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正感慨着,一旁典满实在是忍不住了!
“混帐东西,扯着嗓门喊叫什么?”
隔壁雅室陡然一静,旋即爆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声。
“爷爷们在此喝酒,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来扰爷爷们的酒兴。”
“一群蛮子,哪配得喝酒?喝尿去吧。”
典满那是什么人?
大小也是在市井中长大,骂起人来,毫不客气。
曹朋想要阻拦,已经阻拦不住。
只听蓬的一声响,紧跟着有人就从外面闯进来。看装束,是羌人打扮,体格雄武而壮硕。
来人一进来,就怒声吼叫:“哪个混账东西在说话。”
典满呼的一下子长身而起,虎目圆睁,“老子没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倒是自己来送死了。”
典满如今,已十七岁。
长的是越来越像典韦。
身高八尺有余,膀阔腰圆。
颌下黑黝黝的胡须茬子,透着一股子凶猛。
而典满这一起来,许仪也随之起身。他个头没有典满高,但身材比典满还要粗一圈,看上去格外剽悍。
“臭小子,你找死!”
闯进来的羌人勃然大怒,垫步就冲了过来。
曹朋背对着门,那羌人要过来,就必须要先从曹朋身边过去。本来,他大可以绕道,却偏偏要腾空从曹朋头上跨过。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如果让他迈过去,那曹朋等于受胯下之辱。
虽说曹朋回到许都之后,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惹事。
可他不惹事,却不代表他会怕事。当那羌人就要迈过去的一刹那,曹朋猛然双腿发力,一下子弓背而起,错步向后一滑,一巴掌就拍在了羌人的胯部。看似轻飘,混不着力的一击,羌人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便飞了出去,狠狠的拍在墙上。雅室的墙壁,并不是很结实……只这一下子,就把那墙壁生生撞出了一个窟窿。羌人摔落在地,一口血喷出,竟站不起身。
典满和许仪不由得大声叫喊。
甘宁也是充满了赞叹之意,“公子,好拳脚。”
“不知死活!”
曹朋直起身子,看也不看那羌子,“二哥,你不是一直想要试试我的拳法嘛?赶明儿咱们过过手,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论武艺,典满和许仪这一年来,在典韦许褚的逼迫下,也达到了一流武将的水准。
没想到曹朋这一出手,同样展现出了洗髓阶段的力量,令二人不由得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他们是苦练而成;曹朋是在杀戮中提升。
虽然是异曲同工,可差别却非常巨大……苦练出来的武艺,缺少了几分凌厉;而曹朋这种从杀戮中提升的家伙,出手时毫不着力,可是发力时却是杀气凌厉。如果马上对决,典满许仪尚敢说不分伯仲。可如果徒手交锋,他二人相信,曹朋一定能把他二人给干掉……
这差距,似乎越来越小!
“小子,好毒辣的手段。”
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就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外。
他身高八尺有余,身体洪大而魁梧。颧骨略高,鼻梁高挺,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身着一袭青色长衣,面带怒色。
在他身后,有三个青年。
一个年纪在二十出头,个头大约有175左右,面呈古铜色,一双大手,指节宽大,手臂上青筋毕露,透着一股子狂野的力感。另外两个则显得有些书卷气,一个年纪也在二十多岁,身高约有180公分;另一个大约十八九岁,个头偏瘦,略显高挑和单薄,但眼中却闪烁精光。
这几个人,气势不俗。
中年人喝道:“少年人,我等虽吵闹了些,尔等又何必出口伤人?
还有你,出手怎可如此毒辣?”
阚泽不吭声,悄然往后一退。
甘宁夏侯兰和郝昭三人,则自动站在了曹朋身后。
以至于中年人一眼就看到了曹朋,甚至以为,曹朋是这里的主导。而且,刚才曹朋出手,他也看得清楚,心知这几个少年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他常年掌兵,说话不免有些生硬。而且一开口,就斥责曹朋,使得曹朋心里,顿时生出不快:你只看到我出手狠辣,却没有看到你的人,竟然想从我头上跳过去,让我受胯下之辱?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都成了你的道理?
曹朋素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你对我客客气气的讲道理,那咱们就客客气气说话。
你要是给我摆脸色,那我也不会给你好言语。
“这位老大人,你可知道,这毓秀楼是皇家酒楼?既然来了这里,你们自当遵守一些礼仪。
我们出言不逊是不对,你们又好到哪儿去?
再说了,骂归骂,是你们先动手。你不看好你家的狗,那就休怪我替你教训你家的狗……”
中年人眼中陡然透出一抹凌厉杀意,凝视曹朋,半晌后突然道:“小子,有种!”
“有没有种,用不得你来称赞。”
“可敢报上姓名?”
“我叫曹朋……”
“曹朋?”
中年人一怔,突然放声大笑。
“可是那用诡计,害了张翼德的曹友学?”
什么叫做用诡计?
我那是战术得当……曹朋懒得回答,只看着中年人,一言不发。
“令明何在?”
“末将在。”
“这位曹都尉很张狂,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喏!”
粗壮的黑汉子,迈步就走出来。
甘宁眉头不由得一蹙,闪身挡在了曹朋身前。
“想要教训我家公子,且问问我是否同意。”
这两人一对峙,所产生的气势,令中年人不由得为之色变。
而曹朋,也不由得一蹙眉头,因为他可以觉察到,眼前这黑壮青年,气血之强壮,远胜于自己。
这家伙,可不是等闲的一流高手。
至少比自己,要强出半个等级……
不过和甘宁一比,黑壮青年又似乎有些不足。
也就是说,他的身手,当在一流高手之上,超一流高手之下。如果要有一个准确的定义,那就是类似于准超一流的水平。甘宁和那‘令明’虽然没有动手,但所产生的气场,却格外惊人。
“令明,回来!”
中年人没想到,曹朋身边还跟着一个甘宁这样的人物。
他连忙高声喊喝,跨步上前。
就在这时候,曹朋猛然闪身冲出,“兴霸,你对付那老家伙,我来领教一下此人的高招。”
甘宁眼睛一眯,二话不说,就拦住了中年人,抬手一拳轰出。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错步闪身,便和甘宁打在了一起。与此同时,中年人身后的两个青年,也冲了过来。典满许仪大吼一声,便拦住了两个青年。刹那间,就在这楼阁的过道上,几个人便打在一处。
曹朋一记炮锤,轰响黑壮青年。
黑壮青年也不闪躲,迎着曹朋的拳头,同样是一记炮锤。拳脚交击,发出沉闷的声息。曹朋连退了七八步,抖了抖双手,呵呵笑道:“黑厮,好力气。”
“力气好,拳脚更好!”
黑壮青年冷笑不停,猱身而上。
阚泽一把拉住了夏侯兰和郝昭,笑呵呵道:“别着急,打不起来。”
“这已经打起来,怎还说打不起来?”
阚泽笑而不语,只盯着那个和甘宁打在一处的中年人,心里面暗自思量,此人莫非就是……
曹朋拳脚如风,黑壮青年则势大力沉。
按道理说,曹朋不是黑壮青年的对手。可是他的拳脚中,夹在内家拳的劲力,虽力量比不得黑壮青年,但也使得黑壮青年格外难受。特别是曹朋的太极缠丝劲,一圈圈一道道,令黑壮青年有一种束手束脚的奇怪感受。他越打越憋气,越打越恼火,拳脚越发强猛,力道越发惊人。
“住手,全都住手!”
忽听楼下一阵吵闹声,紧跟着有人高声叫喊。
曹朋一个愣神,被黑壮青年一拳轰在了肩膀上,打得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不过,他反应很快,趁着闪身的刹那,从兜囊中掏出一枚铁流星,抖手飞出。黑壮青年一击得手,正要跟进。不想铁流星呼啸而来,吓得青年不由得连忙闪躲。也就是在这眨眼功夫,一群人冲上酒楼。
“二弟,三弟,住手!”
“寿成将军,请住手。”
“兴霸,回来。”
一连串的呼喊声响起,双方迅速停下来。
典满许仪,明显是占居了上风,神清气爽。而那两个青年,一个衣冠狼狈,另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甘宁和中年男子,不分伯仲。但总体而言,甘宁占了上风,中年人似有些吃亏。
曹朋一只胳膊垂着,显然是受了伤。
不过那黑壮青年也不好受,被曹朋用缠丝劲拍击双臂,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这一停下来,只觉得一阵阵针扎似地刺痛。撸起了袖子,就见小臂红肿,略透着暗青之色……
“寿成将军,都是自己人,何必认真?”
曹真和一个少年走上了酒楼。
曹朋认识那少年,正是临沂侯刘光。
刘光苦笑一声,对曹朋道:“阿福兄弟,你这可真是……这刚回来,就要砸了我的酒楼吗?”
“临沂侯,别来无恙。”
曹朋一只胳膊抬不起来,也无法搭手。
曹真走过来说:“阿福,你怎么和卫将军打起来了?”
“卫将军?”
曹真道:“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武威太守马腾,此次奉命入京,朝贺天子。”
马腾?
曹朋抬起头,向那中年人看去。
刘光则拉着马腾,轻声劝解。
“果然英雄出少年,曹都尉,你好本事。”
“马太守,你也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今日马某很开心,能识得几位少年英雄。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个误会,还请几位莫要挂怀。”
曹朋连忙客套,目光一转,却落在了黑壮青年身上。
“喂,黑厮……你可是庞德?”
黑壮青年一怔,“你怎知某家姓名?”
曹朋一笑,却不回答。
这时候,曹真道:“阿福,本打算为你接风,可军中尚有要务,咱们改日再聚吧。你刚回来,也累了!圆德,你带阿福他们先回去。老二,你下午还要值守宫门,休要饮酒误事。”
曹真说罢,再次拱手和马腾道歉。
马腾摆摆手,只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曹朋,又看了一眼庞德,却没有说话。
刘光送曹朋等人走下酒楼,忽听马腾在身后道:“兀那汉子,有一身好本事,何不报效国家,胜过寄人篱下。若有兴趣,不妨来武威。凭你这一身本领,博取功名,建立功业,不过早晚。”
这,显然是对甘宁说话。
曹朋扭头,怒视马腾。
可马腾却浑不在意……
甘宁笑了,“即然不过早晚,哪有何必心急?”
跟着你,不过早晚;跟着我家公子,也不过早晚……既然是这样子,我跟着公子,岂不更好?
言下之意:你马腾,比不得我家公子!
马腾的脸色,顿时阴沉。
曹朋站在楼梯下,朝着他一撇嘴,露出一抹嘲讽笑意。
“阿福,给某家一个面子,别再闹事了,好不好?”
刘光苦笑,拉着曹朋往外走。
“马太守,你保重。”
曹朋说罢,随着刘光走出酒楼。
而马腾的脸色,却更加难看……
曹朋的那一句‘保重’,似乎别有深意。莫非,这小子觉察到了什么?不可能,听说他刚回许都,又怎可能知晓……不对不对,玄德也许想岔了!这小子,决不可能是可有可无之人。
一个可有可无之人,焉能有那等高手?
一个可有可无之人,在下邳通敌,放走了吕布家人,到头来却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做了骑都尉?
马腾这心里面有鬼,越想就越是觉得不太对劲儿。
“令明?”
“末将在。”
“你……认识这个曹朋吗?”
“这个,末将不认识。”
“那他怎么认识你呢?”
“……末将不知。”
马腾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不过眼眸中,却闪过了一抹疑虑。
……
在毓秀楼外,曹朋等人与刘光告辞之后,上马离去。
“阿福!”
“恩?
“你和刘光很熟吗?”
曹朋想了想,“也不是很熟,只不过有两面之缘。一次是在斗犬馆中,我用阿爹打造的宝刀,帮二哥抵了帐;还有一次,是我在离开许都之前,在街市中和他见过一次,说过几句话。”
曹真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我得提醒你。
许都如今不太安全……公孙瓒死了,袁绍得了并幽,实力大增,如今对许都虎视眈眈。朝中很多人,都在暗中反对主公,意图迎接袁绍到来。刘光……你最好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了!”
刘光是汉室宗亲,是汉帝最信任的族人。
他肯定是保皇党,如果走的太近,可能会引火烧身。
曹真是一番好意,曹朋可以理解。不过心里面,对刘光始终怀着一份好感。但是……
曹朋心里面暗自叹息一声:怪只怪,他是汉室宗亲!
“对了大哥,有件事,你要留意。”
“什么事?”
“刘备此人很会做戏,切莫被他的表面所欺骗。”
曹真闻听,不由得眸光一凝。
第245章 衣带诏
马腾,相传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
其父马肃,曾任天水校尉,后留居陇西,与姜姓羌女成亲,生下了马腾。不过,当时马腾的家境很差,靠伐木砍柴为生。后凉州刺史耿鄙任用小人,导致羌狄造反。马腾应征而平叛,被州郡官员看重,任命为军从事。后又因战功,而被提拔为军司马。耿鄙被杀以后,马腾联合韩遂等人,为祸三辅。朝廷以皇甫嵩镇守三辅,马腾等人旋即在金城和武威做大。
建安二年,马腾和韩遂成为关中实力最强的诸侯。
曹操以钟繇为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钟繇到达长安之后,便书信马腾,阐明利害干系。
马腾旋即,归附汉室,并与韩遂一同,送儿子做人质。
……
三国演义里,有一个情节,名叫‘衣带诏’。
曹朋并不清楚,这衣带诏是否存在。但他却知道,如果衣带诏存在,马腾的名字就在其中。
是揭发啊,是揭发啊,是揭发啊……
曹朋不是一个喜欢告密的人。
同时,他也知道如果他向曹操揭发,曹操一定会询问他消息来源。那样一来,曹朋一定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解释不出来,就会被曹操猜忌;解释出来,同样也会被曹操猜忌,出力不讨好。
毕竟,连曹操都不清楚的事情,你一个常年在外的家伙,居然能够打听到消息,岂不是说明你曹朋在许都城中有耳目?而且是那种比曹操的耳目更强大的耳目,那曹操焉能不猜忌?
所以,曹朋也只能对曹真,点到为止。
“大哥,刘备非久居人下者。
此前他未得皇室认可,尚张狂跋扈。而今得了皇室认可,却突然变得低调,岂不是别有用心?
我以为,此刘备掩人耳目,韬光养晦之策。
而促使他韬光养晦的,定有不寻常的事情。你不妨命人多留意他,以免他暗中做出了是非。”
关于曹朋和刘备的冲突,曹真倒也有所耳闻。
说实话,他对刘备的印象不错。此人温良恭谦,性格宽厚,气度恢宏,颇令人亲切,有长者之风。
听闻曹朋这一番叮咛,曹真眉头一蹙。
“阿福,我知你和玄德公有矛盾,可如今刘玄德已经低头,你又何必赶尽杀绝,抓着不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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