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子,开始咕咕直叫。看甘宁的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相视一眼,旋即笑了。
“我听说谯县有一处濄水阁,里面的厨子做的一手好饭菜,不如前去品尝一番?”
甘宁道:“愿从公子之意。”
濄水阁,就位于谯县西侧。
背面窗口,毗邻濄水,景色颇为怡人。
濄水,是浪汤渠的分支。在陈郡扶乐县分流,穿陈郡而过沛郡,注入淮水。
水流并不湍急,时值仲春,河两岸杨柳青青。风拂来,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桃杏花香,令人神清气爽。
曹朋和甘宁,在濄水阁中吃罢午饭,足足用了一个小时。
看看辰光,也不早了!
于是两人走出酒楼,准备出城回驿站休息。
哪知,刚出酒楼大门,忽听长街尽头一阵骚乱声。
人喊马嘶,乱成一团。更有人扯着嗓子高声呼喊:马惊了,马惊了!
只见一匹马拉车一辆车仗,沿着长街疯狂奔行。车上,隐隐可以看到一个老妪身影,似已吓得失了魂魄。
一个老叟,站在长街中央,看着呼啸而来的马车,竟一动不动。
曹朋几乎不假思索,大吼一声,“兴霸,救人!”
说着话,他纵身便冲了过去,一把将老叟扑倒在地。与此同时,甘宁也调到了长街中央,迎着那惊马冲过去。眼见着就要被马撞到,甘宁突然腾身而起,在半空中一个折身,稳稳落在马背上。探手臂,拢住了惊马的脖子,他一声大喝,猛然起身。那匹惊马被勒的几近窒息,希聿聿长嘶一声,仰蹄而起。
“还不给我老实点。”
甘宁的双臂,犹如铁铸。
惊马挣扎了两下,很快就老实下来。
这时候,曹朋也跑过来,跳上马车,掀开了车帘。
车中坐着一个白发老妪,脸发白,人已经昏了过去。
几个家丁赶过来,看到老妪的模样,也不禁慌了手脚,连忙大声叫喊,想要把老妪扶下马车。
“都住手,住手……你们想害死老夫人吗?”
曹朋连声喊喝,钻进车厢后,将老妪搀扶着平放好,然后猛掐老妪的人中。
“呼……可吓死老身了!”
老妪醒来,长出了一口气。
曹朋也松了一口气,忙道:“老夫人,躺着不要动……先缓一缓,平静一下情绪再说。”
“少年郎,是你救了老身?”
“也说不上救,不过是恰逢其会。”
曹朋说着话,给老夫人的头下加了一层垫子。
“老夫人,你别说话,先休息。”
说罢,曹朋从马车上走出来,和甘宁点了点头。
“兴霸,好本事。”
“呵呵,公子好利索的身手。”
曹朋又叮嘱了家臣几句,而后和甘宁上了马,往城外就走。
片刻后,谯县县令带着一帮子隶役赶来,那县令神色慌张,上前道:“老夫人,没大碍吧。”
“老夫人已缓过来,正要回府。”
“文度,是你吗?”
“啊,婶婆,正是侄孙。”
“刚才拦住惊马,救我之人,可曾谢过?”
“啊?”
县令一怔,扭头向家臣看去。
“刚才两位壮士拦住了惊马,并将老夫人救过来。只是他们不肯留下姓名,便走了……其中一人名兴霸,而另一少年,似是某位公子。观其坐骑,来历不凡,有点像是妙才将军的‘照夜白’?他们走的匆忙,我等看护老夫人,所以未能拦住,好像是朝北门外离去。”
“兴霸?照夜白?”
县令闻听又是一怔。
马车里,老夫人再次唤道:“文度!”
“啊,婶婆。”
县令忙登上马车,进车厢后,搀扶着老夫人坐好。
“婶婆,两位壮士走的急,家人们未能拦住。不过听家人们的说法,侄孙倒是可以猜出端倪。”
“哦?”
“午时,他们曾到官署拜访过侄孙,其中一人名叫曹朋,乃族兄帐下骑都尉。
他们是来造访妙才将军府邸,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然,我将他请过来?”
“呵呵,人家既然不肯留名,想必也没有那挟恩求报的心思。
不过咱们不能知恩不报……对了,你打听一下,他的来历,我也正要返还许都,看是否同路。”
县令应了一声,而后从马车中走出。
几名家臣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离去,只留下县令站在长街上,面露沉思之态。
“老爷,咱们回去吧。”
“嗯……先不急,咱们去夏侯将军家中一趟。”
……
曹朋和甘宁,还真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甘宁本就是个率意狂放之人,不可能挟恩求报;而曹朋呢?自然更不可能记在心中……
回到驿站,先去兵营中看了一下。
郝昭和夏侯兰,正围着阚泽,听阚泽讲解春秋。
本来,依着曹朋的意思,怎么着也能给阚泽一个海西县丞,甚至可以安排他做屯田主簿。
屯田主簿是做什么的?
就是负责屯田的具体事宜……
邓稷虽说是屯田都尉,主持屯田事务。可毕竟他不可能事必亲躬,有些事情,必须由下面人进行操办。如今屯田,可不仅仅是海西小小一县。数百顷,甚至数千顷的土地屯田,都掌控在邓稷的手里。方方面面的事情,也需要人去具体执行。屯田主簿,可说是掌控屯田物资,人口,田地等各项工作,也是屯田都尉的重要助手。但是阚泽,似乎对此事并无兴趣。
他要跟随曹朋,曹朋自然也不会拒绝。
随着步骘等人外放出去,邓芝呢,似乎更愿意留在海西,做邓稷的助手。
曹朋历经一年,招揽来的人手,一下子空了。
甘宁也好,夏侯兰郝昭也罢,都是那种行军打仗的人物。而他身旁,也确实需要一个能为他出谋划策的人。
阚泽,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德润先生,又在讲解春秋?”
曹朋进了军帐,笑呵呵说道。
夏侯兰和郝昭连忙起身行礼,而阚泽则放下书卷,道:“不过是闲暇时,增添几分乐趣罢了。”
夏侯兰和郝昭,都不是什么学问出众的人。
其中,夏侯兰好一些,认识一些字;而郝昭的情况则比较差,治兵练兵,可谓深得张辽高顺三昧。陷阵营的种种战法,他也非常清楚。可这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家的名字都写不出。
夏侯兰早年师从童渊,所以有些底子。
郝昭则是自小从军,生长在行伍之中,哪里有机会识字?
所以,当他落户东陵亭的时候,便跟随步骘学识字;后来阚泽过来,他有从阚泽,开始学兵法。
阚泽授予郝昭的,是极为流行的《司马法》。
闲暇时,还会为郝昭讲解《春秋》,令郝昭极为痴迷。
“事情办得如何?”
“一切顺利,明日咱们寅时造饭,卯时出发。”
“如此,甚好。”
曹朋在军帐中,又和阚泽等人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和甘宁返回驿站。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曹朋等人吃罢了早饭,便拔营起寨,来到了谯县的北城门外。夏侯真已带着百余名家臣,在城门外守候。不过,出乎曹朋意料之外的是,谯县县令竟然也在。
“曹县令,您怎么来了?”
谯县县令名叫曹幸,字文度。
其父,名叫曹瑜,是曹操的族父。所谓族父,就是族中的长辈,和曹操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曹瑜在东汉末年,也是了不得的人物,曾官拜卫将军,封列侯。
曹幸和曹操同辈,算是堂兄弟吧。
他见到曹朋,上前搭手道:“曹都尉,今日幸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幸族中有婶婆,欲往许都。
都尉当知,如今汝南陈郡盗匪横行,昔日太平贼,如今又蠢蠢欲动。婶婆若继续留居谯县,总有不便之处。我听说曹都尉武艺高强,身边尽是猛士。故而想拜托曹都尉,保护婶婆同行,不知可否?”
曹幸的婶婆?
曹朋不由得一怔,疑惑的向曹幸看去。
就见曹幸一侧身,从他身后缓缓行来一队车仗。
来到近前,就见车帘一挑。夏侯真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并肩坐在马车中,朝曹朋一笑。
“老夫人?”
“曹都尉,咱们又见面了!”
车中老妪,朝着曹朋微微颔首,露出慈祥笑容。
第236章 大有来头
老妪姓吴,陈留人,年过六旬。
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这吴姓老妪,似受过良好的教育。虽说白发苍苍,脸上布满沟壑,但依旧能体会出,年轻时的风韵。不过,曹幸并没有说出这老妪,究竟是什么身份。
既然同路,曹朋也不好反驳。
从他内心而言,能多结识一些曹氏族人,对他总归是有好处。
特别是在当前来说,曹朋还属于待罪之身。老曹同志虽说没有处罚他,但曹朋却能够感受到,曹操对他的些许不满。原本到手的农都尉,又跑了……虽说最终还是落在了自家人的手中,可那种感觉,终究是让人有些不太舒服。所以,曹朋也需在老曹同志跟前挽回劣势。
“在下夏侯恩!”
一个青年,迈步走上前来,与曹朋搭手见礼。
曹幸说:“子羽乃本县兵曹,负责沿途照拂老夫人。正好曹都尉要去,索性便同行吧……子羽,你这一路上,定要听从曹都尉的指派。若有什么闪失,休怪我回头找你的麻烦。”
青年连忙应声,一脸恭敬之色。
不过,从他的眼神中,曹朋还是看到了一抹不屑。
夏侯恩,这名字好熟悉啊!
曹朋上马的时候,才想起了这位夏侯恩的来头。这位不就是三国演义中,曹操的捧剑官吗?
根据演义记载,曹操有两把宝剑,一名青虹,一名倚天。
按照曹操的说法,倚天施恩,青虹扬威。倚天剑是曹操随身佩带,而青虹剑则交与夏侯恩保管。
结果长坂坡时,夏侯恩却死于赵云枪下,青虹剑也随之落入赵云手中。
曹朋不禁诧异的回头看了夏侯恩一眼,心道一声:原来是那短命鬼!
只要他不惹是非,曹朋也懒得和夏侯恩较劲儿。反正有那位吴夫人在,想来他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
据说,这夏侯恩是夏侯氏的族人。
而今又使夏侯氏族人来护送,这位老夫人的来历,不简单啊!
老夫人和曹朋客套几句,而后便挂上了车帘。
“子羽将军,请你守护中军,我自带车马前方开道。”
夏侯恩嘴角一撇,“如今吕布已除,从谯县到许都,一路太平。即便是有些毛贼,也当不得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装什么装,如今天下太平,你吓唬谁呢?
曹朋笑了笑,不过回身,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货,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汝南盗匪横行,昔日太平道余孽猖獗,以满宠之能尤未能平定,足以说明那些盗匪的不寻常。其他人不知晓,但曹朋至少知道,在汝南有两支盗匪,刘辟龚都,皆非善类……算了,他不惹我便罢了!他想怎么折腾,就随他折腾去……
怪不得长坂坡死于赵云之手,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想到这里,曹朋也懒得和那夏侯恩交流,带着甘宁,催马便到了自家车仗旁边。
“阿福,怎么了?”
黄月英探出头来,疑惑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碰到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咱们上路。”
随着曹朋一声令下,车仗缓缓行驶起来。
曹朋手下有三百人,夏侯恩手下有三百人,而夏侯真也有近百人随行。如果再算上那些车夫杂役,加起来近千人。大大小小的车仗,更多达几十辆。连着大道,拉成了一条长龙。
“曹都尉!”
身后,忽听有人叫喊。
曹朋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青年,催马上前。
“你是……”
曹朋觉得这青年,有些眼熟。
青年笑道:“曹都尉忘记了某家……建安二年时,我与都尉,曾在虎贲府门外,交谈过。”
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叫曹旸,字东来。”
“哦……”
有点印象了。
那天曹朋是去找典韦,所为什么事情来着?好像是在毓秀楼和陈登照面的第二天。那天正好是环夫人出门,当时夏侯真也跟着环夫人,不小心走了她那只白兔,跑到了曹朋的跟前。
这个曹旸当时曾询问过曹朋的来历,之后便走了。
“东来兄,有何事?”
“真小姐要我知会都尉,休要和子羽一般见识。
子羽就是这性子,你别往心里去。”
“哦,我当时什么事情。”
曹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可是心里却嘀咕着:他别给我找麻烦,否则别说他姓夏侯,就算是姓曹,老子也不给他面子。
“这一路,还请曹都尉多费心。”
“东来兄客气了。”
曹朋和曹旸,在马上客套了两句之后,便拱手分别。
曹旸自回夏侯真和吴夫人的车队,而曹朋则保护着车仗,在前面行进。
“阿福,昨天小寰打听过了,这个夏侯真,便是夏侯渊的侄女。”
“我知道。”
“听说夏侯渊对她,还是蛮喜爱的,对她也一直很关照。
你知不知道,环夫人和夏侯渊的关系?”
这女人,天生的八卦。
即便是黄月英,好像也不能免俗。
曹朋笑道:“什么关系?”
“夏侯渊的妻子,便是环夫人的妹妹。”
“啊?”
“两年前,夏侯真的娘亲过世,还是环夫人把她送回来。”
“原来如此。”
曹朋心中恍然:原来环夫人和夏侯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说起了环夫人,曹朋就不禁想到了曹冲。可惜了那孩子,年纪轻轻便挂掉了。不过史书记载他很聪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果如传说中那般。不过又一想,曹冲今年似乎刚满三岁,能聪明到哪儿去呢?
“月英,等到了许都,阿娘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黄月英脸一红,轻声道:“但愿得伯母莫要怪罪我那堂兄……”
黄射吗?
曹朋心中一声冷笑。
这笔帐,早晚还是要算的。
不过自己答应了黄月英,将来不会找黄射的麻烦……但曹朋不找,不代表他不会让别人找。
要知道,和黄射有恩怨的,可不知是曹朋一个人。
要说仇视,恐怕魏延才是最仇视黄射的人。魏延现在做的不错,已经是南阳郡司马,满宠对魏延,也颇为重视。到时候,就算是自己不出面,以魏延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岂能放过黄射?
用力出了一口气,曹朋笑道:“你放心,阿娘绝不会怪你的……你看,我阿姐不也挺喜欢你吗?”
黄月英闻听,笑了!
……
出谯县后,一路西行。
到傍晚时,众人已经过了赖乡。
再往前,便是宁平县(今河南郸城)。依着曹朋的意思,大可赶一下夜路,这样在午夜过后,便能抵达宁平。
可天刚一黑,夏侯恩就派人过来,告诉曹朋,他准备就地宿营。
曹朋闻听,不由得一蹙眉头。
让甘宁等人原地候命,他自往中军而去。
“子羽将军,何故驻足?”
“你难道没看见,天已经黑了。”
“子羽将军,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今虽说豫州渐趋太平之势,可汝南盗匪肆虐,这里又距离汝南不远。冒然在此停留,万一……”
“哪有那许多万一?”
夏侯恩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道:“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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