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早就该变成一个死人。可现在,你不但活着,而且气运之强盛,令我感到吃惊。师兄我道行不深,所以难以算出,估计唯有恩师,才能看出真相。我这次回去,准备将此事告知,到时候自有他来观气……不过,依照你这气运,若无灾无难,必是个长生局。”
所谓长生局,并非长生不老之意,而是长寿高寿的意思。
曹朋心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众人在篝火旁围坐,小女孩儿蜷缩在葛玄怀中睡着了。曹朋这才询问,这小女孩儿的事情!
“她本是我好友之女……我那好友姓朱,也是个好神仙术的人,而且颇有道行。
两年前,他曾算出自己命中有一劫,故而唤我前去。我本想助他一臂之力,奈何最后……他只留下这一女,名叫朱夏。可你也知道,我常年在外,家中老父抚养我儿女,已是辛苦,若再把她带回去,只怕是……正好遇到了你,所以想要麻烦师弟,代我抚养此女,如何?”
葛玄目光灼灼,盯着曹朋问道。
曹朋看了看葛玄,又看了看他怀中幼女,不由得有些头疼。
“此女,有女王相。”
曹朋闻听,不由得咳嗽连连。
“女王相?”
“就是贵气……
我修道之人,讲的是中正平和,淡泊名利,与这贵气不合。
你也知道,江东如今不甚太平。以她这种面相,弄不好会有灾祸。若跟在你身边,则有你气运护佑,将来必然能有大富贵。这也是我对她父亲的承诺,不希望她修仙成道,只愿他一世平安富贵。”
葛玄这番言语,说起来有些云山雾罩。
曹朋听不太明白什么女王相,长生局之类的东东,但也能隐约听出,葛玄话中另一层蕴意。
这小女孩儿,将来必有大富贵!
说是让曹朋气运护佑,其实何尝不是要这女孩儿的气运,来护佑曹朋?
这原本就是一个相辅相成的事情。
曹朋现在护佑住小女孩儿,将来小女孩儿就能护佑住他……
“这个……既然师兄开口,我倒是没什么。不过我这次是要去颍川,估计过些时日才能回家。
要不然,请师兄辛苦一趟,先把她带回许都?
我父母都在家中,丈人原本要和我一同去颖阴,只因有些琐事,故而也在家中,定然同意。”
葛玄听罢,却笑了。
“还是让她随着你吧……此去颖阴,也不过咫尺。
我还有要事,需尽快返回江东。若再往许都,只怕会耽搁了时间……不如,就让她从现在开始,便跟随你吧。朱夏性子清冷,你们也可以多接触,让她能接受你。师弟,就拜托了!”
曹朋怎么听,怎么觉得葛玄是在忽悠。
他是不是急于回家,带着个小女孩儿,终究是累赘,所以才……
凝视葛玄半晌,曹朋突然一笑,“也罢,既然师兄开口,我岂能拒绝?就让她暂时跟着我吧。”
葛玄脸上,登时透出笑意……
第349章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曹朋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咒骂葛玄。
这厮一大早就走了,挥一挥衣袖,留下一堆麻烦。小姑娘醒来之后,先是因为看不到葛玄而大哭,而后在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之后,便一直沉默着,好像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对曹朋,更是报以浓浓的戒备。
以至于曹朋说什么,她都不搭腔,弄的曹朋头疼万分。
尼玛,这小丫头还真有个性。
“朱夏,葛师兄是世外之人,需斩断一切尘缘。他把你留下来,并不是不要你,而是因为我可以更好的照顾你。等我们回许都后,你可以有许多玩伴,见到很多人,他们都会非常疼你。
葛师兄家里的情况也不好,而且远在江东,万里之遥。
他走的时候,反复叮嘱我,要照顾好你。你看,你这么不吃不喝不说话,若坏了身子,葛师兄岂不是更加担心?乖,先吃点东西,我带你骑大马……等到了颖阴,叔叔带你吃好吃的。”
曹朋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着有点狼外婆。
好像骗小姑娘看金鱼的怪蜀黍一样,让他觉得非常诡异。
朱夏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曹朋,分明是一副‘我信你才怪’的模样,让曹朋有些哭笑不得。庞统等人则站在一旁,一副看笑话的架势,谁也不肯上来帮忙劝说。
好不容易劝着小丫头喝了一碗热粥,已经过了辰时。
雪停了,风止了,可气温却变得更低。
曹朋从行囊里取出一件厚厚的裘衣,披在朱夏的身上,然后把她抱起来,在祠堂外上马。
朱夏倒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由曹朋抱着,脸上的戒备之色,却减弱了许多。
“阿福!”
“嗯?”
“我考虑了一整个晚上,决定留下来。”
庞统和曹朋并辔而行,沉声说道。
昨晚曹朋的一番话,只是让他有些犹豫。但葛玄的那一番话,却触动了庞统的心弦。以他现在的情况,留在荆州的确是没什么发展。与其无所事事,倒不如从小处做起,积累经验。
最重要的是,葛玄说他若往西南,必有血光之灾。
荆襄……毗邻西南。
葛玄的意思非常清楚,如果庞统想要破解死局,最好远离西川。既然如此,回荆州也就没什么意思。至于江东……江东虽好,但并非庞统所愿。所以,他最终决定,留在曹朋身边。
葛玄不是说了吗?
曹朋是个有大气运的人!
且不说曹朋怀里那小女孩儿,是不是女王之相,但只是曹朋的大气运,至少能护持庞统周全。
“聪明的决定!”
曹朋露出笑脸,点头表示称赞。
“那你准备如何安置我?”
“我现在也只是个白身,也没资格说安置之类的话。
我有几个选择,你可以任选其一。一,我姐夫如今任酸枣令,驻扎延津,行典农校尉之事。我可以推荐你到他那边,以士元之才,想必可以轻而易举上手,待时机成熟,必能飞黄腾达。
这第二条路,家父如今为太仆丞,执金吾丞,也需有人相助。
不过他那边大都是一些琐碎事情,也不可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但好处就是,在许都可以接触方方面面,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能体察民情,了解这百姓的疾苦……
第三条路,我向司空举荐,为你在司空府谋一前程。
这好处自然不需要我赘言,只是在司空府,更需有资历。想那田豫曾辅佐刘备,获取徐州,协助公孙瓒,驻守北疆。但是在司空府也只是一个军谋掾……若非这次机缘巧合,他未必能坐上越骑校尉之职。到了司空府,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是我可能无法给你更多帮助。
第四条路,我为你介绍一些大人物,能否成功,只看你个人造化。
第五条路,留在我曹府,陪我一同教导学生……不过以兄长之才华,这条路恐怕有些屈才。”
曹朋侃侃而谈,朱夏在他怀里,好奇的看着庞统。
不得不说,曹朋为庞统考虑的非常周详,说的也很诚恳。
要说最好的去处,就是帮助邓稷。那边肯定是最能出成绩,最容易建立功勋的地方。曹操如今大力推行屯田,并着手进行兵屯计划。邓稷有海西屯田的经验,可以事半功倍……而且,延津距离战场很近,若袁绍攻打河南岸,必走延津,也是一个最容易立功的地方。
不过,庞统最终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还要看他自己。
曹朋为他设计好了各种出路,只看庞统怎么看待。
庞统露出沉吟之色,半晌后猛然抬头,“我留在许都。”
“哦?”
“我选第二和最后一条路。”
庞统笑嘻嘻的看着曹朋,沉声道:“不知阿福能否割爱?”
曹朋笑了!
聪明的选择,一个极聪明的选择……
第一条路的确是最好,但以邓稷之名,却未必能使庞统屈居人下。而且,庞统不是个内政型的人才,他更擅长的应该属于谋略方面。延津虽说临近前线,但袁绍方败,一时半会难有战事,也没甚用处。如此一来,与其在地方,倒不如留在许都,毕竟许都作为帝都,更能接触到这时代的脉搏。从小处做起,又有什么能比太仆寺和执金吾更琐碎和细致呢?
最重要的是,留在许都,可以和曹朋联系的更加紧密。
毕竟,庞统这一次过来,是因为曹朋。
如果去延津,倒不如留在荆州,说不定还可以主政一方……
至于庞统的第二个选择,则是一个站队。
庞统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确定自己未来的方向。虽未效力于曹操,却与曹操紧密联系。
曹朋道:“若士元愿意,我倒是可以省却不少心力。”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那笑容里,透着一丝不足为人道的会意……
朱夏往曹朋的怀里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柔软暖和的裘衣:这个大哥哥,看上去倒也挺好!
……
颖阴,本是颍川治所,也是颍川郡最大的一座城市。
它坐落于中原大地,巽水绕城而行。东汉年间,这里更是大汉治下学术气息最浓的地方之一。
颍川书院,或许比不得太学,但声名却丝毫不逊色于太学。
东汉末年时鼎鼎大名的人物,大都在颍川书院留下烙印。或是求学于颍川书院,如荀彧,荀攸,陈群等人……或教学于颍川书院,似李固、李膺、蔡邕等名流大儒,莫不在此授课。
颍川书院门外,矗立一座座石碑。
上面留有许多名家的笔墨,为士人所尊敬。
来到颖阴,即便高傲如庞统,也自觉的下马,牵马而行。
曹朋等人更是如此,一个个面露敬慕之色。随着许都的崛起,颍川第一大县的名号,早已转移。但人们来到颖阴,还是能感受到这座古城的庄重气息,令每一个人,都不自觉的产生敬重之意。
曹朋等人先是在官驿找到住处。
虽然曹朋被罢官削爵,却依然保留着骑都尉的官阶。
加之,他如今也不是无名之辈,所以官驿的驿长,丝毫不敢因为曹朋没有职位,而露出怠慢之色。谁都知道,曹家(这里指的是曹朋家)已不是那种小门小户人家。随着曹朋声名鹊起,曹汲和邓稷的官位不断提升,曹家崛起已势在必然。如今,曹家在许都只能算是一个中下之家,主要还是在于人丁稀少的缘故。但假以时日,待曹朋复起,其前程必然光明。
更何况,曹家和颍川几大世族的关系,似乎非常密切。
安顿下来之后,曹朋先是让夏侯兰带着朱夏去城里买几件换洗的衣服。
葛玄既然把朱夏托付给了曹朋,曹朋就不可能有半点怠慢。等回去了许都,必然会请许都最好的衣匠,为朱夏重新置办衣物。不过现在嘛……且先应付一下,随便买上几件就够了。
曹朋和庞统,则换上一身衣服,带着十几名飞眊,离开官驿。
庞统离开水镜山庄之前,徐庶曾详细的说过他的住所。所以,一行人并不太困难,便找到了徐庶的家。
徐母,正在家中推碾。
徐庶外出求学之后,徐母便靠着卖豆腐为生。
她做的豆腐,在颖阴颇有名气,反正比后世的染色豆腐,要强上百倍。
每天一大早,就会有城里的酒肆将徐母做好的豆腐买走,然后十天一结账,一个月下来,也能有两三贯的收入。只是这年头物价很高,一斗粗粮就要一百二十钱,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可不是一个小负担。加之徐庶在外求学,虽然不靠徐母资助,但徐母还是习惯性的,把钱攒起来,等凑够一定数量,托人送去荆州。君不见,后世大学里,学子们衣衫华美,可家中父母,却是省吃俭用。望子成龙之心,自古有之,不论历朝历代,都不会有甚改变。
听说庞统是徐庶的同窗,徐母极为高兴,在家中热情的招待。
看着徐母那一身补丁叠着补丁的衣衫,看着她那双在寒冬腊月里,被冻得红扑扑的双手,曹朋不由得生出万般感慨。
“阿福,怎么不说话?”
看曹朋一直沉默,庞统忍不住问道。
曹朋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士元,你若是有空,请把这首诗寄予元直,想来他一定明白。”
庞统一怔,在心里暗自重复两遍。
抬起头,看着徐母忙碌的身影,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
“阿福,你这一首诗,却道尽了为人母者之伟大。”
徐母年纪在四十上下,透着一股子爽朗。
她走进房间,见饭桌上饭菜未动,忍不住道:“两位先生,何故不食?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不不不,伯母你莫要再忙碌,坐下来一起用饭吧。”
徐母也没有客气。
虽然她口称两人为‘先生’,却毕竟是徐庶同窗,也算是她的晚辈。
只不过,曹朋的排场太大,让徐母有点弄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庞统只说自己是徐庶的同窗,以至于徐母以为,曹朋也是。她坐下来后,为曹朋和庞统分别夹菜,好奇的询问徐庶在荆州的生活。
“还未请教这位公子……”
“在下曹朋,并非元直同窗。
但与元直,却神交已久。早年间曾得小庞尚书之关爱,故而与士元兄弟相称……伯母,您这饭菜确是可口的很。想必元直漂泊在外,定然怀念。我听说他已学成,何不令他回来?”
“那孩子说,他想游历天下,增长见识……”
“胡闹!”
曹朋勃然大怒,厉声道:“岂不知父母在,不远游,行必有方。元直已是大人,当担负起责任,岂能为一己之私,竟置人伦而不顾?此非贤者所为,若见到元直,必斥责于他……”
徐母吓了一跳。
曹朋这一怒,令徐母有些心惊肉跳。
毕竟,曹朋也曾为官,治下曾有多大数万百姓。
在军中历练许久,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在不经意中流露。
莫说徐母心惊肉跳,就连庞统也为之畏惧。曹朋一怒,有一丝丝淡淡杀气,令庞统噤若寒蝉。
“曹朋?敢问是大名鼎鼎的曹八百?”
“呃……伯母也知我名?”
徐母顿时露出敬重之色,连忙道:“曹八百之名,老身岂能不知?未想到我家元直,竟能结交名士……曹公子误会了,非是元直不孝,却是我不同意。此前元直也曾想过要回家来,但我觉得,他还需历练,所以就拒绝了。还请曹公子息怒,莫要怪罪我儿。”
曹朋如今虽非博学大儒,却也是个有名气的人。
他若是公开指责徐庶,那徐庶这不孝之名,必然无法洗刷,一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
庞统,在一旁静静聆听。
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感慨:元直,这一次你恐怕只有入友学之毂了!
曹朋连连道歉,与徐母交谈起来。
两世为人,让他有着超出同龄人的见识,虽说和徐母有年龄差距,但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徐母的心坎上。
待到天黑时,曹朋和庞统告辞。
“伯母,你望子成龙是好事,但元直也需明白,身为人子之责任。
如今,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元直这等有才学之人一展身手之时。与其终日碌碌,何不为国家效力?
于公,可报效国家,为生民立命。
于私,也能常伴父母,行人子之责……若元直真有心,可令其至许都找我,我愿为他举荐。”
演义里说,徐母对曹操恨之入骨。
可实际上呢?徐母对曹操的反感并不深。毕竟曹操入主豫州以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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