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事业,不像将军或政治家的事业炫耀入目。艺术上的英雄的勋业与通俗的英雄的勋业不同。正如所谓“待知己于千载之後”,艺术家在世的时候所得世间的报酬往往极少,其大部分的收获得之于後世。
----丰子恺《近世西洋十大音乐家故事》
决斗场对于人,只要每天有几小时的睡眠,有几餐饭吃,有相当的衣服穿,就是了。对于物,只求适用。眼前虽有一朵鲜妍的花,也只问有什麽用,属什麽科。攀到了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也只问是哪里,是何省何县。至于感情方面,全然忘却。这样的过于重视现实的结果,世界上的人都变成冷冰冰的,专讲利害的人了。社会变成一个荒凉的决斗场了。
----丰子恺《美的世界与女性》沙原来沙这种东西,没有约束时不可收拾,一经约束,就有伟大的能力。
----丰子恺《劳者自歌》
无我因为我们的爱,始于家族,推及朋友,扩大而至于一乡,一邑,一国,一族,以及全人类。再进一步,可以恩及禽兽草木。因为我们同是天生之物。故宗教家有“无我”之称。儒者也说∶“圣人无己,靡所不己。”就是说圣人没有自己,但没有一物不是自己。
----丰子恺《劳者自歌》
二重人格
我自己明明觉得,我是一个二重人格的人。一方面是一个已近知命之年的、三男四女俱已长大的,虚伪的、冷酷的、实利的老人(我敢说,凡成人没有一个不虚伪、冷酷、实利);另一方面又是一个天真的、热情的、好奇的、不通世故的孩子。这两种人格,常常在我心中交战。虽然有时或胜或败,或起或伏,但总归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始终在我心中对峙着。为了这两者的侵略与抗战,我精神上受了不少的苦痛。
----丰子恺《读〈读缘缘堂随笔〉》所公认的避愁处。倘真能“长醉不用醒”,果然是一个大好去处,可惜终不免要醒,醒转来依然负着这颗头颅而立在这一个世界里!
----丰子恺《看残菊有感》
同情
许多动物中,何以只有人讲道理呢?是为了人具有别的人之思想
凡人的思想,浅狭的时候,所及的只是切身的,或距身不远的时间与空间;越深长起来,则所及的时间空间的范围越大。例如小孩,或愚人,头脑简单,故只知目前与现在,智慧的大人有深长的思想,故有世界的与永我想它的苦闷,大概是仅次于粘在胶纸上的苍蝇,它的快乐,大概是仅优于在标本室里住着罢?
----梁实秋《雅舍小品·鸟》
能造树麽?
又有一位诗人名Kilmer,他有一首着名的小诗⌒⌒,有人批评说那首诗是“坏诗”察出底细来。正如通过密叶投射在莓苔上面的月光,只看见点点的碎影。但如看野史和杂记,可更容易了然了,因为他们毕竟不必太摆史官的架子。
----鲁迅《华盖集·忽然想到(四)》
采花
只看一个人的着作,结果是流的一部分,却就有许多杯净水在。
----鲁迅《准风月谈·由聋而哑》
悲剧与喜剧
┅┅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鲁迅《坟·再论雷锋塔的倒掉》
路
其实地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