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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枯木的话，中年人一愣：“居然还有人达到了这个程度？何人？”


“少林寺的方丈，一戒。”


中年人听后更是惊奇：“我听说过一戒此人，但是他似乎没有这么高的功力吧，最多也就先天后期的样子，据说是个习武奇才。”


“副教主也知道此人是习武奇才了，其实都不能用奇才来形容了，此人的功力进步速度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三年前还是默默无闻的小门户弟子，还处于有气感的境界，没想到三年之间，此人已经达到了先天后期的极限地步，恐怕再前进一步，就是先天圆满了。”


“会有如此夸张？三年时间？我不相信。”


“副教主不相信是正常的，可是您还不知道，就在前几天，我们在河南交过手了，老衲和我的两个师弟联手，却在此人手下没走上几招就败了，唯独老衲跑了回来，我的两个师弟只怕已经遭了此人毒手，而且老衲负责拿去和密教交换物品的天魔琴也被此人抢走了。”


“会有这么厉害……那看来确实是就差最后一步了。”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对枯木道：“可是你说得一戒如今来到了凉州？”


“没错，老衲前脚刚刚跑回来，他后脚就来了，只怕是想赶尽杀绝了。”


对于枯木的挑唆之言，中年人似乎并没听进去，只是道：“既然达到了这个程度，那么我真的要去见识见识了，他现在何处？”


“一戒正在准备骆驼水囊，看样子是要往西边去了。”


“如果我和他交手，只怕威势不会小了，且等他离开凉州地界，到一个荒凉的地方我再去找他吧。”


说完这些，中年人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盘子，对枯木道：“大师来尝尝，红枣粽子，味道还不错。”


枯木终于说动了此人去对付一戒，心情大好，顺手拿起粽子，对中年人道：“好像还没到端午呢。”


“是的，还有两天才端午，不过我闲来无事，让厨房先包了几个尝尝鲜，真到了端午那天，就未必有心情吃它了。”


还没到正午时分，太阳就明晃晃的刺眼。


太阳的周围，一圈金色的光晕若隐若现，这沙漠之中的阳光比之山区可是强多了。


霍元真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骑骆驼，那种在无尽沙海之中缓缓前行的感觉还不错，这也是每个初次进入沙漠的人共同的感觉。


等到领略了沙漠的残酷之后，他们就不会如此做想了。


计无双对霍元真道：“方丈，到了这里，我们也不能回头了，告诉你也无妨了，师父他老人家住在天山西麓，不过这天山西麓，距离魔教总坛那里可是千山万水，差的老远。咱们到那里去，基本要穿越大半的沙漠，可是有地走了。”


霍元真对计无双道：“计施主，为何令师一再要求贫僧去他那里呢？”


“上次在天涯海阁的事情我对师父说起过了，师父说你有可能是那个应劫之人，所以才叫我去找你，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在这沙漠里面吃沙子吗？还有那些落花神教的人，好像这西北都是他们家的了，每到一处都要受到他们的监视。”


计无双抱怨了一句，身体靠在了骆驼的驼峰之上，晃晃悠悠的前进。


霍元真回头看了看：“那落花神教的人好像没有继续监视我们。”


“不监视更好，我们正好……咦，后面是不是有人来了？”


霍元真再次回头，果然，后方的沙漠之中，一队骆驼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风从后面刮过来，一阵隐约的驼铃声入耳。


计无双远远地看了看，开口道：“好像是一支商队，也是赶路的人。”


两个人的速度不快，走了一会儿，那支队伍接近到了身边。


一共有十几只骆驼，其中十个骆驼上骑的是男子，各个太阳穴突起，显得非常的彪悍，应该是习武有成的练家子。


霍元真粗略地看了一眼，这十个人的功夫都不错，都是进入了先天境界的高手。


沙漠之中行走，可能会遇上沙盗，往来的人都需要保护，但是很少有人会雇佣先天高手，一来先天高手的价格比较贵，二来先天高手的数量也不是很多，有时候有钱也雇佣不到。


可是这支队伍里面居然有十个先天，如果不是江湖势力，那么主人就一定是非常有钱的。


这十个人都是穿着粗布的白衣，沙漠之中穿黑衣会更是，满脸风尘之色，一看就是经常在沙漠里面行走的，应该是属于被雇佣的人。


在他们后面，有两个异常高大的骆驼，上面坐了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一身湖绿色的衣服，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走到了霍元真他们近前，看了看霍元真的脑袋，撇了撇嘴道：“原来还真是一个和尚脑袋，远远地看到这里闪光，我还以为是海市蜃楼呢，还和小姐打赌，这次又是我输了。”


霍元真一听满天大汗，怎么自己的脑袋就那么像海市蜃楼的倒影吗？


这个少女刚刚说完，后面的女子道：“小猫不要乱说话，不要让人家大师看了笑话咱们。”


原来这个小丫头叫小猫，霍元真不禁有些好笑，随后看向了后面骆驼上的女子。


浩瀚沙海之中，一片入目金黄之下，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株纯净的水仙，一身红白相间的衣服，五官清秀的不像人类，脸蛋上找不出一丝的瑕疵，虽然看上去似乎年纪比这个小猫大不了多少，但是美丽的双眼之中却感觉饱经沧桑，充满了智慧，那淡淡的目光看过来，就让人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霍元真心里也是暗赞一声，好一个尘世佳人，面对此女，居然有凝神之效，让人不知不觉就会约束起自己的行动来。


女子坐在骆驼上，对霍元真微微施礼道：“这位大师，小猫言语之中有所冒犯，还望大师海涵一二。”


“阿弥陀佛！女施主言重了，这位小猫姑娘的言语天真烂漫，乃是发自内心，一片赤子热诚，贫僧自然不会怪罪。”


计无双在旁边暗笑，这和尚话说得客气，但是言语之间的意思也很清楚了，就是我不和你小丫头一般见识。


他听得出来，那女子也听得出来，微微一笑，路出洁白的牙齿，对霍元真道：“不知大师这是打算往何处去呢？”


霍元真刚刚要回答，计无双在旁边道：“我们二人是打算前往沙洲的，路途远着呢。”


“哦！那可是巧了，我们主仆二人也打算前往沙洲，我们居然是顺路。此去沙洲，千里之遥，路上多有歹人出没，如果二位不嫌弃，可与我聘请的护卫们一起同行，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霍元真看了看这个女子和那个叫小猫的丫鬟，小猫似乎有些功夫，但是也是刚刚有气感没多久，还没到后天中期。


这个女子看上去是完全不通武学，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练过武的样子。


这样的一队主仆，独自行走沙漠确实不安全，雇佣护卫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现在在沙漠里面前行，计无双是熟门熟路，霍元真则是第一次来大漠，一切不好做主，干脆就全权交给了计无双处理。


计无双这时候道：“如此也好，希望这位护卫老兄们不会嫌我们碍手碍脚就好。”


他这样说着话，那些护卫里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物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对后面的女子道：“这位姑娘，咱们这一路不近，我们兄弟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们的安全，这两个人一个和尚，一个书生，都是江湖上最值得小心的人物，单单两个人就敢于在大漠里面前行，必定武功不弱，不瞒姑娘，我看不出他们的深浅，所以你还是小心为上。”


女子看了霍元真他们一眼，随后对那护卫头领道：“先生多心了吧，我们是在路途上偶遇，哪里会那么巧他们就是坏人？如果他们的武功真的深不可测，想作恶的话你们也抵挡不住，还不如选择相信他们。如果真的遇到歹人，说不定他们还会帮忙保护我们这两个弱女子。”


听完女子的话，护卫头领有些犹豫，但是毕竟人家是金主，是出钱的人，他也不好反对，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后对霍元真和计无双道：“你们两个，不要距离人家女子太近，也不要试图耍什么花样，整个西北打听打听，咱们大漠十杰的金字招牌可不是吹出来的，还没有人能在咱们眼皮底下作怪。”


计无双这时候道：“好说好说，我们就在边上走我们的，绝对不碍你们的事儿，而且绝对不会抢你们的生意。”


对于计无双的做法，霍元真多少有些不理解，往前走了一会儿，悄悄地来到了计无双的身边，对其道：“计施主，我们两个赶路，不是更加方便吗？为何要与他们结伴同行？”


计无双这个时候面色凝重地道：“方丈，昨夜计某夜观星象，发现这一路居然无法占卜吉凶，这种情况是非常少见的，到了这个时候，就证明有莫大的凶险在等待着咱们。”


“哦！居然有这种事？”霍元真说着，心想是不是你那半吊子天机术经常失灵，这种情况也正常吧。


计无双没有注意霍元真的神色，继续道：“凡是遇到这种情况，那只能一切随遇而安，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既然碰上了，那么就顺从天意的走下去，说不定一切都有转机。”

第512章 女弟子


也不知道计无双怎么想的，自从和这些人结伴而行后，也不是那么急了，任凭骆驼缓缓前行，一路往西而去。


为了照顾身后两个不通武艺的女子，那些人的速度也不快。


路途上话语最多的就是那个叫小猫的小丫头，一路叽叽喳喳的，不时地问这问那。


一会儿问计无双胡子那么长，有没有抱孙子呀，一会儿问霍元真光头那么亮，突然到黑暗之中是不是借着太阳的光辉还会亮一会儿。


计无双是经常能和这个丫头东拉西扯地说一阵的，反而是霍元真没有那么好的心情，无论是去见天机老人，还是去寻找东方晴，都不是一件能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小猫地问话还能含糊其辞，但是那个美貌女子的话，霍元真就不好不回答了。


“不知大师从何处而来？”


“从东方盛唐而来。”


现在河西已经是大夏了，霍元真这么说也不过分，但是显然这个女子并不满意霍元真的回答，继续道：“小女子虽然久居西北，但是西北盛唐原是一家，以前中原地区也经常去，看大师相貌谈吐皆是不俗，想必不是无门无户的小寺庙出来的，不知是哪家佛寺？也许小女子也曾经去过呢？”


“女施主谬赞了，贫僧真是一个小寺庙的和尚，最近两年才稍稍有一点小小名气，若是头两年说，想必女施主都没听说过，而贫僧在那个小庙里面做方丈，这么点年纪做方丈，也可以想象咱那寺庙的情况了。”


霍元真含糊其辞地说了几句，还是没有说出寺庙的名字，这西北地区，落花神教做主，而枯木和尚也逃了回来，想必不会说少林的什么好话，献丑不如藏拙，还是不说为好。


他没有说，女子也没有细细追问，反而是再次躬身施礼：“原来是方丈大师，小女子真是失敬了。”


不管大庙小庙，方丈这个名头还是很唬人的，女子的反应属于正常。


女子继续道：“既然是方丈大师，那么小女子还真有一事看不穿，请大师不吝赐教。”


“女施主但讲无妨，赐教不敢当。”


“既然佛说众生平等，为何不收女弟子呢？”


霍元真听到这个女子的话，顿时愣了一下。


可以说这个女子地问题相当的尖锐，佛说众生平等没错，但是事实上许多的佛家寺院，根本就没有女弟子的存在，甚至不留宿女子，这都是普遍存在的。


很多人都习惯了这个事情，但是却很少有人问为什么。


因为女子出家，可以去选择尼姑庵，基本没有到和尚庙出家的。


但是在很多人的眼里，佛家是不收女弟子的。


不过霍元真对于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过研究，现在回答起来也不为难，开口道：“女施主此言差矣，佛陀对男女都一视同仁，在佛眼里的众生是平等的，即使你是人、是神，在佛的眼里你的地位也不比出生在畜生道的众生高贵。”


说了一句，霍元真继续道：“而且佛陀一样收女弟子，她们叫‘优婆夷’，即女信众之意。”


“大师如此说，可是小女子并未见到有女子在寺庙出家，而是专门有尼姑庵，这算不算一种歧视？”


“此事确实存在，但是并非佛祖之过，这是因应众生权宜之计而化现的净土，在天竺时候，妇女地位低下，而她们希望将来能出生为男众，故而阿弥陀佛发愿希望能把这些女众摄招到此境界。阿弥陀佛的净土里有‘有相’，就是能看出男女形象的境界，但是那里更有超胜的境界叫‘常寂光土’，在这里的生灵是没有男女相的，更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的。在佛教里一样有女士修成佛陀果位的，其数无量，地位与佛陀无二无别，其中数例如准提佛母，般若佛母，大随求佛母，咕噜咕咧佛母等等。”


说到这里，霍元真沉吟了一下：“因为佛法开始流传的时候，受到当时男女身份的影响，所以只能如此做，但是说佛家不收女子，却绝无此理。”


“哦，如此说来，这算是一个权宜之计了。”


“也可以这么说。”


女子听到了这里，微笑对霍元真道：“既然如此，若是有朝一日小女子看破红尘，不想在这红尘中打滚了，想到大师的寺院去出家，不知大师是否能够应允，收下我这徒儿呢？”


霍元真看着女子如花地笑颜，微微点头道：“若是女施主真有此心愿，那么贫僧当考虑建一个分院，专门收容女弟子，同样隶属于我那小庙之下，但是饮食起居并不与男弟子一起，这样对大家也都方便一些，相信那些打算遁入空门的女施主，也不会想和男弟子一同居住的吧。”


女子点头：“大师好安排，此话小女子记下了，也许真的有一天，小女子就去大师的寺庙出家，不过小女子到现在还不知大师的寺庙在何处呢？”


看着女子眼中的那一抹沧桑，霍元真能感觉到，此女子并不是完全在开玩笑。


想到这里，霍元真也不好继续隐瞒，开口道：“贫僧的寺庙在河南，嵩山少林寺。”


女子的眼睛一亮，瞬间竟然有神光闪动，看的霍元真一时间居然有些心悸！


可是那抹神光只不过是一闪而逝，霍元真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女子继续道：“原来是少林寺的一戒方丈，小女子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呢。”


“女施主不是江湖中人，居然能知道贫僧叫做一戒，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之人，失敬！失敬！”


霍元真说着话，已经对这个女子有了一些警惕之心，此人看似不懂武功，但是刚才瞬间眼中的神光，居然是如此的慑人，好像一瞬间居然有无法抵挡的感觉，如果自己没有看错，此人的武功很可能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且自己只不过是说出了少林寺，她居然就叫出了一戒的名字，这也是非常奇怪的。


不是江湖中人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吗？只怕未必。


女子也意识到自己一时间有些说多了，但是她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大师才思敏捷，不过还是有所误会，难道就一定要是江湖人才能知道大师的法号吗？一戒方丈，能与佛祖沟通，此事不算新鲜了，民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即使是这西北边陲，相信只要大师报出名号来，每到一处都会有许多人欢迎大师，把你当作佛祖般供奉的。”


“哈哈，既然如此，那贫僧就更不能报名了，贫僧还只是一个人，做不得佛陀的事。”


随着霍元真的一声大笑，两个人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女子对其道：“方丈，你是否相信缘分这回事？”


霍元真微微点头：“缘分一说，古已有之，缘起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