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自思忖,不知这老儿捣什么鬼,一看便知,这老家伙一肚子坏水!
她娇叱一声:“朱雀部,行阵!”
“是!”二十道娇柔的声音同时响起,英姿飒飒。
声音乍落,她们脚下疾走,速度陡然加快,先前是缓行,如今是奔走,越走越快,转眼之间,已是一片紫影,看不清哪一个人。
“唉……,年轻人就是没耐性!”老者摇头叹息,摆摆手:“把她们都灭了罢!”
“是,副门主!”众大汉轰然应道,刀剑挥舞着扑了上去。
他们躲在院子里,听着外面一声一声的惨叫,却不能动弹,心中憋闷欲狂,此时终于发泄出来。
……
“啊——!”“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鬼哭狼嚎,一道道剑光闪处,残肢断臂纷飞,血花四溅。
二十个少女脸色沉肃,目光平和,毫无感情,脚下只是疾走,长剑挥动,剑光闪动,触者无不折臂断手。
并非她们心狠至此,却是所行心法之故。
萧月生所授心法,有冰心之效,她们脚下行走,内力不停流转,一阵阵清凉气息涌上脑海,心中无悲无喜,冷静异常,即使见到鲜血,亦无波动。
老者本是抚髯而笑,胸有成竹,眼前情形却大异他所想,他笑容未散,变成惊愕,怔怔看着。
二十个女子,绕圈疾走,剑光闪动,宛如一道银色匹练环绕,凡侵入银光之内,非死即伤,倒了下去。
这二十个女子仿佛一具绞肉机,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纵横无碍,缓缓靠近大门方向。
转眼的功夫,她们已到了大门口,不再往外,脚下游走不停,剑光闪闪,收割着性命。
“几位长老,请出手罢!”老者嘶声大叫,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盯着赵香主她们。
“砰!”大厅窗外裂开,碎木迸射,几道人影冲出来,落到人院之后,扬声喝道:“都退下!”
老者急忙嘶声大叫:“退下!退下!”
大汉们如潮水般退下,缩到大厅台阶下,他们个个身子微颤,脸色青白,目光恐惧,神气全无,与刚才相比,如换了一个人。
青砖地变成了血红,血腥气翻滚,断肢残臂处处,数十人躺在地上,辗转惨叫,呻吟不止。
这个情景,与当初萧月生杀人情形相似,紫阳剑法刚猛无俦,摧枯拉朽,可见一般。
眼前情形,勾起了这些铁刀门弟子的恐怖回忆,萧月生以一敌众,杀人如宰鸡,他们想来便心寒胆裂,勇气全消。
……
“陈兄,咱们出手罢!”一声断喝,发自一个须眉皆白老者,他面沉如水,脸上带煞。
他们共有六人,俱是须眉皆白的老者,面色红润,目光如电,一看即知修为深厚。
赵香主柳眉一蹙,暗自心惊,脚下不停,提气喝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
她以内力催动声音,滚滚而动,半个丰城都听得到,却有报讯求援之意。
赵胜男黛眉一蹙,喝道:“青龙部,去里面看看!”
“是!”孙香主应了一声,娇叱道:“行云布雨!”
剑光倏的暴涨,整个圆圈内被银光充满,“啊”一声惨叫,那被称为门主的中年男子身中数剑,缓缓倒下去。
“进去!”孙香主一挥手,众女一甩长剑,剑身恢复光洁,提剑紧跟其后,自门口钻进去。
朱雀部已经占据门口,青龙部通行无碍,转眼间进去,每一个人都站到朱雀部的人身后。
如此一来,每一位置,都站有两人,背对着背,呈双剑合壁之势。
“呵呵,我们是什么人?”发话老者冷笑,阴沉着脸:“你们就做个糊涂鬼罢!”
说着话,一道银电忽然自袖中射出,“嗤”一声厉啸,射向赵香主。
“走!”老者猛的冲出,身如箭矢,一跃而上东边墙头,身形消失在墙外。
“嗤——嗤——嗤——!”其余几个老者纷纷射出暗器,身形疾退,紧跟他身后,翻上了墙,消失不见。
孙香主与赵香主击落暗器,对视一眼,忽然娇声大叫:“不好!”
……
六个老者一同落下,四个女子挡在他们跟前。
他们脸上沉肃,目光犀利如刀,对视一眼,同时动作,一片银芒当头罩下,漫天遍地,无所不在。
四个女子忙挥剑,剑光笼罩自己,护住自身,那六人却随着暗器一同扑来,刀光闪烁,嗤嗤作响。
“叮”两声脆响,他们长刀上内力浑厚,直接磕飞了两柄剑。
四柄刀同时架住支援的四女,两个老者冷笑着挥刀,刀快如电,便要斩落两颗美人头。
“刀下留人!”远处的赵胜男嗔目大叫,身子一颤,急坠下来。
她发觉不妙,急忙奔来,拼命施展轻功,却赶不及,眼睁睁看着两个女弟子便要被斩杀,急火攻心,内力一滞,坠了下去。
“嗤——!”一道厉啸声蓦的响起,两道白光划过,直直撞上两柄单刀。
“叮……”清鸣声袅袅不绝,两柄单刀冲天而起,飞出一丈之外,嵌入了墙中。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范长老,咱们朝个相罢!”
“是,掌门!”一人恭声说道。
两道人影自屋顶飘然落下,悠悠掠过院墙,如两片羽毛落下,正落在赵胜男跟前。
“见过掌门!”赵胜男秀脸一变,忙裣衽为礼。
“拜见掌门!”众女弟子皆跪下拜见,声音娇脆,跪倒一片。
萧月生一身青衫,腰佩青锋剑,神情平和,淡淡望着众人,摆摆手,道:“起来罢。”
“谢掌门!”诸人起身,肃手恭立,一动不动。
范青云站在萧月生身后,双眼如鹰如隼,紧盯着那六个老者,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一个老者眯着眼睛,冷冷瞪着萧月生,声音仿佛自齿缝里迸出来,冷得渗人:“你是……萧观澜?!”
萧月生毫不理会,转头望了望赵胜男,温声道:“赵堂主,先把里面的人除了罢!”
“是,掌门!”赵胜男低低应道,脸皮发烫,望上去便如往白玉被涂了胭脂。
她心中惭愧,竟劳得掌门亲自出手,自己这个堂主委实无能!
她深吸一口气,强抑愧意,昂头喝道:“飘花堂五部,全进去,一个不留!”
“是!”娇脆声一齐响起,悦耳动听,她们纷纷跃起,如一只只蝴蝶,翩翩掠过墙头。
六个老者脸色阴沉,看着她们纷纷飞起,听着里面铁刀门弟子们的惨叫,他们神色变幻,却不敢动弹,深知一动,动手阻拦,自己六人也要搭进去。
对这个萧观澜的可怕,他们深有体会,门主的刀法精妙,不在他们之下,却惨死这萧观澜之手。
但自己六人联手,却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究竟是战是逃,六人一时难以决断。
……
他们正犹豫间,惨叫声渐渐低止,很快,飘花堂弟子们翩然掠过院墙,落在萧月生身边。
她们秀脸清冷,目光澄澈,看着萧月生,眼中满是仰慕之色。
萧月生对她们笑了笑,露出嘉许之意,顿令她们大喜过望,清冷脸上布满喜悦笑容。
萧月生一直背对着六个老者,此时慢慢转身,负手而立,静静看着他们六个。
一个老者闭上眼睛,深深叹息一声,猛的睁开,舌绽春雷,沉声大喝道:“萧观澜,咱们六对一,你敢不敢公平一战?”
“嗤——!”范青云忽然笑了一声,指着那老者,讥笑道:“六对一,还说什么公平一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那老者面不改色,沉声道:“咱们知道,你萧观澜武功高强,一对一,咱们不是对手!”
“总算有点儿自知之明!”范青云冷笑,侧头斜眼睨看。
那老者冷冷瞪一眼范青云,转向萧月生:“那咱们以六对一,你萧观澜有没有胆子应战?!”
“我胆子大小,与你们无关罢。”萧月生微微一笑。
那老者冷笑道:“萧观澜,你若当着你众弟子的面,说一声你不敢,咱们甘愿束手就缚!”
“住嘴!”一声娇叱,却是飘花堂的孙香主,身段惹火,面容妖娆,她踏前一步,竖眉叱道:“掌门何等身份,你们想跟掌门动手,还没那资格!”
萧月生笑了笑,却没有阻止。
范青云拍手叫道:“好得很!正是如此!……哼,咱们掌门何等身份?!”
萧月生摇头失笑,摆摆手,道:“范长老,孙香主,算啦。”
“是,掌门。”二人恭声道。
范青云不再多说,犹自恨恨瞪一眼那老者,道:“你这老儿,想要打架,来来,我老范奉陪!”
那老者斜睨一眼他,转头望向萧月生,道:“萧观澜,你可敢跟咱们打?!痛快一点儿!”
萧月生点头道:“好罢,既然你们想死,我索性成全!”
“掌门,把他们杀了,太便宜了他们!”孙香主上前,抿嘴咯咯娇笑道。
萧月生微微一笑:“孙香主有好主意?”
赵胜男蹙眉,心中不舒服,瞪了一眼孙香主,暗自恼怒。
孙香主抿嘴轻笑,巧笑嫣然:“掌门,他们以六敌一,若是败了,不如做咱们紫阳派的外堂执事!”
萧月生略一沉吟,摇摇头,默然不语,显然不想同意。
赵胜男忙低声道:“掌门,这是个好主意。”
萧月生转头望她一眼,眉头微蹙着。
赵胜男带着哀求语气:“掌门,他们六个武功高明,杀了可惜,能少杀一些,何妨少杀一些?”
她看到一地尸首,心中怜悯,实不忍再杀,这六个老者,便是活,也没几年可活了。
萧月生轻轻叹息一声,摇摇头:“唉……,好吧。”
“多谢掌门!”赵胜男大喜过望,心知掌门是看在自己颜面上,做出让步,大违其本心的。
他扫了一眼孙香主,吓得她缩了回去,转向六人,淡淡道:“你们可同意?”
老者看向其余五人,对视几眼之后,他重重点头:“好,若是以六敌一,还是不敌,我六人甘当奴仆!”
……
紫阳山
萧月生坐在大厅太师椅中,厅内除了身后站着的何玉姝,只有赵胜男。
大厅一片寂静。
赵胜男站在萧月生跟前,低着头,快要垂到胸口上,贝齿咬着红唇,一言不发,沉默相对。
萧月生耷拉着脸,冷冷望着她,猛的一拍桌子:“你这个堂主,究竟是做什么吃的?!……我若不暗中跟着,两个弟子的性命已经没了!”
他声音蕴着强大力量,随着话音,整个大厅都在微微颤抖,仿佛地震一般。
赵胜男下唇被咬出了血丝,仍默然不语,一声不吭。
第78章 中毒
萧月生话出如刀,字字诛心:“一百余人的性命,托于你手,你不如履薄冰,殚精竭虑,与杀人何异?!”
“掌门,我……”赵胜男抬头,委屈的瞪着他,编贝般牙齿嵌入下唇,流血不止。
“别说你用心了!”萧月生一摆手,脸色阴沉,哼道:“你围攻铁刀门总坛时,难道没想到里面会有埋伏,会有机关?!”
“……想过。”赵胜男点头。
“既然想过,为何还要硬闯?!”萧月生猛的一拍桌子,瞪着她喝道:“你真以为学了几手剑法,便天下无敌了?!”
赵胜男低下头,她确实有此念头,在她想来,即使铁刀门有高手,也强不到哪里去,想以摧枯拉朽之势,犁庭扫穴,直接灭之。
萧月生冷冰冰质问:“你明知里面有机关,会伏有高手,为何不先纵火?!为何不往里投掷东西?为何不逼他们出来?!”
见她低着头,默然不语,萧月生仍不依不饶:“再说说你布置的阵法,嘿,五行颠倒大阵,狗屁不通!”
赵胜男抬头,又是恼怒又是惊诧,从未听过他说粗话。
萧月生冷笑道:“你那么一围,不正好让人各个击破?!这个道理,你也不懂?!”
赵胜男又低下头,虽是恼怒,心底却明白,当时自己确实意气风发,冲昏了头。
萧月生气冲冲道:“据于高点,守在四方,若有人逃,可以暗器击之,直接追之亦可,这你也不懂?!”
何玉姝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声,娇躯紧绷,如见晴空霹雳,她从未见过掌门如此发怒,好像天地都在跟着颤抖。
“你身为堂主,讲的不是什么堂堂正正,最重要的,是堂中弟子们的性命,他们的性命重于一切!”萧月生怒喝一声,喘了口气,声音放缓,随即一斜她,冷笑道:“……你呢,净讲一些没用的!……竟还开口,让饶过了那六人!”
“属下知错!”赵胜男死死低着头,低声道,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滴落。
看到她落泪,萧月生心中一软,脸色仍紧绷着,哼道:“那六人,武功不俗,若是包藏祸心,还不知要死多少本门弟子!……全因你一时的妇人之仁!”
赵胜男紧抿着嘴,泪珠无声滑落,一动不动,显出一股倔强来。
“唉……,算了,不说了!”萧月生摆手一叹,哼道:“既是错了,便要受罚!……削你一级功德,全堂弟子,无一奖励,可服?!”
“是!”赵胜男轻轻点头,眼泪仍一串串落下,难以抑止,无法自控,只觉得满心委屈。
萧月生看着她,摇摇头,转身朝何玉姝摆摆手。
何玉姝点头,飞快瞥一眼低头垂眉的赵胜男,轻飘飘退下,脚不沾地,无声无息。
她修炼龟蛇伏气诀有成,擅于敛息,加之凌波微步之精妙,走路无声无息,即使近在眼前,也难发觉。
……
“好啦,别哭了。”萧月生自袖中抽出一方丝帕,递到她跟前。
赵胜男哼一声,扭过身子,从自己袖中抽出一方雪白手帕,拭了拭眼角,头仍低垂。
萧月生摇头一笑,收回丝帕,温声道:“我也有些苛求你了,……见到弟子遇险,一股火便直冲上来,我便压不住。”
赵胜男不言不语,低头拭泪,听他温言和声,泪珠涌得更疾,她怎么也止不住。
萧月生又温言软语,安慰了几句,忽然脚步声传来,他转头扬声道:“进来罢!”
梁世昌大步流星,跨步进来,见到赵胜男低头垂泪,掌门站在一旁,不由一怔,步子为之一缓,眼睛四处游移,暗叫不妙,自己这一来,太不是时候!
萧月生问:“梁堂主,出了什么事?”
梁世昌精神一振,忙摒去杂念,抱拳道:“禀掌门,有五个弟子中了毒,百胜堂的人解不开,请掌门移尊,过去看看罢。”
“走!”萧月生一步跨出,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厅中。
梁世昌转头望了望赵胜男,她正抬起头,泪眼婆娑,两眼通红,别有一番楚楚动人风致。
她向来冷若冰霜,对谁都不假辞色,梁世昌从未见过她如此一面,只觉美态惊人,不由一呆。
“看什么看?!”赵胜男瞪他一眼,转身便走。
梁世昌急忙跟上,施展轻功,跨出门时,眼前唯有赵胜男飘忽的身形,不见萧月生的身影。
……
萧月生直奔西边一座方形大院,院子约有二十余丈长,周围十几座小院环拱,如群星拱月。
这座方形院子,乃是百胜堂总堂。
紫阳派五掌,东边唯有一堂,乃是飘花堂,其余四堂,皆在西边,男女有别,不能混居。
百胜堂总堂内,一群弟子围着,院子当中摆着五幅担架,担架上各躺一人,面色青紫,气息微弱。
百胜堂堂主程不平,蹲在一幅担架旁,手捏着那人手腕,微阖双眼,眉头紧攒在一起。
旁边弟子们大气不敢喘,紧张的盯着程不平,其中有百胜堂的弟子,也有其他堂弟子。
“程堂主,怎么回事?”萧月生一晃,凭空出现在程不平身边。
“拜见掌门!”弟子们轰然而道,呼啦一下,全都跪倒在地,低头垂目,神情恭敬。
萧月生摆摆手:“都起来罢。”
“掌门,属下无能……”程不平放下那弟子手腕,站起来,抱拳苦笑,满脸惭愧神色。
“中了什么毒?”萧月生眉头微皱。
“唉……”程不平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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