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唐毅的未婚妻,小信,你不知道吗?”不知弟弟与王梓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沈智直觉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王梓琳冷笑,“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件事,沈智,我以为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智瞪着王梓琳,还要怎样?这女人还要怎样?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弟弟,尤其是她!
唐毅的未婚妻?沈信如雷轰顶,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但那晚王梓琳在医院停车场所说的话突然有了答案,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在漆黑的夜里与他相遇,并不是巧合,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与他姐姐被送入同一家医院的唐毅。
她说她的朋友死了,那句话并不是真的,她只是看到唐毅与他的姐姐在一起,那只是一句气话。
他转头看王梓琳,她没有在看他,只是用一双喷着火的眼睛等着沈智,他苦笑,心跳变沉,口中发苦,她自始至终都知道他是谁,在这个游戏里,被戏弄的人只有他一个。
“我知道了,王小姐,你是来拿回那只耳坠的是吗?稍等一下,我去取给你。”沈信收回目光,木然开口,声音机械。
“在我这儿,给你,你可以走了。”沈智张开手,掌上是那团钻石的光。
王梓琳抬起下巴,斜睨了她的手一眼,“不必,你碰过的东西,我也不想再要了,沈信床上功夫不错,我也不能白享受他一个晚上,是不是?”
说完也不拿坠子,转身就走,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下楼走进车里,脖子一直四十五度向上仰着,渐渐觉得僵硬,待到关上车门确定自己不可能再被任何人看到才垮下肩膀来,还未发动,双手已经握拳砸在方向盘上,用力太大,腕子碰到方向盘边缘,生疼。
4
田舒又去找了私人侦探,目的地在老式居民区里,最早的带电梯高楼,大门前的水泥台阶已经破损斑驳,楼下没有任何标识,要抬头仔细看才能看到一扇靠着高架的玻璃窗上贴着黄底红字——“私人承接调查、追踪、各色取证,安全高效,保证隐私。”与边上各种承接翻译、保姆介绍的广告混杂在一起,不起眼到极点。
田舒上楼,用了不知是十几还是几十年电梯灯光昏暗,上升时咯吱作响,有住户一起进来,拎着装满了菜的塑料编织篮的老妇人用狐疑的眼光看她这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陌生人,她视若无睹,只是面无表情地抓紧手中的范思哲。
老李的住处铁门紧闭,田舒用力按电铃,许久里面才有应声,问:“谁啊?”
“李先生,开门。”
门被拉开,老李隔着铁门看她,略有些吃惊,“李太太,怎么是你?”
田舒进屋,很小的两室户,外头的那间被改作接待客户的地方,老李让她在沙发上坐了,倒茶的时候问:“李太太,你的委托不是已经都完结了?怎么今天又想起过来。”
田舒听到完结两字,浑身都是一颤,“不,事情还没完!”
“没完?”老李走过来坐到她对面,“怎么说?”
田舒从包里抽出照片来摊在桌上,指着照片上的男孩问:“我要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老李低头看了一眼,照片是他拍的,调查也是他做的,他当然清楚,“这是那女人的儿子啊,她前夫在国外,这孩子一直是跟着她的。”
“这孩子是不是跟我丈夫有什么关系?他是不是他的私生子?”田舒手指落在照片上的关博文的脸上,用力很大,指甲锋利边缘几乎要划破光滑的照片表面。
“没可能吧……”老李不可思议地拿过照片来仔细看了一眼,“我查过了,李先生跟她是回国以后才认识的,还是由猎头公司介绍的,他们要是早就认识,还生过一个孩子,开始的时候怎么可能还需要通过第三方联系。”
“可我丈夫要这个孩子,他要这个孩子!”田舒尖叫。
自从李兆文说出离婚这两个字之后,她就像是跌进了地狱里。日日哭泣夜夜哀求,他开始还与她谈条件,说他会划两套房子到她名下,并给她一笔现金,保证她今后的生活,她听完几乎要疯了。
她要房子和钱做什么?没有李兆文她就失去了一切,她是靠着这个男人才能活下来的,她不能没有他!
她就这样苦苦地纠缠着,李兆文便越发的不耐烦起来,最后竟搬到别处去住,再不回来了。
她以为他一定是与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咬牙切齿地找上门去,却找不到一点关宁存在的影子,只遇到狂怒的丈夫,她又哭泣,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又问他那女人哪一点比她好?为什么他要这么绝情。
李兆文忍无可忍,最后冲口而出,“你用什么和别人比?田舒,你看看你自己,你身上还剩下些什么!”
“剩下什么?我完完整整站在这里,和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缺了什么?兆文,你喜新厌旧,你厌倦我了,你只是厌倦我了!”
“你都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他气极无语。
田舒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只是图一时新鲜,你给她迷惑住了,她有什么好?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知道,她离过婚,有个儿子,兆文,你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你怎么会娶那种女人,你不会替别人养儿子的,我知道,我知道。”她翻来覆去地说话,神经质的表情。
“你闭嘴,你懂什么?我喜欢那个孩子,我想要那个孩子!”他吼出来了。
田舒无法接受!
这世界怎么了?破坏婚姻的第三者轻松得到一切,就连拖油瓶都被无条件接受,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却可悲到就连苦苦哀求都留不住自己的丈夫。
不可能,这世上没人会喜欢别人的儿子,尤其是传宗接代高于一切的李家的男人,她独自倒在华丽的卧室里,对着那一叠照片——那些令她发狂,又让她无法控制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可怕画面失魂落魄,突然电光火石,她明白了!
只有一个原因,这孩子是李兆文的,他这样坚决的要与她离婚,是因为他!
这念头让她惊恐万状,她抓起照片就来到这里,只想要一个确实的答案。
老李吃惊地看了田舒一眼,感觉她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田舒第一次到他这里来要求他调查自己丈夫的时候,他并未觉得她有什么问题。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一般夫妻变心闹到要请私家侦探这一步的,多半已经不指望恢复什么感情了,只想找到证据方便多分点家产。
这单子做得并不费力,李兆文没一点平常人婚外情时的偷偷摸摸,与关宁之间几乎可算得上是光明正大,他跟了几天就拍到了一大叠他们在一起的照片,一手交给田舒一手拿钱,以为事情就这样了,没想到时隔多日,田舒又来了,还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一段话来。
关博文是李兆文的儿子?这也太扯了吧?是个人都看得出这孩子与他没一点相像的地方,这位太太不是被丈夫出轨刺激得神经错乱了吧?
老李想到这里,再说话就有点小心翼翼,“李太太,这怎么说呢?亲子鉴定这个事情,得找专门的医疗机构,除非你能把他们俩的血液样本都拿到,否则这个忙,我实在是帮不上啊。”
“你也帮不上我?”田舒双手纠在一起,牙关紧咬。完了,这世上没一个人靠得住,丈夫背叛她,唯一的朋友沈智早知这一切也瞒着她,她还能靠谁?她只有她自己了。
老李竟有些怕了,想想拉开抽屉找了张名片给她,“要不这样吧,你找他们,只要你肯出得起价钱,他们应该能帮上忙。我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些了,李太太。”
田舒走出大楼,但人仍在大楼投下的阴影中,阳光没有一丝照到她的身上,她低头看着手中所抓的照片和那张名片,渐渐目光冰冷。
5
关宁感觉有人跟着自己,这感觉已经持续了数日,她怀疑自己是过度敏感,毕竟她所研发的只是日用食品,而不是新型武器。
或许是李兆文,她想到那个男人,眉头就是一皱。
从她拒绝再见他的那一日开始,李兆文做了许多努力来挽回他们的关系,他甚至整夜候在她家楼下,就为了跟她说一句话——他已经在与田舒谈离婚的细节。
关宁不在乎。
她不是不相信或者不接受他所说的话,她只是不在乎。
或许她曾为他有过一瞬的心动,但当她发现这个男人是用已婚的身份在与她交往的那一刻起,他于她已经是个陌生人。
这世上有些话只能当做笑话来听,已婚男人说“我会与她离婚”绝对排名前十,其可信度等同于江湖医生对绝症病人说:“你一定会在明天便好起来。”或者受审者对大众说:“我没有拿过他一分钱。”
关宁是个大女人,做事从不瞻前顾后,工作如此,感情方面也一样,开始与结束一段关系都异乎寻常地干净利落。
还有什么好拖的呢?之前的时间已经证实是白白浪费,难道还要她学古人苦守寒窑,等一个男人离婚并且娶她?
不,别说是寒窑,就算是待在千平海景豪宅关宁都不愿意。
李兆文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关宁这样的女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在她心里竟占不到一点分量,可正因如此,他才更是欲罢不能,离婚的念头在关宁的转身离开与田舒的崩溃哀求之间变得益发坚定,他不需要一个歇斯底里与神经质的太太,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无比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想要关宁!
李兆文的坚定将田舒推到疯狂的边缘,佣人们害怕了,一个个辞工而去,田舒终于彻底成了一个人,在空旷的大宅中整日对着那些照片,用锋利的剪刀一张张一幅幅地剪碎那上面的关宁与孩子,剪成千万个碎片,剪碎这两个给她带来不幸的人。
剪刀在孩子的脸上剧烈地颤抖,最后呛然落地,锋利的尖端将坚硬的实木地板划破,她捂着脸哭泣,因为他,就是因为他!那女人用这孩子夺走了她的丈夫,夺走了她的一切,不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她要他们付出代价!她要抢走她的孩子,让她失去一切,就像她让她失去了一切那样!
关博文合起手里的书,从沙发上跳下来往楼梯处走,关宁从笔记本电脑后抬头叫住他,“你去哪里?”
关博文回头,“妈妈,我是男生,现在要去只有男生可以进的地方,你要跟来吗?”
周末母子下午茶时间,关宁在咖啡厅忙她的报告,关博文则在她对面继续他的《基督山伯爵恩仇记》,天气热,关博文穿了件白色的短袖T恤,胸前一支火箭,说完还摊摊手,不知有多可爱,看得关宁忍不住笑。
“小小年纪这么啰嗦,上你的厕所去。”
最近自己的妈妈突然很紧张他的一举一动,关博文自小独立惯了,很有些不适应,还跟关宁讨论过这个问题,关宁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直觉,不想让儿子离开自己左右,关博文就自己下结论。
“恋爱不成功,想有人陪了吧?”
“谁恋爱不成功?”关宁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关博文大度地不再提起,还走过来拥抱她一下,“你还有我。”
这样贴心,让关宁想到便觉得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安静时光过得快,关宁报告做完再抬头,天色已经暗下来,“看完没?小书虫?回家吃饭。”
“你下厨吗?”
“还你下厨?”
“可以点菜吗?”
“惠赐点小费就可以。”关宁对儿子眨眨眼。
两人收拾东西下楼,老板不在,就两个女生在看店,都很熟了,小菜最爱关博文,追着要亲他,关博文不堪骚扰,一溜烟推门出去了,关宁就立住脚步,笑着说了句:“要收费的啊。”说完就见面对自己的小菜望着落地窗外一声尖叫。
“那个人要干吗!”
关宁一惊回头,正看见自己儿子被人捂住嘴拖进一辆车里,车门“砰”地合上,她冲出去,那车却已经加速驶离,她叫了出来,拼尽全力想追上它,又哪里赶得上,反是自己扑跌在路上,摔得眼前一黑。
身边有惊呼声,店里的那两个姑娘都跑了出来,还有立时围过来的路人。她摔得浑身骨骼欲碎,撑不起身子来,嘴唇都在发抖,嘴里却只是催促,“报警,快报警,有人绑架我的孩子。”
田舒坐在沙发上,看着在面前拨电话的两个粗壮男人浑身发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可怕的地步。
是她拨通了老李给她的那张名片上的号码,这两个人来得很快,就在这客厅里与她谈了许久,最后拿着照片与钱走了,她想要这个孩子,她要那个女人也体会到失去一切的滋味,这念头一旦升起便如火般燃烧,煎熬着她,让她不顾一切。
后来这孩子便被他们带过来了,怕他乱动,还是被绑着手脚的。到底还小,吓得脸色雪白,但奇怪地并没有哭闹,从头到尾统共对他们说了一句话。
“警察会来抓你们的。”
就这一句话,其中的一个男人就吼了回去,“滚蛋,小兔崽子,我们抓你来是问你爸要钱的,你爸要是敢报警,我们就剁了你的手指头给他送过去。”
田舒听到这里,立刻惊惶失措地喊叫起来。
“谁让你们问他要钱的?钱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们只要把孩子留给我就可以走了,你们可以走了!”
“李太太。”那两人看着她像看一个白痴,“这是你老公的私生子吧?你要这个小孩干什么?帮他养儿子?你看看这个地方,你老公有的是钱对吧,有钱人都抠门,你跟他离婚又能拿到多少钱?我们帮你好好敲他一笔,事成之后大家拿钱走路,不是更好。”
“不,谁说我要跟他离婚!我只是要这个小孩,有了孩子他就会回来的!”田舒疯狂地叫起来,有人上来捂住她的嘴,用了很大的力气,手上肮脏,气味难闻,让她险些呕吐出来。
另一人已经拨通了电话,免提电话,李兆文的声音传出来,“哪位?”
“李先生,你的私生子在我们手里,还想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命?准备五百万吧,我们等着你。”
那头明显是愣住了,“我没有孩子,你打错电话了吧。”
田舒竭力挣扎,那人一个没有按住,被她推开了手,她扑过去抢电话,“不!把电话给我!”
“田舒?”李兆文悚然,“你跟谁在一起?什么孩子?”
“李叔叔,是我。”关博文认得他的声音,立刻也叫了一声。
警察到得很快,确定孩子在别墅内后就将整栋房子都包围了起来,两个绑架犯原本只是想趁机会捞一票,没想到电话搁上没多久警察就来了,速度快得就像是一路都跟在他们后头那样。
其中一个就慌了,看着瘫在一边的田舒与被捆住的关博文说:“怎么办?大哥?这要是被抓住了得判几年?”
“操他妈的,点儿真背。”那被叫做老大的阴沉下脸色,对着田舒狠狠骂了句,“你个臭娘们儿,给老子找的好差事。”说完一把抓起孩子就往外走,还在关博文耳朵边上说了句,“你爸连儿子的命都不要,这么没人性,要怪就去怪他。”
关博文被拖到窗口,关宁刚下警车,看到儿子就想扑上去,被旁边车上下来的李兆文一把拉住,“关宁,别冲动。”
关宁甩开他的手,对他怒目而视,他被看得遍体生寒,竟生生后退了一步。
刑侦队长走过来,对关宁说:“狙击手都已经准备好,现在你们跟他谈判,如果不成功,我们随时出手。”
关博文看到自己的妈妈立刻开始挣扎,老大紧紧扣住他,一手拿出刀子来,挥舞着,“谁敢过来,老子宰了他。”
刀光雪亮,关宁惊恐得眼前发白,窗前又有人影,却是田舒,不知从什么地方扑出来,猛地抓住那老大拿刀的手,场面混乱,警察们破门而入,转眼将滚倒在地上的老大制住,另一个男人已经跑到后窗,正在往外跳,也被候在窗外的警察抓了个正着。
关宁不顾一切地奔过去抱住儿子,用力过猛,关博文被抱得闷叫了一声,还想硬充好汉安慰自己妈妈一句,可到底还是个小孩,恐惧许久之后回到妈妈怀里,嘴巴一张,一字未吐就已经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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