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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石平在此,定会用那种懒散而从容的口气叫出这两种可怕植物的名字。
“奠柏,日轮花!”
这话语中应该还有几分惊喜。因为奠柏所分泌的那种消化液却是一种极其贵重的药材。日轮花的根更有卓越的养颜效果,昔日他的师傅曾经用这两种药材治疗一名遭硫酸重度烧伤的病人,那病人不仅恢复极快,更创造了西医所做不到的奇迹,他伤处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本书首发,书评请至此处发表,作者方能看到)
然而这些人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在奠柏身上发泄了惧怕以后,怀着更深的恐慌继续踏上了寻找石平三人的路途。
雷兽的嗅觉果然名不虚传,很快的二十四支搜索队中的十九支业已在三小时前石平洗脸那里会合了。士兵们用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口气小声谈论着那未至的五支队伍,相互交换着心中的畏惧。然后十九只雷兽一齐向一个方向奔跑了过去,这个使人振奋的状况令得带队的克林顿大为兴奋,率先随了雷兽奔了出去。
雷兽喉咙中的咆哮声越来越粗浊,克林顿心中的兴奋也与声俱增。这表示他们与石平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待到他随同筋疲力尽的雷兽追赶上了一座小山坡上之后。眼前的景象气得他几乎想要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一只惊慌的马头猿身的绿色动物正迅速消失在丛林里。它的身上被捆着一堆破烂的衣服!
强烈的懊恼与颓废感令得他怒吼一声,蓦然举起右手!泛着金属光芒的皮肤上闪耀起妖异的光芒。一股锐利的尖啸声开始刺痛起在场所有生物的鼓膜,一道似银电晶线般的气芒在空气中乍隐便逝!
然后那只可怜的绿色生物陡然跳起!
摔下不动。
“啪,啪,啪”的单调鼓掌声在他的身后响起,这本应当是赞誉的声音此时落入克林顿的耳中却是分外的刺耳!他霍然转身,恰好对上了崔明远那双高傲的黑眸。两人如同两只斗鸡一般怒目对视,良久,崔明远以他那特有的冷漠口气道:“我们还是不要为了这只畜生浪费时间了,我的师兄在那边发现了一点也许你会觉得有趣的东西。”
说完便转身掠去,感觉他似乎轻蔑得连半句话也不愿意与面前的人多说。克林顿面上的肌肉不断抽搐,而几只雷兽偏偏在时还在很不凑趣地对着那只死掉的马猿的尸体方向低低咆哮,郁气满腹的猎食队队长一脚便踢了过去。最后思虑再三下,终究强自按耐下心中的恶气,转头回行。
红江边。
金家全费力的拉开一大片藤蔓,对着几个树桩注目沉思。见到克林顿满面铁青的行了过来。忙整理仪容,同时相互行了一个军礼,两人间其实以金家全品级为高,他向克林顿同时回礼实际上已给了他一个面子克林顿脸色稍和,沉声道:“上将有什么新发现?”
金家全转头望着那几个分明是新伐的树桩道:“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这东西,据你们的专家调查,这几个树桩周围被撒上了一种特殊的能够掩盖气味的树汁,其上又覆盖以这种味道强烈的野麻藤,若不是我们的工兵细心还真发现不了。”
克林顿没有答话,大步行了过去细细查看,然后望着滔滔红江水皱眉道:“难道这些家伙竟然扎了个木筏逃了?”(本书首发,书评请至此处发表,作者方能看到)
金家全微微一笑,引着他行到了另外一株树畔,那树木的干上显然留下了被人为剥皮的痕迹渗出的淡黄色液汁兀自尚未凝固。这个时候崔明远走了过来,故意看了一眼把气得把脸转到一旁的克林顿,以他骄傲的语调大声道:“报告!据调查,那只马猿上的衣服的确是那群人身上的!显然,那群畜生被骗了!”
这家伙的话里显然不怀好意,他口中的“那群畜生”表面是说雷兽,实则被骗的又何止雷兽?
克林顿闻言勃然大怒,位高身尊的他除了在瓦蒙面前必恭必敬,何等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但环顾四周尽是军队人员,崔明远家学渊源他是知道的,还要加上一个高深莫测的金家全!无奈下,竟还是只能忍!
金家全微微一笑道:
“情况很明显了,队长阁下,这些人是扎了个筏子借河逃遁当然,我建议要同时在河流的上下游搜寻还望你们猎食队配合哦。”
克林顿闷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回答还是抗议。但显然行动方针便这么定了下来。
而石平这个让他们伤透脑筋的棘手人物,此时正在某个地方挂着他的招牌式的懒散微笑,正把两只跑猴逗弄得开心地四下追逐,更“不不不不”欢叫起来。
第五十九章危机
回去?”
卡尔夫妇异口同声的惊奇问道。
“不错!”
石平回答的声调虽然依然懒散,但是语意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这对夫妇面面相觑,刚刚才从虎口里逃出来,现在却要自动送上门去?并且有了先前的前车之鉴,联盟政府定会对旅馆,酒家等处密切关注,想要故计重施无疑是自寻死路!
石平好似察觉到了他们心中的担忧,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联盟的触手也并非无处不在的,我们的目的,是混进流民里。”
流民!这是当时特殊环境下的产物。资源与食物的匮乏导致了高度的失业率与社会保障的无力,因此大量的人们被迫在人类聚居的几千平方公里上颠沛流离,四处奔波,以检拾垃圾,捕捉野兽,采集植物为生计。这一阶层的人仇恨政府,崇尚暴力,曾经多次聚众暴动,闹事。经过屡镇不止以后,联盟政府索性采纳一名博士的建议,每月拨给流民部分不至于让他们饿死的粮食,令其自治这一招巧妙的激化了流民内部间的矛盾,分散了他们本就不甚牢固的松散组织但正因为如此,流民中也成为了联盟政府控制最薄弱的地方。事实上,而联盟政府也不愿意再接手这个烂摊子,还不如每个月发放些最劣等的粮食过去省心。
卡尔夫妇精神一振,确然!匿身于流民中乃是最为稳妥安全的方式。但是卡罗忽然省悟起一件事情,她担心的询问道:“我听说流民里规矩很多,还要说许多切口……我们好象一点也不知道,混进去以后,很容易被人发觉的。”
石平微微一笑,这个动作使得他侧脸刚毅的线条在正午强烈的光线下看来分外地英朗明和。他望着远方飘逸的灰云淡淡道:“不必担心,十三岁以前……我正是在那地方生活!”
顿时空气中出现了一种尴尬的停顿,一直以来在联盟都市中长大的卡尔夫妇明白一个小小孩童在那地方生活的艰难甚至
危险……
饥饿的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做出些疯狂的事出来的。
卡罗歉意地轻声道:
“对不起……”
石平安静的道:
“你不必介意,真的,我的童年……连我自己也常常逼自己去回想,因为我通常是把那段回忆当作是鞭策自己的动力的。自从离开那里,我一直努力奋斗,不敢稍有懈怠,就是因为不愿意再沦落得去过那种生活!”
言及此处,他展容一笑,如云破日出一般,令睹者眼前一明。
“不过你们放心,首先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流民中的人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其次,咱们不会在那里逗留很长时间的。瓦蒙和联盟军的对手,很快就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四十八小时以后,三人在石平的带领下,绕了一个远远的大圈,再一次进入了人类聚居地的范围。这条行进的路线乃是经过石平深思熟虑以后决定的,它既避过了联盟搜索部队的主要力量,又巧妙地误导了有可能发现他们踪迹的追兵。
这天天气很好,树上的叶子纹丝不动,懒洋洋地站在了久违的阳光下。因为大气灰尘过滤后所以略带明黄的太阳光夹带着热量,温煦地冲刷着一切它所能够得着的东西,于是空气里那种被加热过的舒适的意味便四下里蔓延开来。在这样的天气里,似乎连野外的生物也厌弃着血腥与捕食。
毛毛和丑丑就不止一次没有理会路旁枯树中爬出的肥白的巨虮虫那是它们素日里喜爱的美食之一。而卡罗惊奇的发现四下里晒得到太阳的岩石高处,许多平日里见面就会生死相斗的动物也难得友好地趴在一起享受光辉。像刚才,一只蓝尾傈鼠为了得到更多更好的采光,干脆跳到了一头趴伏着吐出舌头的蜗牛犬的背上这在平时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蜗牛犬对于晃动着的蓝色东西有一种偏执的痛恨,所以换作往日它一定会试图将它口中那粒修长锐利的门齿嵌进蓝尾傈鼠的身体。但是在阳光的魅力下,这种与生俱来的隔阂消失了。
只有人类,才会在这个时候仍然毫不懈怠地坚决违抗着本能,继续着屠戮生物甚至同胞的举动!人们以奇为美,以少为贵,据说在灾难前,一种叫做兰花的植物变异的花或者植株能卖到上百万乃至千万,一粒图案奇特的卵石也动辄上万乃至十万之巨,甚至体型越小,长相越新奇的宠物也能大受人们的欢迎。殊不知,这些为人类所追捧,热衷的东西,在它们同类的眼里不过是些残疾着的可笑更可怜的东西!
更令人费解的是,人能够接受甚至欢迎异类的突变与畸形,却偏偏不能容忍自己同类的上述缺点:残疾人,侏儒,痴呆儿所受到的歧视自不必说,因为返祖现象而诞生的人类在中世纪更是被唾弃为魔鬼与异端,惨遭杀戮!若是把那些被难者的遭遇换到其他物种之上,只怕立刻身价百倍,飞皇腾达,荣登大雅之堂。
当石平这样深刻的剖析着人类的劣根性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克林顿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在连续联系了他的顶头上司瓦蒙数次以后,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瓦蒙根本就没有在他的办公室里!这就代表他有了充足的时间来筹划,应付那些监察人员对他所提出的渎职报告,其中包括了贪污,滥用职权,以权谋私,指挥失当等多达一十三项的罪名!这还仅仅是次要的,这些无伤大雅的错误相信动摇不了他的地位,最多也就是暂时停职,然后敷衍的调查一下,最终不了了之。但是克林顿所畏惧,忧虑的正是那例行公事一般的暂时停职!
“那件东西的丢失,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得知!而瓦蒙大人,就请你务必在外面多逗留一些时间把。”
克林顿恨恨地咬着牙,暗自在心里坚决的思考,企望着。他望着外面灿烂明媚的阳光,心里却生出了凛冽的杀意。
与此同时,石平深深的以一种贪婪的方式吸入着温暖的空气。他在努力地使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他也不住告诫自己,必须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来面对眼前的这个人。而身后的卡尔夫妇相信心中的震撼与惊恐不会比自己少上半分。尽管石平业已多次构想过与面前的这个人单独相见的情形事实上他也明白,两人之间的交锋必然会出现但是,构想与现实总是存在有很大的差距的。
起码,石平就从来没有想过瓦蒙能够这样闲适自然地将本身融化在了四周的环境里。这个联盟里权利最大的男子居高临下地坐在了前方十余米左右的一个小山丘上,黑面红底的披风在暖热的空气里微微荡动,他的线条清晰的脸部一扫印象里的铁血与冷酷,反而协调地与周围的景物统一在了一起。以至于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会生出一种隐约的错觉,仿佛坐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块石头,一棵树,甚至是那山肢体的延续。
瓦蒙和蔼的望着三人两猴,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粘附的灰尘,草根,以他那独特的带有磁性的声音温和诚恳道:“我觉得昔日古老神秘的中国有一句俗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三位逃拖了重重围困,前来我联盟做客,我腆为地主,理当出迎,一尽地主之谊。”
待话说完,他还优雅地比出了一个十八世纪时候英国贵族的标准手势。一切都仿佛是一位好客热情的主人远道而来迎接贵客一般。石平却觉得嘴里有些发苦,片刻之前晒在身上还温暖舒适的阳光如今却只能带给他阵阵寒意。卡尔夫妇没有说话,他们也根本不敢说话,因为只要一开口那颤抖的声音会暴露出他们心底一切的秘密的。石平默默地在心里回想着自己尊敬的老师所对他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就算有的事,有的物,有的人看起来貌似完美那只能说明他(它)的弱点少并且隐藏得很好罢了。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是东西就有弱点,
有弱点就有办法。
怕就怕找不到对方的弱点!
此地离联盟业已很近了,凭借晴天正午那良好的采光度,极目远眺下甚至可以看到联盟的标志性建筑物名为东方明珠纪念塔的银灰色尖顶。石平心中隐隐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冥冥里生死悠关的东西,却偏偏又不能觅出它来。
这个时候,他的境况就象是凶猛的野兽面对着猎人手中的枪支,心底那种绝不甘心的尖锐的坚强更是奋力的一下一下刺在了心底。而瓦蒙显然也窥察出了这一点,于是他温和的踏前了一步。
一小步。
很平静的一小步。
但是石平,卡尔夫妇三人,均同时面色惨白地因这一小步而后退了一大步!
还未正式交手,瓦蒙举手投足中所散发出来的压力与霸气,便已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无形的压迫力隔了空气,间杂着阳光遥遥地穿透了过来,不因距离而稍减,也不因抗拒而渐缓。石平甚至可以在压力里揣摸/幻觉到冷硬的铁器重击在人头上那骨骼碎裂的糁人声,他的双拳因为紧握,指甲业已深深陷入肉里,站在这样一个人的面前,仿佛眼前世界都在分析崩溃最后蒸发着一般。而瓦蒙此时又做了一件事。
他却将自己的气势敛了下来。
然后后退。
但是石平三人却产生了一种真实的错觉,明明在缓步后退的瓦蒙竟然像是在前逼!他的身形本该随着后退渐小,但是眼睛却反馈清晰给大脑眼前这个人在行近,变大的信息。目睹这等异境,石平的心中好不容易积蓄出的斗志顿时似一滴水落入了干燥炎热的沙漠里,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冰凉得死冷的绝望心情。
博学的大脑告诉他,瓦蒙所造成的这种奇景,是绝对的力量造成的。由于能量已经在他的身畔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护盾,以至于空气中的投影也受了这种干扰,因此三人的眼里才会生出这等错觉。
阳光灿烂的包围着石平,但是他却觉得连着煦暖的光线也无声无息地因为瓦蒙的绝对力量而凝聚,冻结成一种可以庞大的痛击人的冰。所谓的以柔克刚,以巧胜拙,那前提是二者之间的差距并不能太过悬殊。事实上,在正常情况之下,一个初生的婴儿无论如何是打不过一名身强力壮的大汉的。归根结底的来说,实力上的差距决定了一切。而石平三人与瓦蒙间的差距,只怕还要远远大过婴儿与壮汉!
瓦蒙本来温和的眼神业已变得象铁镌一般,他显然业已厌倦了起初那种力量的展示,这个可怕的男人森然道:“你们是想被人拖着回到联盟,还是自己走着回去?”
石平出奇地没有说话通常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他总是先以语言发出攻势的。他只是以一种非常审慎而珍惜地眼光紧紧地注视,打量着瓦蒙身上那套高级毛料所制作的元帅服。那种目光,仿佛是溺水将亡之人惊见了一条可以攀附的救命稻草一般!
瓦蒙陡然间再度踏前一步,四下没有风,但是他的黑红色披风却因这一踏而无风自动,猎猎飞扬。这样一步,仿佛践踏在了场中诸人的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一样,卡尔夫妇心神激荡之下,登,登,登连续后退数步,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逆血几乎拖口而出!
但是卡罗忽然发觉一件事,在刚才瓦蒙的趋前一步后,石平竟然似一块激流中顽固的黑色岩石,纹丝未动!他仍然保持着那种探询的凝望姿势,注视着瓦蒙的豪华制服若有所思。瓦蒙脸色已铁青,双拳的骨节开始作响。霍然红光掠过,卡罗顿时以手捂胸口,踉跄着惨然坐倒在地,卡尔大惊失色,忙奔上前去似一座山一般毅然护于她的身前。原来起初卡罗鼓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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