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恶意。”关明月露出尴尬神情,毕竟偷人家小姑娘的贴身之物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得苦笑道,“何况那小姑娘身怀温柔乡的武功,我怎敢做什么手脚?”林青料想关明月也不敢在水柔清身上玩什么花样,猜他想一试水柔清的武功,便道:“好,此事揭过不提。我便长话短说,鲁子洋安排关兄何时见龙判官?”关明月这才吃了一惊:“昨夜藏在门外的那个人是你?”林青也不分辨,任由关明月猜想。
关明月想到昨夜在鲁宁二人面前对林青颇现敌意,心中不安:“我与擒天堡的人不过虚与委蛇,林兄切莫当真。”林青大笑:“关兄过虑了,纵是你对我有何不满,我相信在此情景下,我们仍可精诚合作,至于日后是否反目成仇,我现在却不考虑。”他这话不卑不亢,即挑明了与关明月非是同道中人,却也留有余地。关明月脸上阵红阵白:“鲁子洋尚没有通知我何时见龙判官,我估计应在今天给我消息。”林青正色道:“既然如此,关兄负责给我提供擒天堡的情报,我则负责破坏齐百川与龙判官的联盟,大家各得其利,如何?”
关明月沉吟半晌,他既想到昨夜藏在门外的是林青,心中颇怀疑擒天堡与暗器王是否暗中联络。林青见他尚有顾虑,又道:“关兄知我为人不喜算计。何况以你现在的实力,有法破坏泰亲王的计划么?如今情势紧急,力合则强,力分则弱,稍一犹豫便悔之晚矣,何去何从,尚请关兄一言而决。”“好!”关明月抬眼望向林青,“我信林兄一次,一有龙判官的消息便通知你。”
花想容与水柔清二人在涪陵城中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逛了许久,还故意去米店内买了许多米油,令伙计送到舫上,弄得人人皆以为她们将要离开涪陵城。
花想容一路上暗中留心,但别说未发现有人跟踪,就是林青与虫大师也未见踪影。眼见已到午间,水柔清道:“我肚子好饿,要不要再去三香阁?”花想容道:“还是回船上吧,要不便叫上虫大叔他们一起去三香阁。”水柔清笑道:“怕什么?就算鬼失惊要来,我们也先做个饱死鬼。”
“你这小妮子胆子又大了呢。这一路上你不是到处怀疑人人都是鬼失惊改扮的么?你不怕他化装成三香阁的伙计给你下毒呀?”水柔清脸一红,眼珠一转,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急着回船了?”花想容随口问:“为什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水柔清摇头晃脑地笑道,“不对不对,是一个时辰不见就如隔三秋。”花想容大窘:“乱嚼舌头,我是想虫大师他们也没有吃午膳,你莫胡说。”“不要不承认嘛。”水柔清笑嘻嘻地道,“花夫人以前常在我面前念叨你眼高于顶,天下男人都看不上,这次回去我立马上给她报喜。”“你再说。”花想容作势要打。水柔清连忙闪开,嘴上犹道:“你要没那心思,就陪我去三香阁。”花想容拿水柔清无法,只得答应:“好啦,依你就是。”继而又嘻嘻一笑,“可惜今天没人请客了。”
一提到小弦,水柔清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小鬼实在可恶,我怀疑他是擒天堡的人。”这下花想容占了上风,笑吟吟地继续开水柔清的玩笑:“说不定他就是鬼失惊扮的。”“就凭他?”水柔清一撇嘴,气鼓鼓地道:“我再见到他便剥了他的皮,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扮的……咦,真见鬼了!”原来水柔清话音尚未落,便看到一个汉子抱着小弦从街边转角出现了,正朝二人走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呀。”花想容大笑:“快去剥他的皮吧!”水柔清刚刚说了大话,脸上颇挂不住,对那汉子喝一声:“站住!”
那汉子却非日哭鬼,只见他三十上下,身材瘦小,五官上最醒目的便是一双狭长的眼睛,正是擒天六鬼中的吊靴鬼,依言停下脚步:“二位姑娘好。”见到花想容与水柔清,小弦眼睛一亮,却不说话,只是在吊靴鬼的怀里挣扎起来。水柔清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一指小弦:“你这小鬼见了我,怎么不上前问好?”小弦眼中神色复杂,仍不答话,依然拼命挣扎,只是吊靴鬼力大,如何挣得脱。
花想容见小弦衣衫上撕破几处,面上还有一道伤痕,觉出不对。向吊靴鬼问道:“你是什么人?这小孩子和你什么关系?”吊靴鬼乍见到花想容的美色,呆了半晌,舔舔嘴唇嘿嘿干笑道:“这位便是花姑娘吧?果然是国色天香,艳压群芳……”“住口。”水柔清斥道:“你怎么和这小鬼一样油嘴滑舌?”他正没好气,连带小弦一起骂上了。花想容见那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料知对方有备而来,暗自提防。
吊靴鬼从惊艳中清醒,退后半步,长揖道:“水姑娘息怒,在下擒天六鬼之吊靴,奉堡中宁师爷之命给虫大师与林大侠问安,另外尚给林大侠带了一封信,还要麻烦二位姑娘转交。”花想容尚未答话,水柔清却见小弦一脸奇怪的神色,有意为难吊靴鬼:“我们又不是和林大侠一路,你自去找他就是了。”吊靴鬼一笑:“水姑娘有夜探擒天堡分舵的胆量,却没有承认与暗器王同行的勇气么?”
花想容见吊靴鬼侃侃而谈,将己方底细如数家珍般道来,更是毫不遮掩地说出水柔清夜探之事,心中暗惊:莫非是龙判官已到了涪陵城,正式向林大哥与虫大师宣战么?嘴上却道:“这位大哥言重了,清儿不过小孩心性,去涪陵城中玩耍,何曾夜探擒天堡?”水柔清双眼圆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你们什么分舵了?就算真是这样,你堂堂擒天堡连我一个小女孩都拦不住,还胡吹什么大气?”
吊靴鬼碰到水柔清这般胡搅蛮缠无计可施,微微语塞,讪讪一笑,转身便走:“你们既然不与暗器王同路,我便再去寻他好了!”“且慢。”花想容知道对方既然寻上门来,必是不肯干休,“你且说说给他带什么信?”
吊靴鬼神秘一笑,拍拍手中的小弦:“这便是我们宁师爷给林大侠的信。”“什么?”水柔清一跳老高,葱指几乎按到了小弦的鼻子上,“他就是你带的信?”看小弦一直不说话,心中更是认定这小鬼是擒天堡的奸细,似笑非笑地调侃道:“你这小鬼越发长进了,竟然好好的人不做要做什么信?”小弦见水柔清一个手指在眼前直晃,恨得牙痒,只想咬她一口,偏又动弹不得,心中憋气,眼泪几乎都掉下来了。
一声长笑响起,林青蓦然现身,对吊靴鬼淡然道:“既是宁徊风的信,我便收下,你这就回去复命吧!”原来他与关明月商议已定,重又跟上了花、水二女。林青这下出现的毫无征兆,水柔清吓了一跳,倒是花想容早有预料般微微一笑,脸上却又是不争气地暗生红晕。小弦却是犹若见了亲人,双眼发红,泪水在眼眶中转来转去,强忍着不肯在水柔清面前掉下泪来,神情当真是复杂至极。
吊靴鬼意料不到林青说来就来:“见过林大侠,久仰……”林青盯着小弦,心中奇怪他激动的表情,毫不客气地打断吊靴鬼:“你的信已送到,要与我攀交情便叫宁徊风亲来。”吊靴鬼身为擒天六鬼,在川中一向骄傲惯了,何曾被人如此抢白,脸上挂不住,正要开言分辨几句,却见林青一双锐目炯炯看来,心头一寒,憋在嗓子眼的话登时全咽回肚中。暗骂几句,表面上仍不敢失了礼数,将小弦放在地上,再对林青与花、水二女拱拱手,转身走了。
小弦被吊靴鬼放在地上,登觉手足酸软,直往地下跌去。花想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抬头望向林青:“带他回船么?”林青看小弦神色复杂,心知必有隐情,在此涪陵城中亦不好多问,便点点头,一掌拍在小弦肩头,要先解去他被点的穴道……
“咦!”林青微微一震,他这一掌用了六成真力,竟然不能解开小弦的穴道,小弦体内似是有一股极为诡异的真气上下蹿行,将自己的掌力弹开。林青蹲下身来,拿起小弦的手腕将两个手指按在脉门上,只觉其经脉跳荡凝滞,无有常法,似被一种极为邪门的武功所制,自己一时竟也没有把握解开。
小弦从小把林青当作自己最大的偶像,在心中地位实与父亲无异,看到林青离自己这么近,再也忍不住,将这一路的委屈统统释出,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往下掉。
水柔情只道这个“对头”是因疼痛而哭,扁扁小嘴,给他扮个鬼脸。林青哪想到小弦的心思,拍拍他的肩:“不要急,回去后我与虫大师必能给你解开穴道。”心里思索小弦体内古怪的伤势,缓缓站起身,往码头方向行去。
花想容与水柔清打个眼色,抱起小弦跟着林青。不料小弦先是一呆,然后拼命挣扎起来,几乎难以抱他行路,只得轻声叫住林青。林青回头一看,只见小弦满面通红,心中吃了一惊,忖想莫不是自己刚才解穴不得其法,反而引发了什么伤势。他见小弦对自己十分亲近,亦是不由关心他,何况宁徊风如此郑重地派吊靴鬼将小弦当“信”送来,定有蹊跷,当下跨上一步,接过小弦:“你哪里不舒服么?”花想容对小弦道:“你若是能写字,便在地上写出来吧。”小弦红着脸点点头。林青将小弦放在地上,水柔清却也不忍再为难他,怕他蹲下写字难受,递来一根树枝:“你写吧!”小弦接过树枝,他除了口不能言,手足酸软,其余各处倒是无有大碍,当下在地上划了起来。
“男?”水柔清仔细分辨着小弦划下的字,笑了起来,“我们知道你是男的。”“女?”花想容亦忍不住笑了,这小孩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这时候还有心情写这些无关痛痒的字。“授......受......不......亲!”林青念完小弦写的字,呆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刚才小弦被花想容抱在怀里脸红耳赤竟是为此,惹得众人还当他有什么不舒服。想不到他这小孩子亦有这种心思,真是越想越好笑。花想容笑得前仰后合,水柔情更是指着小弦,笑得直不起腰来。惟有小弦眼巴巴地望着林青,似是盼他来抱自己。
“哈哈,这个小孩子实在太有趣了,害得我也忍不住现身出来。”虫大师亦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仍是戴着那顶大箬笠,上前一把抱起小弦,“来来来,我抱你回船总没事了吧?”小弦重重点头,眼中犹挂着一颗泪珠。
林君见字好!
此子身中我独门点穴之法,虽行动如常,然口不能言,若一月不能解,后患无穷。久闻林君与虫大师侠肝义胆,锄强扶弱,况此子与君渊源颇深,想君必不会袖手不顾。便以五日为期,若不能解其禁制,宁某自当援手,此后擒天堡与诸位再无纠葛。
六年前林君当众给天下第一高手明将军下战书,此事传遍武林,可堪效尤。如今便以此子为战书,班门弄斧,为博林君一笑耳!
宁徊风顿首
水柔清读完小弦身上所带的信,抬头看看诸人,喃喃道:“原来这小鬼却是一封战书。”林青沉吟不语,宁徊风既敢给自己下这封战书,必是有几分把握。心中说得客气,所谓与擒天堡再无纠葛,无非便是让自己再莫管他们的事。而刚才给小弦解穴时倒真难以摸准对方的手法,弄不好便输了这一仗。
“此乃缓兵之计。”虫大师道,“宁徊风既以五日为期,这五日中擒天堡必会有所行动。”水柔清却对林青信心十足:“宁徊风不过是擒天堡的一个师爷,能有什么本事?我才不信林大哥要用五天,才解得了小鬼的穴道。”又幸灾乐祸地望了小弦一眼,笑嘻嘻地说,“你这小鬼运气真好,真想看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是什么样?”小弦听水柔清念到“若一月不能解,后患无穷”时,心头泛起一丝寒意,且不说还有什么后患,但是这一上午口不能言便已让他难过得几乎大哭。此刻哪有闲心与水柔清斗气,只是转过头,不去理她。
林青抬首望天,叹了一口气:“宁徊风此人绝不可小觑,他既然划下道来,只怕在这小孩子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我没有把握能解开。”“哦?”虫大师眉尖一挑,抓起小弦的手,闭目暗查他体内经脉情况,良久睁开眼睛,微现惊容:“这是什么手法,我却是闻所未闻?”
花想容心地善良,见小弦闻言色变,按住他胳膊安慰道:“不要怕,你可听说过暗器王与虫大师还解决不了的事么?”虫大师摇摇头:“小丫头先别吹大气,这种点穴手法霸道异常,为我平生仅见。”林青沉声道:“我刚才试了一下,发现他体内经脉全乱。单以脉象看,少阴、太阴这二经的穴道全闭,无法输入半点内气……”虫大师点点头道:“偏偏阳明经与太阳经中又有一股强烈的异气,奔突不已。若是强行以外力收束,我怕以他体质是吃不消的。”林青却在想宁徊风信中听说小弦与自己大有渊源之事,随口答道:“先不要着急救治,此手法暗伏杀机,搞不好便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小弦听得心惊肉跳,虽不懂那些经脉是何意,但看虫大师与林青一脸凝重,一猜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大大不妙。花想容与水柔清面面相觑,实想不到以虫大师与林青之能竟然亦会束手无策,看来宁徊风给暗器王下战书,果然有所依凭。
小弦听得心惊肉跳,虽不懂那些经脉花想容心细,听林青与虫大师在小弦面前毫无顾忌地谈论他的病情,怕他听了难过,又见他衣衫已破,脸上还有一道血痕,怜意大起,上前一拉小弦的胳膊道:“你先随我去舱中休息一会儿,再把衣服换下来,我找人给你缝补。”小弦甩开花想容的手,一跳而起,坚决摇头。“怎么了?”花想容奇道。小弦咬着嘴唇,只是摇头,面上竟然滴下汗来。
看小弦小脸上满是惶急,水柔清亦不忍心,端了一杯水递与小弦,破天荒地和颜悦色:“到这里就放心吧。你既然识字,不妨写下那坏蛋如何给你点穴的过程,或许有些帮助。”小弦点点头,再双手反抱肩膀,复又摇起头来。虫大师听水柔清说得在理,亦道:“小兄弟听话,先随我去舱内,慢慢写下你被点穴的过程。我总会有办法帮你解开的。”水柔清伸手来拉小弦,却被小弦再次躲开。看小弦似是怕人碰触的样子,水柔清失笑道:“你莫不是还惦记着男女授受不亲?真是个古板的小老夫子。”众人想到适才那一幕,都不由笑了起来。
小弦见水柔清的笑脸,心头一慌,脸亦红了。他此刻对自己的伤势倒不着急,却是怕拉他去换衣。原来他怀内便放着水柔清的金锁,那是早上关明月交与他的,若是当场被物主发现了,那才真是百口莫辩,何况他现在连仅有的一张嘴都作声不得。
林青见小弦神态异常,正要开口,眼角却突地瞥见河岸的树林中射来一物,不假思索,一把抓在手里,触手柔软,却是一块包着丝巾的石块。
“什么人?”花想容正欲追上岸去,却被林青一把拉了回来:“不用追,是妙手王关明月。”水柔清奇道:“妙手王来做什么?”虫大师微笑道:“自然是给林大侠送上龙判官的消息。”他与林青一起暗中跟随花水二人,自知道林青与关明月联手之事。
林青展开丝巾,却见上面写了几个字,缓缓念道:“明日午间,龙判官约见我与齐百川于城西七里坡困龙庄。”
“龙判官一并约见齐百川与关明月!”虫大师大是惊讶,“擒天堡毫无避讳地让这京师两派一起碰面是何道理?”林青叹道:“这必是宁徊风的计策,挑起二派的矛盾,擒天堡才好从中得利。”水柔清不解:“擒天堡只需和一家暗中订盟约就行了,为何如此?”“也许我们都错了,擒天堡根本就不想与任何人结盟。”林青冷笑,“我一直在想,泰亲王与龙判官结盟一事极其秘密,为何弄得人尽皆知?”虫大师一拍大腿:“对,这点是个疑问。按理说泰亲王方面应该不会泄漏,那么问题便是出在擒天堡了。”
水柔清道:“这样做对擒天堡有什么好处?总不至于要把京师的几大势力统统得罪吧?”林青沉吟道:“关键是宁徊风。此人心机极深,难以捉摸。我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只是有些地方还想不通透。”“会不会是关明月故布疑兵?引我们上当?”水柔清一转脸却看到花想容满面红晕,奇道,“咦,容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和这小鬼一样红了脸?”花想容低声道:“没什么,我有些不舒服。”原来刚才花想容被林青一把拉住,芳心登如鹿撞,脸上不由火热滚烫起来。而小弦听林青说到关明月,亦怕他们说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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