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了,她还没有回家。
我听着一个关不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想着《午夜凶铃》中的贞子,皮肤上有一种小虫爬过的毛糙感,心里有点发毛,感觉有满屋子的眼睛在看着我,把我罩在一张网里,像是在监视着我,又像是要看透我。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每晚她迟迟不回来时,我都有这种难言的恐惧,我怕我是写文章写得神经质了。想抬头看一眼窗外的星月,缓解心中的不安和脑中胶着的字句。一个蓬头垢面,面色苍白,瘦长的下巴上站满胡渣的鬼脸出现在窗前,我吓得尖叫了一声,那声音很大,回响在空荡的屋子里,更是恐怖。我看见那“鬼”也张大了嘴巴叫了一声,只是他没有叫出声了,或者是我没有叫出声来。
“鬼”也怕人?我壮胆定睛一看,原来窗前的“鬼脸”是我自己的影子。没有镜子,夜色涂黑了玻璃的外面,微弱的灯光下,玻璃成了镜子,照出一个让自己害怕的影子,我的心里不能不为自己的可憎面目难过。
我想我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意气风发,英俊倜傥,而如今……我想认真的看看自己。大概是平时不要出门见人的原因,我都忘了要把自己收拾的整洁一点,头发很久没剪了,胡须很久没刮了,脸上还有几处不知何时留下的墨水迹,像是戏剧里的丑角。很欣慰的是那口牙齿还是整齐雪白的,那是我每天都刷它的原因。
她说它不介意我有多脏,因为再脏的她也让日,但是不能有口臭,那种臭嘴在身上乱啃并留下粘粘唾液的感觉就像是屎粘在身上一样恶心。
她说这话时,我正趴在她身上喘着气耸动,大概是晚上吃了大蒜的原因,她一手轻捏着鼻子,一手捂着我的嘴,轻皱着眉头。我有点愧疚的加快了速度。
事后,她连洗都没洗就赤裸着身子,四肢大张地睡着了。她太累了。我俯下身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个,帮她拉上被子,然后起床,坐在书桌上继续写我的小说,做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