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做调整。
毕竟,他现在要先赶回下相。
曹性在曲阳城外佯攻结束,使出了一招金蝉脱壳,顺利撤出曲阳战场。
留下来断后的兵马,大都以骑军为主。所以曹性很快便赶上了大队人马,一路向下相急行。
“军师,可曾派人前往徐县?”
“撤离曲阳时,我已命人往徐县通知文远,并命他迅速回撤。
想必咱们抵达下相时,文远就可以得到消息,最迟后日凌晨,便可以带领兵马返回下相吧。”
曹性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若文远返回,则陈元龙不足虑。”
陈宫微微一笑,目光则有意无意般,朝吕吉扫了一眼。
“叔龙,盯着子善。”
“子善?”
“那孩子,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陈宫毕竟是陈宫,即便是在撤退的路上,也不会放松警惕。
吕吉的沉默,让陈宫感到了一丝异常。如果吕吉大喊大叫,甚至对陈宫破口大骂,他说不定还不会在意。偏偏这沉默,使得陈宫有一种异样感受:这孩子,莫不是怀了不一样的心思?
换做陈宫,如果似吕吉那样被摆了一道的话,也会感到愤怒。
不过,愤怒又能如何?
陈宫才不会把吕吉看在眼中,更不会在意他那点小小的愤怒。只不过,吕吉的沉默,让他有些担忧。仔细回想,自己在曲阳是不是有些过分呢?毕竟吕吉在名义上,是吕布的儿子。
但转念一想,陈宫旋即把那点愧疚抛在脑后。
过分又能如何?
这么一个总是野心勃勃的小子,不好好敲打一番,他焉能知道好歹?
想到这里,陈宫也就释然了……
让曹性派人盯着,想必那吕吉也闹不出什么花样。等返回下邳之后,他想闹腾也不太可能。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返回下相吧。
于是陈宫和曹性商量了一下,再一次催动人马,提快了行军的速度。
……
入夜后,下起了雨。
这九月的雨水,格外寒冷。从祖水上游吹来的风,也很刺骨。衣服湿透,被风一吹,让人直打哆嗦。
道路变得泥泞起来,也使得行军速度,变得缓慢。
“公台,让军士们休息一下吧,避避雨?”
眼见着士兵们在寒风和细雨中瑟瑟发抖,曹性有些不忍,于是开口向陈宫建议。
陈宫摇摇头,轻声道:“不能休息……这种时候一休息,再想赶路,可就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要休息,咱们回下相休息。叔龙当明白,曹友学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手中尚有一支骑军,更有猛将统领。万一追上来,咱们很难抵挡。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赶回下相……”
提起那支骑军,曹性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
如果陈宫不提起来的话,曹性甚至有可能把此事给忘记了……
虽说这撤退的路上,一直风平浪静,甘宁也没有出现阻拦。可这并不代表着,甘宁会坐视他们撤离。想必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是因为兵力悬殊的缘故。曹性甚至感觉到,那甘宁就好像一条毒蛇似地隐藏在暗处。只要自己露出半点懈怠,那甘宁就一定会出现,给予致命打击。
看着疲乏的军卒,曹性心有不忍。
可是他更知道,陈宫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在这种情况之下,军卒们一旦懈怠下来,再想要紧张,就很困难。
他咬咬牙,大声喝道:“传我命令,三军加快速度。一应不必要的辎重可以抛却,只携带兵器,务必要在天亮之前,赶回下相。若有迟疑,拖沓,动摇军心者,就地格杀,绝不饶恕。”
似乎也只能这样子了……
不过曹性还是给予了一些奖励,“返回下相之后,每人赏米一升。兄弟们,回去后在好好休息。”
陈宫一蹙眉,但旋即又点了点头。
下邳的粮草,虽说算不得充足,但一时半会儿还可以坚持。
至少可以坚持到来年……如今只剩下五千多人,一人一升米,也就是五百多斗,合计五十斛而已。
这点消耗,下邳还坚持的住。
如果花费这五十斛米,能使得五千人尽快返回下相,倒也算不得损失。
但只是丢弃在曲阳城外的那些辎重,又何止五百斛,五千斛?所以陈宫并没有开口阻止曹性。
一人一升米,听上去并不多。
可是要知道下邳的粮价如今是何等惊人,能得一升米,至少能饱餐一顿,诱惑力并不算小。
军卒们闻听之后,行军速度明显加快。
过子夜后,距离下相也只剩下十五里的路程。
曹性命人赶回下相,通知下相官员收整营地,准备饭食,以安抚军卒长途跋涉的辛苦。
同时,陈宫也准备告辞。
“叔龙,我就不回下相了。”
曹性愕然道:“军师要去哪儿?”
“我带人连夜返回下邳,以告之君侯,使君侯早作准备。
你留守下相,接应文远……记得,要尽快和文远汇合,到时候做好准备,以阻止陈登兵马。”
曹性连忙点头道:“请军师放心,有曹性在,绝不使陈登过下相半步。”
陈宫微微一笑,在马背上和曹性拱手道别。
他带着吕吉和本部数百人,急匆匆沿大路赶往下邳。而曹性在目送陈宫离去之后,则招呼人马,加快行进速度。
回到下相,定要好生睡上一觉才是!
细雨迷蒙,在夜色中,犹如一片水雾,浮游于空中,使得这视线变得极为模糊,不太清晰。
远远的,可以看到下相的城池轮廓。
没有灯火,漆黑一片。
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古怪感受,更让人毛骨悚然。
城门,紧闭!
曹性不由得眉头一蹙,催马到了城下,高声呼喊:“城上何人值守,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城下是何方兵马?”
“某家曹性,周逵为何不出城迎接?”
“啊,是曹将军啊!”
城头上,顿时闪动光亮,很快的火把便连成了一片。
一个小校从箭楼垛口探出头来,操着一口极为流利的下邳方言道:“将军勿怪,周县令已得到了通知,只是担心有诈,故而紧闭城门。周县令正在整理校场兵营,请将军稍等片刻。”
曹性一蹙眉,强压着火气,勒马于城下。
这周逵怎么变得如此小心?
明知道我回来了,还搞什么城门紧闭?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兵马,见军卒们在风雨中,一个个脸发青,抱着膀子,瑟瑟发抖。在这种风雨交加的日子里,着实是一种痛苦的等待。
大约过了小半柱香,城门还是没有开启。
军卒们窃窃私语起来,开始出现骚动……
曹性有些怒了,厉声喝道:“城上人听着,不管那周文龙是否找到,立刻给我打开城门……”
“可是……”
“再要啰唆,军法伺候。”
城头上一阵沉默,片刻后只听城门后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
沉重的铁门,吱呀呀开启。曹性有些等的不耐烦,不等城门完全打开,纵马就冲向了城门。
可就在这时候,城门洞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那蹄声,似金铁敲击地面,显得极有节奏。一道白影骤然从城门洞中窜出,快如闪电,便来到了曹性的跟前。一口龙雀大刀,在火光中闪过一抹光毫,凶狠的朝着曹性劈了过来。
“曹叔龙,甘宁在此恭候多时!”
第216章 狙击张文远
时间,两天前。
地点,祖水上游。
人物,甘宁、邓芝……
“兴霸,欲解曲阳之危,你我可兵分两路。”
甘宁疑惑的看着邓芝,“如何兵分两路?我们手里兵马本就不多,若再分兵,岂不是更难做?”
邓芝说:“兵分两路,我独自一人,即刻返回海西。”
“哦?”
“海西县尚有数百屯兵,我请叔孙出兵,驰援曲阳;不过,海西能给予的支援,恐怕也不会太多。虽说海西现有八万百姓,但未有过训练。本来打算今冬练兵,不成想吕布突然出兵,坏了叔孙的计划。临时征召,也需要时间。所以海西援兵,最多可令友学多坚持几日。
真正的援兵,还在于你。”
“在我?”
甘宁双目微合,露出沉吟之态。
远处,下邳军攻打曲阳正猛,喊杀声隐隐约约传来。
“我如何援救?”
“打下相!”
“啊?”
“曹性是吕布屯守下相的主将,此次宋宪六千兵马全军覆没之后,曹性必倾巢而出。所以,下相此时必守御空虚,勿论陈宫还是曹性,都不可能想到我们在这种时候,有胆略奇袭下相。
我听说下相长周逵徒有虚名,不足虑。
只要拿下了下相,就等于断了陈宫曹性的后路。到时候陈宫必然分兵援救下相,曲阳之危自解。但是,夺了下相之后,你将面临巨大的危险。吕布一旦知晓,必然会出兵援救下相,你那时候将腹背受敌。所以,夺取下相之后,你必须尽速离开下相,以避免全军覆没之厄。”
邓芝此计,可以称之为釜底抽薪。
下相(亦即今日宿迁)是下邳县南面屏障,一旦被攻破,下邳就将直面敌军,再也没有寰转之地。而且,曲阳城外的粮草,就源自于下相。下相被攻占,就等于断了陈宫的粮道……
这个计策,不可谓不读。
但同样,身为奇袭下相的主将,甘宁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他不禁要速战速决,夺取下相;而且还必须坚持到陈宫分兵,并且在适当的时间,撤离下相。
同时,甘宁还要面对下邳的反攻。
总之,这条计策很好,但风险越确实很大。
甘宁在沉吟许久之后,斩钉截铁道:“欲皆曲阳之危,唯有此计!”
……
刀疾,马快。
短短二三十米的距离,照夜白连续减速,使得甘宁的气势,在瞬息间达到了极限。手中龙雀,挂着一股罡风,撕空历啸。那口大刀没有任何花俏,但是却把曹性完全笼罩在刀势中。
不过,曹性也非庸手!
身为八健将之一,自然有他过人的本领。
论武艺,曹性在张辽臧霸等人之下,但也算得上一流武将。
能射瞎夏侯惇的眼睛,又岂能是等闲之辈?他少年从军,随吕布东征西讨,经验极其丰富。
对危险,有着非同寻常的敏锐。
所以当甘宁从城门洞里冲出来的一刹那,他已经觉察到了危险。
本能的将手中大枪横在身前,向外封挡出去。只是一个是蓄势而发,一个则是匆忙应战,曹性虽然挡住了甘宁的龙雀大刀,可是却被那大刀上锁蕴含的巨力,震得双臂发麻……甘宁一刀落空,二话不说,大刀扑棱一翻,贴着曹性的大枪,往横里就抹了出去。这一刀如果抹中,曹性的手就没了。吓得曹性连忙松开一只手,大枪翻转准备在二马错蹬时刺出。
哪知道,他的速度快,甘宁更快。
照夜白在与曹性战马错身的一刹那,猛然加速。
不等曹性的大枪刺出,甘宁就到了他身边。在马上探出手来,蓬的一下子攫住了曹性腰间大带。
甘宁大吼一声,单手将曹性从战马上拎了起来,旋即蓬的摔在地上。
这一摔,甘宁用上了几分巧劲儿。把曹性摔得全身骨头架子好像散了一样,躺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儿的时候,十余名兵卒已经一拥而上,明晃晃大刀就架在了曹性脖子上。
“某家甘宁在此,尔等主将已被俘虏,尔等还不立刻弃械投降,更待何时。”
甘宁横刀立马,于城门口厉声喊喝。
同时,下相城头呼啦啦涌出百名军卒,一个个手持强弓硬弩,就对准了城下的那些下邳兵。
下邳兵先是匆忙撤退,而后又赶了一天的路,早就困乏交加,无精打采。
又在城下淋了一阵雨,吹了一阵风,一个个甚至连兵器都拿不稳。眨眼间,自家主帅已成为人家的俘虏,而下相城又被对方占领。曲阳两天的猛攻无果,使得下邳兵对海西兵马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诸多因素夹杂起来,当城头上海西弓箭手出现时,下邳军顿时胆战心惊。
“休要放箭,我等投降!”
有下邳兵实在是坚持不住,把手中兵器往地上一扔,噗通跪坐旁边,双手抱头。
“弃械不杀!”
下相城楼上传来一声声厉喝。
于是,越来越多的下邳兵丢了兵器,乖乖的坐在泥水里,一动也不动。
曹性被几名强壮兵卒死死的压在地上,抬起头向城外看了一眼,心里也不禁为之一阵苦笑。
“让曹友学来见我!”
他突然大声喊道。
甘宁拨转马头,到了曹性身前,冷笑一声道:“想要见我家公子?那就先老实一点。”
说罢,他一摆手,一名军卒上前照着曹性脑后就是一拳,把曹性打得昏迷过去。
“带下去,给我把他看好。”
“喏!”
甘宁说完,便指挥人手安顿那些俘虏。
他手中兵马并不多,一共也就是二百六十多人。抽出六十人看押降卒,同时又使人送来还冒着热气的粥水。这帮子降卒,可不好打发。他们人数占优,而且又经过一场搏杀,算得上是一群老鸟。所以不能太过于压迫,给他们一些热粥,而后又关进了校场之中,安排干燥的营帐使他们能够老老实实的休息……只要在天亮前他们保持稳定,甘宁就算完成任务。
到时候,甘宁带着人撤离下相,这些降卒……
已非甘宁需要考虑的事情。
事实上,甘宁也没有想到,下邳军会回来的这么快。当得到探马消息,说是下邳军正回撤下相之初,甘宁甚至想立刻弃城而走。毕竟两百多人和五千多人,这个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坏,就坏在曹性派出的斥候。
甘宁这才知道,原来陈登出兵,渡过了淮水,所以才使得下邳军,撤离曲阳。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
甘宁也是艺高人胆大,在思忖片刻后,便得出了这批下邳兵已无多少战斗力的结论,于是决定留在下相,探一探虚实。只是没想到,居然擒下了曹性,使得甘宁兵不刃血,取得胜利。
“立刻命人赶回曲阳,请公子做出决断。”
甘宁旋即拿定了主意,派出斥候,往曲阳方向禀报。
同时他又命人在城里安抚百姓,稳定了局势之后,这才返回下相的府衙之中,命人把曹性带上来。
有些事,他必须要问清楚。
曹性此时已经醒来,被绳捆索绑,带到了衙厅之中。
“败军之将,见到某家为何不跪?”
甘宁高踞堂上,虎目凝视曹性,厉声喝问。
曹性昂首冷笑道:“区区小将,不过靠着偷袭取胜,算得什么英雄?曹某堂堂大丈夫,焉能跪你这等小人?”
“靠着偷袭取胜?”
甘宁说:“尔等也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放耀武扬威之徒。
以八千之众,却攻不下曲阳千余兵马的小城。如今被我擒下,你还有脸自称‘大丈夫’邪?”
一句话,曹性不禁面红耳赤。
不过他仍旧是一副不屑之色,冷哼一声。
甘宁怒道:“曹叔龙,莫非以为我手中宝剑不锋利吗?”
“要杀就杀,何来许多废话。”
“你……”
甘宁呼的站起来,伸手握住了宝剑。
他盯着曹性,而曹性也昂着头,看着甘宁,脸上不露半点惧色。
许久,甘宁突然笑了,“曹叔龙,你们擅起刀兵,如今却如丧家之犬。你不是不服气吗?好,且待我等杀了吕布,再看你有甚话说。来人,把他带下去,给我把此獠严加看管,不得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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