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开始时,空气显得沉闷,找不到秋天清爽的感觉。赤板市的人们在沉闷的空气中叫苦连天。这样反常的天气似乎让人也变得反常。有一个姑娘竟然从六十层高的古木大楼上纵身飞下,摔成了一摊肉泥。她的所有同事都说她死前没有一点异常,她吃完午饭笑嘻嘻地和同事说到楼顶去透透气,平常她经常在这个时间里到楼顶去透气;她的家人朋友也没有发现她死前有什么异常,她没有和丈夫吵架,也没有和谁赌气,小日子过得好好的。她为什么要从高楼上跳下,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只能够归结于沉闷的空气。
偌大的一个赤板市死一个人并不会引起很大的骚动,问题是除了那个姑娘莫名其妙地从高楼坠落之外,还发生了几件让人费解的事情。比如说,有一个老头在家里看一个古装的电视连续剧,看着看着,他就站起来,两眼发直,朝电视机的屏幕一头撞了过去,当场就把自己撞晕了。邻居发现后把他送到医院里抢救。他清醒后很奇怪地问医生,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呢?把医生搞得一头雾水,也把送他去医院抢救的邻居搞得一头雾水。
还有一个四岁的小男孩,他的奶奶带他到公园里去玩,也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这个孩子本来很内向,平常一点也不好动,也不顽皮,大家都说这个孩子乖,一点也不让大人操心,他奶奶还经常在老朋友面前夸自己的孙子多么让她省心。可是这天,却发生了让大家都想不到的事情。他们在公园的凉亭里坐着,看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打太极拳。突然小男孩拉了奶奶的衣服一下,说,奶奶,我渴!奶奶听孙子说渴,就像听到了圣旨一般,马上就对孙子说,奶奶去买饮料,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回来。说完,奶奶又吩附另外坐在凉亭里的老人帮助她看看孙子。那两个老人都说,去吧,没有问题的,你孙子这么乖,他不会乱跑的。就那么几分钟时间,奶奶买好饮料回到凉亭,却发现孙子不见了。她着急了,她问那两个老人说,我孙子呢?那两个老人都说,我们没有看他离开的呀,怎么就不见了呢?奶奶急坏了,她说,这孩子很听话的呀,他会跑哪里去呢?然后奶奶和另外两个老人就在公园里四处找开了,问谁都说没有看见这个孩子。奶奶来到了公园的小人工湖边,她看到有几个大孩子在小湖边玩耍,奶奶就问他们有没有看到她孙子到小湖边玩。他们都说没有,他们已经在这里玩了一个多小时了,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小孩来到小湖边。奶奶几乎要晕过去了,孩子要是丢了,或者被人贩子拐走,她怎么去和儿子和儿媳交代。就在这时,一个大孩子惊呼,看,看……湖里的是什么。他们定睛一看,那不是一个小孩的尸体浮在水面上吗?那小孩的尸体捞上来后,果然是奶奶的孙子,老奶奶当场就晕过去了。这真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件离奇的事情也在这个秋天开始的时候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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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到那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人的脸,也看不到她的四肢。
那白色的连衣裙发出了笑声,笑声妩媚地穿过月光,到达我的耳畔。我浑身一颤。
我爬出了窗口,走了出去。
那白色连衣裙飘动着,引导着我走。我不知不觉地跟着那白色的连长裙,走到了那棵大榕树底下。
这时,白色连衣裙突然消失了。我听到了有人在哼那首山歌的声音。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朵黑云压了山,
天上的鸟儿摔下地,
地上的人儿升上天。
跳,跳,翅膀掉,天堂到,
跳,跳,眉毛掉,嘴巴笑!
山歌的声音飘来荡去的,令人迷醉。我就在山歌声的驱使下坐了下来,合上了双眼,我想我要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了,那时,我完全忘记了肖莉莉曾在我坐的地方自杀,我只觉得我的身体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要飞上天……
我醒过来时,我发现我还是躺在寝室的床上,室友睡得还是很死,只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想起那个过程,我不免毛骨悚然。石记者,那绝对不是我做的梦,不是,古求胜死后,我就想是肖莉莉把他带走了,她把她爱的人带走了。
古求胜死后,我一直很害怕,害怕自己的手中出现那行拼音字母,害怕肖莉莉把我也带走,说不定肖莉莉也喜欢我,谁知道她还喜欢谁呢。古锋的死让我也很震惊,我以为肖莉莉只会把她心爱的人带走,没想到也会把她厌恶的人送进地狱。我相信古锋的死和肖莉莉有关系。我还听说肖莉莉并不如她平时十分纯洁的样子,我听说她和有的男同学不清不楚,她和李小芳也好得有些过份……这些,我就不说太多了。
石记者,我保证我说的全是实话。我知道你刚开始读我的信和读完我的信后,你同样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写信的人是谁?我想这不重要,也许我就是下一个被肖莉莉带走的人,我提心吊胆,我和你说出了这些,心里也释然了很多,希望我说这些东西能给你提供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也希望学校能够太平起来,再不要有死人的事发生了。
石萍看完这封信,她的手一松,那三页写满密密麻麻娟秀小字的白纸滑落在地。她的头一歪,把脸转向了窗口,窗门是紧闭的,可那窗帘似乎在飘动,难道有空穴来风把那窗帘吹起来。石萍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水曲柳乡村的死亡事件越来越扑朔迷离。石萍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而无法自拔,她又想逃离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水曲柳乡村,但又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她留下来,继续探寻下去,直到发现事情的真相。可事情的真相都被一层层的迷雾阻拦着,目前她无法拨开那层层的迷雾。那三页纸突然从地上飘起来,像三片羽毛, 一直飘到了窗边,粘在了飘动的窗帘布上,石萍看着那三片写满字的白纸,心里扑咚扑咚跳着,仿佛那三页纸要把她带入一个神秘的灵异的世界。她不敢走过去,她只是坐在那里,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带走了,她只剩下了一具毫无意义的肉体,这具毫无意义的肉体己经在冰凉中僵化。石萍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种雾一样的白光。她根本就失去了知觉,就那样僵坐着。她根本就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就像对自己的未来浑然不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