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眉,对图澄着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有些不喜。
刘辩倒是真的来了兴趣,连连点头,“就依图师所言,随朕往佛堂去……童师也一同去吧。”
童渊连忙说:“此臣之幸事!”
但是邓展,却瞳孔一收,不经意的握紧了拳头。
佛堂在柏梁台后面,很安静。除了极少数的几个内侍在这里负责清扫之外。寻常人若没有刘辩地同意,根本无法靠近。刘辩和图澄,一前一后走进了佛堂。童渊邓展,紧随其后。
“图师,就在这里吧。但不知……啊。你要干什么?”
刘辩满面笑容,转过身说道。可只说了一半。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生生吧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只见童渊的脖子上,架着一柄两尺长短的窄锋利剑。
另一只手上,也握着一柄剑,抵在了杨谦的脖子上,面容沉冷,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俨然如同石雕一样。
图澄到此时,放长出了一口气。
“圣上,请先看过此帛!”
图澄捧上了一卷锦帛,上面有一个个用鲜血所书,色泽变成暗红的名字。
刘辩警惕的看着图澄,扫了一眼之后,眉头一蹙,沉声道:“图澄,这又是什么东西?”
“此乃忠义之士联名启奏,希望皇上能重掌朝纲,除去奸妄,还我大汉江山朗朗乾坤的心意。”
刘辩地脸,腾地阴沉下来。
眼中带着阴翳,“忠义之士?忠义之士会用这样的手段,来胁迫朕吗?”
“非常时,用非常手段。”
图澄面不改色沉声道:“图澄也知道此举不妥,可是为了我汉室江山,却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刘辩冷笑道:“图澄,你不过一番人,我汉室江山如何,与你何干?”
“图澄虽非汉人,但如今却是汉民。即为汉民,自然当替圣上分忧。”图澄说:“臣也知道,如今朝中奸臣当道,皇上也早有心除去他。现在,正是好时机,还请皇上不要再犹豫了!”
那言语中,把一切问题都推倒了刘辩的头上。
刘辩气的面红涨红,“朕觉得,你才是最大的奸臣!”
虽然图澄并没有说奸臣是什么人,可是刘辩也知道,他说的是董。最可怕的是,董不在长安,而宗室也被牵扯进来。刘辩就不明白。如今这江山眼看着就要恢复光武时地兴盛……不,甚至比汉武皇帝时还要兴盛,那些宗室怎么就不肯接受董呢?不但不帮忙,还总是添乱。
刘辩有没有怀疑过董?
有!
但是在封国时,刘辩和董曾有一次极为秘密的会谈,只有童渊刘辩董三人知道。
那一天,董深夜入宫,极为诚恳,而且是开诚布公地和刘辩谈起了天下平定后的事情。
董说:“我并不想做皇帝。如今当个丞相。已经很累人了,打打杀杀我在行,做皇帝,我不在行。我也知道,很多人怀疑我居心叵测。我也知道,包括皇上您在内,也有这样的担心。”
毕竟是和董同甘共苦了十余载,刘辩那一天也没有隐瞒。
“董卿,朕的确是有这样的担心。”
“臣没有什么大念想,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一个家。而这一点,臣已经很满足了。臣与皇上,二十载甘苦与共,皇上应该了解臣。臣……一句话,此生绝不负皇上。臣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定天下,给皇上打下一个锦绣江山。只待天下一统。臣会立刻退往西域。
这辈子没有皇上您的旨意,绝不走出河西。
但是在这之前,臣希望皇上能成全,让臣能够把全部地精力,都投放在战事之上,不知可否?”
董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非常熟悉董地刘辩,再也说不得什么。
所以在那之后,刘辩干脆彻底不管朝堂上的事情,都交给了董来处理。甚至包括董之前金蝉脱壳。佯装被刺而悄然离开长安,刘辩也是心知肚明。虽然说,人心隔肚皮,但对于刘辩和董而言,从那一天开始,君臣二人的心,已经连在了一起,彼此没有任何芥蒂。
可没想到……
刘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图澄,你回天竺吧。”
“啊?”
“只要你现在走。朕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有邓展,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剑,朕保证,既往不咎。”
图澄傻了!
原以为,刘辩会很高兴和他配合。可谁晓得。刘辩根本就不甩他。虽然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图澄还是有些犹豫。没有刘辩点头,这事情可就变得复杂了。
就在图澄一犹豫之际。刘辩突然出手了。
不要把刘辩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毕竟当年他随着王越学过剑术,有和董颠簸流离多年。身手算不得好,但是非常的灵敏。图澄被刘辩一掌推开,邓展旁边一怔,就在这一分神的时候,童渊弓背而退,狠狠的撞入了邓展地怀里,双肘凶狠地撞在了邓展的胸口上。
邓展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也顾不得手下留情,窄剑嗡的一声响,脚下向后错步,身体却向前一探,利剑穿透童渊地身躯。
与此同时,杨谦扑向了图澄。
而邓展在刺了童渊一剑之后,就摔倒在地上。不过在倒地地一刹那,手中的宝剑脱手飞出,正中刘辩地肩膀。
杨谦惊叫一声,被图澄一拳打倒在地。
“邓展,你疯了!”
“你才疯了!”邓展怒声喝道:“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到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有退路吗?杀了这狗皇帝,到时候我们可以栽赃给那些宗室,或者栽赃给董家的人。了不起,再立一个皇帝。”
“你……”
图澄话到了嘴边,却也不得不承认,邓展说的有道理。
当然,这心思只是那刹那间那么一动,从地上捡起利剑,沉声道:“邓展,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边刘辩捂着肩膀,忍不住大笑道:“好一个忠义之士!”
“闭嘴!”
图澄恼羞成怒,“若在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快把宿卫虎符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想要宿卫虎符……秃驴,做梦!”
另一边,邓展已经站了起来。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童渊,走过去一把揪起童渊的领子,拖着童渊过去。在地面上,留下一流长长的血印子。邓展的气色很差,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
“皇上,交出虎符,否则老童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个羊脂玉瓶,轻轻咳嗽道:“这药能止血。如果及时的话,说不定能保住老童的性命。只要你交出宿卫虎符……当然了,你也可以看着老童丧命,那我就把那阉货,当着你地面,一寸一寸的给割了。想一想,他们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如果你眼睁睁的……”
“住口!”
刘辩的面颊抽搐着,瞪着图澄和邓展,眼睛通红。
半晌,他突然叹了口气,“朕把虎符交给你们,放了杨谦和童师!”
邓展嘿嘿的冷笑起来。
“皇上,你是个好人啊……可你,终不是一个好皇帝!”
刘辩并没有理睬邓展,从怀中取出一块黄金虎符,扔给了图澄。图澄拿着那虎符,满意的离去。
邓展则蹲下身子,把童渊翻过来,将药瓶里的粉末倒在了他的伤口上,然后又把瓶子扔给刘辩,“若是你今日能表现的好一些,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只可惜,你太软弱,当不得帝
杨谦捡起了药瓶,为刘辩肩膀上的伤口止血。
“邓展,你不会有好下场!”
“嘿嘿,先保住你自己地命,再说吧!”
这时候,图澄匆匆的回来了。
“老邓,都成了……刘祯带着宿卫前往凉王府。不管他们能不能成功,这梁子算是解不开了。一个时辰之后,刘和就会展开行动……我已经通知了赵云,他到时候会领兵控制长安。”
刘辩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云?”
“嘿嘿,皇上……你可是后悔了吗?没错,赵云将军也是我的人。不过他倒不为别的,之所以愿意和我合作,是想要向董报仇……怎么,您难道没看到,他地名字也在那血书之中?”
刘辩糊涂了,“报仇?赵将军和董卿有何恩怨?”邓展剧烈地咳嗽起来,而图澄则哈哈大笑,“他们没有仇,可是臣却能给他们制造仇恨啊!”
“制造仇恨?”
“皇上,莫非您忘记吗?夏侯兰将军,和赵云将军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亲如兄弟。”
刘辩手指图澄,“夏侯兰,夏侯兰……难道,夏侯将军是……”
邓展阴恻恻地说:“是被我们所杀!”
第四八五章 长安(四) ( 3518 )
贾诩静静的盘坐在囚室中,不过囚室的大门,却是敞开着。
此时的杜邮堡里,已不剩下什么人了。空荡荡的,透着一股子死寂的冷清,令人心生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贾诩闭着眼睛,不停的做着深呼吸,似乎在回味这种奇怪的感觉和氛围,表情很怪异。
阴森长廊中,幽暗的火光忽闪忽灭。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贾诩,也睁开眼睛。
“父亲!”
在门外,出现了一个瘦削的青年文士,年纪看上去在三旬左右,颌下黑须,面容瘦削,却显得很干练。文士在门外躬身道:“奉王太子之命,请父亲前往长安,坐镇凉王府,主持大局。”
贾诩起身下榻,一抖衣袍。
“访,几年不见,你比以前却是沉稳多了。”
那文士,正是贾诩的次子贾访。闻听贾诩的称赞,贾访却不见丝毫的情绪波动,“此乃父亲和凉王的栽培。”
“呵呵,个人的成长,和他人无关。”贾诩笑了笑,“你哥哥回来了吗?”
“兄长已从星宿海秘密潜回长安,此次回来,兄长共带来了两千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技击士。现正奉王太子之命,拱卫凉王府。王太子说,西域已定,长安诸事,尽在掌控之中。”
贾诩眸光一闪,“他们终于要动了吗?”
“是的,他们也知道,关东战局已经不可逆转,若凉王挟平定关东之势回转长安,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明日,将是秋试大考的日子,所以那些人决定今晚起事,和凉王决一死战。”
贾访侃侃而谈。似乎并不是很着急。
而贾诩更是如此,示意贾访在囚室中坐下。近十年的幽禁,虽然董并没有限制贾诩的行动。但是为了避免麻烦,贾诩很少走出囚室大门,更不要说走出杜邮堡,去享受一下阳光。
十年谋算,只为今朝!
贾诩很清楚。过了今夜……这长安将会出现前所未有的崭新局面。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谋划。这些年来,他苦心经营,和董一步一步的谋划。现在……可以采摘胜利的果实了。
可越是这样。贾诩就越是冷静。
“访。你了解王太子吗?”
贾访一怔,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自王太子执掌督察院以来,孩儿一直在暗中观察。不能说很了解,但是也算熟悉。王太子宏才大略,有帝王之姿。在孩儿看来,王太子和凉王,完全不一样……父亲。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还要早早地赶回长安呢。”
贾诩笑道:“我会不会长安,意义都不大。事实上有王太子坐镇长安,作用胜于我十倍。之所以说让我主持大局,不过是奖赏我这多年来幽居杜邮堡的功劳。你也说了。长安尽在掌控。”
“可是……”
“访。你刚才也说了!王太子和主公不一样。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我相信。你和你的兄长,也都有了自己地算计。但是我却不同,若我在长安一日,只怕是王太子这心里,就一日不得安宁。追随凉王以来,我锋芒太露……于我个人,倒无所谓。但是于你兄弟,却不妥。”
贾访不禁沉默了!
境遇不同,也注定了个人的胸怀不一样。
其实贾访何尝不知道,当董冀每每提及他的父亲时,言语神采之中,总会流露出忌惮之色。
而在董冀身边,也有了周不疑出谋划策。
过了今夜,周不疑就将要正式的走到台前。如果贾诩出来,势必会压制住周不疑的发展。
董冀会顾忌贾诩。
一开始或许不会波及他兄弟,但只要董在,贾诩就不会倒。贾诩在台上多一日,董冀就会将那顾忌,渐渐地由个人而转移至整个贾家。一俟董不在了,那么贾家就再无靠山了。
贾诩说:“我知道,王太子其实对我很忌惮。而且他的野心,比之主公要大,手段也比主公毒辣。主公对那九五之尊,并没有兴趣。当初之所以接受封国,最主要的还是向一些人妥协。但是关东之战结束以后,主公定然还政皇上……所以,长安今夜,注定会有腥风血雨。
我老了,眼见着你们成长,并且已经成为王太子的左膀右臂,此生再也没有遗憾。
中平元年时,主公在临洮强行招揽我,并且对我说:天下之大,能用贾文和者,能令贾诩尽情施展才华地人,舍我其谁?一晃二十年,主公当时地言语,为父至今是仍萦绕在耳边。
天下,能驾驭我,使用我的人,唯有主公。
即便是王太子,也不可以!
如今,已经是该我功成身退的时候了……访,你回去吧。我这里有一封信,请转交给主公。
你告诉王太子:贾诩已死,从此这汉室天下,再无贾文和这个人。
如此一来,方能保我贾家的富贵。”
“父亲!”
贾诩展颜一笑,“好了,你走吧……让贾笙和贾郁留下,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
贾访闻听,躬身一礼。
贾笙和贾郁,是贾家的家将,也是当年西凉羌乱,贾诩在敦煌收养的两个孤儿。
贾笙二十二岁,贾郁才二十,是兄弟俩,不但武艺高强,还能识文断字,精通于兵法谋略。
已近戌时。
贾访带着人离开了杜邮堡。大约快要到渭桥的时候,贾访突然听手下有人喊道:“快看!”
扭头看去,只见杜邮堡方向火光冲天。贾访本能的拨转马头,但是猛地又勒住的战马,一声叹息。
“我们去羽林军大营。”
“可是杜邮堡……”
“杜邮堡遭贼人攻击,已经不存在了!”
跟随贾访地人,都是他的亲随。听闻他这句话,都一怔。有聪明的人,随之就明白了过来。
贾访说:“快些走吧,再晚怕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打马扬鞭,朝着羽林军大营的方向急驰而去。数十匹战马,也紧随着贾访的身后。静。
由于秋试大考即将到来,也不知是出于慎重地目地,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长安在三日之前,开始宵禁。昔日每逢夜晚,繁华热闹地朱雀大街,在今夜格外的冷清。长街上,不见人迹。
刘祯领着八百宿卫,出皇城直奔朱雀大街而来。
一路上,刘祯心情格外激动,身体中好像有一团火似地,快要把他焚烧掉。
过了今日,长安就要变成刘姓的天下了。这江山还是汉室的江山,天下还是老刘家的天下。
当拐过进昌坊的时候,刘祯和带领家将,赶来汇合的刘基相遇。
这刘基,是刘繇的儿子。当年高宠解救刘繇之子投奔刘备,刘基不愿呆在徐州,投奔长安。
年二十三岁,孔武有力,被刘和称之为老刘家的千里驹。
刘祯和刘基谁也没说话,但是从彼此那热切的目光中,却看到了彼此的心声。相互一点头,两军汇合一处。
近三千兵马,向凉王府开拔……
八百宿卫,也没有想太多。
他们是童渊训练的兵马,只忠心与刘辩。黄金虎符一出,八百宿卫自然也就听从刘祯之命。
长安,是董家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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