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时快时慢,沉吟不语。
稍顷,他抬头道:“利野先生,你去传令,让堂中诸人去打听萧观澜的落脚处,伺机下毒,就用悲酥清风!”
“将军……”中年男子一怔,迟疑一下。
西壁智沉肃道:“他内力极深,若是正面相抗,即使杀了他,也损失惨重,咱们不是武林人,不必恪守武林规矩!”
“……是!”中年男子抱拳,转身离开。
“这姓萧的,胆子倒不小,难道我灵州城真的无人么?!”西壁智冷笑一声,随即恢复平静,气定神闲。
……
萧月生坐榻上,合息定眸,双手掐诀,一动不动,已经入定。
脑海之中,中年男子重现,剑光霍霍,清晰无比,他仔细揣摩,凝神分析,将其与无量剑法相比,取精却杂,一招一招的强化。
傍晚时分,自榻上起来,出了客栈,直接去了一座酒楼中吃饭。
灵州城繁华无比,酒楼壮观,热闹非凡,他上了一座参云楼,周围数它最高最阔气。
在关外的山谷里,他有了一批宝藏,极为丰厚,故他如今钱财不缺,开始享受起来。
登上二层酒楼,比下面安静一些,打赏了小二,小二欢喜不胜,领他到一间靠窗的位子。
点了两道招牌菜,萧月生转头从窗口望下去。
大街人热闹非凡,喧闹声阵阵涌上来,这里的人们蛮横粗鲁,动辄开骂,或是开打。
看到这般情形,人们也不围观,视若平常,打架的两方很快分出胜负,败都逃跑,胜者趾高气扬。
萧月生摇摇头,西夏人好斗,乃是天性,而中原百姓却是受诗书熏陶,怡养性情,好斗的性子被磨得差不多。
如此一来,大宋子民们的身子骨也弱,比起西夏人差许多,他们一百人,足抵两百大宋人。
萧月生脸色沉重,他虽生活在后世,民族融合成一家,但骨子里仍更倾向于大宋。
崖山之后无中国,中华文明在大宋达到顶峰,光辉灿烂,却最终被断绝,可悲可叹。
想到此,他胸中忽然生出一股杀意来,非为私仇,却是大义!
……
他神情悠然,慢慢吃菜,喝酒。
忽然想起了曼陀山庄的王语嫣,不知她这时在做什么,是在想着慕容复,还是偶尔想一想自己?
看着明亮的灯火,外面漆黑的深夜,他忽生思念,略有惆怅。
再也没心思享受美酒美食,起身离开,出了参云楼。
外面更加繁华,热闹非凡,还不到宵禁时间,人们乘此机会出来,买东西,闲逛。
越在人多之处,他越觉惆怅,元神不加约束,任其自流,慢慢随着人流往前走。
来到一处拐角处,三条大道交汇,人更多,摩肩比踵,人挤人,如身陷怒涛巨浪中,只能随着人流往前走。
萧月生难得凑一回趣,北冥真气附在衣衫上,看似与人拥在一起,却隔着两寸,旁人很难发觉。
忽然,他眉头一皱,双眼清光一闪,扫向东南角,一道白光射了过来,瞬间即到眼前。
萧月生屈指一弹,“叮”一声响,白光在空中消失,化为一枚箭矢落下来,被他抄手接住。
“嗤”又一声轻啸,白光又至,变成了三道白光,成品字形,笼罩他的脑袋。
萧月生脸色一沉,目光陡寒,如此做为,毫不顾忌无辜之人,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他左手甩出一道白光,“嗤”的一声轻啸,白光一闪即逝,三道白光已到他身前,他左手顺势一卷袖子,白光钻入袖中。
“啊,杀人啦——!”有人惨叫一声,人群大乱,轰的一下,各自奔逃如鸟兽散。
萧月生转头打量,四周空荡荡的,仅有自己一人,两丈开外躺着一人,喉咙中箭,已经气绝身亡。
他走到近前,微眯着眼睛打量。
此人身材魁梧,约有三十余岁,手拿一支短弩,漆得乌黑,刚才的短箭都是由它射出,怪不得速度如此之快。
两丈之内,以此弩射箭,瞬间即至,反应不及,可惜,是遇到了自己,换了另一个人,即使武功高如乔峰,刚才那般情形下,也难逃脱。
拥挤在人群中,挤得太紧,无法动弹,四周又喧闹,有人靠近难发觉,突然发难之下,想要闪避亦不可能。
……
“西壁智,哼哼!”他摇摇头,还好没有取他性命,这么有趣的对手,难得一见。
他左袖一挥,一道白光射向西边一处窗户。
“嗤”的一声,箭矢射了进去,里面传来一声闷哼,萧月生笑了笑,转身便走,声音传来:“转告西壁智,若再暗算,莫怪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话音未落,身形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窗户炸开,里面扑出一人,是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捂着右肩,鲜血自指缝往下流,沿着胳膊往下,一直流进袖子里。
他咬着牙,恨恨跺脚,目光怨毒的盯着萧月生消失的方向。
萧月生元神观照,对他的情形一清二楚,却浑不在意,此人的武功太差,即使不动,仅凭北冥真气的护体之能,也难伤得了自己。
他忽然一折,改变了方向,不再往客栈方向走,依他推测,即使回去也不太平,不能安心休息。
西壁智此人,绝不会循规蹈矩,定要使尽方法,暗算自己,所以不在客栈吃饭,随意挑一间酒楼。
转了半晚上,终于还是要回到客栈。
他定的最好的一间院子,元神观照之下,却发觉一个青年坐在院当中小亭,神情悠闲,一壶酒,两只白玉杯,正自斟自饮。
这青年面如冠玉,莹光隐隐,一双眸子迸出湛湛神光,显然一身修为极高。
萧月生吃了一惊,没想到灵州城里竟有如此高手,且这般年轻!
他忽然生出兴趣来,推门而入,身形飘飘,极力放缓速度,来到小亭当中,坐下来。
青年抬头,眼中神光一闪,微微一笑,执壶将另一只白玉杯斟上,屈指一弹。
白玉杯化为一道白光射向萧月生,速度极快,不逊于他先前在大街上遇到的箭矢。
萧月生袖子一拂,白玉杯在跟前桌子上停住,滴溜溜转,杯中的酒仍是满的,丝毫未溢。
他笑了笑,端起白玉杯,轻啜一口:“多谢了!”
青年微微一笑,瞥他一眼,淡淡道:“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能多喝一杯,便多喝一杯罢!”
萧月生笑了起来,摇头道:“不见得罢……”
青年微微轻笑,端起白玉杯,轻抿一口,打量着外面的月色。
繁星点点中,一轮上弦月悬在夜幕,散发着皎皎辉光,洒遍周围,别有一番美丽。
……
片刻过后,他放下白玉杯,打量着萧月生,摇头叹息:“你武功不差,可惜,你杀了赫连叔叔!”
萧月生笑了笑:“你是为赫连铁树报仇的?”
“不错,我要为赫连叔叔报仇!”青年冷笑一声,目光中泛起寒气,冷冷望着他。
萧月生点头,笑吟吟轻抿一口酒:“原来如此……”
“多喝点罢,我好送你上路!”青年将白玉杯中酒一饮而尽,拔出腰间长剑,横在眼前,剑光如霜,映亮了他的眼睛。
萧月生笑了起来,只觉眼前此景说不出的有趣。
他轻晃着白玉杯,笑吟吟道:“年轻人,你有把握杀得了我?”
“废话!”青年轻晃长剑,剑光闪烁,冷笑道:“我自学成武功,从未遇过敌手!”
他长剑一指:“出招罢!”
萧月生笑着未动,端着白玉杯,慢悠悠的抿酒。
“找死,看招!”青年见其神态,无视自己,勃然大怒,剑光一闪,刺到萧月生喉咙前。
第88章 剑芒
萧月生左手持柄,右手屈指,轻轻一弹,恰好弹中剑尖。
“铮……”清吟声响起,袅袅不绝,长剑飞上空中,翻滚着朝上,朝上,插到小亭梁上,颤动如蛇。
青年脸色一变,飘然退后,重新打量萧月生。
萧月生轻抿一口美酒,笑了笑,没有动作,只是嘴角微翘,带着莫名的微笑。
青年素来心高气傲,一见他笑容,一股无名业火自腹中升起,直冲而上,使脑袋发热。
他脚下一点,飘飘跃起,右手抓住剑柄一扯,顺势下刺,寒光一闪,迅如疾电,瞬间刺到萧月生喉咙前。
“叮……”一声清鸣,袅袅不绝,如玉磐所发。
萧月生抬起白玉杯,挡住了剑尖。
白玉杯安然无恙,稳稳的,杯内美酒一滴未洒。
青年踉跄后步,一直退出两步停下,双眼瞪着他,神情惊诧莫名,似乎不信般。
萧月生笑了笑,轻抿一口美酒,笑吟吟的:“年轻人,好大的脾气,杀气不少!”
青年双眼神光湛湛,透着莫名惊异。
萧月生放下白玉杯:“你杀不了我,回去再练十年罢!”
“狂妄!”青年双眼精芒大放,长剑一领,寒光闪烁一下,猛的一涨,似乎剑上附上一层光芒。
他拧腰踏步,弓步上前,猛的一刺,剑上光芒大亮,令人目眩神迷,不敢直视。
萧月生动作优雅,举起白玉杯。
“叮……”清鸣声袅袅响起,余音缭绕,有绕梁三日之势。
青年身形踉跄,后退三步,俊逸的脸庞通红,双目如熊熊燃烧,死死瞪着萧月生。
萧月生叹息一声,放下白玉杯,摇摇头。
青年用剑指着萧月生:“你……你……!”
萧月生眉头一轩,笑了笑:“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小伙子,你还嫩得很,回去罢!”
俊逸脸庞渐渐变化,颜色涨红,肌肉扭曲,最后变得狰狞吓人。
“再吃我一剑!”他怒喝一声,长剑缓缓横在身前,左手捏剑诀,慢慢从剑锷抹至剑尖。
剑身陡的一亮,仿佛上了一层冰光,晶莹温润,似是变成了玻璃种的翡翠。
萧月生一怔,笑了起来:“你竟练出了剑气?”
“不错!”青年森然冷笑,双目寒光大盛,仿佛换了一个人,周身上下笼罩在寒气中。
……
“咦,你修炼的是什么剑法?”萧月生好奇的问,眼中清光一闪。
他看得出来,这是一套催发潜力之秘法,眼中所见,对方身体内力剧增,还在不停的境长,仿佛海水涨潮。
转眼的功夫,他一身内力暴增一倍。
青年脸色越发冰冷,周身寒气越来越重,如置身冰雪极地,无形的寒气不停涌来。
萧月生莫名的笑意敛起,神色端正,如此秘法,委实神奇,可惜看不清他究竟如何做到。
“我说过要杀你,你就得死——!”他声音低沉,森森微笑。
萧月生忍不住又笑了,在他看来,这个青年的武功虽不错,性子却偏激,近乎幼稚。
青年眼中冰冷,似是冰焰在燃烧,冷冷一哼:“笑罢,笑罢,再不笑就没机会了!”
萧月生呵呵笑着摇头,懒得再理会,手一招,玉壶飘到手上,斟满一杯,端起白玉杯抿一口。
青年紧盯着他,双目熊熊,似火焰燃烧,偏偏目光冰寒。
剑身越来越亮,亮得眩目,剑尖上忽然一亮,蹿出半尺长的青芒,吞吐伸缩,宛如蛇信。
“剑芒?!”萧月生眉头一皱。
青年冷笑一声,长剑一抖:“嘿嘿,你还算识趣,让你见识一下剑芒的威力!”
青芒闪烁,剑身渐渐黯淡下来,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凝聚到了青芒中,光亮恢复如常。
“去死罢——!”他大喝一声,轻飘飘来至近前,顺势一递,倏一下刺到近前。
萧月生微笑,左手端白玉杯,轻抿一口美酒,露出陶醉神色,这青年带来的酒绝非寻常美酒。
品酒之时,他右掌竖起,仿佛和尚单掌合什,再轻轻朝左侧一斫,动作柔和无力。
“当”一声脆响,剑尖刺向他喉咙,剑尖青芒闪烁如蛇信,被掌刀一斩,顿时一偏,再到虚空。
他顺势一抹,化刺为削,青芒横削而至,剑未到,森森锐气已透肤而入,萧月生无奈摇头,忽然一退,如湖上荷花飘荡,差之毫厘避过青芒。
他眼中清光一闪,看清了剑芒催发之理。
……
他微微轻笑,觉得所获颇丰。
这青色剑芒威力强极,不逊于自己的六脉神剑,但修炼六脉神剑,需得深厚内力,当世之中,唯自己一人而已。
剑芒对内力要求弱得多,威力也极强,若是无量剑的十六个弟子都能修成,足以自保。
这些念头如电光火石,划过他脑海,青年的剑法不停,踏前一步,漫天剑影笼罩而来,霸气凛然,让人不由的俯首贴伏。
萧月生摇头,右手中指在酒杯醮一下,搭到大拇指上,屈指一弹。
亮光一闪,出现在青年右腕上,他正挥剑攻来,隔着木桌,青芒闪烁吞吐。
“嗤”长剑脱手,插进木桌,剑穗颤动不已。
青年疾退数步,身后靠着栏杆,吃惊盯着萧月生,抬起右腕,慢慢入到眼前。
手腕出现一个小孔,陷了进去,不流血,却酸麻阵阵,沿着手臂蔓延,仿佛流水自小孔往里注入。
萧月生微微笑了笑,眼中清光一闪:“小伙子,还不知你使的是什么心法?”
青年冷笑一声,目光怨毒,转身便走,身法如电,两个起落已出了小院,消失无踪。
萧月生任由他离开,嘴角微微含笑,已经读出了这套心法名字,九窍转轮诀。
九窍转轮诀,依这名字看来,定是鼓动什么奇异的穴道,所以能够摧发潜力,令人功力剧增。
自己如今的情形便是如此,平常内力蜇伏于周身穴道,丹田内空虚,看不出武功高明。
但每释放一处穴道内力,内力便深厚一分,这九窍转轮法想必也是如此。
他凝神思索,虽然此诀与北冥神功相差甚远,却给了他全新的思路,可以创出一门心法来。
北冥神功好则好,却有一桩:不能兼修别派心法。
北冥神功最本质的理论,便是与各派心法原理相反,若与他派心法兼练,必然走火入魔。
无量剑弟子们内力已颇深,若是改练北冥神功,反而不美,况且,北冥神功太过逆天,有违人和,易招大祸,成武林公敌。
他如今内力深厚,武功强横得近乎无敌,仍无人知他修炼的是北冥神功,便是如此。
逍遥派有个规矩,外人不能说它的名字,否则,逍遥派弟子须得把这个人杀了。
萧月生思忖,有么一条规矩,怕是与北冥神功有关,逍遥派的人当初定是武林的公敌,根子就出在北冥神功上,否则,不致有这么一条规矩。
他放下白玉杯起身,扶着栏杆往外望,月色皎洁,那个小伙子身后不知是哪位大人物,想必会招来。
想到此,他隐隐兴奋起来。
……
西夏一品堂
正厅内,西壁智一身黄衫坐于正中椅子中,身前放着一具尸首,旁边围着一群人。
他脸色苍白,仿佛一张白纸,身形单薄,坐在那里,却腰板笔直,自然有一股威势扑面而来。
“将军,贾老四是暗器好手,这么不明不白死了?”一个大汉坦胸露乳,神情不满。
“陈大嘴,闭上你的嘴!”一个脸色阴沉汉子一皱眉。
那魁梧大汉顿时闭上嘴,脸上却犹有不服,瞪着西壁智。
西壁智手指敲着椅子扶手,带着韵律,一下一下,眼中目光闪动,若有所思。
那阴冷脸色汉子抱拳,恭声道:“将军,贾老四精于潜形匿迹之术,即使当初刺杀川中铁剑门门主,也能全身而退,这一次竟栽了,是谁?”
“萧观澜!”西壁智抬头,吐出三个字。
大厅顿时一静,人们纷纷闭上嘴。
“贾先生刺杀之术,冠绝堂内,本将军派他去试探一下这萧观澜的虚实,不必出手,没想到……”
阴沉脸汉子叹了口气:“将军,贾老四的性子高傲,对手越强,他越兴奋,他忍不住的!”
西壁智点点头,叹道:“这萧观澜委实厉害,昨晚李公子亲自出手,仍败下阵来。”
“啊——?!”众人惊叹,吸气,脸色都不大好看。
那位李公子,虽然傲气,对一品堂向来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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