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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认我这个大师姐啊?!”阿紫叉着腰,娇声哼道,走到一群人近前。
“砰砰”她出脚又快又准,踢飞了两人,露出丁春秋的身子。
此时,丁春秋身上衣衫散开,露出胸口,生前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观之凄凉。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对王语嫣道:“进去罢。”
王语嫣远黛般眉毛轻蹙,朝来望来,如水眸子泛着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萧月生摇头叹了口气,嘴角微撇,露出一抹讽刺:“争夺家产罢了。”
说罢,朝无量十五剑挥挥手:“你们去追师叔罢,跟他一起行动。”
“是,掌门!”众人齐声抱拳,异口同声,神情恭敬之极。
杀了丁春秋,他们方知自己武功多高,对萧月生又感激又崇敬,奉若神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
他们转身便走,化为十五股轻风,自周围众人身边一掠而过,转眼间融入暮色中,踪影不见。
众人吃了一惊,心下惕惕,来不及让开道路,他们已经过去了。
萧月生与王语嫣转身回屋,虚竹正坐在桌旁,紧闭双眼,双手合什,嘴唇轻轻翕动,低低诵经声传来。
萧月生看了看王语嫣,她轻声道:“他诵的是《地藏菩萨本愿经》,超度亡灵的。”
萧月生笑了起来,摇头道:“小师父,丁春秋已经坠入地狱中,他作恶太多,坠得太深,估计小师父你法力不够,超度不得,还是吃饭罢。”
虚竹睁开眼,双手合什:“阿弥陀佛……”
店里还坐着几人,看萧月生进来,身子轻轻发抖,脸色苍白,没有了血色,像是老鼠见了猫。
萧月生看了看他们,点头笑道:“知足常乐,胆小不死,……看你们还知分寸,去罢!”
几人忽的站起,脸上狂喜,忙跪倒地上,重重磕头,大声道:“多谢萧掌门不杀大恩!”
萧月生不在意的摆摆手,他们急忙退出,不敢稍有停留,急奔而走,如狼奔豕突。
他们见多了丁春秋的手段,自忖萧月生会斩草除根,一直心惊胆颤,即使见丁春秋死了,秘笈在他身上,也不敢动弹,人都要死了,要秘笈何用?!
……
“小二,再上三碗面!”萧月生扬声道。
年轻的小二本倚在门口往外瞧,表情丰富,闻听萧月生之声,身子一颤,脱口而道:“来——喽——!”
说着,他一溜烟儿钻进后面,用木盘托着三碗面出来,热气腾腾,香气喷喷。
“吃饭!”萧月生一指面条,拿起竹箸,低头吃起来。
虚竹放弃诵经,拿起竹箸吃面条,发出呼呼的响,声音响亮,吃得极香。
王语嫣看了看面条,又看看萧月生,看过这一场厮杀,她忽觉生命之可贵,心中忧郁消散一些,肚子饥饿,也拿起竹箸吃饭。
吃了一半儿,阿紫背着手进来,脚步轻快,走走跳跳到桌边,一下子坐下,拿起茶碗灌了几口茶。
萧月生放下竹箸,伸出手来,笑吟吟的道:“交出来罢。”
阿紫一怔,笑容满面,嘻嘻笑问:“什么?”
“莫装蒜!”萧月生眉头一皱,轻哼道:“星宿派的秘笈呢?……交出来罢!”
“萧……萧大哥,你不是我姐夫与姐姐的好朋友么?”阿紫笑容一敛,一下变成可怜兮兮状。
“正是,所以星宿的秘笈你不能沾!”萧月生点头,左手招了招,眉头一皱:“快点儿!”
阿紫看了看他,见他目光清冽,心中暗骂欺负人,却不敢露出来,便转向王语嫣,露出可怜兮兮的目光。
王语嫣心中一软,想求情,但见萧月生目光冷冽,顿时闭上樱唇,不再多说,歉然回望阿紫。
据她了解,萧月生一旦不笑,脸色沉下来,他说出的话便不容更改,如官家的金口玉牙。
阿紫见状,心中绝望,慢腾腾从怀里掏出一本帛书,双手慢慢摸了摸,满脸的肉疼,又可怜兮兮的望望萧月生。
这本化功大法还没温热呢,又被抢去!
见萧月生目光冷冽,板着脸,她无奈,如丧考妣,慢慢交出去,送到萧月生跟前,腹中已经破口大骂。
萧月生缩回手,眼中清光一闪,扫她一眼,左手大拇指一按,虚空中传来嗤嗤响声。
“啵”一声响,阿紫手上化功大法秘笈顿时爆炸,碎片在空中翻滚着,纷纷扬扬落到地上。
……
“呀!”阿紫忙一缩手,秀脸色变,吓了一大跳。
萧月生手指收回,淡淡看着阿紫:“如此邪功,留在世上只能害人,不如毁去,是不是,阿紫?”
“嘿嘿,是……是……是呀。”阿紫勉强笑着点头。
虚竹起身,朝萧月生合什一礼,神色敬重:“阿弥陀佛,萧施主功德无量,小僧佩服!”
阿紫恨恨瞪一眼虚竹,目光凌厉,吓得虚竹一颤,忙低头坐下。
她不敢朝萧月生发火,却不怕虚竹,迁怒之下,满腔的邪火都撒向了他,暗自咬牙,逮着机会,定要好好治一治这个小和尚!
萧月生扫一眼阿紫,摇摇头,这个小丫头,生性顽劣,需得好好调教,否则必惹大祸。
阿紫看着地上的碎屑,瘪瘪小嘴,欲哭无泪。
她千辛万苦,费尽心思取悦丁春秋,就是为了星宿派的镇派心法,刚刚得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毁了。
做了一辈子的美梦一朝破灭,心情沮丧,难以言表。
“接着吃饭!”萧月生摆摆手,对王语嫣与虚竹笑了笑。
他转向阿紫,笑吟吟道:“阿紫,你说,你姐夫的武功与丁春秋比,哪个更高?”
“自然是姐夫!”阿紫哼道。
“你姐夫与丁春秋比,谁的年纪大?”萧月生又笑问。
阿紫趁机白萧月生一眼:“自然是丁……我师父!”
“着啊,丁春秋比你姐夫老,武功却不如你姐夫,所以呀,他的武功心法算不得高明!”萧月生抚掌轻笑。
阿紫灵动眼睛一亮,转了几下,笑了。
萧月生呵呵笑道:“好了,吃饭罢!”
“吃饭吃饭!”阿紫连连点头,心头沮丧一扫而光,扬声道:“小二呢,死到哪里去啦,还不快上饭?!”
“来——喽——!”小二急忙应道,一溜小跑过来,手上木盘稳稳当当,盘上的大碗送上来。
刚才星宿派的人都点了面条,偏偏都走了,所以萧月生他们一点便应,直接端上来,毫不耽搁功夫。
阿紫想来,姐夫极宠自己,缠着他教自己武功,小菜一碟儿,只是当初没想到罢了,这一层纱被捅破,豁然开朗。
……
萧月生放下竹箸,拿出手帕拭嘴,笑吟吟道:“阿紫,你带我去见你姐夫罢!”
“不成!”阿紫摇头,低头吃面,闷声说道:“姐夫说,他已退出武林,从此不过问武林中事,谁也不见!”
萧月生呵呵笑了笑,打量着她,不再多说。
阿紫低着头,觉得有异,抬头一望,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目光有异,不由心头发毛。
“你……你要做什么?”阿紫心头惴惴,吃吃说道。
萧月生忽然一笑:“把剩下两本秘笈也掏出来罢!”
“哪还有什么秘笈?”阿紫忙强笑。
萧月生食指一点,“啵”一声轻响,阿紫手上竹箸化为齑粉,嫩白小手仍虚虚握着,僵硬不动。
她是动弹不了,浑身发冷,刚才若稍稍偏离,自己的手便如竹箸一般,化成了一团碎肉。
她瘪着小嘴,另一手摸出两本帛书,满脸肉疼神色,恨恨瞪着他:“亏姐夫说,你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呢!”
她眼珠转动两下间,心思已转数圈,萧观澜有求自己,就不会杀自己,胆气大壮,也敢瞪他。
萧月生呵呵轻笑,摸了摸鼻子:“不敢当,对什么人用什么法子,……小阿紫,若想报仇,带我去见你姐夫,让他来对付我,如何?”
“哼!好,是你自己找死的!”阿紫瞪着他哼道。
萧月生转头笑道:“虚竹小师父,不如一起去吧,去关外好好游玩一番?”
虚竹忙摇头,合什道:“多谢萧施主美意,小僧要等师伯祖,不能奉陪了……”
“也好,有机会再去少林拜见。”萧月生笑着点头,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第77章 关外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雁门关有东西两门,门上建有城楼,巍然凌空,城墙以巨砖叠砌,过雁穿云,气度轩昂。
雁门关外,春光明媚。
萧月生三人来到一片草原上,周围坦荡,无沟无壑,如厚厚的绿毡铺陈开来,一直铺至天边。
三人放马奔驰,萧月生在马上放声大笑,只觉心境开阔,舒畅难言,一切的烦恼都被风吹走。
停下大笑,他坐在马上微笑,发觉元神增强,视野更加开阔,方圆五里之内,尽在脑海之中。
……
“阿紫,还有多远?”萧月生转身问。
平坦开阔的草原上,三匹马并驾齐驱。
萧月生位于中间,左边是王语嫣,右边阿紫,三匹白颠马俱为骏马,劲风迎面,衣衫猎猎。
阿紫身子起伏,正了正头上花冠,大声道:“快啦,再走两个时辰,有一片山谷,便在那里!”
马蹄声扑腾扑腾闷响,激烈连绵,又有劲风扑面,隔着这么近,声音小了也听不到。
萧月生点头,徐徐笑道:“你姐夫选了个好地方,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好地方!”
声音不大,却凝而不散,即使劲风扑来,仍旧清晰。
王语嫣玉脸神采飞扬,眉梢间的忧愁尽去,一直困在家里,从未想过大草原是如此广阔。
萧月生转过头来:“语嫣,可累了,要不要歇息?”
王语嫣摇头,兴奋的望着远处。
萧月生呵呵笑了笑,转过头,见阿紫抿嘴轻笑,露出狡黠眼神,瞪了她一眼,免得她胡说八道。
阿紫的厉害,他算是领教,什么话都说得出,什么事都做得出,诡计多端,狡诈异常,若非自己有太清玉霞紫映观上经,真镇她不住。
阿紫如今怕了他,自己绞尽脑汁,呕心沥血想出来的主意,想要设计他一把,却被他一眼看穿。
他眼中一亮,一下便能看穿自己心底,无论什么妙计,被他随口指出,如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委实可怕。
如此几次,连番打击之下,她心灰意懒,心服口服,不敢再在他跟前耍小聪明,使别的伎俩。
见他瞪自己一眼,阿紫到嘴边的话咽下,不敢再说,只能闷哼一声,挥了挥马鞭,催马再快。
三匹马如三支箭,在大草原上疾驰。
……
两个时辰过后,夕阳斜挂,柔和的霞光遍照草原,三人迎着霞光而行,骏马扬蹄。
“到啦!”阿紫忽然一指前头。
萧月生与王语嫣顺势望去,却见远处是莽莽群山,横亘于草原上,遮断了去路,草木郁郁葱葱,与草原连成一片,一直铺到天上。
“姐夫——,姐姐——”阿紫扬声唤道,声音远远传荡开去。
随即,两个黑点出现,越来越近,速度极快,一会儿功夫,来到近前,却是两个人。
“姐夫!姐姐!”阿紫挥舞双手,高兴的娇笑,看着天真无邪,娇美动人。
如此神态,极易欺骗人,以为这个小丫头天真单纯,惹人怜爱,却不知骨子里是个小魔头。
“阿紫,哈哈……”一阵粗犷的大笑声滚滚而来,宛如雷声轰隆,直迎风直灌耳中。
马上两人,身形一个魁梧,一个娇小,随着马匹起伏,看起来骑术精湛,姿态优美。
萧月生目光如鹰,认出二人来,乔峰与阿朱。
不过,两人已大变了模样,快要认不出来,尤其乔峰,头发披散开,身穿一件褐色短衫,赤着胳膊,浑身晒得黝黑,外貌更加普通,与别的牧羊人一般模样。
萧月生心下省然,他是怕有人认出来罢,而阿朱却越发娇美,身着淡绿罗衫,肤色莹白,灵气逼人。
“姐夫,有人欺负我!”阿紫马鞭忽然一抽,猛的蹿出去,迎上乔峰,大声叫道。
萧月生摇头轻笑,这个鬼丫头!
他慢慢勒缰绳,胯下骏马不甘的轻嘶,慢慢停下,王语嫣也勒马缓速,跟在他身边。
阿紫跑到乔峰身前,忽然一拉缰绳,骏马希聿聿长嘶,前蹄扬起,人立而起。
阿紫娇小身子顿时飞起来,乔峰轻喝一声,腾身跃起,在空中接住了她,落到地上。
阿朱没理她,一勒缰绳从马上跳下来,抱拳娇笑:“萧先生,王姑娘,怎么是你们?!”
她秀美脸庞满是惊喜,来到近前,裣衽为礼。
萧月生下马,抱拳笑了笑:“阿朱姑娘,你果然安然无恙,好,……幸甚幸甚!”
他心中喜悦,毕竟改了阿朱的命运,这种感觉殊为奇妙,助人为乐,助人的喜乐,远胜其他。
……
乔峰放下阿紫,来到近前,哈哈大笑着抱拳道:“萧兄弟,别来无恙罢?!”
“托福,还好,乔兄风采更胜往昔呐!”萧月生笑呵呵说道。
乔峰虽一身布衫,肤色黝黑,眉宇之间却神采飞扬,威风凛凛,比之上次见面更胜几分。
“我是无事一身轻,自然松快!”乔峰哈哈笑道,一伸手:“来,萧兄弟,咱们去我那里!”
“好!”萧月生废话不多说,直接上马。
五人各自骑马,很快来到一处山谷,两边是起伏不大的小山,树木郁郁,山谷不大,有一条小溪潺潺而出。
进了山谷,里面一览无遗。
半山坡上建了一排木屋,木屋最西边,用木栅栏围了百余只羊,最东一间木屋,上面炊烟袅袅。
木屋前面,种一些花草,搭一间八角小亭。
萧月生打量一眼,对身边的乔峰笑道:“乔兄,真是好情致,好享受啊,我都想住这儿不走了!”
“哈哈,这些都是阿朱弄的,我一个大老粗,只管埋头出力!”乔峰看一眼阿朱,笑哈哈的道,满脸的自豪。
“阿朱姑娘兰心惠质,乔兄好福气!”萧月生赞叹道。
虽然布置简单,却透出灵秀之气,这委实不简单,非是寻常之人能够做得到。
“走走,进屋喝酒!”乔峰大笑,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引起一群“咩咩”的羊叫。
萧月生笑着点头,一指小亭:“咱们就在那里罢,今天要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乔峰欢畅的大笑。
两人算得上是酒友,俱是海量,难得一见自要喝个痛快。
阿朱与王语嫣走在后头,瞧着乔峰欢畅大笑,低声道:“乔大哥从未这么高兴过!”
王语嫣看一眼萧月生,摇摇头。
阿紫拉着阿朱胳膊,摇晃着撒娇:“姐姐,姓萧的欺负我啦,你可得让姐夫替我做主!”
阿朱白她一眼,轻声道:“让你回关内找母亲,你可找到了?”
“我当然去找了,可在半路上被姓萧的逮住,逼着我带路嘛!”阿紫摇头,恨恨瞪着萧月生。
阿朱抿嘴笑了笑:“萧先生光明磊落,是男子汉大丈夫,你定是淘气了罢?!”
“姐姐!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呀?!”阿紫不依,薄怒瞪她。
阿朱轻笑一声:“你呀,甭想挑拨离间,老老实实的罢!”
“哼,我找姐夫说去!”阿紫一跺脚,一扭小蛮腰,转身而去。
……
乔峰粗豪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阿朱阿朱,快拿酒来,我要跟萧兄弟好好喝一回!”
“来啦!”阿朱扬声应道,声音柔美,对王语嫣笑道:“王姑娘,咱们过去罢!”
王语嫣轻轻点头,跟她一起去屋里,然后两人各搬了一坛酒,来到小亭中。
“乔大哥,莫要让萧先生喝醉了。”阿朱轻声提醒。
乔峰哈哈大笑,摇头道:“阿朱,你可错了,萧兄弟的酒量比我可强,被灌醉的会是我!”
“哦——?!”阿朱细眉轻挑,明眸讶异望向萧月生。
乔峰酒量之豪,当世罕见,她自是清楚。
萧月生笑吟吟的摆摆手:“客气啦,我与乔兄半斤八两,是棋逢对手了!”
“那咱们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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