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跳下丹犀,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老爹,你回去吧。沙沙一定会好好的和阿丑哥哥学,将来成为一个合格的蛮王。放心吧,沙沙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该叮嘱的话都已经说了,老蛮王没有再废话。
骑在一头白水牛的背上,他很威武的摆了摆手。然后带着众人转身就朝山里走。
沙沙没有看见,可董俷却看到了。
老蛮王在转身的一刹那。偷偷地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薰俷看着骑上丹犀地沙摩柯,“沙沙,你可一定要努力,你父亲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沙摩柯用力点头,“阿丑哥哥放心,沙沙一定会努力。”
不知道,将来我那老爹会不会也这样对我呢?虽然和他合好,可总觉得是一桩交易!
薰俷在马上用力的甩甩头,把那不该出现的念头甩掉。
“出发!”
他大手一挥,一马当先的就冲了出去。
典韦一如从前的跟在他的后面,沙摩柯带着八百五溪蛮勇士,尾随着薰俷远去。
由于一下子增加了很多人,董俷等人回程的路一下子放慢了许多。
一路上,董俷发现田地荒芜,走百里而不见人迹。
当初他急于救人,倒也没有在意这种情况。可如今任务已经完成,这种奇怪的现象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典大哥,怎么这些田地没有人耕种啊!”
典韦张望了一下,晃着脑袋说:“可能是还
耕种的时候吧。”
“可为什么这一路上都看不见人呢?”
“这个,这个……”
反正有点不太正常。董俷也知道,这种问题让典韦回答,着实有一些困难。可再想想,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从豫州一路下来,他见到了无数凄凉的景象。至少这里没有遍地饿琈,没有流窜的流寇。比起北方来,这荆襄九郡还算是很安逸。
就这样,日夜兼程。
两天半后,他们终于抵达长沙城外。
远远的看到黑压压的五溪蛮人出现,长沙守城的官军立刻就慌乱了起来。有的关闭城门,有的去府衙通报。更有人吹响了低沉的牛角号,整座长沙城都动了起来。
薰俷让沙摩柯在距离城门八百步外停下来,并且约束五溪蛮勇士。
他纵马上前。在城下高喝道:“上面的人听着,我是河东太守董卓之子薰俷。前些日子收长沙长史马真所托,前往五溪蛮解救张大人。我这里有张大人地信,快开城门。”
倒是有人认出了董俷!
也难怪,好像董俷这么有特点的人,基本上看一次就能留下很深地印象来。只是官军更不敢开城门了。那些五溪蛮人在后面虎视眈眈,如果这位董公子和五溪蛮人达成了什么协议。那长沙城岂不是要遭殃?可不开门,不就得罪了这位公子?
就在官军左右为难的时候,长史马真带着府衙的人匆匆登上了城楼。
看到董俷,马真大声问道:“俷公子,敢问可曾救出太守大人?”
薰俷摇摇头,“没有……不过我这里有老大人手书的信件,一封给朝廷,一封给你。”
马真犹豫了……
开门,还是不开门?这可是个决定生死的大问题。
薰俷虽然是官宦子弟,可毕竟了解不深。万一他已经投降了五溪蛮来诈城的话。怎么办?
“中行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很犹豫。担心俷和五溪蛮勾连。可你想想,我地部曲还在长沙城中,我怎么可能弃他们于不顾?如果你不放心,我把信给你射上去。”
薰俷看出了马真的犹豫,拨转马头喊道:“沙沙,过来!”
沙摩柯一催座下丹犀。跑到了董俷身边,笑呵呵的问道:“阿丑哥哥,什么吩咐?”
“把这封信射到城头上,记住不许伤人。”
和沙摩柯相识了这么久,董俷发现这家伙有一手让他羞愧难当的高明箭术。据说因为沙摩柯小时候的力气太大,所以同龄的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儿。于是经常一个人带着弓箭射动物,久而久之,居然练成了一手极为高明的箭术。
说一箭能射中苍蝇的‘那儿’,那是胡说八道。
可百步穿杨却是没有问题。沙摩柯力大,能用四石的强弓。董俷把张机给马真的信缠在了箭杆上。固定好,然后对城头上地马真喝道:“中行先生。请带人退后!”
马真犹豫了一下,摆手示意城头上的士兵退后。
沙摩柯拉弓若满月,瞄准了城头上地旗杆,手指送弦,那利箭若流星一样的飞出,把碗口粗的旗杆射了一个对穿。这精湛的箭术,令城上的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有官军把信取下,交给了马真。
看了两眼,马真把信又交给了身旁的军官,“这地确是太守大人的字迹。”
军官并不认识字,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之后说:“末将听从长史大人的吩咐。”
言下之意是说,出了事情也是你来承担。
马真跟随张机也算是在这官场上混了好几年,军官的意思有怎能不明白。当下一笑,探头出城垛,对董俷说:“俷公子,请稍等……不过您可以进来,蛮人不能进。”
薰俷也知道,这是对五溪蛮不信任。
当下点点头,“我带来了八百五溪蛮人,是随我前往河东的部曲。他们可以不进城,但是他……”
一指沙摩柯,董俷说:“我带他进城。另外,请长史大人提供一些粮草装备,一应开销可以由我来承担。若是不合规矩,就请用我父亲的名义支取,这样可否?”
按道理说,董俷根本不用和马真商量。
虽然荆州与河东互无关联,可董卓还有一个职务,司隶校尉。那是仅次于将军的头衔,镇守司隶,更说明他深得大将军何进的信任。要粮草装备,完全可以强迫。
薰俷这样说,可是给足了马真面子。
当下点头,“就依俷公子所言,来人……开城!”
******
薰俷、典韦和沙摩柯进了城,自有官军给城外的五溪蛮人送去了相应地粮草装备。
在府衙中,马真详细的询问了董俷一行地情况,总算是放下了心。
他对老师非常。在没有出事之前,就时常的抱怨做这个长沙太守实今有机会辞官,而且是为他所钟爱的医术辞官,马真对此是没有半点怀疑。
张机在信上交代。中行你地个性也不适合当官,我不在了。你可能会有麻烦。如果你愿意,可以跟随俷公子。那是一个好人,而且俷公子的父亲地官位也不低,你若是想继续当官,可以在俷公子父亲的麾下寻求一个职务。若不想为官,也可以跟随俷公子。或者自立门户。反正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是一定不回去当官了。
马真性子的确如张机所说的那样,有点点单纯。
可单纯并不等于愚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张机不当官了,那他……
“真愿跟随俷公子!”
做了一些考虑,若是去董卓手下当官,虽然说是俷公子地人,可总难免会和人发生冲突。河东不比长沙,人才济济。俷公子的父亲又是河东太守,只怕手下……自己的本领自己清楚,与其畏畏缩缩的讨生活。倒不如随俷公子一起。将来俷公子当了官,自己好歹也是个功勋元老。老师也说了。俷公子是好人,定不会亏待自己。
马真的这些想法,董俷自然是不清楚。
对于马真选择跟随他,董俷还是有点吃惊。
自己的人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先有典韦、黄劭、唐周效忠,如今又有马真相随。
不过,既然答应了张机。董俷自然不会推脱。
“中行先生,我那部曲……”
马真的态度变了,非常恭敬的回答说:“黄先生的病已经大好,这些天常带人出去。真听人说,黄先生好像结识了一个酒友,经常在一起聚会。恩,刚才那么大的动静,说不定黄先生就快回来了。主公,以后莫要再称呼真做先生,实在难当。“
薰俷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称你地字。对了。我在这里不能停留太久,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你最好抓紧时间。最多三天,三天后我必须要启程回河东。”
“三天?”
马真计算了一下时间后,点点头说:“三天足够了!真定不会耽误主公的行程。”
带着典韦和沙摩柯起身,董俷正要离去。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跟着黄劭地声音传来:“主公回来了?主公在哪里?”
没等董俷应声,黄劭带着一群人就冲进了大厅。
看到董俷,黄劭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主公,可想死劭了!”
薰俷连忙过去搀扶,一边笑道:“老黄,你这是做什么?”
“主公为劭而孤身冒险,此大恩大德,万死不能报答。劭这些日子一直在担心,今日见主公平安归来,劭,劭,劭这心里,真的是开心的要命。”
薰俷扶起了黄劭,“老黄,你为我部曲,难不成俷还能坐视不管,看着你受病痛折磨不成?好了,别说这种废话,你们,你们大家都好吧,也都赶快起来吧。”
随黄劭进来的一共有十个人,除了八名巨魔士之外,还有一个文士和一个童子。
文士年纪约在四十上下,生的是仪表堂堂,气派不凡。
只是这青衫文士身边的童子,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皮肤黑黑,一点都不可爱。
已经见过了粉雕玉琢地诸葛亮,再看这孩子,普通人肯定会觉得腻歪。
倒是董俷没什么感觉。
人说女大十八变,其实男孩子也一样。小时候看着瘦小枯干,并不代表长大也是这样子。再说了,董俷也是个从小不受待见的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
隐隐感觉这文士不一般,董俷的目光在那人身上上下打量。
文士也不生气,微笑着看着董俷。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先开口。
还是黄劭反应过来,连忙介绍道:“主公,这位是我病好后在长沙认识的好友。此乃襄阳名士……”
没等黄劭说完,文士抢先打断了他的话。
一拱手,笑眯眯的说:“在下襄阳鹿门山人,庞德公……山野之人,不识礼数,见过俷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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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庞统,光和四年,也就是中平元年,好像才五六岁的样子,比诸葛亮大不了太多。
可以视为一种感情投资吧,俺之前说过的,牛人之所以成牛人,是因为他们各自有不同寻常的生活轨迹。强行干扰,反而不美。
另外关于黄忠,中平元年时应该还在南阳。按照一些资料上说,他曾担任过刘表的中郎将,后来随刘磐镇守长沙。
第八十一章 太平乱起 ( 5894 )
德公是什么人?
薰俷不清楚,甚至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不过观其气度,似乎不俗。当下一拱手道:“在下董俷,一介武夫,见过先生。”
“俷公子莫客气,令尊官居河东太守,实乃朝廷栋梁。庞德公也是慕俷公子之名,匆忙前来拜会。此前若非是认识了黄先生,只怕庞德公就要错失和俷公子见面的机会。”
慕名?
薰俷更加觉奇怪。
慕什么名?我又有什么名?
看黄劭的态度和身后马真激动的模样。再听其谈吐,这个人恐怕是不简单。
难道又是一个大拿?董俷实在记不清楚这庞德公究竟是什么来头。而且牛人见得多了,也有免疫的能力。那些日后名传千古的牛人都未必能再让他感到吃惊,更不要说一个他没有听说过的人。不过在态度上,薰俷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色。
“敢问先生,从何处知俷的名字?”
“呵呵,说起来也惭愧。前些时候我与好友在江夏迎接一位好友,而这位好友恰恰和俷公子熟识。诸葛珪,俷公子当记得此人吧。”
薰俷恍然大悟,点头道:“记得,记得,君贡先生我怎么会忘记?”
不是不会忘记诸葛珪,而是诸葛珪的那两个儿子太牛,董俷恐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这人和诸葛珪认识,也应当是一位名士。
薰俷神态更加恭敬。刚要说话,哪知庞德公再次抢在他前面开了口:“俷公子从武陵到长沙。一定也累坏了。不如先休息休息……若是俷公子有闲暇,庞某到天黑时再来拜访。呵呵,还有一些事情,请恕庞某无礼,先告辞!”
这庞德公不但善于抢人话头,而且行事颇为乖张。
说走就走。带着那童子朝大厅外走去。好在董俷反应快,示意典韦和沙摩柯让开。
“那今晚俷就在府衙恭候先生到来。”
也不知道庞德公是否听见了,反正是飘然离去。直到人走的没影了,薰俷才拉住了黄劭和马真问道:“谁能给我说清楚,这庞德公究竟是什么人?老黄,你怎么认识他地?”
一副‘你居然不知道庞德公是谁?’的模样,马真想了想说:“主公,这庞德公乃是荆襄九郡地名士。居住于襄阳鹿门山,平日里和荆州名士司马徽、黄承彦交往密切。那司马徽雅号水镜先生,被荆襄名士尊为宗主一般的人物。民间流传有俗语:南司马。北郑玄,飞白最绝伦。说的就是郑玄、蔡和水镜先生。”
看得出。马真对司马徽是推崇备至。
甚至在称呼上也有所不同。对郑玄和蔡是直呼其名,而对司马徽,却称其雅号。
也许是因为在长沙呆的久了,马真更敬重司马徽。
黄劭说:“庞德公和司马徽相交甚密,不但学问好,品德也是高风亮节。前些年何遂高曾试图征辟先生。但是却被先生所拒绝。主公,你才何遂高后来如何?”
何遂高就是大将军何进,遂高是他的字。
黄劭出身寒门,加之曾经在张角手下做过事情,故而对何进在称呼上并不敬重。
好在这大厅里的人都是董俷地人,否则黄劭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薰俷知道黄劭看不起何进。也难怪,何进是个屠家子,和鄙夫好不了多少。作为读书人,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穷酸气。也许在黄劭眼中,何进真的是一无是处。
顺着他的话接口道:“大将军如何?”
黄劭说:“大将军派人去找先生。说一个人不做官,只是保全自身。而不是保全天下。”
薰俷又问:“这庞德公又如何回答?”
黄劭面露敬重之色,语调中带着阴阳顿挫说:“先生回答:有一种叫鸿鹄的鸟,筑巢于高林之上,使其暮而得所栖;有一种叫鼋龟的动物穴于深渊之下,使其夕而所得宿。世人趋舍行止也是人的巢穴,且各得其栖宿。”
薰俷问:“那大将军没有再说什么吗?”
黄劭笑道:“何遂高的使者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回去,于是又问:您辛苦地耕种在田间而不肯做官食俸禄,那么,在百年之后用什么留给子孙呢?先生说,当官的人都把危险留给子孙,我却把勤耕读,安居乐业留给他们。只是所留下的东西不同罢了,不能说我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带着很朴素地中国式哲学的思想,董俷似懂非懂。
不过,也算是对庞德公有了一些了解。至少他现在明白,这庞德公很清楚时事。
沉吟片刻,“老黄,你如何与他相识?”
黄劭摇摇头,“不是我和他相识,而是他主动和我交谈。我这两天
要从他口中套出他此行地目的,却都被他一言带过去我觉得先生当没有恶意。”
有没有恶意,天晓得!
反正这些名士啊,读书人啊,总是喜欢玩儿一些高深莫测。
典韦嘟囓道:“这人真不痛快。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吞吞吐吐的还要等到天黑。”
薰俷笑道:“君明大哥,他这是在试探我啊!”
“试探?”
“试探我的容人之量,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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