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陈成祥与范青云应了一声,很快来到一间来福客栈,里面寄有四匹马,巧得很,胡斐的马也寄在这里。
萧月生邀胡斐去紫阳山,看一看自己的门派。
胡斐虽对他杀性太重,不以为然,却并不碍对萧月生的感激与仰慕,痛快答应。
沿着官道,几人纵马而行,蹄声急骤。
“掌门,那莫老头多管闲事,何不一剑把他杀了?”范青云身随马背起伏,衣衫烈烈作响,他转头大声笑问。
萧月生坐马如坐榻,悠闲自如,摇头一笑:“铁刀门与咱们生死大仇,杀一个少一个,这莫东夫却为人正直,行事仁厚,杀之不祥。”
胡斐闻言大喜,赞叹着点头。
范青云虽不苟同,认为掌门心还太软,却不反驳,哈哈笑道:“这一次,咱们紫阳剑派当可名声大震,谁人敢不服?!”
胡斐陈成祥皆点头,这一次萧月生大开杀戒,可谓惊天动地,骇人听闻,很快便会传遍四方。
萧月生微微一笑,摇摇头。
第70章 人头
“掌门……?”范青云忙转头问。
萧月生摇摇头:“铁刀门,实力不俗,但放眼武林,却是小门小派,不值一提,被人灭了,谁会在意?”
范青云脸色一红,看一眼陈成祥,嘿嘿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
铁刀门确实算不上什么大派,刚刚崛起,名声不显,只是杀了自己派中前任掌门,才打出一点儿名气来罢了。
紫阳剑派,堂堂淮南第一剑派,却被这么一个刚崭露头脚的小派压制,委实丢人之极!
萧月生忽然一勒缰绳,坐下骏马“希聿聿”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后蹄蹬地,人立而起,稳稳站住。
几人慌忙勒缰绳,冲出一段之后停下,扭身望向他。
萧月生若有所思,抬起头:“我且有一事要办,去去便来,你们先慢行,在前头等我!”
说罢,飘下骏马,转身便走。
“掌门?掌……”陈成祥急忙叫道,第二声掌门没叫出来,收了回去,萧月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方。
……
陈成祥看着远处,苦笑着摇摇头,跃身飘下马:“咱们且在这里等掌门罢!”
范青云三人同时下马,将马系在道旁小树上,坐在道旁歇息。
“不知掌门有什么事,这么急?”范青云摇头,满脸疑惑。
胡斐道:“莫不是忘了拿什么东西罢?”
陈成祥点头,露出笑脸:“胡少侠,你何时与掌门相识?”
胡斐想了一下,道:“我与道长相识时,他还未做贵派掌门。”
“知道知道,那你怎么与掌门相识的?”范青云笑眯眯的问,满脸的好奇神色。
何玉姝也竖起小巧耳朵,凝神倾听。
胡斐笑了起来,他光明磊落,心思单纯,不会想那些弯弯绕绕,说起了当初在商家堡之事。
“哦,商剑鸣,我听说过此人。”陈成祥点头,道:“他的八卦刀,确实高明,听说最后死在金面佛苗人凤剑下。”
“嗯。”胡斐点头,叹道:“当初若不是道长,我家传刀谱难以聚齐,我也练不成刀法。”
正说着话,眼前人影一晃,萧月生忽然出现,手上提着一个黑色布袋,圆圆滚滚,看不出装的什么。
“呵呵,掌门,是什么宝贝?”范青云笑道。
萧月生顺手一抛,扔给范青云,道:“范长老,你带着罢,莫乱给别人看!”
说罢,他瞟一眼何玉姝,转身来到树旁,解开缰绳,跃身上马,脚下轻轻一磕:“快些走罢,早早回去!”
见范青云正打开布袋,陈成祥笑问:“六师弟,是什么宝贝?”
范青云一拉开布袋,低头看一眼,脸色微变,忙合上,抬头瞥一眼何玉姝,呵呵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掌门走远了,咱们快追罢!”
说罢,将布袋挂在马鞍旁,跃身上马,一磕马腹,纵蹄而出,紧追萧月生。
陈成祥摇头一笑,觉得莫名其妙,翻身上了马,对胡斐与何玉姝咧嘴一笑:“咱们也加紧一程,莫被掌门拉下。”
……
一路之上,范青云布袋随身,谁也不让看,令陈成祥大是恼火,却也无奈,这是掌门之令。
一路疾行,何玉姝有些吃不消,很快面容憔悴,精神委顿,似是随时会倒下,惹人生怜。
胡斐看得心疼,如此一个秀美女子,弱质纤纤,跟他们几个大男人一起赶路,委实难为她了。
可道长仿佛没看到,真是粗心之人,不懂得怜惜女人!
他虽不以为然,却不能指摘萧月生的不是,只能暗中帮忙,给她的马鞍垫软一些,多做一些粗活,不让何玉姝累着。
第二天清晨,他们已到了紫阳山。
紫阳山下,通往山上小路前,站着两个弟子,神情轩昂,身着淡紫长衫,按剑而立,剑柄上紫色丝绦飘拂。
见到萧月生与四人,两弟子忙上前跪倒在地:“拜见掌门,拜见陈长老,范长老。”
萧月生摆摆手:“起来罢。”
说着话,脚下不停,直往山上走去。
山谷中的练武场上,热闹非凡,数百人混战成一团,厮杀惨烈,吆喝声,冲杀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山谷中央的湖水仿佛被打破宁静,波澜微泛。
胡斐看得目瞪口呆,转头望向萧月生与陈范二位长老,却见他们脸色如常。
“道长,他们这是……?”胡斐惊奇的问。
萧月生脚下不停,一边往练武场走去,一边说道:“弟子们正在演练武功。”
“他们这是真打吧?”胡斐露出担心神色。
萧月生淡淡一笑:“木剑而已,不会伤亡,胡兄弟不必担心,咱们进去说话。”
胡斐不好意思的笑一笑,跟在萧月生身后,穿过练武场,来到山谷唯一的楼宇前,进了大厅。
练武场上诸弟子,虽看到掌门归来,却无暇顾及,战况激烈,稍一分心,便被人打倒。
“陈长老,范长老,你们去安排一下!”萧月生坐到大厅正中太师椅上,淡淡吩咐道。
“是,掌门!”两人站起来,抱拳躬身,对胡斐一笑,退出大厅。
何玉姝袅袅进来,神情困顿,仍强撑着,端着木盘,托着两只白瓷茶盏,送给二人。
“玉姝,你退下罢。”萧月生摆摆手。
“是,掌门。”何玉姝柔声道,婀娜多姿的出了大厅。
胡斐看着她的背影,摇头道:“这一路,何姑娘吃了不少的苦。”
萧月生端起茶盏抿一口,露齿微笑:“怎么,胡兄弟,怜香惜玉啦?”
胡斐脸一红,忙道:“道长莫要取笑,我只是见她身子柔弱,怕要累倒了,道长可没有服侍的人。”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秀美的脸庞,肤色微黑,容光逼人,她一身武功也极高明。
……
“六师弟,快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宝贝?!”一出大厅,下了楼前青石地,陈成祥便迫不及待的追问范青云。
范青云嘿嘿一笑,解下腰间布袋,抛给陈成祥。
陈成祥接过,拉开布袋,低头一看,脸色顿变,抬起头,脸上奕奕闪光,目若火炬。
范青云嘿嘿笑道:“掌门怜香惜玉,怕吓着玉姝,不让我说。”
“好!好!”陈成祥放声大笑。
大笑了一会儿,他慢慢停下,眼角带着泪痕,低头轻轻一抹,瞪着布袋:“就用它来祭奠前掌门的在天之灵罢!”
“掌门之意,应是如此!”范青云重重点头。
“五师弟,六师弟,你们回来啦!……何故大笑?!”两人自一群小院落前迤逦而来,红光满面,神采飞扬,发话的是传剑长老李明阳,身边跟着铁剑长老唐正风。
“五师弟,拿的什么东西?”唐正风一指陈成祥手上布袋。
陈成祥递过布袋,笑道:“呵呵,二师兄,三师兄,你们自己看罢!”
唐正风接过,拉开布袋一看,脸色一变,转头看二人一眼,伸手一探,拿出一圆形之物,端在身前看。
李明阳脸色一变:“这是谁的首级?!”
“三师兄看看便知!”范青云嘿嘿笑道。
“李!默!”唐正风打量一眼,冷冷道。
李明阳忙低头端量一下,点头道:“不错,不错!……就是那铁刀门的门主李默!”
“这是掌门用掌力将其冻住。”范青云道。
“是掌门杀了他?!”李明阳忙问。
范青云纵声大笑:“哈哈,不错,二师兄,三师兄,你们没一起去,实是莫大遗憾!”
李明阳忙道:“六师弟莫要卖关子,快说说罢!”
“走走,去屋里说!”唐正风一伸手,指了指前面不远一处小院。
范青云忙道:“对对,说这件事,应该有酒!”
于是四大长老进了唐正风的院子,坐到院中小亭,唐夫人做了几样小菜,端上美酒。
她美丽依旧,看到四师兄弟如此融洽,心中欢喜,嘴角带笑。
……
傍晚时分,萧月生坐在轩案前,手捧一卷书,专心翻看,屋内四角的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笼罩着他。
何玉姝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
第71章 伤药
“玉姝,研墨。”萧月生眼望书卷,吩咐道。
何玉姝轻柔答应一声,走到他身边,带来一阵香风,伸手轻轻研墨,动作柔和而优雅。
待她放下,萧月生抽一张素笺过来,压上镇纸,拿起紫毫笔,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他移开镇纸,抽起素笺轻吹一口气,送到何玉姝跟前:“你内力太差,拿去这个,好好修炼。”
何玉姝讶然,伸手接过,入目所见,却是一篇口诀,寥寥几句,最上头几个字“龟蛇伏气诀”。
萧月生道:“这套小诀,只是辅助,要以修紫阳真经为主,每日睡前,练一练此诀,当有裨益。”
何玉姝忙点头,低下头:“多谢掌门。”
萧月生摆摆手:“莫传于外人,先出去罢!”
“是!”何玉姝将素笺小心折起,收入怀里,轻轻退出,关上房门,下了楼,迫不及待的往回走。
萧月生听着她脚步声渐远,摇头一笑,继续拿起书看。
手拿着书,他脑海中思绪翻飞。
下午时候,紫阳剑派诸弟子来到山谷东首,进了群贤园。
这里是紫阳剑派历代弟子们的埋骨之处,每一个弟子,死后化为骨灰,埋在园内,每一个弟子,其生平事迹,武功排名,皆有记载。
众人在前任掌门墓前,摆上李默的人头,好好祭奠了一番,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自群贤园里出来,弟子们的精气神大变,望向萧月生的目光满是崇敬,无不敬服。
祭奠回来,萧月生直接回了书房,静坐练功,他杀心大动,需得好好平伏,免得心浮气燥,有损心境修为。
……
第二日清晨,萧月生醒来时,推开轩窗,朝下面望了一眼,看到了胡斐正在练武场上,跟人比试。
比试之人,却是范青云与胡斐。
两人一使刀,一使剑,打斗激烈,刀来剑往,斗得不亦乐乎,旁边诸弟子们围成一团,叫好不已。
萧月生摇摇头,胡斐小兄弟年纪不大,刀法却不凡,所修习的家传刀谱,绝非寻常刀法,范长老有苦头吃了。
范青云剑法精妙,对紫阳剑法浸淫甚深,一向自视极高,见掌门对胡斐青眼有加,心中暗自不服,清晨时候,便邀他来切磋一番。
“范长老,咱们罢手如何?”胡斐挥刀一斩,格开长剑,恳切说道。
范青云红光满面,兴奋叫道:“胡少侠好刀法!果然不愧入得了掌门的法眼!”
他出剑极快,这一句话功夫,十余剑刺出,分别刺向胡斐胸口、双肩、两臂,以及双眼。
胡斐面露苦笑,这一翻较量,委实不妙,这么多人看着,若是败了这范长老,岂不失了和气?
叮叮当当,刀剑相交,他使出胡家快刀来,两人快刀对快剑,响个不停,仿佛一串玉珠滚落玉盘。
“胡少侠,莫要客气,尽管使出全部本事,咱们凭真本事较个高下,不必闹那些虚的!”范青云大笑着道。
周围众人都为二人捏了一把汗,刀剑如此之快,万一一个失手,岂不伤着对方。
这两个人,一个是派中暗剑长老,一个是掌门的朋友,无论哪一个伤了,都不好。
……
“胡兄弟,你且来一下!”萧月生的声音在空中震荡,笼罩了整个练武场上空,是他在窗口所说。
众人转头,看到了站在窗口的他,纷纷跪倒行礼,轰然叫道:“参见掌门!”
萧月生站在窗口,摆摆手,淡淡道:“都起来罢,练你们的吧,不必理会本座。”
他声音从容平淡,众人听来,像是掌门在自己耳边说话,清晰圆润,威严凛凛。
胡斐闻听他之话,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跳出圈外,叫道:“范长老,咱们日后再打,道长招呼我!”
“那好,就改日再战!”范青云见掌门出口,他自不改违命再缠着胡斐,只能怏怏说道。
“改日改日!”胡斐忙道,一抱拳后,对众人一团揖,转身便走。
唐正风负手而立,看着胡斐消失的身影,转头对兴奋难抑的范青云哼道:“六师弟,你不是他对手。”
“我自是晓得,只想看看他刀法。”范青云点点头,嘿嘿笑道。
唐正风皱了皱眉头,冲众弟子摆了摆手,他们顿时散去,各自归位,开始练功。
唐正风声音压低,沉声哼道:“六师弟,你若是被他败了,在弟子们眼前,颜面何存?!”
范青云不在意的道:“他是掌门的朋友,年纪虽小,刀法却厉害,就像掌门一般,这有什么丢脸的?”
唐正风横他一眼,冷哼一声:“世上哪有那么多少年英才,掌门这般,百年难出!”
范青云点头不止:“好罢好罢,二师兄,让他们开始打罢!”
“嗯。”唐正风又瞪他一眼。
一声令下,众弟子们开始打了起来,五堂各成一队,五队人马,在练武场上,厮杀在一起,如火如荼。
……
这一日傍晚,夕阳西挂,天空满是火烧云。
萧月生正在屋里修炼,跏趺而坐榻上,手指结印,微阖双眸,宝相庄严,一动不动。
他的身旁,六枚玉佩按特定方位摆放,散发着温润光泽,仿佛有泉水在玉佩中流动。
忽然,他眉头一皱,慢慢睁开眼睛,出声道:“玉姝!”
何玉姝便在对面房间里,听得萧月生叫声,忙来到书房,袅袅娜娜走到他跟前:“掌门。”
萧月生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送到她跟前:“把它交到唐长老手上,是疗伤之药。”
“是。”何玉姝柔声点头,双手接过来,收入怀里,轻轻退后,合上房门,走了下去。
她脚下轻飘飘的,施展轻功,出了掌座楼宇,沿着青石路,朝练武场走去,这时候,唐长老应该在那里。
她自修炼了龟蛇伏气诀,内力精进极快,没有几日的功夫,便觉内力增了一大截,施展轻功越发轻灵,无声无息。
片刻后,她找到了练武场上的唐正风。
唐正风正在指点一个弟子剑法,手把着手,仔细的讲解,神情专注而认真,但那弟子吓得心颤,没大听进去。
“唐长老!”何玉姝走到近前,裣衽一礼,娇声唤道。
唐正风转头一看,眉头仍紧皱着,脸上已经露出笑意:“是玉姝呀,掌门有何吩咐?”
何玉姝如今是掌门身边的人,自是不能怠慢,否则,便是对掌门不敬。
何玉姝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正是萧月生刚才送她的那一只,轻声说道:“掌门令我送过来,说是疗伤之药。”
唐正风疑惑的望着她,双手接过。
何玉姝摇摇头,轻声道:“掌门没再多说,只交待这些,……弟子告辞!”
唐正风点点头,满脸疑惑,送她离开。
何玉姝刚走两步,忽然停下,转头望向山谷的方向。
唐正风也望过去,脸色忽然沉了下去,宛如寒冰一块,何玉姝只觉浑身发冷。
……
几个人跑进来,两个人跑在前头,四个人担着一幅担架,上面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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