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侯刚才进门的时候说,太师做的过分……不知道侯所说的过分,又是指地什么事情?”
一句话,却将话题转移到了早先的局面,令客厅中地气氛,顿时再一次变得紧张起来。
薰俷细目微闭,问道:“你是何人?”
薰卓也看了种拂一眼,“西平莫要无礼,此乃我恩公种暠的公子,种拂种颖伯。论辈分,你当成颖伯为叔父,怎能用如此态度说话?还不过去给颖伯先生道歉。”
薰俷目光一冷,却让种拂不免心惊肉跳。
他没有和董俷有过太多接触,只知道这个人凶猛残暴,有虎狼之姿,是个狠角色。
早先,种拂还真的不甚在意。
可没想到今日见了,被董俷的目光这么一扫,心顿时扑通通的直跳。
李儒掐了董俷的手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目光阴冷的看了种拂一眼,突然冷笑起来。
“颖伯先生的好奇心,可真是重啊!”
一句话,让种拂的脸色微微一变,哈哈笑了两声之后,却不言语。
一个是当今名士,一个却是追随董卓多年,被称之为西凉第一阴谋之士的李儒。
很显然,李儒对影响到他地位的人,开始发动了反击。
杨彪、黄宛还想站出来缓解气氛,却被荀爽一把抓住,轻轻的摇了摇头。
李儒并没有过于和种拂纠缠,而是大声道:“太师,西平今日之暴怒,确是因为您的缘故。想当初,您曾经说过,定会取了那韩遂的人头,但是……我们在西凉剿灭反贼,不想朝中却有人暗中和反贼勾连。于北地松开了一个口子,令我们的剿杀计划,最终功亏一篑。韩遂趁机冲出石嘴山,逃往朔方……太师,此等奸妄,怎可高踞于朝堂?”
众人闻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目光全都不自觉的向张温看去,只见张温,脸色苍白如纸,坐在席间却是汗流浃背。
种拂一怔,诧异的向张温看了一眼,暗叫一声不好。
薰俷则二话不说,冲过去一脚踹翻了酒案,一把揪住张温的领子,拖到了大堂上。
有张温的随从在外面发现情况不妙,立刻想要上前阻止。
典韦在门口一声厉喝:“来人,还不把这些狗贼拿下!”
早有甲士蜂拥而上,把张温的随从乱刀砍成了肉酱。一刹那间,原本和和美美的大宅门内,竟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而吕布和华雄,锵的拔出佩剑,扫视大厅中的众人。
这时候,谁还敢再站出来说话?
薰卓的面色阴沉,长身而起,拱手道:“诸公,非是董卓不敬诸公,而是……我儿常说,一颗老鼠屎能坏了一锅好汤,又说这世上总有害群之马。张温,就是这种人。我在西凉,与羌人苦斗,苦心布局数年,眼看着能将逆贼一网打尽,不想张温贼子,眼红我的功劳,竟暗中和逆贼勾结,擅自让开北地通路,使得逆贼逃窜。”
黄宛惊叫一声,“真有此事?”
“那石嘴山守将,名叫周慎,是张贼的部曲。我曾审问此人,却说是张贼下令。”
周慎,是司隶所部的名将,也是张温的部曲,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既然董卓把人都点出来了,自然不会再有错误。
薰俷厉声道:“我当将此獠千刀万剐……再请父亲下令,孩儿愿率一军,扫平朔方。”
不等董俷说完,吕布也躬身请命,“末将愿为先锋!”
典韦和沙摩柯同时请命道:“请太师成全,不杀韩遂,如何能令大姐瞑目?”
一时间,竟然是群情激奋,董卓的部曲,一个个站起来大声的喊叫,誓要扫平朔方。
“如今阳还不稳定,诸君当暂忍之。西平,我知你与玉儿姐弟情深,但如今中原尚在动荡,实不宜出兵。待京畿事定,我当亲率兵马,到时候你为先锋,扫平朔方。”
说完,厉声喝道:“来人,把张温拖出去,斩了!”
要说张温,不但是大臣,而且曾为太尉,可说的上是颇有威信。可这时候,却无人出来。
张温也知道自己必死,当下破口大骂。
吕布过去一顿耳光子,打得张温满脸是血,牙齿全都脱落。
薰俷这才说:“我在解救昭姬时听说,朝中还有人与逆贼勾连。此人也是当今名士,就是那王允……他勾连白绕军,屠杀迎春门,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才是。”
薰卓一笑,当下答应,命董俷全权处理。
大厅中的官员,一个个噤若寒蝉,许久也不见人站出来说话,而种拂,则面色铁青。
李儒看了种拂一眼,心中冷笑不停。
颖伯先生,这一阵看起来你赢了。但我尚有后招,你慢慢的等着吧,定不让你如意!
第二一九章 孺子心歹毒(二) ( 5140 )
允和张温的死,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
毕竟两人所做的事情,听上去的确是有些不地道,谁又会站出来说话呢?
按照李儒的想法,应该把这二人的罪行昭告天下,唯有这样,才可以算是师出有名。
不过没等董卓答应,阳却发生了一件事,令人们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蔡在蔡|:;|废立之举,却勃然大怒。也不顾家人的劝阻,拎着宝剑要跑去找董卓算账,只弄的董卓不得不闭门躲藏。
薰卓怕蔡?
当然不是,可问题在于,蔡是他的亲家,就算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言语,他难不成还能看了蔡的脑袋?可见面,肯定说不过蔡,那老头的脾气,可不算是小。
最有效的办法,就只好闭门不见。
等过些时候,董卓自然会把里面的内情说明,想必老头子也能明白他的苦心。
薰卓不见蔡,可董俷却不能不去见。
一肚子的怒火一下子倾泻出来,指着董俷的脑门骂道:“你们董家有什么资格去行废立之事?你们又有什么德行,能让天下人信服?董仲颍糊涂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这种事一出,在大义之上,你们也就难以在站稳脚跟,懂不懂!”
薰俷愁眉苦脸,这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也只能听他的训斥。还是蔡=出来说公道话。
“父亲。这事情和阿丑可没有关系。”
“和他没有关系。和谁又有关系?别人都知道,他是董仲颍的儿子,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蔡#
蔡地气多少散了一些,“如果出了事情,谁还会管他当时在什么地方?只需要知道,他是董仲颍地儿子,那就是帮凶,那就是罪人。那就要被千夫所指,明白吗?”
蔡~俷
“算了,事情既然发生了……仲颍手里又有先皇的诏书,也算是占住了大义。不过,我觉得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你们还要小心。西平,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请岳父吩咐!”
“保护好弘农王。”
弘农王。说地就是废少帝,辨。薰卓虽然废了他的帝位,但是并没有过于亏待,至少还封了一个弘农王的头衔。虽然不能走出永安宫。可也说的上是衣食无忧了。
薰俷正色道:“岳父放心,我定会保护弘农王周详。”
“也罢。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决定,明日就启程会城老家。”
蔡=.
“爹,这时候你怎么要走?”
蔡叹了口气,“眼见着老友们一个个的都走了,子干回家了,元卓也请辞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就如同西平说过的话,江水后浪推前浪,先皇故去,我也心如死灰。若非是要撑着这口气,早就回家了。现在,亲家来了,就由他吧。”
言语间,还是对董卓存着浓浓地恨意。
薰俷苦笑,和蔡|总算是挽留住了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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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老爷子的问题,董俷又要安抚部曲的心思。
薰卓至今未对典韦等人有所封赏,虽然典韦沙摩柯不在意,可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听完了典韦的话,董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老爹是游侠出身,素来敬重勇武之人,为何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又是什么意思呢?
蔡=
片刻之后,蔡|.
“明白什么?”
“公公的意思,只怕是想要你出面,来收拢人心。”
“哦?”
薰俷诧异道:“该如何收拢?”
“笨啊,自然是你出面,为他们去讨封赏啊。公公的心思,恐怕是担心你地麾下,都是桀骜之徒。投靠与你,固然是因为你的勇武之名,可若没有利益的牵扯,将来势必会对家族造成危害。所以公公设法收服了并州诸将,就是为了敲打他们。”
薰俷沉吟片刻,也想通了其中的奥妙。
不禁笑道:“姐姐果然聪明,我想了这么半天都没想出结果,可你一下子就想到了。”
说罢,又问:“姐姐以为,诸将当如何封赏?”
蔡_尉,北宫校尉,更在动荡时保证了北宫不失。他地勇武,已经为天下人所知,可向公公请求封侯。”
“封侯?”
“对,而且还不能小了,这样你对其他人的封赏,也就好办了。”
薰俷心想:大哥跟随我这么久了,而且更因为我,连嫂嫂都丧了命,理应封侯。
—
想到这里,当下在书桌上铺开了奏章,写下了典韦地名字。
该封做什么官职呢?
薰俷沉吟片刻,在典韦的名字后面,写下亭侯三字。这亭,位于司隶阳以南,是个极为富饶的地界。把典韦封为亭侯,倒也不算辱没他的勇武。而后又写下沙摩柯的名字,这是他三弟,典韦既然有了封赏,自然也不能忘记了沙沙。
按照典韦的级别,董俷为沙摩柯求邵亭侯。
这邵亭,则是位于王屋山脚下的一个小地方,也是属于京畿繁华之地。
而后,又有义、庞德、张郃等人。一一记下功劳。而后命人载成册子送去大宅门。
待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毕,也已经是深夜时分。
薰俷躺在榻上,却没有半点睡意。翻来覆去的辗转。始终无法入睡。
他这一折腾,却让蔡=):边,屋子里还燃着火盆。
“阿丑,有心事吗?”
蔡=.=.
薰俷也坐了起来,只穿着单衣就下了榻,在炭火盆旁边坐下,沉吟了许久,轻声道:“姐姐,我在想,等天亮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永安宫走一趟。看看弘农王。”
蔡|
“想去,就去啊。”
“可是,我该怎么去面对辨?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是应该叫他皇上,还是应该称呼他做弘农王?虽然父亲废了他。可在我心里,他始终都还是皇上。”
这的确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会让辨陷入尴尬之中。
蔡::
他知道义练兵很有一套,却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本领。最令他感到惊奇地,还是吕布的军中有高顺这样一个奇才。演义中,对高顺的记述并不是很多,若不是白门楼表现出的那种忠烈刚硬,董俷也许根本无法记住这样一个人。义,默默无闻;高顺,声名不显;陈到,董俷也没有印象。一部演义,究竟埋没了多少真相?
薰俷已经不再坚信演义中地那些事情,也因此,对许多在演义中可能根本没有出现过的人,更加重视。就比如贺齐、还有卢植介绍地氏仪、法衍,相信都不简单。
怀着复杂的心情,董俷来到了北宫。
当值的将官,是班咫。一丝不芶的验明了董俷的腰牌,班咫这才放行通过。
要说讲起来,班咫的行为也没有什么过分。可不知为什么,董俷总觉得他这样做,有点故意做戏的架势。好在他这会儿没心情计较,否则的话,定要好生训斥一番。
永安宫占地不小,看门的小黄门,正是杨谦。
又如何不认得董俷,杨谦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朝着董俷行礼。
“皇……弘农王在做什么?”
薰俷险些顺口就叫出皇上,不过马上就意识到了错误,随即改变称呼。杨谦是什么人,曾经跟随大将军何进,在十常侍身边当了多年的奸细,那眼光
辣的很。
眼睛不由得一亮,但神情还是非常的平静,仿佛没有听到董俷的口误。
“王爷今早起来,正在里面练剑!”
薰俷点点头,迈步想要进去。可想了想。又收回了脚步。“请代为通禀,就说董俷求见。”
“是!”
杨谦算是看出来了董俷的心思。
也许在他的心目中,里面地那一位。才是真正地皇上吧。说起来也奇怪,这位的老子,把里面那位从皇帝的位子上赶下来,可偏偏这位又好像不太认可这样地行动。
在深宫中活了这么多年,杨谦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
大风大浪经历的也算是不少,只是董俷这一个简单的举动。他却看到了一种希望。
只要有这位在,说不定里面的那位,就还有希望。
皇室当中,最讨厌的就是改换门庭。杨谦作为何进地人,自然要守在辨的身边。
同时他也知道,就算是他改换门庭,又有多少人能看重他?
杨谦身上,何进的烙印太深。汉帝协断断不会用他。更不要说薰卓等人。那天,辨与何皇后的对话,他在门外听的真切。薰家子说的不错,忍耐和希望。也许是人一生最宝贵的财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杨谦伺候辨与何太后。从未有过懈怠。
不一会儿,杨谦从里面出来,“王爷有请!”
薰俷点点头,迈步走进了永安宫。
诺大的宫苑中,亭台楼榭,布置地非常雅致。那一池清泉,蒸腾着一股雾气,笼罩在永安宫中。四周是白皑皑的雪,看不到半点绿色,那雾气并没有增添韵味,相反却给这里多了一些空洞和寂寥,令人走在其中,忍不住心里生出了许多的感慨。
“侯前来,是要取我母子的性命吗?”
冷冰冰地声音传来,只见那池旁水榭中,一个白衣丽人正冷冷的看着薰俷。
她年纪大约在三旬出头,眼角有淡淡地鱼尾纹,可是却透着一种冷艳的端庄与华贵。
那比之青涩少女的成熟风韵,确实令人心动。
薰俷一见这人,立刻紧走两步,叩首道:“臣北宫校尉董俷,见过太后!”
何太后的脸色有些缓和。
薰俷若是自称什么虎贲中郎将之类的官衔,她或许会很不屑。但是薰俷的这种称呼,却是从某种意义上表明:我的父亲虽然做了那件事,可是我,还是忠于辨。
北宫校尉,是当年董俷和辨相识时的官职。
此后和辨相处多年,始终都是北宫校尉,乃至于雍丘救驾时,也没有过变化。
何太后的眼中寒冰有些融化,看着董俷,突然轻叹一声:“董卿,你来的晚了!”
“臣,该死!”
“辨总是对哀家说,你不会负他。虽然你父亲……可哀家就想知道,辨错了没有?”
“臣牢记当年在雍丘时的誓言:臣在一日,定不会伤害弘农王。”
何太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你这句话,哀家总算是放心了。弘农王在宫内练剑,你去找他吧……这人情冷暖,哀家终于明白了。你是自弘农王迁入永安宫后的第一个客人,这份情意,哀家心领了。”
说完,何太后扭头进了水榭。
薰俷恭敬的叩首,这才站起来,转身走进了永安宫的宫殿中。
就看见辨正持宝剑,在大殿中练习。那剑法虽然很生涩,可看得出来,他很用功。
至少在董俷这种行家的眼中,辨的剑法似乎比以前进步了。
“皇上……”
薰俷在外面,尚努力的克制。
但是进了大殿,终于忍不住,呼唤了一声皇上。
辨的动作猛然僵住了,宝剑铛的一声掉在地上,转身看去,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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