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但是这是男人给予妻子的一种尊重。
云卿望着韩雅之,在听到瑾王妃的问话之后,韩雅之微微侧身,避开众人直视的目光,双手却不再掩面而哭,露出妆容斑驳,泪痕累累的娇颜,目光朝着御凤檀所在之地望了过去。
此时的韩雅之,心中五味交叉,苦的,酸的,辣的,涩的,咸的搅合成了一种复杂到极点的滋味。她昨晚让丫鬟特意跟着御凤檀,便是要看他在喝了暖情酒后会被御凤松扶到了哪里去。待碾玉回来告诉她,御凤檀进了书房休息之后,她便偷偷的从内院出来。
平日里是没有这么好进出的,但是昨夜许多客人在,婆子们也一时疏忽,让她溜了出来。当她借着天上的月光摸到了书房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书房的门没有锁,于是大着胆子进去,进了书房中休息的内室后,借着十分微弱的光线,她看到床上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袍的男子正和衣而眠,她惊喜得赶紧走了过去,就被男子一下搂到了怀中。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过分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啊,她等了檀哥哥那么多年,他却被沈云卿迷得不肯娶她,连做个妾都不行,她没有办法才用了这样的法子。王妃那样喜欢她,王爷也喜欢她,若是檀哥哥娶了她,她相信凭借着自己的温柔和美貌,一定会让檀哥哥觉得她比那个商女好上几百倍的,更何况还有其他人支持她呢。
但是,她在那种痛苦的折磨之中醒来之后,醒来时看到的却是御凤松的脸!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愤怒,牙根紧紧的咬住,全身不可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为什么就不是檀哥哥在这里!偏偏要是御凤松!她刚才之所以哭泣,不是因为被人看到这样狼狈耻辱的场面,更多的是因为那个人,为什么床上的那个人不是御凤檀!
可她在哭泣的时候,也没有漏听王妃他们的对话,也知道王妃此时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因为王妃最宝贝的就是御凤松了,这些时日一直都带着御凤松在身边,她知道,是要给御凤松物色一个高门的妻子。
刚才王妃说的话里,没有一句维护她的,王妃只说影响了公子们的清誉。那就是她的清誉不要紧了,这个时候又想把她推出来,让她去攀咬檀哥哥,借此给御凤松证明清白。
但是说了又怎么样呢,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她和御凤松在床上了,就算她说了是来找檀哥哥的,御凤松好了,可她呢?偷偷的出来找檀哥哥,没找到却和檀哥哥的弟弟滚到了一起,就算指责了檀哥哥,檀哥哥也不会娶一个被别人睡过的女人了,而她以后还能怎么办?就一辈子受人指指点点吗?
到时候她表明了心迹,说喜欢檀哥哥,但是身子又被御凤松碰过了,那她不是两边都得不了好,只能一辈子无人要了吗?
不!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她应该是要做世子妃的才对,而不是一个人孤单到死,被人指责到死!
一瞬之间,韩雅之转过了千百种念头,残妆布满的面容上一双眼眸闪烁不停,透出她内心的犹豫。
御凤檀望着眼眸闪动的韩雅之,知道此时的她一定在犹豫。若是韩雅之毫不犹豫的说出她是错看了御凤檀,那就表明她确实是心底喜欢着御凤檀的。但是从她的眼神,她的犹豫,御凤檀十分明白,十分清楚,韩雅之在犹豫,她在衡量,到底怎么做对她才是最好的。
他眼底掠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带着浅淡冷芒的狭眸中波光流转,语气冷然道:“怎么,雅之,母妃问你话,你为何不说呢?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怕说的?有什么话就说出来,父王在这里,他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既然韩雅之犹豫,那么他就给她提个醒,相信韩雅之一定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御凤檀的话,韩雅之猛地抬起头,望着一直负手而立,眼眸沉黑的瑾王,瑾王的目光正巧也看着她,从那目光里,韩雅之看到了瑾王的痛惜,惊讶和淡淡的失望,这些年瑾王对她一直都很不错,也正是瑾王对她不错,才让她在王府里生活的十分好。
对!瑾王对她好!
韩雅之的脑中像是顿时被人疏通了一般,她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当初父亲对瑾王说过,她一定要做正妻,绝不为妾的。
瑾王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从他这些年一直对她极好便证明了这一点,那么她**给了御凤松,再攀扯檀哥哥太不理智了。
她转眸望着御凤檀和他身边的云卿,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是那样的赏心悦目,就像是一对金童玉女一般,当然,若是唤作韩雅之自己,她觉得更好看,更加配。但是现在,世子妃一位已经被人霸占了,她就算今天成功了也不过是个侧妃,但是御凤松不一样啊,虽然他有通房小妾,但是他没有正妻。
而瑾王妃很偏心御凤松,一直都想将世子改为御凤松,就算嫁给御凤松,也比她为了保全清白,而到庙中与青灯相伴一辈子要好。
韩雅之心内有些微微的矛盾,她恋恋不舍的看着御凤檀玉秀俊美的面容,暗道,檀哥哥,不是雅之不喜欢你,是形势所逼,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可我现在是没办法啊。
她在心内默默的说着对不起后,为自己做出这种事而寻到了一个十分好的借口,就像是她自己恬不知耻跑到这里要破坏别人的婚礼,不顾廉耻的与人同眠都是迫不得已,都是有人逼着她一般。她得到了心灵上的安慰,她不是不爱御凤檀了,只是没有办法啊。
于是她抬起了脸,眸子里又盛了两汪泪水,猛然的摇着头,那散乱的发髻,经过整理后依旧微乱的衣裳使她显得格外的束手无措,微微抖着略失血色的唇,道:“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说着,泪水一滴滴的从眼眸里坠下来,苦声道:“王爷,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雅之的错,你不要责怪松哥哥了,雅之愿意以死谢罪……”
说罢,她就对着一面墙壁狠狠的撞了过去。屋子里这么多人,又哪里会有人真看着她这么去撞死呢?就算是瑾王妃巴不得韩雅之干脆就撞死在这里,有瑾王在这,她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眼睁睁的看着韩雅之被人拉住身子,拦了下来。
瑾王妃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扶着韩雅之,手中的力道使得韩雅之暗中皱眉,又不得不忍耐。“雅之,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做出这样的举动,难道就不怕我,不怕王爷心痛吗?”
韩雅之无力的靠在一个嬷嬷的身边,此时的她顾不得手中的疼痛,泣不成声抬起泪眼,凄凄中带着歉意的道:“王妃,实在是……雅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也再也没有脸面见人了……”
此话中有两个意思,一来是向瑾王妃说明,她实在是不清楚在书房里的人是御凤松,二来,便是在向瑾王暗示她已经**给了御凤松。
瑾王妃眼皮一跳,忍着性子急忙道:“雅之,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大家都想不到的,你素日里都是洁身自在的人,怎么偏偏就在在今日发生了这里的事情呢?昨天又是凤檀的大婚之日,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和凤松一起呢?还是好好想一想你怎么来到这里,是不是故意有人陷害你呢?”
御凤檀狭眸微眯,潋滟的眸子十分的平静,然而在他转动的时候才可以感受到那寒冰一般的光芒,他望着瑾王妃露出一个十分冷淡的笑意,“母妃,昨日是我的大婚,二弟年岁也不早了,他想要娶一个新娘子并不是十分奇怪的事儿。府中上下的人也知道,二弟和韩小姐之间的关系十分之好,他们一起在府中长大,素日里经常一起出进,也许是情不自禁。”
瑾王妃眸光一闪,还要开口辩解,瑾王望着她望了一眼,眉头深重,目光在韩雅之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上掠过,沉缓的开口道:“今日的事不用再查了。如今府中这么多人看到他们二人在一起,再怎么查,也不过是把事情闹的越来越大,越难看而已。”他叹了口气,望着韩雅之道:“你父亲当年本来就是要你嫁到瑾王府来的,如今你和凤松一起,本王也未曾辜负他的一番心意。你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了,本王自会为你做主,让凤松娶你为妻。”
御凤松闻言,长方形的眼眸顿时睁大,他立即一脸委屈的抓着瑾王妃的手臂,摇头道:“母妃,你替儿子做主,替儿子做主,我要娶的不是她,不是韩雅之!”
话语里的轻视传到韩雅之的耳里,令她瞳眸顿时紧眯了起来,越发哭的伤心绝望。
瑾王妃当然知道瑾王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心头一紧,立领的华服使得她容色更加端肃,朝着瑾王道:“王爷,今日之事就像你所说的,已经发生了,既然王爷你说不要追究,我也不好再说。但是雅之与凤松从小在一府内长大,现在娶了雅之,只怕让外人听了以为我们王府仗势欺人,逼迫女子嫁入。”
闻言,御凤檀勾唇一笑,朱红的唇如窗外盛开的海棠,却有一种冰冷的弧度,“母妃如此说倒显得奇怪了。韩将军临死之前便和父王许下了婚事,雅之无父无母,无亲无戚才在我们府中寄住,这一起难道母妃你不知道吗?我还记得数天前,母妃曾跟我说,要将雅之纳为儿媳,怎么此时又觉得不可了?”
御凤檀难得用这样微讽的语气和瑾王妃说话,与他平日里的俊秀有礼的模样有着很大的区别,瑾王妃不由的一愣,脸色却发白,道:“那是我让雅之做你的侧妃,她毕竟等了你这么多年……”
“母妃!”御凤檀拔高了音量打断了瑾王妃的话,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今日是我新婚第一日,我的妻子还站在身旁,母妃此时此刻提起其他女子,试问这是对新来的儿媳有尊重之情吗?若是母妃看重我,就请看重我的妻子,不要做出让人觉得难看的事情来!”
众人的脸色齐齐一变,看着世子和王妃突然之间紧张了起来,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瑾王妃提了侧妃的事。
原本以为世子娶韵宁郡主是因为陛下的旨意,现在看两人站在一起,那般的合衬和秀美的模样,男的容颜如玉,女的娇艳如花,只怕世子对世子妃是十分看重的了。
御凤檀是在表明一个态度,让阖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妻子,是被他重视的。
这样的态度会让云卿以后在府中无论是做事还是处理事务的时候,都会不被人轻易轻视了去。
瑾王微眯了眼看着瑾王妃,她的脸色看起来如平常一般,可眸中却透出深深的眸光,那光芒朝着御凤檀射去,有一种难言的恨意,他皱眉,看了一眼还靠着瑾王妃一脸倒霉不甘的御凤松,肃声道:“事情已经定下。本王早就答应了韩将军的事,绝不会悔改!王妃你就赶紧将两人的婚事准备了,以免节外生枝!”
这句话似重锤敲下,将今日之事定下了结果。屋中的人大多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的,但是瑾王已经定下,那便无可更改。
云卿闻言,睨了御凤檀一眼,望见他眸子里藏着的一点淡冷笑意,知道如今这个结果,必然是御凤檀早就料到了的。
此时就算御凤檀不跟她说,她也能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样的手段并不是多么的高明,但是却很有效。只是韩雅之看起来如此痴情的人,等待了御凤檀这么多年,好似非卿不嫁一般。
在出了此事后,却露出了真相。到底在利益的两相比较之下,还是选择了倾向有利的选择。或许她心中喜欢御凤檀,但是喜欢的不单单是御凤檀这个人,还有他显赫的世子身份吧。
只是今日屋中的这几个人里,瑾王妃和御凤松都失策了,唯一得益就只有韩雅之。她本意肯定是想要设计御凤檀做个侧妃的,现在机缘巧合,做了御凤松的正妃,相比较下来,虽然睡错了人,但是韩雅之并没有损失。
云卿微微一笑,眼眸里如同噙了两枚冰珠,心中怒极。这些人就这么不消停,就连她大婚的晚上,都要被人陷害算计,新婚的第一天,睁开眼就要迎接这么一出好戏,真当她嫁到王府里就只能任人欺负吗?!
她看着正被人扶着出去的韩雅之,淡淡的一笑,冷声道:“父王,母妃,儿媳从刚才进来后便发现有一事不大妥当,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有何事,你说!”瑾王的脸色并不大好,只想去处理了此事,莫对长子传出什么不利的影响。但是大婚第一日就让儿媳看到这样的场面,又觉得微微愧疚。
云卿淡淡的道:“据我听母妃身边的丫鬟绿蕊所言,韩小姐在屋中不见,则是今天早晨才知道的事情。一个未婚女子一夜未归,作为她院中的丫鬟,难道是第二日早晨才能发现去禀报的吗?”
瑾王妃转眸望着云卿,她的脸上还带着隐忍的怒气,一张脸显得格外的严肃,保养得当的肌肤透出青色,更显得擦了粉的面容白的可怕,厉声道:“韵宁郡主,王爷已经说了此事不再重提了,你还要再提起做什么!”
云卿微微一笑,语气里充满了真诚,“母妃,我只是觉得,韩小姐一夜未见,若是她身边的丫鬟早一点发现,让其他人去找,也许今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找?找什么找?
瑾王妃突然觉得意识到,面前这个儿媳,绝不是那些可以一般对付的女子,她刚才站在一旁,一语不出,看起来像是遵守新妇不妄言的规矩,给人留下十分温和懂事的形象,实则一直在思索着这其中的漏洞。
瑾王若有所思的看了瑾王妃一眼,又在韩雅之身上停留,那双看起来非常柔和的眼眸中带着一种威慑,肃声道:“昨夜,你们没有一个人发现小姐不在屋中了吗?”
碾玉是韩雅之的贴身丫鬟,闻言双膝一跪,她一跪下,其他伺候韩雅之的丫鬟也都跪了下来,碾玉垂头道:“王爷,奴婢发现了!”
“你们既然发现了,难道没有想到去寻找或者通知王妃吗?”云卿挑眉惊讶的问道,“这可是任何一个丫鬟都应该会做的事情啊。”
碾玉心猛然的缩了起来,她是受了韩雅之的吩咐,当然不会到处乱嚷前去打扰韩雅之的好事,但是此时瑾王追究了起来,她这个做丫鬟的让主子出了这样大的丑事,追究起来的话,她们也只有都被打死卖出去的份儿了。
但是王妃……想到王妃的手段,碾玉思量再三,自己若是招出来了,没有及时通报的罪名也洗不脱,事后也肯定会被王妃除掉,还不如直接认了这份罪,保得家里人周全,
她手指紧紧的握住,细声道:“回王爷的话,是奴婢疏忽了,奴婢当时陪着小姐进了院子,当时奴婢也贪嘴喝了几杯,便有些头晕,没有好好的照看小姐,待等到天光之时再到小姐的屋子里,才发现她不在了,于是急忙去通知了王妃。是奴婢擅离职守了。”
瑾王妃并不担心碾玉将她说出来,她所在意的是云卿说出此话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她以为牵扯出一个奴婢,就可以将自己招供出来吗?那也太小看她了。
云卿却是浅浅一笑,“碾玉是因为贪杯,难道谢小姐的院子里只有碾玉一个丫鬟吗?主子出去后有没有回来,难道你们都不知道?”
云卿的语气里含着惊讶,目光里却是冷笑,今日她不给这些人立一个下马威,只怕所有人以后都会当她好欺负,本来她的出身就会被人拿来诟病,后宅的事情御凤檀纵使能给她支持,但是男人也不好好时时刻刻的插手女人之间的矛盾,她今日能不能做的好,就意味以后府里面的人会怎么看她。
如果说碾玉一个人没发现也就罢了,若是整个院子的丫鬟都看不到自家小姐的身影,这件事便变得很奇怪了起来。
在屋中发现的御凤檀的红色喜袍,韩雅之无故的失踪而全院子的丫鬟视而不见,瑾王想到了一个可能,当时的韩雅之想要设计的人明明就是御凤檀,而王妃很有可能也是配合着韩雅之的想法,因为御凤檀曾说过,瑾王妃想要御凤檀娶韩雅之……
这也是一大早为何王妃喊了这么多下人围在此处,本来她的目的是要让人看看凤檀的丑事,可最后出事的没想到是凤松。
大婚之夜要将御凤檀拉着和韩雅之一起,这让御凤檀以后怎么见人,将明帝的赐婚置于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他眼眸里升起了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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