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刘辨忘记了,董俷如今不在阳。
可他就是相信,董卿一定会出现,是的,一定会出现!
******
逃出了阳后,张让等人慌不择路。
此时已经是丑时了,阳城地喊杀声,渐行渐远。
张让长出了一口气,想着该去什么地方。突然,侧后方传来人喊马嘶的声响。
就见一人带着几百士卒,追赶了上来。
张让认得这人,是河南中部掾闵贡。这闵贡也是当时地一名士,颇有才学。出仕以来,未曾依附任何人,只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的这个官位。
见阳大火,闵贡就带着人赶来。
不成想正遇到从阳城逃出来的张让等人。
如果此时张让能够冷静一些,倒也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可这时候的张让,却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见有人追过来,顿时大惊失色,忙催促人赶快离开。这么多人,闵贡不可能看不见。没想到对方一见自己就跑,这心里马上生出的一丝怀疑。
“前方贼人,还不停下!”
他这一喊,张让等人跑的更快。闵贡一下子确定了,这些人定不是什么好人。
立刻带人追了上去。张让等人以车仗居多,而闵贡的手下,大都是轻骑,速度很快。
双方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
段珪见此状况,一咬牙道:“让公,你带着皇上走,我在这里阻拦追兵。只求将来让公你若能再得势,莫要忘记了段珪今日为你而死,记得为段珪我报仇雪恨。”
十常侍经年一起,段珪、赵忠、毕岚更是张让的心腹,若同兄弟一般。
“段公,我怎能弃你独活?”
“让公,都这个时候了,能活一个,就活一个。只要你手里有皇上,定然能活下去。”
段珪说完,喝止了甲士。
他带着三四百人。扭头向闵贡就冲杀了过去。
人常说。狗急了能跳墙,人急了,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段珪平素里养尊处优。那可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地人。可在这时候,也爆发了惊人地力量。
催马过去,挥剑就劈到了一人。
甲士们一看段珪都拼命了,他们也拼吧。
正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甲士可称得上是十常侍的心腹,在危机关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三五百人,硬生生拦住了闵贡地人马。而闵贡这时也看清楚了段珪。
怎么会是他?
那逃走的车仗上面……
闵贡也急了,拦住了段珪,拔剑就杀。
双方杀到了一起,段珪和闵贡斗了四五个回合之后,被闵贡一剑刺杀与马下。甲士们一哄而散,轻骑趁势掩杀。闵贡把甲士们杀得抱头鼠窜,而后集中人马。再去寻找张让。却发现,张让等人,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
只剩下十几人,张让催赶车辆。一路逃窜。
前方就是北邙山,张让心想:实在不行的话。就逃进山里。北邙延绵广袤,想要找人……
正想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支人马。
为首大
象龙,顶束发金冠。在前方横槊,厉声喝道:“张此!”
啊……
—
张让险些从车上摔下来,而刘辨却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董卿,朕在这里!”
薰俷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也不难解释。薰俷当初选择北邙建立山庄,就是因为演义里曾经说过,汉帝死后,阳曾有一次动荡。汉帝刘辨被十常侍劫持到了北邙,而后才有董卓入京。
当时也就是那么灵光一闪,就建了北邙山庄。
当天晚上,他就在北邙山庄里休息。阳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董俷怎能不知道。
心中当时就是一惊,登高一看,只见大半个阳,都在火光中笼罩。
不会这么背吧!
薰俷当时就生出了这样的念头。紧赶慢赶,赶回来看阳没什么事,这才来到北邙山庄。可没想到,就是这几个时辰的工夫,阳就变了天,发生了这么大地事情。
张郃急道:“主公,我们是不是马上回阳?”
薰俷眼珠一转,摇头道:“且慢,我们现在赶过去也没有用了。你立刻派人去打听情况。若是大将军被杀了的话,只怕皇上……我估计,皇上定会遭到挟持。”
“啊?”
张郃有点懵了。
薰俷说:“你再派出侦骑,四处查探。若是发现周围有阉寺的踪迹,就立刻报告我。我自带巨魔士在北邙方向寻找……你别看我,我有一种预感,说不定能遇到什么。”
遇到什么?
张郃满头雾水,有点不明白董俷话中的含义。
不过董俷既然这么说了,他作为部曲,也不好再追问。当下带着集中在北邙山中的六七百北宫卫四处侦探,而董俷则带着巨魔士,出北邙,卡在了北邙和阳之间的必经之路。
演义诚不欺我!
眼见着丑时将过,张让就出现了。
见董俷拦在道路中央,张让知道,再无逃走的机会。
一咬牙,拔出了宝剑。
“皇上,老奴没活路了,就请您陪老奴一起去见先皇,在先皇面前,再评定是非吧。”
说着话,举剑向刘辨看去。
刘协本来是在刘辨身前,在张让举起宝剑的一刹那,滋溜一下从刘辨地肋下钻出,躲在了刘辨的身后。如此一来,刘辨就迎着那宝剑。眼睛一闭,张开手臂护住了弟弟,心道一声:董卿,咱们来世再见!
远处,董俷看的清楚。
心中一急,催马就冲了过来。
从兜囊中摸出一支鬼哭矛,在距离张让还有四五十步的时候,猛然从马上起身,身体向前一探。
“阉奴,胆敢杀人……”
巨雷般地咆哮声,夹杂着鬼哭矛破空挤压出来的历啸。
快地,几乎如同一道闪电。那乌芒一闪,正穿透了张让的脑袋。宝剑在距离刘辨还有一巴掌的距离时,停住了,铛的掉在了车板上。一蓬热血,驾着粘稠且带着黄白之色的物体洒在了刘辨的脸上。
我死了吗?
刘辨精神恍惚,身体猛然如腾云驾雾一般的离开了车板,紧跟着掉入了一个人的怀中。
“皇上,你没事吧!”
“董卿……”刘辨看着董俷,突然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紧紧抱住了薰俷的胳膊,“薰卿,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朕的……天底下,只有董卿你让朕信任。”
薰俷却不由得心里一酸。
当皇帝好吗?看看这孩子,哪有半点的快乐?
“皇上别担心,只要董俷在,谁也伤不得你……来人,牵马过来。”
自有巨魔士牵来了两匹战马。薰俷本想让刘辨骑一匹马,哪知道刘辨抱着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也许在这个时候,只有呆在董卿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协王子从车中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董俷,还有董俷怀中的刘辨。
轻叹一声,拱手道:“皇上,还请主意风范啊!”
那稚气的声音里,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嫉妒。想当初,我也想去北宫校场,可为什么奶奶不肯答应?说什么那是下等人才做的事情,作为一个皇子,应该时刻留意自己的风范。
风范,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我也去北宫校场的话,说不定现在董卿抱着的,就是我……
心里有一股子怨恨,甚至连董俷也恨上了。我也是先帝的子嗣,为何只对大哥好?
对,因为大哥是皇上,而我不是。
一眨眼间,协王子的脑海中,生出了诸多的想法。
可惜董俷没有在意,见刘辨不肯出来,当下就让他坐在身前。有命人搀扶陈留王上马。
在协上马的一刹那,董俷特意看了协一眼。
比较起辨的慌乱,协看上去很镇静。也许真的如同演义里说的那样,协有大能?
薰俷摇了摇头,把这念头驱散。
“董卿,我们现在去哪里?”
薰俷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寅时。
“回阳!”
“我……朕……”
“皇上放心吧,微臣说过,只要微臣在,就不会让皇上受到伤害……来人,发鸣镝,命张郃一部向我靠拢。”
巨魔士都是射出了一箭,随着凄厉的箭啸声回荡夜空,远处也传来了一声鸣镝响。
显然,是张郃接到了信号。
在往阳的路上,董俷和张郃的人马合二为一,凑足了千人。
大约又走了几里路,有闵贡带着人偱鸣镝声响赶到。当闵贡看到董俷怀里的汉帝,眉头不由得一皱。可作为臣子,他还是下马行礼,口称万岁无恙……麾下的几百人,随即被董俷吞并。
闵贡看得出来,董俷这个人对皇上还是非常关照。
虽然这董家子有诸多凶恶的流言,但闵贡却不甚相信。今日,董俷虽然怀抱天子,可是在言辞之间,不但有臣子的忠诚,更有好像兄长对弟弟一样的关爱。这样一个人,真的如传言中的那么不堪吗?依我看,倒也未必,至少他对皇上,一片赤胆忠心。
北邙山渐渐被抛在了后面,行出了十几里后,突然有一支人马杀将出来。
为首一员大将,也是顶束发金环,唐猊铠甲,一袭百花战袍,身披大红披风。
手持方天画戟,拦住了董俷的去路。
“尔等还不交出皇帝,下马受死?”
月光下,只见那大将脑后尚有两根稚鸡翎,胯下一匹白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薰俷催马上前,看到对方手中的兵器,心中不由得一怔:难道是他?
第二0七章 董卓二进雒阳 ( 6033 )
布心里憋着一股火。
原以为此次入阳,能一展他飞将雄风,以勇武震慑天下。
哪知道被丁原胡蛮长,胡蛮短的叫,本来就不是很开心。第一次领命,却碰到了典韦。八百负囊士损失了近一半,叫丁原好一顿的臭骂,心里就更加的感到不舒服。
也难怪,明明可以战胜典韦,可胯下坐骑不争气,奈何不得苦战。
在并州时,少有人能和他硬碰硬的拼杀,就算偶尔有鲜卑勇士,十几个回合也就了结。
丁原有好马,偏偏不给他。
吕布这心里面的窝囊,自然可想而知。
何太后醒过来后,立刻哭喊着让众人前来寻找汉帝刘辨。袁绍当下带着人就离开了阳,四处寻找汉帝的踪迹。吕布和丁原是一路,而袁绍的身边则跟着西园校尉张绣。
在半路上,丁原又觉得很不放心,带着一干亲信前去阳东北的校场,调集人马。
吕布带着负囊士四处寻找,远远的看到一群人从北邙而来,而马背上有一童子,看装束不凡,应该就是皇室中人才有资格的穿戴。那小童子,定然就是汉帝刘辨。
吕布看到的童子,并非汉帝,而是陈留王协。
急于挽回面子,在加上陈留王协身边的那家伙,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吕布带人拦住了去路。
薰俷猜到了吕布的身份,心头不由得一紧。
招呼张郃过来,把汉帝放在了张郃的马上。有小心叮咛地几句。横催马上前。
那象龙摇头摆尾,暴嘶不停。
对于武将而言,战马无异于他们地第二生命。那象龙的神骏。吕布一眼就看出来,眼中顿时爆射精光。管他是谁,只凭他胯下的这匹宝马,就不能轻易地放过。
“贼子,还不下马领死!”
吕布气焰嚣张,厉声的朝着董俷喊喝。
对于吕布这个人。薰俷并没有什么好感。不是因为吕布忘恩负义,三姓家奴的说法,而是因为这个人在历史上,正是害得他家破人亡,杀死他老爹的那个凶手。
原因,且不用再说。
事实上在这样的一个年代中,原因、道理,都是***废话。唯有实力最重要。
多少次睡梦中,董俷都梦到了相同地场景。
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这位传说中的飞将相遇,至少董俷是这么认为。可是,当真正的面对面相遇时。薰俷亦不由得暗赞一声,马中赤兔。人中吕布,古人诚不欺我!
薰俷上上下下的打量吕布,吕布亦在打量董俷。
这家伙生的狮鼻阔口,丑陋不堪。可那身上所散发出的冷冽杀气,让吕布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特别是当那双细目眯缝起来的时候,那眸光,让吕布想起了草原上野兽。
是地,就是那种感觉,阴冷而可怖。
下意识的握紧了方天画戟,吕布自然不可能输了气势。
“来将通名!”
这也是吕布少有的主动询问对手的姓名。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也许值得他询问。
薰俷紧握八棱杆,一手挽住缰绳,沉声道:“我乃董俷,来将可是吕奉先!”
吕布心里啊地吃了一惊,凝视董俷:“你就是那虎狼之将?”
不过在内心深处,不免感到了一丝得意:虎狼之将又如何?还不是听说过我吕布之名?
“吕布,让开道路,我可以不问你惊圣驾之罪。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圣驾?
吕布蓦地醒悟,看了一眼陈留王协,突然大笑,“原来皇上在你手中,还把把人交给我?”
“大胆!”
薰俷一声怒吼,如同巨雷般,在空中炸响。
“尔为何人,竟敢如此说话。”
吕布毕竟是在并州苦寒之地长大,兼之所接触的人,除了并州武将,就是那些塞外地胡人。如何懂得礼数?
若换做旁人,会立刻下马行礼,然后和董俷一起护驾回阳。
如此一来,自然少不了一番救驾的功劳。可吕布是何等人物,又怎会容得和别人分享功劳?就算对方的身份地位比他高,但是在没有拿出足够的实力前,休想让他服帖。
闻听董俷厉喝,吕布本来就想和董俷拼一把。
胯下战马一声长嘶,“不把皇帝给我,就让你知道你家飞将军的利害!”
纵马持戟,就扑向了董俷。
薰俷面沉似水,细目微闭,八棱鬼哭槊向前一探,象龙立刻明白了主人的心思,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吕布就迎了上前。
方天画戟蓦地在空中出现变化,戟杆飞转,两边月牙化作一团寒光,形成了一个螺旋形状的光雾,带着撕裂空气的历啸声,呜的刺向了薰俷。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吕布一出手,薰俷心里不
咯噔了一下。
好快的速度!
画戟随着马速提高,形成了一前一后的两团光雾。
也看不清楚,那光雾那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真假莫辨,更隐藏着无数精妙后招。
薰俷细目圆睁,一声厉喝,鬼哭槊招出滴水枪,扑棱棱凤点头,抖出一道奇异残影。
恰如有一人横在身前,二马碰头的一刹那,就听铛的一声巨响,在苍穹中回荡。
象龙被那画戟中所隐藏的力道,震得暴嘶不停,连连后退。
而吕布胯下的坐骑更加不堪,二人交锋刹那所产生的无形潜劲儿,令它几乎失控。
—
薰俷的脑袋,嗡嗡直响。
吕布的双臂,一阵阵的发麻。
二人相视一眼之后,齐声吼道:“好本事。再来!”
吕布压住惊慌战马。打着盘旋,画戟如同蛟龙出海,一招骑龙戟。端的是梨花滚袖似穿梭,四面八方,皆是戟云笼罩。那月牙儿小戟刃,翻转不停,自云中飞出,如同两轮弯月。轻飘飘。似乎全无力道,可是光闪闪,却道尽了其中地杀意。
薰俷也振作精神,大槊如同巨蟒出动。
招法灵猫捕鼠,是指月录中无中生有地枪法,进步扑缠,槊带残影,挑天冲打。丝毫不乱。
月牙儿飘忽,残影晃动。
二人交手十几个回合,却硬是没有一次真正的撞击。
只看得负囊士眼花缭乱,只喜的张郃忍不住连连倒吸凉气。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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