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拔出剑的时候是“现在”，而是当他刺出剑的时候，“拔剑”这个动作已经变成了“历史”，而爱丽丝很显然就是干涉了这个过程，虽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不过很有可能是取消或者改变了“拔剑”这个“历史过程”，而失去了这个过程，那么接下来的进攻就好像是空中楼阁一般没有任何根基和连续性，而在规则与秩序之下，这种毫无逻辑性可言的行动自然是不可能的。



也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小小泡泡糖才做出这样的感言，面对爱丽丝这样的BOSS，恐怕就算是玩家，在她面前也难说是否能够有一战之力。就连罗德也是深以为然，虽然他也不是没有了解过爱丽丝的力量，但是当现实真正出现在他的眼前时，这才了解到爱丽丝的力量，究竟有多么作弊。



“大天使长的力量，真是叫我失望……”



爱丽丝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此刻的她就好像依旧是身在大图书馆中时，带着平静，安逸而悠闲的表情注视着眼前的大天使长，仿佛刚才挡住并且消除了那惊天一击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某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似的。接着，爱丽丝伸出手去，伴随着她的动作，漂浮在少女面前的那本厚重的书籍缓缓翻开，伴随着这个动作，空气仿佛在瞬间停滞。虽然爱丽丝的动作平淡无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带来的压力，甚至远远超过刚才博尔德那致命一击的威压之感。面对着翻开的书页，爱丽丝微微抬起眼帘，接着她的右手按住了其中一页。



“喝啊！！”



或许是本能的感受到某种极致的威胁正在向着自己逼迫而来，博尔德此刻也是怒喝一声，他再次高举双手，那对色彩浑浊的翅膀上此刻也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炙热火焰，这瞬间，伴随着博尔德的动作，仿佛连空气都燃烧了起来一般带着高温的气息。不过这些对于爱丽丝却是好像没有任何反应，面对着高举的利刃和那蓬勃的火焰，少女什么也没有说，相反，她只是微微翻转了一下手中的书页。



“——！！”



那一瞬间，耀眼的火焰光辉笼罩了整个天空，就连罗德也不得不眯起眼睛，以躲避那刺目的强光。而莉莉安更是轻叫了一声，直接转过头去。直到片刻之后，众人这才睁开眼睛，之前那刺目的光辉此刻仿佛依然残留在他们的视网膜中一般，带着无法散去的轨迹。但是，对于罗德等人来说，最重要的却是战斗的结果。



可是，当他们看见眼前的战斗结果时，还是大吃一惊。



博尔德依然漂浮在天空之中，可是与之前不同，此刻他的身体有一半都是呈现出焦黑的色彩，不仅如此，他的身体本身也呈现出了一种奇特的状态。左边还是正常的样子，但是右边却是纤细瘦弱，看起来就好像是某种应该浸泡在福尔马林之中的标本一般的姿态。而看见这一幕，爱丽丝却是微微眯起眼睛。



“……居然抵挡住了吗？真不愧是被混沌侵蚀过的，看来，对秩序的抵抗能力还是有的，那么……”



说着，爱丽丝伸出手去，再次握住一片书页。



“到此为止吧……”



“请等一下！！”



而就在爱丽丝即将动手之时，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紧接着，罗德等人便看见一个身影飞快的出现在了爱丽丝和博尔德之间。而看见这个声音，莉莉安不由的轻声叫了起来。



“斯琳？！”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交错的羽翼



出现在两人之间的，正是之前一直没有音信的三大天使长之一的斯琳，不过眼下的她情况也不妙，全身上下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硝烟和战火的痕迹。原本亮丽的灵光也暗淡了不少——不过幸运的是，至少她没有像博尔德那样化为混沌的走狗。而即便如此，望着眼前的博尔德，斯琳的表情微微一变，接着她转过头去，带着复杂的目光望着眼前燃烧着火焰，浓烟，正在步入毁灭的城市。随后，她将目光投向了爱丽丝和她身后那庞大的魔导战舰。



“很抱歉……但是……能将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吗？陛下？”



“……”



斯琳的声音就这样传入了众人的耳中，而莉莉安则是愣了一下，她转头望向罗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罗德则眯起眼睛，注视着眼前的智天使长。关于三位大天使长的分歧，罗德已经通过自己的了解调查加上莉蒂亚之前告诉自己的情报，多多少少知道了三人之间的分歧所在。原因本身还是出在莉莉安本身上，由于最初莉莉安是被光之议会找到并且带回来，而且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将龙魂之力禁锢起来的，所以她的存在本身对于三大天使长来说就非常敏感。她们都很困惑自己是否应该承认并且接受这个与“混沌”有染的龙魂继承者。莉蒂亚的态度很坚决，虽然莉莉安是“犯罪嫌疑人”，但是在她没有“犯罪”之前，将她当做混沌的爪牙来对待是不公平的，而且即便她的龙魂之力被禁锢，可是这也说明她的确是被选中的龙魂继承者，那么自己作为下属，就要尽忠职守，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而斯琳则对此持有保留意见，虽然她同意莉蒂亚关于“尽忠职守”的部分，可是她也认为莉莉安本身目前的存在一种威胁，混沌对于龙魂之力的窥探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即便莉莉安自己不知道，那么她也很有可能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成为混沌的棋子和计划核心，因此必须要保持警惕，所以斯琳对于莉莉安的态度并不像莉蒂亚那么热情，而是不冷不热的一种冷漠。



至于博尔德则完全不同于其他两人，在他看来，被混沌禁锢龙魂之力是一种侮辱和绝对无法接受的邪恶行径。如果不是碍于最基本的上下级之间的关系，恐怕博尔德直接杀了莉莉安的心都有，所以他对于莉莉安的态度也是最差的，或许在他的眼中，莉莉安根本就不是什么龙魂继承者，而是一个禁锢了龙魂之力的，混沌的丑恶爪牙与容器吧。



但是现在，他似乎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了。



“暂且退后，爱丽丝。”



听到罗德的命令，爱丽丝没有说什么，她身为六柱魔神，实力远在三大天使长之上，刚才那一击就已经看出来了。博尔德几乎爆发了自己力量的最高点，但还是险些被爱丽丝直接秒杀，要不是他被混沌侵蚀，对秩序有一定的抵抗能力，恐怕现在也就轮不到斯琳在这里出面就已经彻底挂掉了。由此可见，在秩序之下，六柱魔神的实力的确无人能及，恐怕就连在太阳下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莉蒂亚在爱丽丝手里也讨不到好。就算斯琳想要反水二打一，最终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在这种情况下，罗德也不介意暂时收手，反正……想到这里，罗德又望了一眼眼前屏幕上的提示。



反正……毁灭卡萨布兰卡只是顺便的。



既然已经得到了命令，爱丽丝也就不再说话，她伸出手合起面前的书本，接着向后缓缓退开。而斯琳则感激的向眼前的少女点了点头。接着她转过身来，再次望向眼前的博尔德，注视着他那被混沌侵蚀而改变了色彩的翅膀和头发。



“……你变了，博尔德。”



“我们都在改变……”



面对斯琳，博尔德的态度似乎并不那么强硬，他冷漠的望了一眼后面的魔导战舰，开口说道：“你也看见了，斯琳，这燃烧的城市，死去的人的灵魂，他们在痛苦之中挣扎，哀嚎，然后死去，这一切的来源何在，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难道不是吗？斯琳？”



“当然……但是……”说道这里，斯琳有些犹豫，不过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符合条约，不是吗？博尔德？他们违反了创世的规则，这是对他们的惩罚，贪婪，愚昧而充满野心的欲望，他们将手伸向了他们该伸的地方，他们渴望获得自己不应该拥有的地位和权力，享受但是并不愿意背负责任。这座城市早已经走向堕落与腐化，而现在他们所迎接的，不过是他们原本就应该获得的结局，难道不是这样吗？”



“没错，条约，规则。”



听到斯琳的回答，博尔德露出了几分笑意，但是在他那僵硬的面孔上，这笑容却反而显得有些诡异和扭曲。他缓缓的抽出长剑，注视着眼前的曾经的同僚，但是他的声音之中，却是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怒意。



“这就是我做出选择的原因，斯琳，被束缚住的我们终究走向毁灭，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够更加坚决一些，杀掉她的话，那么我们或许会迎来短暂的阵痛，但是最终，光芒的荣耀还是会笼罩这个国度。而现在呢？斯琳，你也看见结果了。”



“……所以，你是自愿投入混沌的？”



斯琳也渐渐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虽然眼前的是自己的同僚，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比莉蒂亚出生的时间还要长，他们曾经侍奉过两任光芒之龙，但是现在，他们是敌人。哪怕博尔德刚刚被爱丽丝重创，一半身体都已经被爱丽丝的力量给弄的几乎萎缩，可是斯琳也没有半点儿想要同情他的意思。



混沌，秩序，自古以来，从今往后，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是对立的死敌。不存在理解，不存在和解，不存在沟通，更不需要什么融合。它们唯一的接触只有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混沌被镇压，成为秩序的一部分。而秩序破碎，则成为混沌的开端，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圆。伴随着智天使长的说话，她手中那本厚重的大书开始颤抖，随后变换为了一把华丽的，雕刻着无数符文字迹的长枪。



“秩序圣枪。”



望着眼前出现在斯琳手中的长枪，博尔德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当然知道斯琳的厉害，智天使长这个位置可不仅仅只是拥有智慧这么简单，秩序圣枪能够让斯琳凭空改变甚至制造出一种只属于自己的秩序来使用，比如她可以设定一个规则，所有击中这把枪的攻击都会被反射，这样一来，敌人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来自她本身的攻击了。但是现在，博尔德也并非对此毫无办法，虽然他身为力天使长，原本也拥有着相当强大的破坏力，但是在被混沌侵蚀之后，博尔德可以感觉到，自己对于秩序的掌控正在变得越来越微弱，不过即便如此，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变得软弱了。



因为他获得了新的力量——混沌的力量。



“爱丽丝。”



看见这一幕，罗德眼角抽动了一下。



“等会儿注意一点，如果情况不妙的话，直接把斯琳拉出来，明白了吗？”



“……是，陛下。”



听过到罗德的命令，在后面悠闲观战的爱丽丝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在她看来，现在的斯琳虽然差了些，不过也并非没有办法制服和击败博尔德。不过既然罗德这么说了，那么自己身为臣子自然执行就好。当然，爱丽丝完全不知道罗德在看见斯琳召唤出那把圣枪时的反应——自古枪兵幸运E啊，这位大姐你选个什么武器不好，这么晦气……



不过此刻，战斗已经打响。



呼啸的长枪与利刃交错而过，斯琳双手举起手中的长枪，带着一道道的残影飞快的扑向了眼前的博尔德。而面对斯琳的进攻，博尔德也是面色阴沉，他伸出手去，浑浊的火焰伴随着博尔德的动作开始爆发，燃烧，化为了一道道的龙卷，铺天盖地的向着眼前的斯琳张开大嘴，试图将其彻底吞噬。



“改变！”



面对扑面而来的火焰，斯琳面色不变的低喝了一声，接着她手中那把雕刻着各种符文和规则的长枪骤然浮现出了美丽的金色光芒，随后只见斯琳就这样双手向前，将长枪奋力的向前刺出。而伴随着她的动作，长枪上的金色光芒越发耀眼——就在斯琳刺出长枪的瞬间，她手中的长枪忽然幻化，分裂，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眨眼的工夫便形成了数百只长枪呼啸着刺向前方。只见就在那金色之枪与火焰碰撞的同时，原本肆虐的，炙热火焰忽然变化为了冰冷的暴风雪，它们带着冰冷刺骨的寒风转头向着博尔德扑了过去。而面对这忽然转向的冰风暴，博尔德则是冷哼一声，接着他再次举起左手，很快，那把长剑的火焰开始变得越发昏暗，诡异，随后，博尔德长剑向前一挥。



昏暗的火焰撕裂天空，下一刻，就这样和那呼啸的暴风雪重重的碰撞在了一起。

第三百三十三章 碰撞的决意



冰与火的碰撞所带来的轰鸣声一时间甚至盖过了城市四处的爆炸与叫喊，在那一瞬间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旋律。不过很快，众人便看见博尔德的火焰破开了斯琳的冰寒龙卷，继续向前眼前的智天使长扑了过去，而看见这一幕，斯琳则是面色微变，不过她很快就握住手中的长枪，再次向下一划。



“反！”



伴随着斯琳的说话，只见她面前的空气忽然犹如实质般的凝结成了一道半透明的墙壁，挡在了斯琳的面前，与此同时智天使长飞快向后，带着一连串的残影退开。而几乎就在她推开的同时，那道火焰就这样重重的砸在了斯琳面前的空气屏障上，大部分火焰在碰撞到那层屏障的同时便飞快的向来的地方反射了回去。但还是有一小部分火焰穿过了那半透明的屏障，扑向了斯琳。不过此刻斯琳已经悄然退开，使得那团火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虽然没有受到伤害，可是斯琳面上的神色却并不好看。



“我觉得她支持不了多久。”



望着眼前的斯琳，罗德摇头说道。眼下卡萨布兰卡及其四周地区的秩序稳定程度已经下降到百分之二十五，几乎是危险的边缘。这可并不仅仅只是数据上的缝隙，甚至可以说秩序的破碎已经开始切实的影响到整个环境。比如那些原本坚固的建筑，现在说不定就是一团散沙，甚至有可能转化为某种古怪的生物。而人类也同样不会例外，秩序的确实会导致人类本身面临极大威胁，说不定你拉别人的手用力过猛，都有可能将他的手臂从身体上彻底扯下来。罗德的魔导战舰是因为蚀刻了上古时代的稳定秩序屏障法阵才能够安然无恙，否则的话，在这种秩序不稳定的地方，说不定罗德再来一发魔导炮，自己的魔导战舰就像积木一样散架了。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大天使长也是力有未逮，特别是斯琳这种极度依靠秩序力量的，她的一切实力都来自于规则，但是当秩序之力开始减弱，规则不那么稳固的时候，斯琳的实力也随之减弱。相反，博尔德的力量更加直截了当，这种力量在规则的限制下说不定还会削弱。但是当规则变弱的时候，所谓此消彼长，博尔德的力量就会大幅增强，更不要说他现在可是被混沌侵蚀，秩序的力量越弱，斯琳的力量就越弱。混沌的力量越强，博尔德的力量就越强。在这种情况之下，罗德实在难以想象依靠规则发起攻击的斯琳能够面对博尔德获得胜利。



而事实也正如罗德所想的那样，面对被反射回来的火焰，博尔德只是长剑一挥，就将那些火焰全数卷回到了自己的长剑上。而与此同时，他那对舒展开来的翅膀也再次爆发出熊熊的火焰，看起来就好像眼下这位大天使长有四对翅膀似的。而看见这一幕，斯琳也是面色一沉，她手中的长枪再次挥过，在空中划了一道古怪的符号，接着向前一指。而博尔德却在与此同时猛然挥过长剑，只听见“砰”的一声，他面前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忽然像玻璃般破碎开裂，而与此同时，斯琳却是身体猛然一颤，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向后倒飞开去。



“斯琳姐姐！”



看见这一幕，莉莉安不由失声叫了起来，不过幸好斯琳也不是吃干饭的，好歹也是大天使长，察觉事态不妙的同时她也是做出了准备，只见斯琳的身体只是微微摇晃了几下，随后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常态，不过此刻她的面色显得非常苍白而难看，显然在之前的交手中吃了不小的亏。



“斯琳，这就是混沌的力量，现在，你也亲身体验到了这股力量。”



博尔德注视着远处的斯琳，开口说道。



“混沌是强大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