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掌门,你天纵英才,剑法卓绝,若做了掌门,定能让咱们无量剑东宗强盛!……无量剑是咱们的参天大树,无量剑强大,咱们才有坚实的庇护,旁人不敢动咱们!”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点头,殷切的望着他。
萧月生的优劣,他们知之甚深,知道他经络细小,内力不深,但剑法却是绝伦,无一敌手。
先前萧月生斩杀宫内神农帮诸人,令他们眼界大开,方知剑法竟还能高到如此境地,真真是杀人如宰鸡!
他们九死余生,对力量之渴望,远超寻常武林中人,容子矩稍稍一提,他们无一不应,若是萧师弟做了掌门,指点自己剑法,定能成为高手,生死不再寄于别人。
“掌门,你就应了罢!”容子矩在椅子上挣扎着要下跪,萧月生抢上一步,按住了他。
“掌门!”众人轰然沉喝,齐齐磕了一个头。
萧月生沉吟片刻,脸色阴晴不定,众人齐齐望着他,心情随之紧张,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好罢!”萧月生无奈的叹息一声,一脸苦笑。
“拜见掌门!”众人大喜过望,心愿得偿,仿佛看到自己已经成为武林高手,威风八面,生杀予夺。
……
萧月生做了这个掌门,却与不做掌门无异,终日默坐,派中所有事务,皆推到了容子矩身上。
众人并无异议,掌门的武功越强,他们越安全,若是天下无敌,那便没人敢碰无量剑的弟子。
每天清晨,萧月生会抽出一个时辰,指点众人练剑。
无量山顶,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一排小竹屋已然建好,颇是宽敞,通体翠绿,生机盎然。
萧月生便住在这里,下面的剑湖宫,他很少回去。
最西边的竹屋,光滑的大理石铺地,中央一座黑乎乎的丹炉,炉上四只螭龙盘绕,气势古扑。
炉上白气袅袅,屋里弥漫着幽幽香气。
萧月生坐在丹炉前的蒲团上,微阖双眼,一动不动,宝相庄严,仿佛道观里的一座泥胎。
他盘膝坐着,眼睛平视,恰到望到丹炉盖子,丹炉的胖瘦,也与他身体相近,乍看上去,仿佛两人对面盘坐。
外面竹林忽然响起簌簌轻响,被风吹拂。
他双眼蓦的大睁,精光迸射而出,仿佛寒剑陡然出鞘,映得屋中一亮,与此同时,双掌轻飘飘击中了丹炉。
“咚”一声闷响,仿佛深井里掉进一块儿石头。
丹炉应声一颤,移了位子,不但不向后,反而向前移两寸,贴得萧月生更近。
萧月生脸色苍白,仿佛一张白纸,刚才一掌,这些日子温养的先天之气尽出,需耗一月之功。
袅袅白气忽然一停,倏的朝丹炉倒涌而回,仿佛江河倒灌而回,情形诡异莫名。
整个屋中的幽香随之消散得一干二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气,那是绿竹所散发的气息。
萧月生精神一振,知道丹药已成,轻轻一拍丹炉,炉盖飞起,轻飘飘落到地上。
借着一拍之势,他腾身站起,来到丹炉前,三颗火红的丹丸正在当中,散发着温润的莹光。
第17章 服丹
萧月生露出一丝笑意,这便是三品颐和丹了。
他一招手,三颗丹丸飞到手上,在掌心中光华流转,带着一丝丝热度,仿佛有血有肉,活过来一般。
这股感觉极是怪异,他拿在眼前,仔细打量。
琉璃般的丹丸里面,如一团火焰在燃烧,火焰跳动,带着灵性,随时会破丸而出一般。
萧月生想了想,还是算了,一咬牙,决定冒一次险,不试药效,直接扔进嘴一颗。
入嘴即化,顿时满嘴清香,像是直接飘进了脑袋里,生出微醺之感,妙不可言。
他盘膝坐下,运气调息,催化药力,并展开内视,观察着体内的动静,看看此药是否真的那般神奇。
片刻过后,一丝丝热气自小腹升起,袅袅不绝,淡而不散,如丝如缕的化开,绕着身体一周。
萧月生心中一喜,大松了口气,如此看来,此药并非毒药,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一次贸然服药,未经试验,他做得莽撞,但心中有一股强烈的直觉,觉得此药无事。
他元神强大,直觉也惊人的敏锐,他颇是相信,故敢断然服药。
……
如丝如缕的热气渐渐化开,小腹内越来越热,仿佛由温水变成了热水,再变成了沸水。
身体肌肉仿佛发疼,骨头似乎被数百上千只蚂蚁啃噬,奇痒无比,恨不得抓心挠肺,将自己撕碎。
随着这股热量的激增,奇痒之感越发浓烈,纵使他意志如铁似钢,在这般奇痒跟前,也感吃力。
他面色涨红,如煮熟了的对虾,上齿陷到下唇中,血丝沿嘴角渗出,整个身子不停颤抖,汗出如浆,仿佛自水池里出来,身下一片水渍,皆是汗水形成。
渐渐的,他神智有些模糊起来,有压制不住之势,但心中一股不屈的意志反而越来越烈,这是对天地的不屈,对生命衰落的不甘。
近一个时辰过后,他身上肌肉忽然动了起来,一块一块儿的贲起,蠕动,仿佛地鼠在沙下穿行,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脸上红意慢慢褪下,恢复如常,汗水也不那般疾涌,他只觉浑身舒泰,骨头像是被融化了。
轻吁一口气,他知道药性已完全发作完,高潮已过,如今是在作用于肌肉上,骨头上的药性已经发挥完。
片刻之后,他长吁一口气,张开眼睛,顿时精光迸射,屋内大亮,如同点了两盏灯笼。
呵呵一笑,振衣而起,一拳击出,“砰”的一响,沉重的丹炉平平移出一丈远,几乎撞到墙上。
他收回拳头,张开、握紧,又张开,又握紧,几次之后,满意的点头,这一拳之力,内力滚滚而出,却丝毫没有异样之感,经络之粗壮,远逾从前数倍。
细心探查,经络流畅,内力在其中循环,仿佛一辆马车行驶在宽阔可容十辆马车的大路上。
经络壮大,仿佛一根头发变成了一根手指,远超他想象,实没想到,三品颐和丹竟有如此神效。
如此一来,依他深厚的内力,他自信已跻身当今绝顶高手之列,足以自保了。
……
剑湖宫大厅
萧月生一身青衫,长剑挂在腰间,端坐在当中主座,神情平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温煦如春风,令人大感亲近。
他对坐在右边第一排的老者道:“容师叔,我今天要离宫,却一遭万劫谷。”
容子矩穿着一件道袍,稳稳坐在椅子上,身子后仰,倚在椅背上看着他,脸色红润,精神健旺,眼神炯炯如火炬,颇有几分慑人之气。
他怔了怔,忙道:“掌门,万劫谷?……那是何处?”
萧月生笑道:“有这一阵子想练一副丹药,给弟子们服了,增强筋骨,只是差了两味药,万劫谷有这两位药。”
他又笑道:“万劫谷却是我一个朋友的住处,在澜沧江对面,有数日功夫便回得来。”
“带几个弟子同去罢!”容子矩忙道。
“不必。”萧月生笑着摇头,道:“我那朋友父亲颇有怪癖,容不得生人进谷。”
“这般说来,掌门的朋友年纪不大罢?”容子矩笑道,眼神一闪:“不知是男是女?”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摇摇头,笑而不答,道:“师叔看着他们一些,莫让他们练功太过,勤奋固然好,但过犹不及,进境不但不快,反而伤了身子。”
“是,掌门。”容子矩点点头,颇是赞同。
自萧月生接任掌门以来,点拨众人的剑法,其中之精妙,令他们如痴如醉,个个练起剑来,毫不惜身,不要命一般。
萧月生深知天道,阴阳平衡,一张一弛方是道,像他们这般,却是有害无益,事倍功半。
“那好罢,宫中一切,皆拜托师叔了!”萧月生笑着抱拳。
容子矩笑了笑,道:“掌门,咱们是不是再招一些弟子进来?”
萧月生想了想,摇头道:“再等一阵子罢,等他们打好了根基,闯出咱们无量剑的名头,再招新弟子不迟。”
“是!”容子矩肃然点头。
萧月生起身,抱拳道:“再无什么事,弟子就走了!”
“掌门保重!万事小心!”容子矩郑重说道,神情殷殷。
“师叔放心。”萧月生笑着点头,颇是自信,如今自己的武功虽不能说天下第一,自保却无问题。
……
萧月生站在一片大树下,打量一眼周围,记得这处地方,正是万劫谷入口处。
他仰天一声长啸,宛如鹤唳九天之上,直冲云霄,袅袅不散,五里之内皆可闻得。
啸声未落,又有一声长啸响起,声如洪钟,震人心魄,又仿佛春天的闷雷之响。
萧月生微微一笑,知道这必是钟万仇的啸声,他内力深厚,但如今却逊自己一筹。
片刻过后,一道人影闪出,身形魁梧,一张长长的马脸,正是钟万仇,小眼睛闪着凶光。
见到萧月生负手而立,笑吟吟的望着自己,钟万仇一怔,随即大笑,哈哈道:“是你小子,胡乱瞎吼!……我还以为哪人家伙活得不耐烦,上门来挑衅呢!”
萧月生笑着抱拳:“钟前辈别来无恙,钟灵妹子可好?”
他知这钟万仇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是钟灵妹子的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至于拉下脸来杀之。
“好!好!灵儿她这一阵子还在念叨你呢!”钟万仇哈哈大笑道,上前几步,重重一拍他左肩。
萧月生若无其事的挨了一掌,倒让钟万仇一怔,没想到真的拍实了,记得这小子的身法极滑溜,靠不得身的。
一掌之后,他又惊异的瞪一眼:“咦,小子,你何时有这般深厚内力了?!”
萧月生笑了笑:“比钟前辈差得远,班门弄斧了!”
“不对!”钟万仇摇头,没受这碗迷魂汤,疑惑道:“记得上一次你剑法虽好,内力却差得要命,禁不得我一喝,可如今……,内力怎么一下子这般深厚了?”
“晚辈有些际遇罢了。”萧月生笑了笑,不想再说,岔开话题,笑问道:“我想见一见钟灵妹子。”
钟万仇露出奇怪的笑意:“要见我家灵儿呀,好罢,进谷罢!”
萧月生看一眼他,颇觉惊奇,没想到这般轻易进得万劫谷,钟万仇竟然不反对。
钟万仇也不是笨人,咧嘴难看的一笑:“你将来是灵儿的夫婿,算不得外人!”
萧月生摇头苦笑,对于钟灵,他虽觉动心,却觉得这个小姑娘天真可爱,秀美娇人,想亲一亲,却并非那种男女之情。
……
乍一进谷,便见钟灵穿着一件粉红单衫,蹬一双鹿皮小靴,一溜小跑着扑上来,站在他跟前,兴奋道:“萧大哥,真的是你!”
萧月生伸出手,拍拍她香肩,呵呵笑道:“妹子,近来可好,可找到小貂了?”
“找到啦,它已经跑回来啦!”钟灵点头,明亮眼睛盯着萧月生瞧,看来看去。
“怎么,莫不是我脸上有花?”萧月生摸摸脸,笑眯眯问道。
钟灵摇摇头,睁大眸子惊奇的道:“萧大哥你好像皮肤更好了,人亮了许多呢!”
“姓萧的,哪里走!”忽然一声冷叱,清脆娇嫩,却蕴着杀意。
第18章 耳光
话音未落,“嗤”的一声响,三支短箭成品字形,射他眉心与双肩,速度极快,躲避不及。
萧月生有过目不忘之能,一听声音,便知是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脚下一滑,倏的横移三尺,间不容发的避过短箭。
一个黑衣少女自屋中出来,脸蒙着黑纱,若隐若现,露出光洁的额头与黑白分明的双眸。
她正冷冷盯着萧月生,目光锐利,如两柄刀子在萧月生脸上割来割去,杀机大盛。
“木姑娘,你怎么在此?”萧月生讶然问道,此女正是木婉清,他印象颇深,亲自揭过面巾。
木婉清冷冷道:“你能来得,我便来不得?!”
说罢,脚尖一点,自台阶上飞起,在空中俯冲向萧月生,长剑已然出鞘,疾刺他胸口,如银蛇出洞,犀利狠辣。
萧月生脚下踩了一个方位,倏的再一移,令她刺空,嘴里说道:“木姑娘,乍一相见,为何便要动手?”
“我要杀了你!”木婉清身子一落地,脚尖再点,长剑撒下一串寒星,笼罩萧月生。
她的剑法精妙,萧月生所见诸人之中,无一胜得过她,况且出剑又快,委实是一把好手。
只是,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什么招式,一见便能记住,马上便有了破解之法。
他轻轻一掌拍出,“啪”一声脆响,恰巧击中了剑脊。
“嗡——”剑身颤抖不已,发出轻鸣,如一条欲挣脱出她手掌的蛟龙,想要飞走。
……
木婉清只觉身子半边发麻,似乎被长剑颤动所致,半边身子也随着剑身颤抖一般。
她惊异的望一眼萧月生,没想到他内力如此深厚。
萧月生无奈苦笑:“木姑娘,有话好好说嘛,何必非要动刀动枪,非君子与淑女所为。”
木婉清紧抿着嘴,明眸如喷火,左手一抄剑,再刺过去,身形却踉跄一下,站立不稳。
“小心!”萧月生忙一跨步,扶她一把,稳住她身形。
木婉清右掌一击,奇快无比:“不要你假惺惺!”
萧月生飘身避开右掌,无奈叹道:“姑娘为何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我实在不明白!”
钟灵脆声道:“嘻嘻,萧大哥,因为你揭了木姐姐的面巾!”
钟万仇早已经离开,颇是知趣,不想在杵在这里碍眼,故院中只有萧月生与两女。
萧月生一怔,看了看木婉清,见她恨恨盯着自己,恨不得吃了自己一般,摇头望向钟灵,露出询问之色。
钟灵嘻嘻一笑,颇觉好玩,道:“木姐姐曾发下毒誓……”
“钟灵住嘴!”木婉清喝道,瞪她一眼:“谁让你多嘴了?!”
钟灵吐了吐小舌头,对萧月生无奈笑道:“萧大哥,木姐姐不让我说,我可不敢说!”
萧月生眉头皱了皱,道:“木姑娘发下毒誓,莫不是说,谁揭了你的面巾,便杀了谁?”
他思维如电,且洞彻万物,一猜之下便八九不离十。
……
“嘻嘻,正是如此!”钟灵忙不迭点头,赞叹道:“萧大哥果然聪明,不过,还有一条,揭了木姐姐面巾,若不杀他,便要嫁给他!”
“钟灵,你再多嘴,就吃我一箭!”木婉清冷哼。
钟灵一缩小脑袋,不敢再多说,只能嘻嘻笑了笑,看了看萧月生,又看看木婉清,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原来如此……”萧月生恍然大悟,却有些头疼。
他颇是后悔,不该一时心动,手发痒,揭了木婉清的头巾,如此一来,却是惹了一个大麻烦。
萧月生叹了口气,劝道:“木姑娘,你如今的武功打不过我,还是再练几年再来杀我罢!”
“哼!”木婉清冷笑一声。
“嘻嘻,萧大哥,不如你娶了木姐姐罢!”钟灵咯咯笑道,捂着小嘴,眉开眼笑。
“嗤!”一支短箭射向钟灵,转眼便到了她胸口,速度之快容不得她避开。
钟灵吓得一跳,想要躲避却已不及,小脸煞白,她可晓得这短箭的厉害,上面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嗤——!”一道尖锐的啸声蓦响,耳朵如同被针扎了,疼痛难忍,一道黄光一闪而过。
“啪!”短箭在钟灵胸前被一枚小石子撞飞,直飞出一丈开外,嵌入了一株小树上。
萧月生脸色陡的沉了下去,忽然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木婉清身前,挥掌甩了一记耳光。
“啪!”清脆响亮,结结实实打在她右脸,黑纱巾顿时脱掉,露出一张楚楚动人的绝丽秀脸。
他身形一闪,又退回原位,冷冷望着木婉清。
“你……”木婉清捂着右脸,睁大眼睛瞪着他,眼神中透着愕然与一丝迷茫。
从小到大,她未曾受过耳朵,如今竟被一个男人打了。
“萧大哥,你……”钟灵捂着小嘴,明眸瞪大,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萧大哥宽厚仁和,不会打女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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