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国畅销书-国情咨文》TXT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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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作者:戴维·卡拉汉 译者:韦清琦、袁
书籍类别:古典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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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7-01-13 13: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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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情咨文
作者:戴维·卡拉汉 译者:韦清琦、袁霞
扎克·特津中尉是一位智勇双全的特种部队战士,故事就是以他在白宫接受总统颁给他的国会荣誉勋章开始的。
不仅仅是惊险
(代译序)
韦清琦
《国情咨文》是当代美国作家戴维·卡拉汉创作的一部惊险小说。卡拉汉今年只有三十一岁,这是他的第一本小说。在此之前,他原本是个研究对外政策的年轻学者,可是这些并没有妨碍他写出了这么一部大受欢迎的畅销书。他成功地运用了自己本专业的知识,使他写起这种题材来得心应手。那惊心动魄的情节,流畅朴实的语言和对美国政界、军界状况的真实描摹博得了读者的广泛喝彩。更重要的是,人们沉浸在故事中的同时也获得了警醒,他们被告知了美国的真实国情:国家并不太平,国法并不能完全杜绝践踏自由的行径。本书也得到了好莱坞的青睐。成功拍摄了《生死豪情》的制片商约翰·戴维斯已买下了其电影版权,我们不久就可以在银幕上一睹主人公扎克的勃勃英姿了。
扎克·特津中尉是一位智勇双全的特种部队战士,故事就是以他在白宫接受总统颁给他的国会荣誉勋章开始的。可是就在对这一盛事的描写中,已经有一些人和事让人隐隐感到有些担忧。比如军界的最高首脑、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雷诺兹,他肥胖而苍白,汗珠“聚积在层层的肉褶中”,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就听命于这样一个角色,难怪扎克第一次看到他就心生反感。事实上,他对自己得到的这一殊荣并不怎么在乎。他率领的特种部队小分队在伊拉克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他因此得到了勋章,而亲密的战友坎弗却惨死疆场。占据他心头的不是万丈豪情,而是心灰意懒和深深的自责。随后,又一个重要人物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杰弗里·福斯滕的出场,与雷诺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有着银白的头发、强健的体格和英俊的脸庞。他向扎克打招呼时是“猛地把手伸过来”的。他身为高官,与扎克交谈却十分随和,浑身散发着爱兵如子、不畏权贵的大将风度,难怪扎克对他十分钦佩。
出了名的扎克应酬接连不断,甚至军火巨头、雄心勃勃地要竞选总统、革新政治的道格拉斯·谢尔曼也盛情邀他参加晚宴。扎克在这里第二次遇上了福斯滕。福斯滕力邀扎克加盟他的领导班子。紧接着扎克认识了谢尔曼的情妇贾兰汀,一个聪明、能干、漂亮的女子,并和她谈得十分投机。
扎克投入了福斯滕的麾下,开始了新的生活,可他过得并不顺心。背上的旧伤一直折磨着他,而坎弗的死始终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作者用了不少笔墨描写了他的噩梦和他在心理医生那儿的治疗。读者发现扎克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在体魄上都不如传统意义上的完美的硬汉,却多了一些人情味。扎克的工作任务十分繁重,有时一天要工作十四个小时。作者对五角大楼内福斯滕办公区的刻画相当生动,而这里的主人的形象也越来越清晰的凸现出来。这是一个作风强悍硬朗的老军人,他对效忠于他的人关怀备至,对反对他的人冷酷无情。他的势力无所不在,延伸到五角大楼的各个角落,延伸到国会,甚至延伸到远在太平洋的第七舰队。他痛恨现行政府削减军备、在全球范围内收缩防线的政策,因此和谢尔曼建立了同盟,并利用雷诺兹的无能,把军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他特别善于以自己的人格魅力来凝聚人心,一边贬低政敌,一边抬高自己。比如他对扎克说:“这楼(五角大楼)里的官老爷们已经忘了怎么打真正的仗了。我的职责就是提醒他们怎么打仗。而你的职责,中尉,就是帮助我提醒他们。”
然而种种迹象终于使扎克看穿了福斯滕的真面目。扎克的前任汉森的横死,记者卡斯托里的调查,以及联邦调查局与他的接触,逐渐使他对这个铁腕将军的信仰崩溃了。他不得不慢慢地接受这样一个现实,即福斯滕和谢尔曼阴谋颠覆政府,想趁总统作“国情咨文”时将政府要人一网打尽,他俩即可稳坐江山,随心所欲地施行“新政”。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夺取政权的同时,嫁祸中东国家,以达到扫荡、控制中东的目的。扎克一旦开始对抗福斯滕即遭到他的镇压、诽谤而身陷囹圄。在没有人相信他、被看成疯子的情况下,扎克只得使出了孤胆英雄的能耐:越狱、盗飞机、击落了前来企图炸毁国会山的自杀飞机。作者在这里写得颇有戏剧性和象征意义。福斯滕伫立在五角大楼的窗口眺望着远处的国会大厦,期待着欣赏它毁灭时的壮丽景象。然而他看到的是:
“火球是鲜艳的橘黄色,高高地射向林阴道上空,在波托马克河上产生了强烈的冲击波,窗户被震得格格作响,福斯滕难以置信地瞪着这一切。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夜空,直到最后一点残余的颜色也消退了,地平线又一次属于华盛顿纪念碑和国会大厦的穹顶为止。”
福斯滕的“霸业”随着升空的火球一起毁灭了。地平线代表了江山社稷重又属于象征着美国民主体制的华盛顿纪念碑和国会大厦。而福斯滕毕竟是一代枭雄,决不愿忍受丝毫耻辱,于是杀身“成仁”。至于扎克和贾兰汀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笔者在翻译此书的过程中,不仅为其情节所吸引,也对它的语言和结构特点印象很深刻。卡拉汉具有很好的语言修养,能够用文字来反映不同人物的语言习惯,继而真实地再现人物的思维过程和内心世界。这里的语言习惯不仅是用人物说话的形式来表现的,而且还直接用人物自己的语言来叙述,仿佛作者、读者的视角与人物的视角重叠在一起。这很像亨利·詹姆斯的“意识中心”。叙述谢尔曼的打手赖利的活动时这种写法就很典型。我们不妨读一下赖利到扎克的心理医生的诊室去装窃听器的一段文字:
“赖利打开灯,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原来福斯滕的那英雄小伙儿就是在这儿成了缩头鸟龟。他本以为这儿会有一张长沙发椅。那些有毛病的不都是躺在沙发上,胡说着多么想要操自己的娘吗?”
可以看出,短短的四句话里,叙述的角度竟切换了三次:读者/观众的视角赖利的视角读者/观众的视角赖利的视角。其中二、四句是赖利自己的语言,自己的独白,于是他便“不打自招”,一个世故、浅薄、毫不尊重科学、毫无道德感的流氓相便跃然纸上。
故事的结构也颇令人称道。作为一部长篇小说,它的时间跨度仅有几个月,而最紧张的高潮部分是在一个星期内发生,以倒计时的方式计算的。所以,很多内容,特别是主要人物的背景,是通过回忆、调查的形式体现出来的,特别是对扎克的人物形象的塑造,很大一部分是用扎克在进入五角大楼工作前所接受的个人经历审查这一侧面描写形式表现的。所以,虽然情节的时间跨度短,但容量并不小,人物形象有纵深感,这是惊险电影所难以办到的。另外,小说展示的故事场面在同一时间里转换频繁,使情节在空间上也得以延伸。这显然是应用了电影蒙太奇的手法。小说的情节也丝丝入扣。前文伏笔密布,后文则将其一一揭示出来,足见其写作的精心和严谨。
我们从上面列举的一些例子中足见人物刻画的成功。另一个值得一提的人物就是瑟斯顿。这是一个聪明绝顶且天真烂漫的电脑天才。从他的言语中看得出他的善良、幽默,从他对扎克的鼎力相助中更可以看出他过人的才智和侠义。他也是故事中一个最值得同情的受害者。他为扎克和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却遭酷刑而死。更让人有些难于理解的是扎克对他并不公正。他严厉地对联邦调查局表示:“如果您以为我会在眼睛被蒙起来的情况下跟你们一起干,那就甭想了。”而他自己利用瑟斯顿时采用的态度却和联邦调查局如出一辙。用双重标准对待自己和瑟斯顿,未免有损英雄的磊落;最后把勋章献给了坎弗而对瑟斯顿只字不提,也未免有欠公允。
这些都是在读书、译书时的一些感想,而在掩卷搁笔后,便觉得真正发人深省的还是小说的主题。人们读后不禁感到,在现实生活中,像这么周密的阴谋计划完全是可能实现的;像扎克这样的大英雄却是不大可能有的,即使有,也不大可能有他这样的运气。小说里的美国躲过了这一劫算是侥幸,小说外的美国能有这么走运吗?卡拉汉通过小说想告诉读者的正是现实生活中的、藏在太平盛世下的深重危机。一方面,乐于充当“世界警察”的美国,是培养福斯滕这样的“鹰派”人物的温床;另一方面,“鸽派”人物,上至总统、联邦调查局局长,下至普通记者,甚至扎克、贾兰汀在开始时都不相信“鹰爪”会降临在本国人民的头上,没有居安思危的意识。因为他们过分相信、依赖他们的国家机器和法律机器。而作者笔下的国家机器中,上上下下的“人民公仆”全是碌碌无为之辈。至于法律,作者在小说前引用了前总统杜鲁门的一句话:“如果说我们的宪法有一个基本要素,那就是平民对军队的控制。”而法律真的能有效地使平民控制军队吗?这句名言与其说是本故事的注解,不如说是其嘲讽的靶子。卡拉汉在扎克受审一章中对法律如此评论道:“这是一台保养良好、运转顺利的机器。”可他话锋一转,接着说,“它正在毁坏扎克的名誉。”这样的“突降法”令人啼笑皆非。如果本书充满了戏剧冲突的话,那么最令读者关注的不是扎克与福斯滕的对抗,而是扎克与没有忧患意识的美国大众的对抗。总统得意洋洋地在“国情咨文”里大谈乐观主义,殊不知真正的国情在读者看来实难乐观。真正的国情是,美国人的内心充满了自大。因为自大,所以福斯滕、谢尔曼才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美国的军队无坚不摧;因为自大,老百姓才认为自己的国家体制已经很完善了,无懈可击。
最后再略谈一点小说里的爱情戏。应该说,贾兰汀与扎克的爱情纠葛只是全书的陪衬情节。他们从相识、相爱,到分手、重聚,最后福斯滕败给了扎克,谢尔曼死在了贾丝汀手里,侠胆情侣双双胜出,皆大欢喜,这些都没有脱离通俗小说的思路。然而贾兰汀这个人物的刻画还是可图可点的。她是个有智慧的知识女性,但她心里却时时痛苦,充满了矛盾。她渴望能独立地干一番事业,具有新女性的气魄,另一方面却依附有钱有势的谢尔曼,体现着内心的虚弱。可就是这种复杂性才显得真实,才使得扎克与她的关系远非简单的英雄加美人的关系;就是这种既有智力对抗,又有情感对话的关系,才没有使小说的爱情戏落入浅薄的俗套。
如果说我们的宪法有一个基本要素,那就是平民对军队的控制。
哈里·S.杜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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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烈日下,扎克雷·特津中尉笔直地站在白宫的玫瑰园里。他穿着军礼服,热得汗流浃背。站在他旁边的是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胖乎乎的,肤色苍白,看来更是热得难受。汗珠顺着这位主席的脸颊和脖子滚落下来,聚积在层层的肉褶中。时值十月下旬,天气本不该这么热的,即使是在华盛顿。
只有总统看起来还挺凉快。显然,他早已学会了控制他的汗腺以及其他许多东西。
“喂,喂。”一位低级助手在讲台上调试着麦克风。
扎克①瞥了一眼他的父母,他们正和一小群观众坐在距主席台几英尺的白色折叠椅上。父亲得意得喜形于色,母亲则没精打采地扇着扇子。他们在一起显得很别扭。扎克不知道这仪式要进行多长时问。
① 扎克:扎克雷的简称。
国防部长向主席台走来。“女士们,先生们。女士们,先生们。”人群中的嗡嗡声和谈话声渐渐平息下来。部长摸出眼镜,展开一张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的纸。
“总统先生,雷诺兹主席,特津中尉,朋友们。今天能列席于此,是我莫大的荣幸。你们许多人都知道,自越战以来,美国军方颁发的国会荣誉勋章寥寥无几。这,当然是任何一位美国军人所能赢得的最高嘉奖。它是为高于、超越职责的要求的英雄气概最杰出的勇敢行为而保留的。而今,我能在任职之际把这枚勋章授予我们一位最优秀的战士,不禁感到万分自豪。”
当国防部长开始滔滔不绝地大谈军备及国防开销时,扎克的注意力便不再集中了。这座城里没有什么是与政治无关的,他想。特别是有那么多全国的记者在场的时候。扎克看着这片摄像机的海洋。他不知道自己在今晚的电视新闻里是个什么模样。
“……而扎克雷·特津中尉正体现了这些潮流的最高境界。”
扎克的注意力又迅速转向了国防部长。
“说得轻一点,他是我们最好的战士之一,”国防部长宣称,“他毕业于名牌大学,能说流利的阿拉伯语、法西语①和库尔德语②。特津中尉对中东地区的了解并不亚于一位研究专家。但他也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战士,一名独一无二的全能型的战士。”国防部长装腔作势地向扎克挥挥手。显然他要脱离准备好的发言稿了。“这个人能驾驶‘黑鹰’直升机,用一枚陶③击毁了一辆坦④,用肩负式萨姆⑤打下了一架米格⑥,但也有黑带级跆拳道的身手。他这个人能用烈性炸药摧毁桥梁,能用复杂的计算机程序破译密码,也能在最严酷的沙漠地区徒步每天走上二十五英里。”
① 法西语:即伊朗语。
② 库尔德语:居住在两伊、土耳其及叙利亚边界地区的库尔德人所用的语言。
③ 陶:陶式反坦克导弹。
④ 坦:坦克。
⑤ 萨姆:指一种小型地对空导弹。
⑥ 米格:苏(俄)制米格战斗机。
扎克看见母亲小声地向父亲嘀咕着什么,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父亲则耸耸肩。扎克讨厌华盛顿的这类人,整天把军事科技中的术语挂在嘴边,实际上却从来没有穿过一件军服,也从来没有闻过战斗之后腐尸的恶臭。
“特津中尉是一位真正的美国英雄,”国防部长总结道,“雷诺兹主席将宣读嘉奖令。有请主席先生。”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向讲台,同时国防部长回到总统旁边。
雷诺兹主席是新官上任,六个月前刚刚由总统委命。据说是他对白宫亦步亦趋才使他弄到了这份工作。扎克曾听到过这种风言风语,但从未见到过他本人。如今看到后确实也不见他有什么过人之处。雷诺兹看起来就像军队里那种最差劲的官僚,在总指挥部里大摇大摆,腰肢日渐肥硕,心胸却越发狭隘。
这位参联会主席敷衍了一段开场白,然后开始宣读嘉奖令的内容。嘉奖令的大部分是机密的,并且要保密几年甚至几十年。扎克非常明白,正如他的上司们所强烈要求的,整个嘉奖令都应该秘而不宣。而白宫却置若罔闻。他们需要一个英雄。
雷诺兹主席读的版本已删去了不宜公开的部分,装在一个豪华的皮制活页夹里。其中的一些资料实际上已经见报了。
“今年七月十七日,扎克雷·特津中尉率领美国特种部队的一个六人小组进入伊拉克北部执行任务。此行目的是设法使海萨兵工厂陷于瘫痪。这处有重兵把守的设施位于地下两百英尺,在去年被美国情报部门发现,并且在拒绝联合国观察员进入之后,经受住了飞机和巡航导弹反复的轰炸和袭击。我们的情报表明,该设施拥有西方国家性能优良、技术成熟的机床,当时正被巴格达政府用来制造小型化学和生物弹头,弹头将装在改良型艾尔-侯赛因飞毛腿导弹上,这是一项伊拉克以前从没有能力达到的先进技术。此项成果将使得中东地区几乎所有大城市处于危险之中。特津中尉的使命是我们摧毁这一设施的唯一希望,也是我们最为首要的任务。”
随着雷诺兹主席开始描述行动小组和在突袭背后的周密计划,扎克感觉自己的身体绷紧了。他看看总统和国防部长,然后朝人群望去。这些人以为他们在出席一场什么庆典。他们谁也想象不出三个月前在黑暗的沙漠里的恐怖。
在特种部队里,贾里德·坎弗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在海萨的阵亡已永远改变了扎克。观众席里,坐在他自己父母两排之后的是坎弗夫妇。她穿一身黑衣。而他扎克知道他是个工人穿着带细条纹的炭黑色西服,不自在地挪动着身子。两个人看上去好像在参加追悼仪式。
主席描述了七月十七日夜里发生的事情:行动小组如何被伊拉克巡逻队抓获并被送到该地下设施关押;扎克如何逃跑并在设施内杀死三个伊拉克人;他如何接着营救了其余五个小组成员;行动小组如何在撤退前设法炸毁工厂,从而终于完成了他们的使命。
坎弗是在海萨外围的一场激战中被打死的。扎克本想把坎弗血肉模糊的尸体背回来,却使自己的背部受了重伤,不得不放弃了努力以加快撤退速度。巴格达方面曾暗示如果美国做出某些让步,他们可能将送还遗体,就此事进行的谈判在九月磕磕碰碰地持续了几个星期。谈判没有任何结果。
主席只是轻描淡写地提到了“坎弗中士的令人扼腕叹息的阵亡”。扎克向坎弗夫妇扫了一眼,坎弗太太正在默默地抽泣着。
嘉奖令终于读完了。扎克艰难地迈步向前,站在讲台旁边。总统也走过来,转向一名披挂整齐、手捧盒子的陆军军官,盒盖开着,里面放着勋章。
“你有这么多可以引以为豪的东西,特津中尉。”总统边说边给他别上勋章,“上帝保佑你,孩子。”
在随后于“蓝厅”举行的招待会上,扎克觉得自己紧张不安,在来往的人中随波逐流。白宫的空调系统很是宜人,正如喝香槟的感觉一样。侍者身着短礼服,用银制的盘子端着食品和饮料在人群间来回穿行。阳光穿过高大的窗户倾泻进来,在枝形吊灯和香槟酒杯间流转。这儿的壮丽堂皇给人一种感觉,好像历史就是在像这样的屋子里被缔造的。可是对于扎克而言,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却显得那么不对劲。
围绕在坎弗夫妇周围的恭维话和笑声深深地刺痛了他。他意识到在这种场合喝香槟太不合时宜了。
“做了英雄感觉怎么样,中尉?”
扎克转过身,这才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位海军将军。此人的相貌颇令人注目,银白的头发,强健的体格,和一张轮廓鲜明的英俊脸庞,扎克过去多次在相片里看到过这张脸。将军的左前胸挂着好几排军功章。
“杰夫①·福斯滕。”将军说着猛地把手伸过来。
在接到艾尔德里治的电话后不久,福斯滕陷入了恐惧之中。他茫然地在办公室里踱步,眼睛有生以来第一次湿润了。谢尔曼死了?这简直不可思议,难以想象。
可福斯滕猛喝了两口威士忌,控制住自己,打定主意这种情况尚能对付。他又喝了一口,经过深思之后认识到这一变故甚至是有利的。毕竟,是他,福斯滕,建立了众多组织,给他们带来了权力。是他,熟知内幕,艰难地向上爬,忍受了无数的蠢人,忍受了政府一心一意削弱国家安全的疯狂举措。是他,耐心地赢得了美国战士的尊敬,现在取得了对世界历史上最强大的军事机器的控制权。是他,精心地安排了今天晚上的行动,即将完成将近三个世纪的追求。
为什么要跟别人分享劳动果实?
是的,一切仍在控制之下,福斯滕靠在桌旁断定。一种比以前更彻底的控制。他看过表。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在最后一刻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开始做笔记,考虑该对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团说些什么。他将在讲话中强调秩序和安全;将致力于锻炼美国人,跟面前的恐怖主义做长久的斗争。只剩下两分钟时,他推开钢笔,关上办公室的灯。他站起来,站在窗前,眺望这座城市。他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华盛顿纪念碑和远处的国会大厦的穹顶。他又看了一眼表,等待着。
火球是鲜艳的橘黄色,高高地射向林阴道上空,在波托马克河上产生了强烈的冲击波,窗户被震得格格作响,福斯滕难以置信地瞪着这一切。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夜空,直到最后一点残余的颜色也消退了,地平线又一次属于华盛顿纪念碑和国会大厦的穹顶为止。电话开始响起来,不一会儿所有的线路都亮了。福斯滕没理会这些声音,慢慢地走过去关上办公室门。他在昏暗的光线中迷迷糊糊地走回桌边,看着墙上的照片,它们证明了他在权力顶峰时的成就。福斯滕和三位总统。福斯滕和外国领导人。福斯滕和美国军队司令员。他曾上升到最高地位,可仍然一无所成。他曾玩弄过制度,总是相信他能获胜,总是相信历史在他这一边。他真是大错特错了。他付出了一切,可什么都没得到。
他靠在椅子里,拿起一张装有镜框的他和妻子的小照片。这是多年前在珍珠港拍的,当时他正指挥第七舰队,而他的事业刚刚走回正轨。那时一切似乎都是可能的。他把照片放回到大红木桌子上,将它转了个方向,不对着他。邦妮一直和他风雨同舟。她会明白的。
他打开左边最上面的抽屉。他拿出手枪,去掉保险装置。枪管在嘴里有一股刺鼻的金属味。他抠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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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18个月后。
他躺在水上,悬浮着,太阳直射下来,暖暖的。大片的绿色树叶在头顶摇曳。他朝上看看蓝色的天空,然后又朝下看着海水。色彩鲜艳的鱼游来游去,珊瑚礁在他面前伸展开来。一缕缕狭长的阳光斜斜地射进水里,一条巨大的黄貂鱼在其间游动。海面上空,一架直升机飞过来了。他听到了嗡嗡的声音。可他没法转过头来看。
嗡嗡声越来越大,太阳消失了。水变得漆黑、冰冷。远处传来了“扑通”一声。一样东西掉进了海里。他开始朝它游过去,他的手臂沉沉的,很不灵活。
“扎克,扎克。”贾丝汀轻轻地摇他。她在他紧紧抓着的被子下面靠近他,悄悄地把一条腿伸到他的腿上。她轻声地在他耳边说话。“亲爱的,我们得起床了。我们得准备走了。”
扎克拼命睁开眼睛。他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背六个月前做了手术,现在仍然有点僵硬。医生们给他做了十小时的手术,在他的余生中只要他到机场去,金属探测器将响起。
他们在外面通向厨房的露天平台上吃早饭。树木正在发芽,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这种夏日的早晨,可以使普林斯顿看起来像是美国最美丽的城市之一。扎克默默地吃着燕麦片,喝着咖啡,梦中的黑暗依旧没有消散。
早饭后他小心翼翼地从干洗袋中拿出军礼服。自从在白宫接受自由勋章后,他几乎有一年没穿它了。在那以前,他曾穿过一次,和贾丝汀出席一个记者招待会。在弗吉尼亚大陪审团决定对她过失杀害谢尔曼之事不起诉后,罗伯特·奥克斯曼安排了这次招待会。奥克斯曼从没怀疑这将是对他们的审判在他们了解了福斯滕和谢尔曼之间的关系,在他们看到了彩照上贾丝汀受伤的身子和X光照片上断裂的肋骨以后。这一次律师的乐观被证明是有理的。
当外面响起汽车的喇叭声时,他们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完毕。他母亲正等在沃尔沃里,车顶的遮阳篷顶开着。扎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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