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白天,是我的夜晚。
我是夜的生物,每一天,我不知道晚上要赏心乐事谁家院,却可以肯定到时候必要姹紫嫣红开遍。
白天的时候,我常常关门闭窗,让厚厚的窗帘做茧,开着CD机,一遍遍低放着理查德演奏的《绿袖子》,我喜欢这音乐伴着我睡觉。
是的,白天我在睡觉,不要奇怪,睡觉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靠睡觉养颜∮肘个世界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睡觉。
CD机在反复地唱:
唉,我的爱,你心何忍
将我无情地抛去。
而我一直在深爱你,
在你身边我心欢喜。
绿袖子就是我的欢乐,
绿袖子就是我的欣喜,
绿袖子就是我金子的心,
我的绿袖女郎孰能比。
……
我的睡衣都是绿色,有着长长的袖子,但我没有金子的心,我的心是肉做的。因为这个,陈之龙嫌肉没有金子值钱,才不要我了。我只是个小姐,高级小姐,我的目标就是把自己的心由肉做的换成金子。因此我明码标价,一夜五千,还附带赠送自己写的诗歌。如果客人愿意,我还可以谈谈政治和哲学,不过和我聊这些话题是要收费的。
那个男人又来了,在“绿袖子就是我的欢乐,绿袖子就是我的欣喜”里,由远至近。不知道为何,这半年来,他常程遐我睡觉的时候准时到达,不多一分,不少一秒,简直是最守时的火车。
我厌倦他,谁愿意日日看一部台词不变的老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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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吧!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山口说,爱爱,咱们走吧。牵着他手,穿过层层石碑,一阵旋风,旋起了纸钱的尸体,冥界的梁兄,和睦英台成对,妻妾成群,争风吃醋,黑蝶纷飞。
风过后,原本在包里的柳如是文集,哗啦啦地在手里翻着,翻着翻着,如电影在倒着镜头,翻到一页,却是定格。一篇小文,清俊古雅的毛笔字迹,写着:谦益有童子,年二十有二,本名陈辉,唤研墨,身修长,美丰仪,堪比翩翩君子…
一道电光击过了心地,弟弟,研墨,陈辉。
前生他因我死,今生我为他劳累。
好好对冬冬,姐姐。
婉莹
大为惊喜,对着空气喊着,婉莹,婉莹,好吗?
群山回应,好—吗?
风不再吹,纸蝶不再飞。没人回答我山口牵着我往山下去走。夕阳如个大红的灯笼,远远的挂在西天,山口在唱:
唉,爱,心何忍
将我无情地抛去。
而我一直在深爱你
身边我心欢喜。
绿袖子就是欢乐,
绿袖子就是欣喜,
绿袖子就是金子的心,
绿袖女郎孰能比
跟着他哼着,突然停下,问,为什么喜欢这首《绿袖子》呢?
不为什么,天性的喜欢。
那我为什么也喜欢?
那我怎么知道?
觉得你就是那位杀了八位妻子的暴君,亨利八世。
看着你就是那位绿袖子女郎。
三生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