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步冲进了议事大厅。
典韦正坐在厅中,整个人好像傻了似的,目光呆滞。怀中,有两个孩子哇哇地大哭。
心里一咯噔,董俷喊道:“大哥!”
“你嫂子,死了……”
典韦看到董俷的一刹那,面颊一阵抽搐。咧开嘴一笑。那样子比哭还要难看。
薰俷的手脚发凉,咽了口唾沫,“大哥。嫂嫂她……”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二弟!”典韦突然大哭起来,连怀中地孩子也在一起痛哭。有道是男儿不流泪,只缘未到伤心处。典韦
结发于苦难中,却始终相亲相爱。如今妻子丧命。还有一个,生死未卜,还于危险之中。
悲痛,愤怒,悔恨……
无数种心思涌上心头,那泪中,带着血。
薰俷一把抱住了典韦。“哥哥,你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大哥无能,竟累弟妹被贼人所劫持!”
薰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是当他反应过来时。头发根子都乍立起来,全身地毛孔都开了。
“大哥。你说,你说谁被劫走了?”
“蔡家弟妹,被贼人劫走了……”
薰俷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胸中有一股气往脑门上撞。忍不住哇的一声怒吼,一口鲜血喷出,就昏倒了过去。
可把典韦给吓坏了,惊恐叫喊:“二弟,二弟……“
—
这时候,后院的人也得到了消息,急匆匆赶来。
薰绿一见董俷昏过去了,吓得手足无措。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吹气,扇风。好半天,薰俷悠悠醒来,却见典佑四人都跪在了一旁,包括沙摩柯,典韦,董绿,也都跪在地上。
颤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薰绿忙把事情地经过讲述一遍,说罢已经是泪流满面,痛哭道:“夫君,妾身无能,累得姐姐被劫走,红昌妹妹至今生死不明……我,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说着,一头就撞向了廊柱。
“绿儿,你疯了!”
薰俷一把没有抓住,不过幸好有典韦在一旁,将董绿抱住。绕是如此,薰绿还是撞在了廊柱上,头破血流。
“叫郎中,都***跪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找郎中来!”
薰俷快要疯了,厉声的咆哮。
四小虎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跑出去找人。
幸好,由于许多鸾卫受伤,济慈回来的时候,何太后还命人将几个临时找到的太医一起送来。很快地,董绿的伤口被包扎好。也真的是幸亏了典韦手疾眼快,否则董绿这一下,肯定是会送了性命。找鸾卫看护薰绿,又向典满等人询问的事情经过。
原来,事情发生之后,蔡就得到了消息。
老头当时有疯了,请出懿旨,封锁了阳城门,挨家挨户的盘查。
在他看来,那黄巾贼定然逃不出阳。典韦也拍出了史涣一营人马,全城搜索。
蔡.:.死在榻上,九十八名鸾卫,死伤超过六十。
薰俷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打击,包括典韦,当时也都懵了!
手不停的在颤,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会是阳人,决不可能是阳人……一定是外面的,外面的人在从中作乱!
“华雄!”
薰俷厉声咆哮。已经抵达大宅门的华雄等人,早在看到这里地情况后,就派人飞报董卓。同时,华雄和董铁、武安国两人自动充当起了守护的责任,指挥人收拾。
蔡这时候还在皇城。
老爷子是那种对汉室极为忠诚地人,虽然女儿出问题,可他也知道,皇城很重要。
华雄应声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备马,给我备马……那些贼人不会在阳,绝不会在阳。给我追,给我追!”
“喏!”
华雄应命而去。
薰俷咬牙切齿,大步流星的走出客厅。
正好济慈迎面赶来。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董俷上前问道:“红昌可安好?”
济慈给了董俷一个白眼:“红昌可真的是命苦,怎么跟着你就总是受伤?”
本想挖苦董俷两句,可是董俷身上所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令济慈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连忙改口:“放心吧,红昌没事。只是如此一来,怕要休养些日子了。”
“代我去见她!”
薰俷随着济慈。来到了任红昌的房间。
门口。有李信在站岗。听闻老上司受伤,李信立刻就赶了过来。本来司马香儿也要来照顾,可是太后也需要人来守卫。只好委托李信一人前来。李信此次来,还带来了二百鸾卫,把后院严密的封锁起来。
“侯爷……”
李信见董俷来,忙起身行礼。
薰俷摆手示意李信不要出声,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
任红昌靠在软垫上,面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见薰俷进来,她咬着牙想要起身。
薰俷过去一把扶着她,“红昌,别乱动!”
“主公,红昌无能……”
“不怪你,这不怪你!”
薰俷深吸一口气,让任红昌躺好,有给她盖好了被褥。看着这个千娇百媚地女子。薰俷心里一阵痛。这个女人,因为他的偏见,在大宅门里,总是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地位。董俷相信她。可时不时地又对她抱有提防的情绪。任红昌的心思,他并非不明白……可有些时候。心里的那个疙瘩不解开,他始终都无法接受这个也许就是历史上那个貂蝉的女人。
可是现在……
这丫头真的很傻。
当初陪着他一起坐牢,在雍丘随他一同作战,险些丧命。而这一次,又是……
“主公,那些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阳。我听一个人称另一个人叫廖化……”
薰俷一怔,眼睛顿时瞪大。
廖化?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就算是没有读过三国的人,也都知道这么一句俗语。
廖化?他怎么会在阳?
任红昌轻声道:“主公,红昌怀疑,那些人在阳城里肯定有接应。大夫人被带走的时候,我曾听他们说往西城走……主公,您一定要救回夫人,莫要放过贼人。”
薰俷闭上眼睛,突然轻轻搂抱了一下任红昌,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胡须在任红昌娇嫩的面上扫过,身子不由得一僵,气息随之急促起来,脸刷的红了。
“好好养
定会救回姐姐!”
薰俷站起身来,神色肃穆的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一刹那,他突然停下来,“听济慈姐姐地话,快快好起来。等我救回姐姐,我就去求父亲,为我们主持婚礼!”
任红昌还没有从那一吻中清醒过来,当听到董俷这一句话时住啊的一声惊呼。
而这时候,董俷已经走了。
在任红昌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董俷背影。
那如同雄狮般雄壮的背影,却让任红昌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地温暖。心里面不由得一阵甜蜜,苍白的娇靥,飞起了一抹羞红。能依偎在那怀中,感觉真地很好!
******
薰俷出了后院,华雄等人已经点齐了兵马。
典韦、沙摩柯都全副武装,连典满四人,也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站在大门台阶上。
“大哥,你不能去!”
典韦怒道:“为何,为何我不能去!”
“孩子需要你照顾,陛下刚回来,岳父、爹爹肯定无法抽出时间来照顾这里。我去追击贼人,你要留下来,还有沙沙看好咱们的家。若是再有人来生事,就全部杀了。”
典韦和沙摩柯气得哇呀呀暴跳如雷,可是也知道,董俷说的有理。
这时候,家中确实需要人来坐镇。
“还有一件事情,刚才十二通知小铁,说是在我们回来之前,有一队家兵自金墉门离开。我估计,那定是贼人……也就是说,这阳城内,定有人和贼人勾结。你去找到唐周、班咫,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给我把那个人挖出来,抓起来,明白吗?”
典韦眼中黄芒一闪,“我会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薰俷说着,就要上马。
典满四人抢先站在他的身前,“二叔,带我们一起去,若不能杀了贼人,小侄此生难安。”
薰俷刚要拒绝,却听典韦说:“兄弟,带他们去吧,我不能去,就让这几个小兔崽子,替我狠杀贼子。”
看着典满四人期盼的目光,董俷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上马!”
就在这时候,却见董卓带着一彪人马赶来。
“我儿,你这是……”
薰卓已经得到了通知。一看薰俷这些人的架势,那里还不明白董俷要做什么事情?
当下道:“我儿追杀贼子,当如何追踪?”
“这个……”
薰卓笑了,扭头对身后一人喝道:“王戎何在?”
“末将在!”
从人群中飞出一骑,马上一员将,跳下马九尺三寸的身高,虎背熊腰,有虎狼之姿。生的一张阴阳脸,看上去极为可怖。就连薰俷一见之下,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那王戎跳下马,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你那宝贝可曾带着?”
王戎道:“末将从未敢有过半刻离身!”
说着话,嘬口一声长啸,马队分开,但见四头几乎有五尺高的獒犬,从一辆车上窜出。
那獒犬通体雪白,面目却如同厉鬼狰狞。
薰卓说:“此人是我在陇西招揽的勇士,叫做王戎,善使凤翅鎏金,有万夫不挡之勇。莫看他相貌秉异,却有一手好本领,能驱使獒犬,哪怕逃匿万里,也难躲过他的追踪。”
薰俷愕然的看着王戎,倒不是因他相貌丑陋,而是眉宇间,隐约好像一人。
王戎上前,拱手行礼,“公子,王戎拜见!”
“你,你……”董俷疑惑的道:“怎地我总觉得,你有些面熟?”
王戎咬着嘴唇,轻声道:“我有一兄弟,叫做王双,曾在公子帐下效力。雍丘之战……”
“啊,你是王双的哥哥?”
“正是末将!”
王戎大声道:“小将原本和弟弟相约一同投奔公子,不想在途中遇到了一窝雪鬼獒犬。小将生性喜欢獒犬,特别是这雪鬼,更是万中无一的稀奇品种。故而在积石山一呆就是四年,不成想雪鬼练成,可是我那兄弟……今日,小将特来效命!”
薰俷不禁一阵激动,深吸一口气,“当日子全丧命,我虽为他报仇,却始终心怀愧疚。今日见你,我真的非常开心。正好,如今我要追踪敌人,正需你来相助。”
说完,又向董卓道:“父亲,孩儿追贼人去了。我大哥、三弟都留在阳,听从您的调遣。孩儿会尽快回来,请代为告知岳丈,请他不要担心……还有,请代为在皇上面前请假,孩儿找不到姐姐,绝不罢手。”
薰卓微微一笑,“我儿但去无妨。”
“儿郎们,随我追击!”
薰俷翻身上马,有人送来了一杆大槊。他那鬼哭槊被吕布损坏,已经无法再用。新送来的大,虽然没有鬼哭槊那般趁手,但是也还算凑合。象龙长嘶,仰蹄奋进。
王戎嘬口一声长啸,四头雪鬼飞一般的跟在象龙左右,疾驰而去。
一群人紧随其后,风驰电掣的冲向金墉门方向。
典韦目送董俷等人走远,却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
“伯父!”
薰卓一怔,笑道:“君明有何事?”
典韦看了看四周,走到董卓身边,低声道:“伯父,我有要事,要单独与您相谈。”
第二一一章 帝非帝,王非王 ( 6082 )
绍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却看见叔叔袁隗正在书房里什么。
当他进门的时候,袁隗也正好放下了笔,颇为满意的看了两眼后,抬头向袁绍看去。
“本初,为何如此沮丧?”
袁绍的确是很沮丧。千般算计,眼看着就要成功了,那董卓却突然领兵抵达阳,这让他怎能不沮丧?若是能晚一天,他就可以凭借手中的力量,把阳兵权尽数纳于麾下。可现在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朝堂上,董卓春风得意的模样。
“叔父,我……”
袁隗笑道:“本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你连这一点都看不穿,那可真的就让我感到失望了。呵呵,莫要着急,先过来看看我这幅字,觉得可有些进步呢?”
袁隗喜欢练字,用他的话说,每当写字的时候,他的头脑就会非常的清楚,心思也会非常的宁静。唯有心思宁静,方能谋划万年,这应该算得上是袁隗的一个习惯。
袁绍沮丧的走过去,看了一眼那纸上的字,却愣住了。
“叔父,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你说呢?”
袁隗笑而不答,袁绍却拿起了纸,轻声的读出来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叔父的意思。
抬头看过去,却发现袁隗坐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睛假寐。
“叔父,我明白了!”
袁隗满意的点头笑道:“能明白就好。”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莫忘记了。当初张让是怎么让卢植老头丢了兵权。乖乖的回京。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本初,你可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可怕吗?是流言……好地。我能让他变成坏地,臭的,我们可以让他变成香的,只看你做不做。”
袁隗语重心长地对袁绍说,而后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钟槌,在那铃铛上敲了一下。
从门外。管家袁福走了进来。
袁隗把那纸条从袁绍手中拿过来,递给了袁福,什么也没有说。
而袁福扫了一眼,立刻把纸条撕了,吞进了肚子里,“老爷,那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对了,去把二少爷找来。我有事情吩咐他做。”
袁福应了一声,弓着腰,退出书房。
毫无疑问,这主仆二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达到了心领神会的地步。袁什么都不用吩咐,袁福就知道了老爷子心里存的是什么主意。这种默契。让袁绍非常羡慕。
不愧是从小和叔叔一起长大的书童啊!
“听说,董卓被封了鄂侯?”
袁绍不无嫉妒地点头,“正是。不仅如此,那董家子也被加封为奋威将军,还升做侯。真不知道,他董家的坟头上冒了什么烟儿,居然能有如此的好官运。”
鄂侯,是县侯,侯,是乡侯。
在东汉的爵位品级中,董卓父子的官位,算是没有人能比得上。
一个县侯,一个乡侯,都是世袭,而且同出一门,简直让无数人嫉妒的眼睛发红。
而袁隗却笑了起来:“本初,可读过易?”
袁绍一怔,点头道:“自然读过!”
“既然读过,应当知道那乾卦是如何说的。董仲颍当年为河东太守,正应了初九潜龙勿用;而后借太平道起事,正是见龙在田;当初他留守南阳,岂不是正对那君子终日乾乾的卦象?而后前往凉州,却是九四,或跃在渊……如今,董家正是鼎盛,合当飞龙在天。嘿嘿,不过此后他会如何,那可就是谁也说不准地事情了。”
“叔父的意思是……过犹不及?”
袁隗站起来,点着袁绍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知,我知……”
“孩儿明白。”
凡事总有兴衰,发展到了巅峰,也就代表着衰落地开始。
袁绍一下子有了精神,嘿嘿的笑着,心里道:不愧是叔父,看事情果然是透彻。
“叔父,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今董家风头正劲,实不宜正面与之冲突。我们就等着他,等着他出现错误地时候,在顺水推舟。该舍弃的,就要舍弃,有些东西不丢掉,又怎能获得更大利益?”
“叔父的意思是……”
“把你手中的兵马,全部给他!”
“啊?”
袁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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