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得干干净净。
只是,这又关她和御凤檀什么事呢?这一切,是韩雅之自己愿意的,对这个女人,云卿心内没有一丝的同情,她不去对付她已经算是天大的好了,绝对不会去提醒她,或者救她的。能不能在瑾王妃和御凤松的手下活下来,就看韩雅之自己的命了。
不过……
云卿凤眸微眯,瞳光里带着一抹猫一般的暗光,靠在御凤檀的胸口,轻声的问道:“虽然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不一定喜欢听到。但是从那一日知晓韦凝紫的事情后,我便想要问你了。如今我已经嫁给你,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她的青丝在御凤檀的脸侧,挽着的发髻微微松散,御凤檀嘴角微翘,取下她的发簪,任三千青丝散落下来,手指在她细柔的发丝里穿过,低声道:“你问。”
云卿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撩起的发丝像是一匹墨色的绸缎流淌从御凤檀的指缝里轻轻划过。她缓缓的启唇,问道:“瑾王妃,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今天过小年,大家大鱼大肉开始养膘膘了不?
正文177
“瑾王妃,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御凤檀手指轻卷着云卿的发丝,面色丝毫不意外,狭眸里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色,淡淡的道:“我猜你问的便是这个。”
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倒让云卿愣了,她未曾想到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御凤檀还是一脸冷静的样子,然而她又发现,自己这一愣实在是不应该,连自己一个刚入府的人都察觉到这种明显区别的对待,御凤檀这么多年还会没有疑惑吗?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曾经也问过父王。”御凤檀瞧见云卿的面色有些微愣,缓缓的道。
云卿瞧见他狭长的眸子里有一种淡到几乎看不见的伤心,不是那种没有感觉的伤心,是在重复的冲击下变得对伤痛已经麻木的淡漠,偶尔说起来的时候,便浮现在了眼前,她眼底露出一丝好奇,道:“那你父王的答案呢?”
看她如此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御凤檀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仿佛藏着无尽的情意。他知道云卿为什么要这么问。瑾王妃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将会决定了云卿还击时候的力度。可是,他不得不让云卿失望了,“父王说,她是。”
这话轻悠悠的飘在空气里,或许御凤檀自己对于这个答案是有一种复杂心情的,瑾王妃所做的事情,让孩子感受不到一点温情和母爱,仿佛是仇人一般的,要毁人名声和前途才甘心。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云卿想起谢氏,她是最典型的母亲,对她,对墨哥儿,轩哥儿都是一视同仁,三个都是她最宠爱,最看中的孩子,尽一切能力为自己的孩子好。退一步说,其他的父母虽然可能会偏爱其中的一个,但是对于其他的也是同样的珍爱,不会去特意陷害。瑾王妃的态度,让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
御凤檀垂下头一笑,狭眸里露出一抹自嘲似的笑意,“也许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她对我便是冷漠的。父王在的时候,还会对我笑一下,若是父王不在,完全就是冷冰冰的像是一块寒冰,那时候我还很年幼,她不肯抱,就是乳娘天天抱着我,府中没有其他的孩子,我也以为其他的孩子都是由乳娘抱的。直到后来,御凤松出生了,母妃每天都很高兴,坐完月子后就给御凤松缝制小衣裳,做小鞋子,没事的时候就抱在怀里哄着逗着,我眼巴巴的站在旁边,很羡慕,便过去拉她的手,想要和御凤松一样,让她哄哄,亲亲,她却一下子甩开了手,让乳娘将我带走。那次,我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但是以后就再也不敢接近她了,因为害怕看到她嫌弃的脸。”
“直到再大一点,听到人家说只有捡来的孩子,或者继母才会对孩子不好,我便跑去问父王,问我是不是母妃捡回来的孩子,问母妃是不是我的后娘。当时父王就惊呆了,问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告诉我,我是他和母妃的孩子,绝对不是捡来的,母妃也是他的原配夫人,不是什么继母,让我以后不要乱想。”
他想起什么,手指摩挲着云卿的发丝,隐了笑容,继续道:“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父王说的话,我也不太相信,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父王带着我,我还是不相信,就跑出去找府里的管家,老嬷嬷问,问我是不是捡回来的,那时候父王的奶娘戚嬷嬷还在的时候,她跟我说,我确实是王妃生的。我还是不相信,她便带着我跪在观音菩萨前说,她亲眼看着王妃从产房里生下了我,说王妃生我的时候因为难产,还导致血崩,生命很危险的时候,都坚持把我生下来了,那一天,全府上下都看到了的。”
云卿认真听着他述说,适时的问道:“是不是从这以后你就不再怀疑了吗?”
御凤檀小声的笑了一下,“我还是很不相信,就问戚嬷嬷,为什么母妃不喜欢我,只喜欢弟弟,我也是她的孩子啊。戚嬷嬷当时的表情——现在想起来,是有点为难的,但是她还是回答了我,母妃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因为我是长子,所以对我期望很高,对我严格要求,不想把我养的娇滴滴的,像个女孩子。”
小男孩最是崇拜英雄,御凤檀小时候也不例外,总认为自己是小小男子汉,要保护好全王府和所有人,便将这种善意的谎言当了真。
然而看御凤檀此时的模样,云卿心道:只怕后来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原来事情不是这样的。
果然,御凤檀道:“我听了戚嬷嬷的话,尽一切努力学习所有的东西,每一样都争取做到最好,每次得了好的成绩,我都会拿给她看,她都是淡而无所谓的点点头,她生辰的时候,我会亲手制作觉得最好的礼物送给她,到最后只不过是让人丢出去,不管我怎么做,她对我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但是御凤松从学会走路开始,写第一字,拉第一次弓,都会得到她含笑的夸奖,与对我完全不同。”
“虽然这样,我也一直只当作是她在要求我进步,直到八岁那年,父王上书申请请封我为世子的时候,我看到了母妃和父王在书房里争吵,母妃说不愿意让我当世子,要让御凤松做,那时候我虽然知道世子是未来的王位继承人,但是也不觉得有多重要,就推门进去说我愿意把世子之位让给弟弟,但是父亲依旧不肯,说我是嫡子是长子,非立我不可。那一瞬间,我发现母妃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是十分嫌恶的,我明白母妃不是对我要求高,而是真正的不喜欢我,后来……”
御凤檀说到这里,目光中透出了几分痛苦,云卿忙道:“若是不好的回忆,便不要想了。”
御凤檀顿了顿,两手将云卿环在胸前,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视线落到她肤若凝脂的手上,微微的握紧,像是有些痛苦就这么流露出来,
“后来,她开始让人在我饭菜里下毒,让人在我骑的马儿上动手脚,但是那时候我身边已经有侍卫了,他们都很精悍,让她屡屡没有得手。待到九岁的时候,京中来宣旨,说瑾王世子必须进京,熟悉京中的一切,所有人都知道,其实就是要去京城做质子,那个时候开始,她对我的敌意似乎就少了……”
他讽刺的一笑,“其实那时候我还是挺开心的,上京城的那天,她也来送了我,难得和我和蔼的说了两句话。我知道她是很高兴我到京城来,最好是能一直做质子,不要让御凤松来。然而,陛下让我去战场与西戎对战,如今又封了我做京卫营指挥使,这一切,让她更加的厌恶我……”
御凤檀垂头望着云卿美丽的眼睛,狭眸里流出一丝脆弱和伤感,平日里慵懒的嗓音里更是多了一层不解和暗嘲,“我知道你会问我的,连我自己都怀疑的问题,旁人定然觉得更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到了这样的地步。”
听到这里,云卿的心中有一股伤痛,就像是胸口被棉花堵住了,干干的,胀胀的,难怪御凤檀会与瑾王说出那样的话——“若是再有下一次,别怪他不顾手足之情。”。御凤檀性格虽然不羁,行事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人,但绝对谈不上无情无义。
瑾王妃和御凤松是他的弟弟,仅仅一次陷害,御凤檀应该还不会能在瑾王面前说下如此的狠话。原来比今天更过分,更凶险,更让人寒心的事情早已经发生在了御凤檀的身上。
那时候御凤檀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瑾王妃就对他下毒,这样的女人!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的母亲!让云卿觉得难以接受,也难以想象!不是都说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吗?
御凤松是瑾王妃的儿子,难道御凤檀就不是了吗?何以至偏心到了这样的地步!
透进来的深金阳光里,细小的尘灰在不断的起舞,屋内静静的,御凤檀闭着眼睛,狭长的眸子如同一道墨线清隽斜飞,眉头有一道浅浅的皱起,带着一种多年积郁的难受。
云卿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你身边有我,想要抱的时候,我抱你,想要哄的时候,我哄你,想要人陪你的时候,我陪你,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御凤檀神色一怔,望着她笃定而又认真的雪颜花貌,那双凤眸里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光,被那样的眸光所注视,整个人心中都有被重视被在乎的感觉。
溢在胸口的那一种难受顿时就散去了,以后他的身边都会有云卿陪伴,她是他的伴侣,他的妻子,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唯一。
他抱着她温软的身体,紧紧的搂在怀中,似乎所有的不悦就在这一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朱红的唇在她的颈部蹭着,留恋肌肤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卿卿,她在这里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父王处理了事情后,便会带着他们回肃北的,到时候这里只会有我们两人。”
云卿被他蹭的有点痒,忍住笑道:“嗯。”然而眸光深处却还是有着一抹冷意,瑾王妃若是不犯她,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的,再怎么说,她也是御凤檀的亲生母亲,今日的事,她就当过去了。
但如果还会再有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来,她必然不会坐在那挨打了。
御凤檀蹭了一会,渐渐的动作就有些不同了,他的手开始望着衣襟里钻去,云卿脸色一红,想要去推开他的手,“大白天的,给丫鬟们看到就不好了。”
御凤檀的力气哪里是云卿能敌得过的,他反而借着云卿的阻拦,将云卿两手手腕一起握了起来,在云卿耳边低低道:“放心,流翠这个丫头,可是很识趣的。”
云卿转头去瞧外面,看到门刚被合上,显然就与御凤檀所说的一样,流翠将两人的房门关了起来,她不禁又羞又急,小手握成拳在御凤檀胸口捶了一下,“你真是,流翠刚才看到的,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御凤檀看她一副鸵鸟样子,雪一般的肌肤上有樱花色的红晕,凤眸里雾气腾腾,如云烟一般有着梦幻般的美丽,哪里还许她逃,一把抱起云卿就朝着内室里走去……
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不愉悦的事情,回门之事,云卿和御凤檀两人一点也没有忘记,次日一早,云卿便早早起来,整理清点回门要带出去的东西。大约是在回门礼物上动手脚显得太没水平,又或者是瑾王和瑾王妃说了什么,总之回门礼倒是准备的很齐全,没有什么问题。
待点好回门礼之后,云卿便和御凤檀一起去了王妃那禀告一声,虽然昨天是闹的不愉快了,可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到了荷心院里,云卿和御凤檀使了人去通传,过了一会,瑾王妃身边的碧钥过来说是瑾王妃不大舒服,还没起身,晓得今日两人要回门,莫要耽误了回门的时辰。
云卿和御凤檀对视一笑,双双应了便走了。瑾王妃是不是真不舒服,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怕是不想见到他们,免得看了双方都觉得不舒服。
走到垂花门前,早就有两辆马车在候着,其中一辆都是装着回门的礼物,而云卿和御凤檀则上了另外一辆深蓝缎色的马车。
好在抚安伯府和瑾王府距离并不算远,一个时辰的路程便到了抚安伯府,御凤檀首先跳下了马车,在流翠的前面将云卿扶着下来。
谢氏和沈茂早就站在垂花门前等着,一见到云卿,便拉了她过来瞧,见云卿穿着海棠红的齐胸儒裙,裙边用了银线绣着淡雅又不失色的四合如意纹,整个人显得气色极好,又带着几分新妇的羞意,便知晓女儿这婚结的定然是满意的。
在谢氏的心里,女儿满意就是她满意,御凤檀别的不说,对云卿好这一条能做到的,便比其他的都要好。
“爹,娘,你们在这等我们做什么,快进去吧。”云卿拉着谢氏望里边走。
御凤檀十分从善如流道:“是啊,爹,娘。”
谢氏听御凤檀跟着云卿叫的顺口,一个王府的世子没一点架子,又对女儿好,她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和熹的面容笑盈盈道:“好,好,进去。”
沈茂则瞧着自己那生的不是一般俊美的女婿,想起那一日他救了自己后,提出要求,让他将府中所有玉片拿出来供他寻找的样子。御凤檀似乎一直在寻找一样东西,而且那东西有可能在沈家。沈府虽然是富商,但却不会像一些人,爱收集绝世罕见的宝贝放在家中做收藏或者炫耀用。
沈茂并不觉得自己府中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皇族人觊觎的,当时御凤檀没有寻到那件东西,不知道有没有死心。
他那双与云卿一般的凤眸里透出商人特有的光芒打量着御凤檀,看他行走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的将目光落到云卿的身上,眼神温柔而执著。
一个人关心的举动或许是可以伪装出来的,然而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小动作却不能作伪,沈茂在商场多年,论起看人还是有几分自信,这御凤檀对自己的女儿谈得上是真心。
他本来是考虑要不要和云卿说一说玉片的事,如今看来,也没有必要了。女儿刚刚新婚,就与她说这样的事情,只怕引得这个心思细腻的女儿多想,反而惹得夫妻不合。
一干人一路走到了大厅里,李嬷嬷在云卿和御凤檀进门的时候,便让厨房将早膳准备好端了上来。回门这一日是早早就要起来准备的,而谢氏和沈茂为了等女儿一起用膳,也是空着肚子的。
云卿坐下来后,便瞧见了屋内的李总管,面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李叔,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云卿口中的李叔便是当初在扬州时沈府生意的总管李斯,当初沈家搬到了京城来了之后,扬州的生意却不能跟着一起来,沈茂便留了李斯一家在扬州帮看沈家的院子和生意。因为沈茂出事时,李斯对沈家的帮助和忠心耿耿,所以云卿表示尊敬,称他为李叔。
李斯比起上回见到的时候,没有太大变化,眉宇里因为赶路有些微微的疲惫,眼睛炯炯有神,他向着云卿和御凤檀行礼道:“见过世子和世子妃。本来是要赶着来庆贺大小姐你的婚礼,结果路上船出了事,耽搁了一天。”
李斯作为生意上的沈茂的得力助手,自然是忙碌的,云卿知道他经常要到各个城市州府去看下面的店铺,就算正值壮年,车马劳顿也是很辛苦的,她微微一笑,连忙道:“李叔客气了,你能来这里,云卿已经很开心了。”
沈茂点头感慨道:“是啊,若不是李斯你一直帮我,如今沈家的生意也做不了如此之大,毕竟如今在京城不比以前单纯做生意的时候,精力要分散得多。”
“哪里,替老爷你做事,自然是要做好每一个细节的。”李斯笑道。
沈茂摆手,道:“江南的桑树出了一种虫子,差点把桑叶都吃光了,害得蚕都没有东西吃。是你在布坊日日夜夜到处寻找桑叶,保证蚕丝的供应,又跟在作坊里天天追踪,才使日期没有丝毫的耽搁,这些别的人哪里能做的到,又做得这么好的。”
沈茂说着,就摇了摇头,到了京城做皇商,又有了抚安伯的头衔,加上女儿做了郡主,嫁入了瑾王府,有些来往就越来越多,免不了要出去应酬,精力分散了,有些地方便只能靠着忠心的管事了。
谢氏看他们扯着扯着话题走远了,又叹气,不免皱了眉头道:“来,来,还没吃早膳的吧,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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