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叫婉贞!”
“啊?”
“我的名字!”
少女嗔怪道,“你这人真没道理,人家都告诉你名字了,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曹朋如梦方醒,连连道歉。
“在下姓曹,名朋,表字友学。”
“你都有字啦!”
张婉贞抿着嘴,轻笑道:“那小女子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友学先生?”
“不敢,不敢……唤我曹朋即可!”
“嘻嘻,不开玩笑了……婉贞自知冒昧,可还是有些好奇。不瞒曹公子,我自幼好机关土木之术。今日我本是去棘阳县见我兄长,故而渡河途经河滩时,在一桃树下,无意拾到公子遗失之物。本来我当时就该给公子送还,但由于时间仓促,所以只好先去了县城办事……
路上,小女子无意间看到公子的图纸,所以心中有些好奇。
这个风箱……哦,是叫做风箱吧。公子可否告诉小女子,这风箱,究竟是做何用途呢?”
那双明眸中,透着渴求的期盼,令曹朋不忍拒绝。
“这个嘛……”
“阿福,你在这里陪小姐说话,我去看看,晚饭是否准备妥当。”
邓稷很有眼色,在一旁道了一句失陪,拉着曹汲就出了大厅。他这一出去,张家的管事也不好继续呆在大厅里。因为他看得出来,曹朋似乎有些犹豫。既然涉及机密,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倒是不害怕婉贞小姐出事……婉贞小姐的兄长,此时就在距离棘阳不远的地方驻扎。
如果真有意外,那位兄长,可以迅速踏平邓村……
“阿福?”
当大厅里只剩下曹朋和婉贞两人的时候,张婉贞笑嘻嘻的问道。
曹朋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阿福,是我的乳名……我姐夫平时这么唤习惯了,让小姐见笑。”
不知为什么,曹朋的心,跳的厉害。
禽兽啊!
看她这模样,估计也就是十五六岁而已,我居然……
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还是个萝莉控?不过这女子给人的感觉,真的很怪异。那眼神,那气质,还有……他娘的,怎么这年月的女孩子,看上去这么早熟呢?我竟然会有初恋的感觉!
上辈子的初恋,是失败的!
没想到……
眼前这少女,让曹朋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刚才大家都在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现在只剩下他两人了,曹朋才发现,其实这张婉贞,长的挺漂亮。
“那曹公子,能否为我解惑呢?”
少女目光中的那种渴求,令曹朋难以自拔。
犹豫了一下,他轻声说道:“告诉你也可以,只是……”
“你放心,我一定保密。”
少女正色说道:“我知道,这事物对公子一定很重要,我谁也不会告诉……你要是不相信,我们打勾。”
说着,她伸出纤纤玉指,在曹朋面前。
曹朋迟疑一下,旋即伸手,打勾……
碰触少女的手指时,曹朋的心跳更快了。
而张婉贞的脸,也有些羞红,低着头和曹朋打勾以后,有些急不可耐的说:“其实,我就是好奇。给我的感觉,这个风箱一定别有妙用……而且我觉得,图纸似乎有些缺陷,不完善。”
“哦?”
曹朋也来了劲头。
他的图纸,他心里自然很清楚。
他只是根据记忆画出风箱的雏形,说实话这个图,并不完善。
想了想,他开口道:“婉贞小姐也看到了,家父是一个铁匠。一直以来,家父都想要铸造出上等好刀,可惜一直未能成功。我见家父着急,所以就想帮帮他。后来我发现,炉橐可以增加炉火的温度,就想着,如果我能把更强的风吹进火炉里,会不会增加炉火温度,打出好刀呢?
有一次,我看到一本书,上面有这样一句话: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于是,我就结合橐的特点,设计出了这个风箱。只是,如你所见,到目前为止,尚不完善。”
这句话,出自《老子-道经》。
张婉贞显然看过这本书,只是从曹朋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惊喜。
“没想到,曹公子还是一个孝子!”
张婉贞的眼里,透出浓浓的赞赏之意。
她伸出手,“能否让小女子,再看看图纸呢?”
这似乎是一个专家!
曹朋这一次没有犹豫,将图纸取出递给张婉贞。
“嘻嘻,你这张图真有趣,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画出来的?”
“这个……”
曹朋这一次倒没有犹豫,从那个皮兜里,翻出一支炭笔。
“这是我自己做的炭笔……呵呵,其实很简单,就是将烧过的木炭拿过来,削成这个形状就能使用。只是为了方便作图,平时也当不得什么大用处……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取鹅毛,在硬杆上写着削下去,然后沾墨即可使用。”
“真的吗?”张婉贞露出好奇之色,那目光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令曹朋的心跳再次加速。
“那等我回去,一定要试试看。”
说着话,张婉贞接过炭笔,走到案子旁边,盯着图纸,左看看,右看看……
“其实,在路上我已有些想法。
只是不确定这物件究竟有什么用处,所以也没有往下琢磨。公子的想法,和我的猜测虽有些不太一样,但大体相同。
公子且看,我在箱子两边,各加上一个橐口。拉杆拉出的时候,从一个橐口吸入,而后推动橐杆的时候,气从近侧吸进来……恩,向里和向外的推拉过程,将气吸进箱子里,再从这里推出,喷射出去就是了。大致是这么一个过程吧,我想问题不会太大,但还需尝试一番。”
张婉贞说的,曹朋一句都没听懂。
但是从她在麻纸上画出的图形来看,似乎颇有道理。
其实,这鼓风箱是个很简单,同时又很聪明的设计。懂行的人琢磨一下,就可以看出端倪。
当然了,排橐并不是不能达到这种效果。
只是排橐的造价太高,而且操作起来非常复杂。和鼓风箱一比,就显得有些华而不实了……
曹朋没有留意到张婉贞的另一句话:和我的猜测虽不一样,但大体相同。
也就是说,张婉贞所想的,是风箱的另一个用法。
而关于这个用法,在以后才被曹朋重视……
“那要是找人打造,需要多久?”
张婉贞想了想,“公子既然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个物件,最好还是自己来打造,否则的话……”
“自己打造?”
曹朋为难了!
他可不会木工活儿,而且家里面似乎也没有熟悉。
张婉贞哪能不明白曹朋的困难,于是嘻嘻笑道:“曹公子,如果你信小女子,就让我来打造吧。”
“你?”
“小看我吗?
我家里有专门的匠人,都很忠心。
我让他们来打造,你就不需要担心泄露出去……当然了,这需要曹公子你相信小女子才可以。”
曹朋这一次没有犹豫。
“那就拜托了!”
人家能把他想不明白的东西想透彻,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既然张婉贞开口,已给了曹朋足够的尊重。其实,如果她不经曹朋同意,回家照样能自己打造。
现在,她开口了,也就说明她并无其他意思。
张婉贞脸上笑意更浓,把图纸拿在手里,“那我可带走了。”
“请便!”
“那,我先回去了……再不走,我爹怕就要急了。”
说着话,她把图纸收好,迈步往大厅外走。走出大厅的时候,张婉贞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笑嘻嘻的问道:“曹公子,再请教你一件事情,好吗?”
曹朋说:“什么事?”
“你每天天不亮,是不是在你家后面的河滩习武?”
“你怎么知道?”
“嘻嘻,我爹说,你每天在那里练的那套拳法很有意思!小女子也很好奇,不知能否拜公子为师呢?”
曹朋闻听,一下子愣住了……
第025章 洪娘子之请
风越来越大了。
天边的那朵小云,已变成了一片浓云,遮满天空。风呜呜的吼着,暴风雪肆虐……黑暗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南就聚渡口,停泊着一艘渡船。
船头插着一根高杆,灯笼在风中摇曳,忽明忽灭。
一辆马车由远处缓缓行来,停泊在渡口。
张婉贞从车上走下来,和张管事一同登上渡船。车夫顶着雪花,把马车往船上赶。几个船工也过去帮忙,一时间渡口喧嚣热闹,马嘶声不绝。
“张叔叔,你说曹家的溶铁炉旁边,为什么会有两个水槽?”
张婉贞站在船舱门口,看着略显混乱的渡口,突然轻声的询问道。
张管事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道:“小姐,我哪能猜到这里面的奥妙?你这等才女都看不出端倪,我更看不出来了……不过,我觉得设两个水槽也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他们日后有用处呢?”
“嘻嘻,两个水槽同时使用,怎么可能是为日后谋划?
而且那水槽里盛放的,肯定不是水……我虽然猜不出这里面的奥妙,但却能肯定,和曹朋有关。
张叔叔,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曹朋和平常人不一样?他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是个很有趣的家伙。我现在就想弄明白,水槽里究竟盛放的是什么?为什么盛放?又有什么特殊用途?”
风很大,雪也很大……
可是却掩不住,少女眼中那求知的欲望。
张管事也不禁暗自摇头。
这位女公子啊,和别人家的女孩子真有些不同。整天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满脑子的异想天开。可偏偏她那老爹,居然放任不管……好歹也是荆襄名士,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女儿呢?
当然了,这也就是张管事自己想想罢了。
他可不敢说出来……
别说是他,恐怕连自家的族长也不会跑去说三道四。
张家虽然在南阳郡很有名声,可若论起实力,比之这女公子身后的家族,却有着天壤之别。
算了,她感兴趣就感兴趣!
她老子不说,我又何必做这坏人?
想到这里,张管事反而轻松了许多,“小姐,你不是说要找那曹朋学拳吗?到时候问他就是。”
瑶鼻一翘,少女哼了一声。
“那个家伙鬼的很,如果这里面藏着秘密,未必会告诉我。
不过没关系,他不告诉我,我可以自己打听……哦,还有一件事。咱们回去以后,请叔叔给我准备个院子,我想做些东西。但这件事可千万别告诉我爹,要不然他又要唠叨我了……”
“这个,小人明白。”
张管事不禁笑了,点头应承。
“小姐,这船要开了,你还是会舱里吧,别着了风寒。”
“张叔叔,反正又没多长时间,我就在这里看看雪景,你忙你的去吧,不用费心照顾我。”
少女年纪不大,但也许是出身的缘故,这话语中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张管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他走到船尾,大声喊道:“快点,动作快点……这雪看样子会越来越大,咱们可别再耽搁了。把车子停好……你看好马,咱们开船喽!”
渡船缓缓驶离渡口,向河对岸行去。
少女看着雪景,脑海中却思考着另一个问题:那水槽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
第二天,曹朋起了个大早。
披衣走出房间,就见眼前白茫茫一片,心中顿起空灵之感。
做了几个扩胸的动作,又活动了活动腿脚。先是用青盐漱口,然后又打了一盆温温的井水,洗了把脸。
看起来,得想办法做个牙刷才是。
用青盐漱口虽然不错,但终究没有牙刷来的习惯。
“阿福,走了!”
邓稷在大门口呼唤曹朋的名字。
昨天晚上曹汲睡的晚,不过在曹朋睡觉之前,叮嘱他去县城里买些木炭回来。
以后,这个家迟早会交给曹朋打理,有些事情也要慢慢的让他学着处理。本来王猛说,他可以去买,却被曹汲拒绝了。来棘阳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让曹朋去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说来也怪!
如果换做从前,曹汲绝不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但就是在那天和马玉打了一场之后,曹汲渐渐的也出现了一些改变。
比如,他开始学会拿主意,开始尝试着对别人说‘不’。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那有些懦弱的性格,那种滥好人的性格,促使曹汲总是很被动的去做出改变。而现在,他开始主动的改变,对曹家上下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毕竟,曹汲现在是这一家之主……
买炭,得趁早。
曹朋牵着大花,和邓稷走出家门。
“阿福,等等我。”
王买穿好衣服追上来,笑嘻嘻的说:“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练功了?”
“我一个人练着没劲儿,先和你去买炭,然后回来一起练功。”
曹朋倒是无所谓,于是点点头,牵着马和邓稷并肩走。
“姐夫,这两天忙不忙?”
邓稷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头,呼出一团哈气,笑道:“蒯县令回襄阳去了,估计得十五之后才能返回。这两天公房里倒是没什么事情,除了一些简单的公务之外,基本上没事情可做。”
“呵呵,估计这年后,恐怕要忙碌一些吧。”
“可能……”
邓稷是个做实事的人,不擅钻营。
不过由于曹朋这一层关系,蒯正对他倒是很照顾。
邓才被流放到了村镇,至今都没有回来。马玉则被关在牢狱里,一直没有判罚。
估计,蒯正这次从襄阳回来,也差不多该有结果了……曹朋倒是不太担心,显得非常轻松。
和邓稷一路聊着天,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棘阳县城外。
“叔孙,我正要去找你呢。”
还没进城,就见一个中年人迎面跑来。
曹朋倒是见过这个人,依稀记得他也是邓村人,论辈分还是邓稷的族叔。名字?曹朋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见那中年人,他还是恭敬的行礼问好。
中年人微微还礼,然后拉着邓稷道:“快点走,蒯县令在昨晚返回,一大早就召集大家,说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蒯县令回来了?”
“是啊,昨晚雪下得正大时回来的……快走吧,蒯县令等着咱们呢。”
邓稷连忙应承,回身对曹朋王买道:“阿福,虎头,你们两个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三颗老槐树,往右拐,大概一里地左右,就是车儿沟。你们找一个叫魏兰的人,他的炭烧的最好。”
“知道了!”
邓稷不敢再耽搁,和那老吏匆匆进城。
曹朋和王买相视一眼,牵着马沿着邓稷说的那条路往前走。
一边走,曹朋一边琢磨着事情。
按道理说,蒯正在年前回家,应该会呆到祭祖之后才会返回。这年月,新年祭祖可是一桩大事,没有特殊的缘由,不可能随意缺席。除非,蒯正是受了家里的排挤,或者是遭受处罚。
但似乎又不太可能,蒯正若受了处罚,根本不可能继续呆在棘阳县的位子上。
这说明,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曹朋拼命的回忆着,忽然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难道说,曹操要攻打宛城了吗?”
三国演义当中,曹操因张绣占据宛城,与刘表结盟,而感到后方威胁。于是匆匆结束了正在进行的徐州之战,回兵意图攻伐张绣。但具体的时间,曹朋记不太准了,只记得是建安二年。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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