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话打了起来。


马上，杨浩等人都站了起来。吴瑞达直接操起桌上的一个玻璃饮料瓶。林攸也站了起来，赶紧一把拉住被放开的赵羽欣扶着她。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赵羽欣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不过还是强忍着不出声，对林攸轻声道：“这事是我表哥惹的，你别担心。没事的。”她勉强挤出个笑容，但因为一边脸肿了起来，显得有些难看。


林攸心里一阵内疚和愤怒。这事说起来还是因为她而起，原本不会发展成这样的，只是菲尔突然抓了一下宋叶涛，说起来还是她先动手。


“你。”赵坤宁笑着，指着林攸。“出来陪我们喝酒。今天就算了。”他身边的魏雄将同样微笑着，和赵坤宁这是第一次见面，他却是知道这是赵在向他展示手段，表示他有这个实力和自己合作。只是正巧赵羽欣和这个女孩撞上枪口而已。


两人都毫不在乎站起身的杨浩吴瑞达等人。


林菲站在杨浩的最后边，饶有兴致的端着果汁看着两人。林攸的便宜可不是这么好占的。


况且日复一日，如同没有尽头的枯燥自修，偶尔林菲也会喜欢看看这样的场景进行调剂。


他轻轻喝了口果汁，细细品味着。如同品味着在场每一个人心中的情绪。


杨浩等人的愤怒。


赵羽欣的屈辱。


林攸的内疚。


宋叶涛的担心和紧张。


赵坤宁等人的享受和微微得意。


林菲微微眯起双眼，这一瞬间他宛如整个世界的中心。杯中清澈的果汁倒影出他长发及肩的面容。

第134章 雪夜（一）


林菲的平静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仿佛他根本就不是和这些人一起的一般。透明的果汁轻轻在杯中摇曳。


赵坤宁目光闪烁，很快便注意到了林菲的平静。心里微微有些不爽起来。他不喜欢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如此平静，只有周围人的慌乱和紧张才是他最好的陪衬。


林菲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其实先前若不是赵坤宁动作太近太突然，他也是有能力介入。不过现在不同了。


边上的林攸站了出来：“赵羽欣姐姐，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还是让我来处理吧。”她不由分说一把把赵羽欣拉到身后。


正面和赵坤宁对视起来。后者也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回到林攸身上。


“你要怎么处理呢？”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林攸。


呼！


林攸陡然一巴掌朝赵坤宁扇去。


啪！


赵坤宁的手直接的握住林攸手腕。他脸上的微笑也慢慢沉下去。


“很好！”他眼中升起一种莫名的色彩。“你是第一个敢这么扇我的人。”


身后的魏雄将笑了起来。


林攸使劲挣扎了下，却发现手腕纹丝不动。心里一惊。她虽然不是精通格斗术的异能者，但因为异能改造的原因，身体素质也要比一般人强上一些，菲尔也曾经说过她现在单凭格斗能力，只有军队里面的特种兵才能超出。这样的水准面对一个原本应该是公子哥的年轻人，居然被别人硬生生挡了下来。那岂不是说眼前这人的格斗实力有特种部队的程度了？


“放开我！”她想要用异能，却突然想到先前菲尔所说的那段话。心下又暂时压抑下来。


“喂喂喂，这可是你自己送到我面前的啊。”赵坤宁怪笑道。


林攸顿时面色一沉，心里也不再顾忌了，右腿狠狠抽过去。同时手腕上细微冰片凝结在皮肤表面，使劲一抽，顿时滑出来。


赵坤宁闷哼一声，手掌紧缩，掌面居然出现无数细小的伤口，都是被细小冰片割伤的。正巧他也没能挡住林攸接下来的一脚，直接被抽中腰侧，整个人蹬蹬蹬倒退三步，撞在一张桌子上。脸色发白，一时缓不过气来。


后边的林菲轻笑一声，丢掉酒杯，上前两步就是一脚直接踹在魏雄将身上。出乎意料的魏雄将想要挡住，明明感觉能够挡住，小腹却实实在在的被狠狠踹中，整个人直接滚倒在地撞到赵坤宁身边的柱子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哗的一下，一瓶果汁直接泼在两人身上。


“走了。”林菲看也不看两人，转身走出酒吧。


林攸紧跟在他身后。两人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一丝笑意。


赵羽欣等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赵坤宁和魏雄将是很嚣张，但他们嚣张的不是他们自己的实力，而是背后的势力。


赵坤宁面色阴冷的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面容扭曲的盯着林菲两人离开的方向。


“我们……也走吧。”杨浩忽然道。


顿时完全没人反对，只有赵羽欣和宋叶涛面露苦涩。他们都知道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


果然，赵坤宁扶着魏雄将站起身，看也不看这边一眼。


“那两人的资料之后给我送过来。你们这事就算算了。”这是临走时赵坤宁的原话。


赵羽欣咬着嘴唇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被先前不见人的保安们簇拥着走过来。一看到赵坤宁二人被打伤了离开的身影，顿时都是面色一变。加快脚步几乎是冲进酒吧。走在最前边的那个似乎是赵羽欣的长辈，一见面便开始训斥赵羽欣，但看到她脸上的肿伤却又露出心疼的表情。


“没事的爸。”赵羽欣面前笑了笑道。


“都肿了还说没事！”中年男子眼中压抑着怒火。不过马上怒火便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面色转阴沉。“是赵坤宁那小子？”


赵羽欣微微点头。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


林攸肩上托着黑猫一边走一边相互说着话。


“菲尔刚才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不是你，赵羽欣姐姐也不会被打。”林攸不满道。


“只是想看看你哥哥背后的势力如何而已。不惹点事你哥那边的潜势力可还是逼不出来啊。”菲尔无奈道。“可现在还是没看出来什么。”


“那最后你叫我跟上来干什么，赵羽欣姐姐他们都还在酒吧里，刚才人家还这么帮我的。”林攸追问道。


“这代表你和他们关系一般，这是给那两个人一个你们并不是一起的信号而已，难道你还想留在那里给人家添麻烦？趁早划清界限对他们都好。”菲尔解释道。


“现在就看林菲怎么处理了。我相信他在这里的关系肯定不是那么小的。充分了解这些助力我们这次的行动才能够有成功的机会。”


林攸闻言，看了眼前边慢慢走着的林菲。


“可是，我们惹的那两人好像来头不小似的……”


“先等等吧。如果实在不好收拾，我会处理。”菲尔毫不在意道。


林菲拿着手机。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拨了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原本还不想这么这么麻烦，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去一次。”他微微摇摇头。


很快对面便回短信了。


“下午，孔雀阁恭候。”落尾：徐唱。


……


孔雀阁


沿海市第一酒楼。传闻是唐代曾经有过仙人在此召唤孔雀表演了一出孔雀舞，之后便同孔雀一起腾空而去。这座酒楼也因此得名。整个小楼布置古朴，其实名为酒楼，实际上是相当于会所之类的场所。这里是整个沿海市暗地里的第一酒楼，除开一定层次圈子的人之外，知道的人并不多。地方走的是高档消费路线，也并不在乎低端路线。这种策略也就更加使其名声不显。


酒楼坐落在沿江边缘，站在楼中可以远远眺望沿江水汇入大海的壮观景象。整个小楼分三层。每一层对应不同风格环境。


林菲提着长剑站在酒楼入口前。微微仰起头，三楼的阳台处，一个年轻儒雅男子正举杯朝他微笑。嘴唇微微开合。林菲看出了他的唇语：欢迎。


“客气。”林菲微微一笑。大步走进酒楼。边上的保安并未阻拦，想来是吩咐过的。拿着长剑来是林菲预先约好的标志。


整栋楼内只有寥寥几人，一股浓浓的古风扑面而来。就算是这仅有的几个服务生都是一身古代女子装束，看上去很是养眼。周围没有半点现代设备，一瞬间林菲似乎感觉自己进入了数千年前的唐代。服务生衣袂飘飘，裙摆飞舞，仿佛真是古代侍女。


整栋酒楼似乎格外安静。偶尔从楼梯处下来一两人，都是气质不凡，一看便不是简单之辈。尽管林菲的年纪和打扮动作，一个人来到这里实在有些引人注目，但这些人都只是随意的瞟上一眼便不再往这边看。显示出良好的素养和自控力。


林菲顺着楼梯直接上了三楼。


整个三楼一片空旷，只有一人站在临江一面的阳台处。装束雍容华贵。随着林菲不断上楼的脚步声。这人缓缓转过来。这时林菲才看清这人的近距离面容。


不算俊美，但很温和，气度很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味道。有着仿佛任何事都在其掌控之中的自信和掌握感。


“初次见面，我是徐唱。”


“原本不想来打扰您的。”林菲随意的找了张桌椅坐下。侧脸看着窗外灰白的天色。“我是燕菲。”

第135章 雪夜（二）


“高歌去找过你了吧。”徐唱轻声道。“这是他最后的时间了。或许他认为你是他最好的选择。但是我知道他是错的。你不可能遵循他的脚步向前。”


“那是自然。”林菲理所当然道。“他的意思其实我也能猜到。”


“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徐唱叹了口气。“现在他也在这里。要去看看他么？”


“我妹妹有点小麻烦。”


“我知道。”徐唱点点头，“赵坤宁和魏雄将是吧？你希望怎么处理？”


“随你的规矩。”林菲不置可否。


“那就一人一只手吧。”徐唱随意道。


“不怕麻烦么？”林菲问道。


徐唱顿时笑了起来。他转过头正视着林菲。一字一句道。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麻烦这个词。”


林菲也笑了起来。“行了行了。怎么感觉我们说话有些怪怪的。难不成是这里的环境搞得真像是古人了？”


“也是。”徐唱微笑着点头。


两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却相互之间都很随意，或许是他们都知道，对方和自己其实是同一类人。


就在这时，忽然外边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喧闹欢呼声。‘下雪啦下雪啦！！’孩子们的沿海话和普通话夹杂在一起。天空中缓缓飘落无数白色雪花。


徐唱也转过头，看到天空纷纷扬扬突然的大雪。他走到阳台处。


“我和高歌搭档多年。他从来都是那么高傲的人。这一次他最终的宿命终于来了。若不是他自己说出来，我们或许都不会知道。”


“宿命？什么宿命？”林菲一愣。


“被界限者所下的秘术，他整个家族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没有人能够跨越。”


“三十岁？”林菲一惊，高歌是谁，那是强大至极的B级强者，难道仅仅只用了三十年便达到了B级？除开他自己外，按照正常逻辑，就算是天才，三十岁能够达到C级就已经是很强了。二十多岁就到了D级的瞬炎都被称为欧洲第一天才。这也能侧面表示正常强者成长需要的时间和精力是如何巨大。


“不是你想的那样。”徐唱解释道，“高歌，与其说是一个外号，不如说是他们家族里的一个称号传承。他们每一代传承者都会继承上一辈强者的所有实力，然后在此基础上继续修炼。这样才是达到这么强大实力的根本原因。”


“下秘术的界限者呢？”林菲敏锐的听到了这个词。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基本把整个里世界等级制度摸清楚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不清楚的地方。


“界限者，超越界限之强者。我们的等级制度并没有资格去衡量他们的强大。或者你可以简单的理解成‘无敌之人’”徐唱轻声道。


林菲一愣，沉声道：“怎么可能会有所谓的无敌存在？”


“怎么不可能？”徐唱也神色沉重起来。“知道为什么万神殿会以万神之名么？就是因为那之内有着真正的神啊。”


林菲握剑的手猛地一紧。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道。


“想不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那高歌呢？”


“他已经决定前去挑战了。”徐唱淡淡道。“这是他家族的宿命。很多年以前，他的祖辈一代代就是这么因神咒死的。他们无力反抗，但我知道他不会放弃。”


“但是他为什么会想要选择我作为他的传承者？是想要打破这个宿命？彻底结束他家族的血脉？”


“其实高歌真实年纪不过二十二岁。如果不去他还可以多活八年。”徐唱淡淡道。


“那他为什么？”林菲的话戛然而止。


徐唱用手接着天上掉下来的雪花，任由其缓缓在手心融化，忽然微笑起来：“你不明白，就像这雪花，明明知道掉下来最终的命运是融化，却仍旧誓死不悔。”


……


林菲原本只是打算去拜访一下徐唱，却没想到会得知有关界限者的秘密。


“既然万神殿有着这种存在存在，那么同样强大的宗教侧会不会同样有相似的存在？”林菲忽然感觉整个原本已经渐渐清晰的世界似乎又重新陷入混沌之中。很多东西都变得扑朔迷离模糊不清。


临走时，徐唱告诉了他高歌的地址。


夜幕降临，林菲打了个电话回酒店。


“我还要在外边逛逛，冯标麻烦你告诉蒋楠和双儿她们，我会晚些回去。”


“好的。”冯标也不问什么事，他知道以林菲的背景，有很多他们无法得知的事物，那些事情不是他能够有资格得知的。


挂了电话，林菲顺着街道边上慢慢走着。周围人流拥挤，广告灯霓虹灯，车声人声混在一起，似乎连同大雪带来的低温都变得温暖了些。一时间得到这么重要的信息，关于界限者的存在，他需要重新好好考虑下。连自修也难得的停了下来，集中全部精神开始猜测推测各种可能性。自从修炼新真力之后，他的大脑越来越清晰，分析能力理解能力记忆力都越来越好。他猜测或许是如同最初时伪真力的效果一般。不过似乎越到后边就越是缓慢。很多时候只要有很久才会感觉到一点点清晰的进步。


对于林菲来说，高歌其实只是个古怪的人，几次的行为动作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尽管实力高绝，背负着沉重到几乎无法逆转的家族宿命。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以前武侠小说中的标准主角。他和高歌的两次见面都是在他主动找过来的情况下。


他回想起徐唱的话。


“他太骄傲了。对他来说，剑便是他的全部。同为剑士，或许你会有些理解他的想法。”


不知觉中，林菲拐进了一条小巷。巷子有些阴冷灰暗。地上湿漉漉的，似乎是左右两边的住户经常泼水出来。两边的房子都是那种很古老的小平房。淡淡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偶尔可以看到一两家正在煮着彩色涂料，涂着死人花圈的住户。


几个脏兮兮的小孩拿着涂好的彩色小木棍愣愣的站在路边，他们都挂着两条长长的鼻涕，一声不响，呆呆的看着路过的林菲。整个巷子都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暮气。


林菲的心情不知不觉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顺着小巷一直往前，穿过一个无人管理的垃圾堆。在没有灯光的巷子里。越往里走越是阴暗。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不自觉的来到这里。林菲从不放纵自己。但今天是例外。或许是心底的感性被理智压抑得太久的最后挣扎。他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高歌的住处就在巷子尽头的左边一户平房里。


林菲先前也问过徐唱，为什么高歌会住在这种穷困的地方。得到的答案却仅仅是一句不知道。这么多年的搭档，徐唱从不去问高歌的生活。


小平房周围都没有任何灯光。仅仅这一处房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