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动作,却让黄月英那吹弹可破的粉靥,顿时羞红。
她推了曹朋一下,用几若不可闻的声音道:“快些去吧,说不定袁先生已经歇息了!”
“嗯!”
曹朋点头,转身匆匆而去。
黄月英则站在门廊上,看着曹朋渐渐远去的背影,许久后才返回房间。
……
李儒,还未歇息。
似乎已猜到,曹朋必然会来找他,故而就在佛堂里相侯。
曹朋走进佛堂的时候,李儒正对着一尊佛像行礼。听到脚步声,他直起身,转过头,朝曹朋一笑。
那遍布伤疤的面庞,因这一笑显得有些狰狞。
曹朋向李儒躬身一礼,“先生,我特来求教。”
“可查出了凶手?”
“嗯!”
“哪一个?”
“伏均……辅国将军伏完之子,伏皇后的兄弟。”
李儒嘶了一声,严重透出凝重之色。
半晌,他轻声一叹,“想来,你要报仇,怕不太容易。”
“不错,荀彧方才把我和父亲叫去了尚书府,严令我不可以生事,去寻那伏均的麻烦。
回来后,月英也说,只怕报仇很难。
所以我想要请教先生,如何才能报仇?”
李儒没有回答,陷入了沉思。
“你要想报仇,的确不太容易。伏完那人我倒是有些了解,是个有筹谋的家伙。荀彧这样做,一定是害怕惹出什么祸事。以目前情况来看,似乎也确实不适合动手报仇,否则麻烦无穷。
只要他们能拖过这段时日,一定会送伏均离开许都,到时候你想找伏均,恐怕更难。”
“我亦以为如此,故而前来求教。”
“指教倒说不上,这件事的确是有些棘手。”
李儒也不禁苦笑道:“应该说,这件事发生的太过凑巧。若早几日,或者晚些时候,都没有这么麻烦。但是现在,你的确是不好动手……除非,你不顾一切,效仿那莽夫所为。可那样一来,这麻烦就不仅仅是你的,包括曹阿瞒,恐怕也要面临无尽的麻烦,不可取!”
“那怎么办?”
“忍!”
许久,李儒抬起头,看着曹朋,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来。
忍?
我也知道要忍,可究竟忍到什么时候?
曹朋轻轻揉动太阳穴,也觉得头疼,“那要忍到什么时候?”
“汉室颜面无存之时,便是你报仇雪恨之日。”
这不是废话嘛……
可曹朋知道,李儒说的倒也没错。
“阿福,随我颂佛吧……让自己保持平和冷静,唯有平和冷静,你才能想出更好的主意。”
“算了,我不信这个。”
曹朋拒绝了李儒的好意,起身离开佛堂。
和李儒的这一番交谈,倒也说不得没有收获。至少,他可以听出,李儒对汉室的未来,同样不太看好。至于历史究竟会走向何处?曹朋也不知道。至少现在,他无心去考虑此事。
……
第二日,许县令前来告知,行凶之人已经抓到。
那纵马撞伤曹楠的,名叫牛贤,豫州陈郡人。建安四年豫州大旱,牛贤举家逃难,来到许县。
问他为何要撞伤曹楠时,牛贤解释说是马受惊了!
旋即,许县令宣布,案件告破。
牛贤于闹市纵马,以至于撞伤曹楠,判秋后问斩……
曹朋得到消息之后,总觉得有些古怪。
不过他却顾不得询问此事,因为官渡之战,已拉开序幕!
袁绍率十二万大军,屯兵圃田泽,在官渡和曹操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攻防。一开始,袁绍的攻击极其凶猛,曹操似有些抵挡不住。双方鏖战数日,夏侯惇率部抵达管城,才使得袁绍不得不暂时缓住攻势。曹操趁机整顿兵马,以乐进屯驻浚仪县,同时调集人马,稳住阵脚。
大量物资,源源不断的从许都送往中牟。
曹楠被撞伤一案,也随之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曹仁不断征召乡勇,在许都近郊加紧训练,随时准备调往官渡;而荀彧也把精力转移到了官渡战场,并命令曹朋立刻从乡勇中抽调兵马,重组越骑营。整个许都,在短短几天中,笼罩上一层浓浓的战争阴云。
之前在朝堂上的各种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消失只是短暂的息声,那些反对曹操的大臣们,正在蓄积力量,等待时机。
一俟曹操出现危局,各种声音,会重新出现。
曹楠已经醒过来,并没有生命之虞。
只不过,她暂时还无法下床,只能在床上躺着……
曹朋见阿姐逐渐康复起来,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越骑营还在重组之中,所以暂时不需要他去费心。但另一件事,曹朋却必须要立刻开始。除了越骑营校尉之外,他还有一个职务,那就是宫中旁门司马。
一大早,曹朋穿戴好了甲胄,迈步走出曹府大门。
刚准备上马,却见从街对面的小巷里冲出一个人来。那人来的很快,眨眼间就到了曹朋跟前。
两边卫士上前刚要阻拦,却见来人扑通一声跪下。
“曹公子,冤枉啊!”
第330章 欺人太甚
跪在地上的是一个青年,看上去大约二十一二的模样。
浓眉大眼,体格壮硕。他身穿一件打着补丁的灰色斜襟襜褕短袄,脚下蹬着一双薄底儿布鞋。站起来,大概在180公分左右,透着一股英气。曹朋一见,心里不由得感觉非常奇怪。
这青年,在找我喊冤吗?
也难怪曹朋会奇怪,按道理说,喊冤告状的话,应该是许县衙门,而不是来找他。
说起来,曹朋是军职,并无权管辖地方的事情。哪怕是曹汲,也只有治安权,无管辖权……
摆手示意身边人让开,曹朋走上前,上下打量对方。
“公子,冤枉,冤枉啊!”
“汉子,你有冤枉,理应去许县县衙告状,为何要找我喊冤。”
“公子,我要告的,就是那许县令!”
曹朋眉头一怔,眉头不由得紧蹙一起。
这时候,曹汲正好从府里走出,看到这一幕,也感到奇怪,于是喊道:“友学,出了什么事?”
出则唤表字,入则呼乳名。
没有外人的时候,曹汲会称呼曹朋‘阿福’,但当着外人的面,曹汲则唤曹朋的表字。当了几年的官,这官场上的规矩,曹汲学了不少。这是官体,也是为了曹朋的颜面考虑。
曹朋说:“阿爹,这个人拦住我喊冤,说是要告许县令。”
“哦?”
曹汲迈步走上前,沉声问道:“你要告许县令?”
“正是!”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牛金,原本是豫州陈郡人。去年随母亲和家兄一起来到许县,幸赖司空慈悲,开仓赈济,才使我一家三口得活。小人知道,今天所为不和规矩,可为了我兄长,小人不得不来告状。我那兄长并不是行凶之人,他连骑马都不会,又怎可能纵马撞伤曹娘子……”
“慢着慢着,你兄长叫什么名字?”
曹朋听出了端倪,看起来这件事情,还与自家有关。
“小人兄长,名叫牛贤!”
“牛贤?”
曹汲一振,向曹朋看去。
曹朋眸光一闪,闪过一抹狞色。
他轻声道:“阿爹忘了?前两日许县令不是说,撞伤阿姐的凶手已被抓到,就叫做牛贤……已被定为秋后问斩。”
“家兄没有撞伤曹娘子。”
曹汲陡然厉声喝问:“牛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他身为执金吾丞,执掌许都治安。
这一发火,自有一股威严,令牛金不由得胆战心惊。
“牛金,你且起来,慢慢说。”曹朋温言道。
牛金起身,战战兢兢道:“家兄和我带着老母来到许县,就住在东城外的棚区。
眼见着春暖花开,家中也没了口粮,家兄便想着进城找点事情,也好养家糊口……我和家兄一直在城里打短工,前几日,家兄说找到了一个活计,还拿了一贯钱与我,说要出远门。
我当时也没考虑太多,加之老母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应,所以便没有追问。
哪知昨日我进城,却听说家兄被判了秋后问斩……我当时就大吃一惊,连忙打听情况,才知道家兄因纵马撞伤了曹家娘子,故而被抓问罪。天见可怜,我家一贫如洗,家兄更从未骑过马,怎可能纵马伤人?我想要去大牢见家兄,可那牢头却说,县令有命,不许任何人见。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家兄定然是被人冤枉,所以……我斗胆前来喊冤,闻曹公子有明察秋毫之能,请公子为家兄做主。”
曹汲糊涂了!
而曹朋,则气冲斗牛……
“伏完,欺我太甚!”
“友学,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见曹朋脸通红,身子轻轻颤抖。
“夏侯,随我到县衙!”
他厉声喊喝,夏侯兰连忙答应一声,随着曹朋上马,直奔县衙而去。
曹朋没有去衙堂,而是直奔县衙旁边的大牢。在牢房门口,曹朋被两个狱吏阻拦下来。
“尔等何人?”
“瞎了你的狗眼,此越骑校尉曹公子,还不给我让开。”
夏侯兰上前,一把将狱吏推开。
曹朋迈步要往里走,却见那狱吏相视一眼,一个掉头往县衙走,另一个则再一次拦住曹朋。
“曹校尉,你不能进。”
“为何?”
“县令有命,监牢重地,若无县令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入。
您虽为校尉,可这……”
不等他说完,曹朋抬手就是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响,那狱吏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噔噔噔连退两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袁绍十万大军,我尚能进入由心,我倒要看看,今天哪个敢拦我去路。”
说着话,曹朋按绷簧,锵的抽出腰刀,迈大步向大牢中走去。
只看他杀气腾腾的架势,谁又敢上前阻拦?
谁不知道,这小八义的曹朋,此前放从战场上下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有牢头得到消息,哆哆嗦嗦跑上前来,“曹校尉,敢问您……”
“牛贤何在?”
“啊?”
“我再问你一遍,牛贤何在……胆敢欺瞒,我砍了你的狗头。”
曹朋一把攫住牢头的衣服领子,厉声喝问。
看着他手里那支明晃晃的大刀,牢头也有点怂了,“校尉休怒,校尉休怒,小人这就带您过去。”
牢头在前面领路,曹朋紧随其后。
夏侯兰等人则一拥而上,将牢门看守起来。夏侯兰随着曹朋,一同走进牢房……在他们身后,牛金也紧紧跟随。牢房里,光线昏暗。一条长长的窄道,两边尽是一间间牢室。有的大,有的小。每一间牢室中,或多或少都看押着犯人。见有人进来,这些犯人纷纷涌到牢门口,大声嘶喊。
曹朋根本不理睬,只随着牢头一直往里走。
拐了一个弯儿之后,就见最里面一间只有几平方米大的牢室中,一个彪形大汉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遍体鳞伤。
“大哥!”
牛金一见那男子,不由得大声叫喊。
曹朋站在牢门外面,看着里面的汉子,眉头一蹙,“他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
那牢头似乎犹豫不决,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夏侯兰伸出大手,搭在那牢头的脖子上,“校尉在问你话,老实回答,否则扭断你的脖子。”
“是县令,是县令吩咐。”
“何故如此?”
“这贼囚进来之后,一直大喊冤枉,说他不是行凶之人。
县令听说后,就让我们好好招呼他一下,让他闭上嘴巴,不许胡言乱语……校尉,小人不过奉命行事。”
话刚出口,眼见寒光一闪。
那牢头吓得一声尖叫,却听咔嚓轻响,曹朋挥刀斩断了牢门上的锁链。
牛金健步如飞,冲进了牢室,将那彪形大汉解开,平躺在脏兮兮的草堆上,“兄长,醒来,兄长,醒来!”
牛贤慢慢睁开眼,见到牛金,他颤声道:“阿金,我没有伤人……他们给我一贯钱,要我认了这件事。他们说,反正没死人,只要咬死了是马惊了,才撞伤人,最多也就是判一两年。
可没想到,他们竟要我死……”
牛贤的声音很小,但曹朋却听得真真切切。
一只手握成了拳头,身子不停的打颤。好半天,他猛然大吼一声,“荀文若,你竟敢骗我。”
“公子……”
“来人,把牛贤抬出来,随我出去。”
“校尉,不行啊!”
牢头吓了一跳,连忙喊道:“您这是劫牢,那是死罪啊。”
“尔等可以鱼目混珠,尔等可以黑白颠倒……我今天要带着他,去见荀彧。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曹朋说着话,伸手按在牢头的胸口,猛然发力。
就见那牢头的身子,呼的飞出去,狠狠的撞在牢门上,哇的就喷出一口鲜血。
曹朋大步流星往外走,夏侯兰和牛金架着牛贤,朝着牢门方向走去。
“有人劫牢!”
牢头瘫在地上,嘶声叫喊。
可这种时候,谁又敢走上前来阻拦?
曹朋一路畅通无阻,走出大牢,在牢门外翻身上马。
“曹校尉,你这是干什么?”
得到消息的许县令,带着几十名衙丁差役从县衙中赶来,远远的看到曹朋,他就大声叫喊。
曹朋在马上端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许县令是新任上来,曹朋甚至记不得他叫什么名字,只隐隐约约记得,这家伙好像是姓陈。
不过,并非颍川陈群的‘陈’,好像是汝南人。
脸上浮起一抹狞笑,曹朋突然催马,照夜白希聿聿一声长嘶,朝着那许县令就冲了过去。
许都的锐卒,几乎都被抽调出去。
县衙里这些个衙丁差役,大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眼见照夜白撒蹄狂奔,虽仅一骑,却透出凛冽杀气。
衙丁们吓得大叫一声,连忙向旁边躲闪。可那位许县令却来不及闪躲了!曹朋就是冲着他过去。百米的距离,只在眨眼间迈过。等那许县令反应过来时,只见眼前一抹暗红色的血光掠过,吓得他脖子一缩,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头上的高冠被曹朋一刀,斩为两段……
“抱歉,我的马惊了!”
“啊?”
许县令脸发白,嘴唇都在打颤。
刚才那一刀,令他差一点以为自己死了!
他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爷,是在延津杀得袁军血流成河的主儿。说不好听,叫做杀人不眨眼,杀人如麻,说好听一点,那也是取上将首级的主儿。曹朋要杀他,还真算不得困难。
“今天谁敢拦我,我就取谁的狗命……天王老子来了,都休想阻我!”
曹朋在长街之上,仰天长啸。
那许县令跌坐在地上,更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曹校尉带着人冲进牢里救人……”
“救谁?”
“我哪知道!”
路旁,行人窃窃私语。
有人突然一声惊呼,“那不是牛贤?”
“牛贤是谁?”
“你忘了,前些时候曹校尉的姐姐,曹娘子在街上被人撞的重伤。后来查出就是这个牛贤所为……怪了,曹校尉为何要救这个牛贤?那可是他的仇人!难不成他想要亲手斩杀牛贤?”
八卦之火,在众人心中熊熊燃烧。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过去,因为谁都看得出,那位曹校尉,此时正在疯狂。
“牛金,你有没有胆略?”
“若非校尉,家兄险些死在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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