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你们欺人太甚,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动手,就算今日是在沈家的花园举办宴会,可也容不得你一个商贾女子打堂堂侯爷府的小姐!”
云卿看着她冷冷一笑,目光落在她的荷包上,手臂突然抬起,那丫鬟以为云卿又准备打她,刚要阻拦,却只觉得腰上一轻,云卿伸手竟然不是打她,而是拿走了她的荷包。
“快点把荷包还给我!”丫鬟大喊着往前扑,流翠双手用力一推,将她推开,站在云卿面前,狠狠的瞪着那个丫鬟,“你还想对我家小姐对手吗?”
“她拿了我的东西,我当然要拿回来!”丫鬟大声喊道,又往前扑,流翠直接将她拦下,两个人一人要往前,一个不准她前进,扭在了一块。
而章洛此时也缓过神来,两只手捧着她已经泛红的脸颊,眼眸里都是阴冷的寒意,吼道:“沈云卿,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打你是为了你好,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云卿嘴角含笑,看起来说不出的轻柔温婉,可是话里的意思却透着一股威仪,让章洛不由的反问道:“沈云卿,你休要胡言乱语,什么打我是为我好,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云卿一手抓着那荷包,在空中晃荡两下,才笑得很诡异的说道:“这蛇是你吩咐丫鬟抓来的,准备藏在我椅子底下的吧,对不对?”
章洛本以为云卿会说出什么来,谁知道只是问她这个,不屑道:“是又怎样,难道你还准备拿着这个荷包去告状,谁能证明我是准备这么做的,你去告状也只能证明这蛇是我丫鬟抓的,关我什么事,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干过!”
看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很有把握的样子,云卿笑了笑,无奈道:“蠢货就是蠢货!”
“你还骂!”章洛被云卿一再讽刺,高声尖叫了一句,又因为太大声音,拉动脸上的肌肉,让刚才被云卿打过的脸颊,又痛了起来,脸上的肌肉都有点变形。
“我当然要骂,你以为抓着这两条蛇放在我的椅子下,能让我受惊,在御前失仪是吧,你这么想是没错的,可惜这么想,也只能证明你更蠢!今天来用餐的是谁,是陛下和皇后,今天用餐的地方是哪?是荔园里最华美的大厅,那里是汉白玉铺就的地板,地板冰凉,光可鉴人,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蛇的出现!?到时候我御前失仪事小,可是追究起来,这蛇是谁放的,相信以陛下身边侍卫的能力,很快就能查出是你……”
章洛听着云卿说话,脸上的神色渐渐由愤恨变得呆愣,却又不甘的打断云卿的话,“就算查到是我又如何,大不了打我几十板子,你也得不了好!”
云卿嘲讽的看着她,仿若在看着一头呆猪,她轻柔的抬起手臂,伸出食指在章洛的面前摇了摇,“你又错了!有陛下和皇后在用餐的地方,你竟然敢放蛇进去,谁知道你是不是蓄意想要谋杀陛下和皇后娘娘,到时候龙颜大怒,你和颍川侯府那就不是打几十大板那么轻的出发了,你再蠢,也知道谋杀帝皇这罪名,是怎么判刑的吧?”
章洛脸色终于变得一片雪白,眼神变得惊吓的望着云卿,仿佛已经看到了云卿所说的,谋杀帝皇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刑罚,全家抄斩,流放,卖做奴婢,官妓,每一条都是苦不堪言,她的身子开始微微摆动,强撑道:“你不要吓我,不可能有这么夸张的……”
“你不信,那就拿着蛇去放吧!”云卿微笑的将荷包往章洛面前一递,样子大方自然的很。
可是章洛哪里敢接,她心里面已经觉得云卿所说的十分有理,这蛇放在云卿的座位下,万一一个不好,咬到其他人呢,若是不咬到其他人,那就如云卿所说,惹怒了陛下和皇后,到时候她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之前皇后怒斥韦凝紫的景象还在章洛的脑海里盘旋,此时只要一回忆,将这份威仪加上十倍百倍,章洛便浑身颤栗的喊道:“你拿走那蛇,我不害你了!不害你了!”
“你不害我了?”云卿似乎要确认这答案的准确性,又问了一句。
章洛此时哪里还有胆子,连忙摇头道:“我不害了,不害了。”
她一说完,就发现云卿的唇角弧度加大,瑰丽的容颜上,那笑容显得有些古怪,又有点不经意的邪恶,“你不害我了,可我知道你要害我,心里不舒服怎么办?”
“你还想做什么!”章洛哪知道云卿会说这话,立即咬牙问道。
“不做什么,就是把这蛇还给你罢了,毕竟是你丫鬟抓的,总不能我拿着吧!”云卿浅浅一笑,方才那种古怪的表情一下子就没了,温婉的不能再温婉。
章洛虽被她这表情吓得心里发虚,还是伸出手来,“你给我吧,我让人去丢了!”
“好!”云卿一声应下,往前走了几步,却是非常快的将那荷包打开,在章洛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两条小蛇抓出来,直接从章洛的衣襟口子中丢了进去。
冰凉滑溜的感觉从领口一下坠了下去,章洛在一瞬间的呆愣之后,意识到钻进自己领口的东西是什么,发出了一串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时回音无限,惊起了几只在周围歇息的翠鸟,扑腾翅膀飞上了空中,配合她发出‘啾啾啾啾啾’的叫声。
荔园虽大,可这种石破惊天的声音发出来后,还是立即吸引了周围赏花的夫人小姐们,她们速速的往这边走来,毕竟好花时常有,热闹可不是每天都有发生的。
而云卿在倒完蛇了之后,就过去劝架,两只手拉着那丫鬟,顺手将荷包又塞在她的腰间,然后喊道:“别打了,快去看看你家小姐,那蛇好像都钻进了她的衣服里了。”
被云卿抓住手后,不方便施展,被流翠捶了好几下的丫鬟,本来满心不甘,在听到云卿的话后,哪里还顾得上这里,立即一跳,挣扎着往章洛那边跑去,口中大喊道:“小姐,蛇在哪在哪?”
那两条蛇又细又短,大概只有一个成年男子手臂长,却只有女子的食指细,钻进衣服里面,一下钻到这里,一下钻到那里,章洛本来就害怕蛇,开始丫鬟装在荷包里的时候,她都只敢偷偷的看上一眼,此时知道两条蛇在自己的衣服里面,三魂都掉了两魂,整个脸色发青,站在原地不断的跳着,大喊:“快点……快点,快把它们给我抓出来啊!”
眼下正是深秋,小姐们的衣物穿的并不少,章洛又无法容忍的不断在跳动,那丫鬟哪里能抓得到蛇,急的头上直冒汗,“小姐,你别动,别动,那蛇到底在哪啊……”
“你快点抓出来啊,啊……它咬我了……”章洛又是一嗓子叫了出来,再也忍受不住将衣襟开始扯开,只求能赶紧将那两条蛇抓出来,什么礼义廉耻,男女大防在此刻的她眼底,完全没有性命重要了。
云卿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微微笑着,吩咐流翠道:“把头发和衣裳赶紧整理一下,马上就会有人过来了。”
流翠立即点头,忙将歪了的钗环,全部重新戴好,将衣角上的褶皱尽量的抚平。
当再三听到尖叫声的夫人小姐们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颍川侯府的小姐章洛,光天化日之下,正不断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那雪白的肌肤和湖绿色的肚兜全部都展现在了人前。
和这些夫人小姐一起来的还有一竿子园内的侍卫,看到面前这般凌乱大胆的跳脚女子后,他们微微一愣后,便脸色都没有变化的冲了进去,问道:“怎么回事?”
在这些经过严密训练的侍卫的眼底,他们负责的是陛下,皇后和皇子的安全,如今见有女子状若疯狂,他们必然将避讳放在后头,首要先保证这个女子会不会威胁到陛下,皇后和皇子他们。
章洛和那丫鬟忙的不可开交,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云卿便好心的解释道:“方才我站在这边,看到那个丫鬟拿着荷包在玩,里面好像装了什么东西,结果那东西不知怎么就掉了,最后掉到了章小姐的身下就不见了,接下来,她们就变成了这样。”
云卿很无辜的解释着,而那侍卫中有人对蛇内行,一闻空气中的腥味和雄黄味道,立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正准备拉着章洛下去,颍川侯侧夫人也赶来了,她一看众人面前还在不断扯着衣裳的女儿,只觉得一股鲜血冲上了脑中,让她不禁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得丫鬟扶起来之后,又赶紧冲进去,喊道:“洛儿,洛儿,你怎么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衣不蔽体的章洛遮住,谁知章洛被那两条蛇吓得神经都要癫狂了,哪里肯披那披风,只大声喊道:“娘,娘,我身上有蛇……”
侍卫在一旁皱了皱眉,准备冲过去,颍川侯侧夫人立即眉头移动,拦在前面道:“你们要做什么?”
经过这一事,洛儿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了肌肤,清白已经是毁了,若是再让这侍卫碰上一下,那真是不完蛋了,所以她要拦在前面。
谁知道那侍卫眉头紧皱,满脸面无表情的看了拦在前面的颍川侯侧夫人道:“麻烦您让开,她在园中如此大喊大叫,万一冲撞了陛下和皇后,皇子罪过就大了,在下只是让她安静下来。贵府小姐身上有蛇,她显然是已经到了惊惧成疯的地步了,如今她是不会听你的话的。”
听到侍卫这么说,颍川侯侧夫人转头看了一眼章洛,见她眸中都是惊吓过度的神色,根本就不听旁边人的话,若再这么下去,只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到时候这事真的是传的不堪,无奈的点头,让开位置,让那侍卫过去。
侍卫也算是懂礼之人,他并没有用手直接接触章洛的肌肤,而是用身上佩刀的刀柄对着章洛的后颈就是一下,章洛立即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侧夫人立即上前接住女儿,用披风将章洛外露的肌肤遮住,命人来抬着她下去。
云卿看着周围眼底透露着兴奋色彩的夫人和小姐们,笑的越发的和善。
颍川侯侧夫人越想压抑这件事,这件事就会传的更快,更何况今日来的都是扬州有头有脸的人,颍川侯侧夫人,也没有这个能力,能将所有人的嘴巴都控制住。
在晚宴还没开始之前,章洛当众脱衣,大喊大叫,有失仪态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所有人的耳中,没有人在乎章洛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她们更喜欢的是有人的丑闻。
这一点,云卿早在上一世就深深的尝过这个滋味了,那时候她被齐家人设计失贞,从来没有人愿意听她的解释,这世上的人心,大多是凉薄的。
待周围的人群散去,云卿让流翠去马车上取一个璎珞坠子来,免得等会安雪莹看到了又要问,若是没瞧见她找回来璎珞坠子,雪莹肯定又要担心被那不相干的人捡去了。
流翠听到后,却没有立即走,而是道:“小姐,奴婢没在身边,你可别乱走,小心点。”在自家的园子里还有人要使坏,流翠不得不担忧的提醒,生怕云卿出一点事。
看着她眼底的担忧,云卿笑着点点头,“我会的,你赶紧去吧。”
听到这话,流翠才赶紧加快脚步,往外面走去,而云卿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便转身朝着一条小道走去,那里有一个供人歇息的椅子,她就坐在那等流翠过来。
就在她往前走了大概一小会的时候,突然从一处茂密的树丛后,横空出现了一只手来……
060狭路相逢
就在她往前走了大概一小会的时候,突然从一处茂密的树丛后,横空出现了一只手来拦在前头,修长有力的手指和紫色绣龙纹的袖口,如同一道禁止符拦截在云卿的前方。
云卿止步,那手便缓缓的收回去,气势理所当然,又带着无比的尊贵。
日光下,男子的头微微扬起,身上绣着暗金宝相花纹的紫金锦袍找出冰冷而尊贵的色泽,阳光从他的上方照过来,将他的五官模糊得有些分不清,只映出那脸上的线条,犹如刀削斧凿,处处透着浑然天成的男子气息,散发着雄性的特有魅力。
不得不说,御姓皇家子弟的基因都是极好的,之前见过的御凤檀是难得见到,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而御宸轩则刚气十足,也是俊美非凡,浑身气度超人。
可惜再好也无用,云卿清楚的记得,上一次是谁一道圣旨下来,明明是弄错了颜料这等可大可小的事情,却被弄成了叛国欲要谋反的罪名,将整个沈家都抄斩。沈家上下几百条人命,就随着几个墨笔大字,一张明黄锦缎,全部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说不清楚,上一世的事情,究竟是韦凝紫耿佑臣错的多,还是这位四皇子错的更多,但是她却知道,这个人,现在是她惹不得的。
云卿裣衽行礼,态度恭敬的垂首道:“民女见过四皇子。”
这一句之后,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回答,而是换来两道关注的视线。
御宸轩看着在自己面前两尺之远的少女,她垂首敛睫,态度恭敬温婉,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乌黑如鸦翅的云鬓,还有上面那两只颤巍巍的粉晶钗子,好似少女娇嫩的年华,却有着冰冷的温度。
若不是刚才恰巧在这里看到她对付章洛的一幕,谁能想到,她竟然敢将蛇就这么直接倒入人家的衣襟中去,那美艳的容颜上,有的都是凉薄,冷漠的神色,还有一点对这世上的嘲讽,虽然极淡,但是那一点点的光芒,还是入了他的眼中。
一个未曾及笄的少女,却有着那样不相符的神色,人前人后的她,究竟有多少种不同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有点意思。
等了一会,见御宸轩还未开口说要她起身,云卿自顾自的站起来,依旧是那样恭敬的抬头道:“江南风景怡人,四皇子慢慢欣赏,民女还要去寻人。”
御宸轩本来想看看她保持半蹲的姿势能多久,未曾想到她自己就直接站了起来,还将他半天不曾开口的原因归于景色太过迷人,惊讶之中带着点异样的眸色,素来平缓的唇角微微一扬,“江南风景的确是精致巧妙,但总归是小气又匠气过重了些,倒是方才我游园的时候,看到一幕精彩的以蛇教女,比起这风景,更令人值得回味。”
原来如此,看来御宸轩很早就站在这里了,御家的皇子都有习武的习惯,即便他站在后头,云卿也难以发现他的身影,更何况那时她的注意力都在章洛身上,更加不会注意到后方有人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抬起头来,嘴角微翘,含笑道:“四皇子方才看到精彩的戏了,不知是哪个戏班子排演的,能入得了四皇子的青眼,可见那戏实在是精彩至极。”
她的声音轻轻的,态度是温婉的,一双凤眸盈盈好似将春水都漾在其中,流淌出杨柳春发的脆嫩纯澈,可是御宸轩能感觉到,就在这春水荡漾的一双华丽的眸子里,却映着淡淡的冰霜之气,和深藏在底的厌恶之感。
她说的动人,但是内心,却很不想和他说话。
不知怎的,御宸轩忽然有一种这样的感觉,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梭巡,却难以承认自己刚才那一瞬的感觉。
眼前的少女明明是那样的柔和。
但他又想起章洛被她扇了两个耳光后,还略带感激望着她的眼神,又觉得那一瞬的感觉不会错。
“沈小姐这是要否认刚才你将蛇塞入章小姐衣襟里的一幕吗?”
他微沉了眸子,唇角的弧度也缓缓的放平,略深的唇抿成了绷紧的直线,让本来就五官深肃的他看起来更加多了几分威仪,若是寻常人看到,只觉得一股压力来,即便是朝中的老臣,也会有三分胆颤,可是面前的女子不过轻轻一笑,“四皇子说的是戏里的内容吗?我觉得也许不是那沈小姐将蛇塞入章小姐衣襟里,只怕是章小姐自己贪玩,不小心将蛇塞入了衣襟之中,沈小姐不过是在一旁看见了而已。”
这可真正是睁眼说瞎话,御宸轩突然一笑,“事实就在眼前,怎么否认也没有用,有人在旁边看到了一切发生的起因,你如何猜想都没有用。”
云卿淡淡的一笑,霎那艳丽的容颜如同春风掠过,繁花盛放,绽放出令人觉得绚丽的光芒,她抬手将鬓角掉落的一丝散发捋至耳边,然后抬起眼来,长长的睫翅扇动出狡猾的光芒,“四皇子怎么说,我怎么猜都无济于事,戏怎么演的,就会怎么下去,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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