想到一做就是三年。回到家,她摸黑倒在床上,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人
类妄称是万物之灵,可是为什么连使自己好好睡一觉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到?“姐!”老弟袁子扬鸭子一样的嗓音传过来,台灯啪的一声亮起,袁子青马上眯起眼睛,转过身去。“不要吵,我今天累垮了。” “你再不起来,齐哥可就要走喽。”
“走?”袁子青猛然坐起,从椅子上持了一件外套披上。“你说来思齐要到哪里去?”“嘘。”他神秘兮兮的说。“齐哥在广场那边等你,快点!”手按着她的肩头,刻意小声的说:“先做夫妻。”
袁子青眼睛一热,觉得很心酸,很慌乱。
“我妈会杀了我的。”
“不告诉她不就得了,好不好?我真的好想,想得快疯了。”如果他不那么急躁,她也胞爱的乱笑一通,我这就要走喽。”真是的,人家已经难过得半死了,她居然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叫你从来也不做坏事,”雪兰用力缓过一口气,总算把自己弄得严肃一点。“撒谎是需要靠功力的,你平常不多练簇新的钞票,却不肯直接递给的。“不如我请你,你就委屈一点陪我吃顿饭?”
“借归借,请客归请客,可不能算到账上。”缩回脚的她边说话,边往那钞票上瞄,趁其不备,赶紧抢过放进口袋。现在她是能省则省,有违了,这种感党。
袁子青闭上双眼,每一根筋骨,每一个细胞均感到无比畅快。待会儿得好好谢谢雪兰,幸亏有她这个朋友,要不然别说泡热水澡,搞不好连住的地方都有问题。
也不知泡了多久,水温慢慢转凉僵了。
今晚很意外的,所有的人都在,包括雪兰夫妻和华德。
“老天,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雪兰从沙发上蹦过来,咬着她的耳朵说:“夏绿蒂姑妈提早一天到……”她话没能一口气说完,楼下的书房门板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