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萧月生呵呵笑了一声,摇摇头,这个鸠摩智,若非武功不如自己,还真是个劲敌。
乔峰哼一声:“萧兄弟,直接打杀便是,何须客气?!”
萧月生笑道:“他毕竟是吐蕃国师,身份敏感,……嘿,若非如此,我早就将他宰了!”
“原来如此!”乔峰恍然,正奇怪呢,看萧兄弟行事,狠辣果决,绝不是那拖拖拉拉,心慈手软之人。
萧月生低声道:“乔兄,过一阵子,我去西夏过后,想再去吐蕃一游,好好的拜会一下吐蕃武林,……鸠摩智来,咱们自然也要去,来而不往非礼也!”
乔峰抚掌赞叹:“好主意!”
“乔兄与我同行如何?”萧月生呵呵笑道。
他轻轻扫一眼旁边一幅男装打扮的阿朱,心下明白,自两人在一起后,乔峰极尊重阿朱姑娘的意见。
阿朱一见他眼神,脸色微变,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乔峰,等他拿主意,心里非常急切。
刚刚安顿下来,实在不想再闯进武林中,打打杀杀,纵使武功高强,仍难免横死非命。
在武林中行走,难免动手,杀了人,便结下了深仇,血海深仇,非要报的,无法武功报仇,逼不得已之下,他们定会暗算。
是枪易躲,暗箭难防,纵使乔大哥武功高强,天下罕见,仍难避得过所有的暗算,一想到此,阿朱顿觉心急。
……
乔峰看了一眼阿朱,呵呵笑道:“萧兄弟,对不住了,我不想再参与武林之事,只能让你一个人去了!”
“好罢,乔兄是新婚夫妻,不便打扰!”萧月生露出古怪的笑意,在二人身上扫了扫,惹来阿朱的娇嗔。
此时,段誉已经退下,怏怏回到萧月生身边,摇头苦笑。
此时,又有一个老僧站了出来,身穿灰色僧袍,面露祥和微笑,右手中指搭到大拇指上,状如拈花微笑,轻轻三弹,动作柔和轻微,曼妙动人,三道指力射向鸠摩智。
鸠摩智见状微微一笑,也将中指搭到大拇指上,脸露详和的微笑,轻轻三弹。
“啵啵啵”鸠摩智与老僧间发出轻响,声音极轻,似乎小石子掉落到了湖水中。
老僧胸口闪出三道血花,顿时血流如柱,倒天摔向后面,在空中掠过两丈远,落向地面。
虚竹抢了出来,身法迅捷,趁众人还未能反应过来,忙把老僧自空中接住,疾点几指,将肩头的血止了止,又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手指一挖,抠出一些白膏。
“萧兄,这是你送给虚竹小师父的罢?”段誉一见这小瓶,便开口笑着问道。
这样的小瓶,他怀里也有,乃是萧月生所赠的金创膏,药效非凡,一用之后便知道如何的厉害。
他心中怒火熊熊,没想到鸠摩智在少林中还敢伤人,如此明目张胆,实在可恶!!
鸠摩智这是不把少林放在眼里,不把中原武林中人放在眼里,不把自己与萧兄,乔兄放在眼里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段誉心中熊熊燃烧起来,再也忍不住了,怒声喝道:“鸠摩智,咱们的帐要好好算一算啦!”
说罢,身形一晃,施展凌波微步,穿过众僧,倏的来到鸠摩智身前,“嗤嗤……”尖啸声响起,两道剑气破指而出,直射向鸠摩智。
这一次,他学了乖,不去问玄慈方丈,省得他为了颜面,不同意自己插手,还是先打了再说。
鸠摩智右手抬起,中指搭到大拇指上,轻轻三弹,倏的一道指力激射而出,直射向段誉。
“啵!啵!”两道脆响传来,段誉两手不停,不停的划动,一道道剑气纵横而出,笼罩向鸠摩智。
鸠摩智脸色一沉,眉宇间一片肃然,安详的笑容消失,竖掌如刀,在胸前立起,忽然抬起手掌,朝下倏的一劈,朝虚空而去。
……
“嘶——!”一道声音蓦的响起,在鸠摩智手刀虚空一斩过后,马上响起,如裂衣帛。
段誉儒雅的脸庞沉下来,满是郑重,左手大拇指与小拇指,右手中间三指,分别舞动,如虚空中有一张瑶琴,他六指正在抚琴。
“嗤嗤”声中,剑气纵横,每一根指头,都系着一道剑气,随着他指头的拨动而挥动,只是无形无色,无法看清,其质却在。
在萧月生眼中,这些剑气清晰可见,但在常人眼中,纵使鸠摩智与乔峰,仍是不可见,只能凭着感觉,凭段誉的手势来判断。
萧月生摇摇头,暗自苦笑,这位段兄弟,空负六脉神剑,却无法将其发挥至最大威力。
他最应该的是先学一套剑法,再用来施展六脉神剑,否则,实在是暴殄天物,如小孩挥动大刀,伤人不伤人,全凭运气。
鸠摩智竖起右掌,掌掌如刀,一掌一掌的斩下去,似能劈开一切,无形无质,身前却嘶嘶作响。
段誉的剑气到了他近前,皆被火焰刀斩散。
段誉的内力虽然深厚,但精纯不足,他的气剑,鸠摩智的气刀,功力相差不远的情形下,精纯占了主要。
鸠摩智一直苦练小无相功,小无相功亦是玄妙的心法,修炼出来的内力极为精纯,更胜寻常内功。
段誉的内力,来源于吸纳旁人内力,而且,也没用北冥神功化解,只是以段家内功心法疏散,不能精纯,故远逊于鸠摩智。
宛如一柄寻常的剑与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相遇,其结局自然注定,只是段誉的内力更深一些,六道剑气对付一道刀气,仍是占优,一时之间没有处在下风。
乔峰也看出究竟,转头瞧一眼萧月生:“萧兄弟,段兄弟怕是不妙,我来会会他!”
萧月生摇摇头,笑道:“乔兄,不急,虚竹小师父还未登场呢,他身负易筋经,说不定能克敌!”
乔峰一怔,随即恍然:“对,还有虚竹小师父!”
萧月生见虚竹一直呆在后面,没有上前迎战的心思,明白他还不自信,不相信自己能打得过鸠摩智。
……
在萧月生看来,虚竹如今的内力不够,还差鸠摩智一筹,不过,虚竹的武功却是玄妙。
他随在天山童姥身边,苦练灵鹫宫的绝学,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俱是绝世之学。
虽限于资质,虚竹只是学会,应用起来达不到随心所欲,是经验使然,日后自会变好。
可机会难得,想碰到鸠摩智这般高手,且又在生死之间,背负压力之下,更是难得,虚竹需得磨练一番。
“雪晴,放下琴。”萧月生忽然开口。
方雪晴一怔,忙点点头:“是,公子。”
她左右打量,左顾右盼,将周围看遍,小手一指旁边树下一处圆桌,低声道:“公子,坐那边可好?”
萧月生打量一眼,一株老槐树,树荫下是一处石桌,六只石墩环绕着,看上去有几分雅致。
他轻轻点头:“嗯,过去罢。”
方雪晴忙轻飘飘过去,拿起袖里的雪白丝帕,拭了拭石桌与石墩,再将背后的瑶琴小心解下,摆放好。
她轻飘飘来到萧月生跟前:“公子,已经好了,请公子移驾!”
萧月生笑了笑,转头道:“乔兄,乔大嫂,站在这边累了,咱们过去坐着看如何?”
乔峰一笑,点头:“甚好,依我看,一时半会儿打不完,咱们就过去坐着瞧罢,是不是阿朱?”
“听大哥的。”阿朱柔声道。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乔兄,乔大嫂,别忘了还有外人呐!”
他摇摇头,苦笑道:“……你们这般恩爱,惹煞人也,乔兄真是好服气,羡慕之极!”
乔峰笑道:“萧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成家的时候了,可惜咱们在塞外,无法操持……”
“萧先生,你看阿碧如何?”阿朱抿嘴轻笑。
萧月生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摆手,他虽想过阿碧,却绝无将其娶回来的念头,她温柔如水,情根深种于慕容复。
况且,他对阿碧也无那种念头,只是觉得欣赏,感谢,反而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有这种感觉的,仅木婉清而已,当初将她的面纱揭下来,雪白的玉脸给他强烈的冲击,怦然心动。
王语嫣美则美矣,但心中原本已经有了期望,见到真人,只是未觉失望而已,因为期望太高,反而没有惊艳之感。
只是木婉清性子古怪,他实在不敢沾惹,一直敬而远之,晒在一旁,看看缘份究竟如何。
……
“萧先生,那钟灵妹妹如何?”阿朱接着问。
萧月生忙不迭转头,来到了石桌前坐下,避过了阿朱的追问,颇有几分狼狈模样,惹得乔峰与阿朱相视一笑。
段誉内力不纯,到了后来,六脉神剑开始出错,不像开始时的运转如意,偶尔一指点出,却没有内力。
鸠摩智看不到剑气,只凭着段誉的手指方向,或是凭着听觉,或是凭着感觉,几种感官集于一处,隐隐推测。
即使段誉剑气不出,他也不敢大意,说不定哪一道剑气出,哪一道剑气不出。
但随着对六脉神剑的熟悉,他应付起来越发的纯熟,不再惧怕,右手竖掌如刀,施展火焰刀,另一手开始弹出指力,无相劫指。
段誉猝不及防,肩头忽然被点中一指,血火四溅。
萧月生与乔峰皆没动手,只是看着,凭他的步法,他的武功,即使不敌鸠摩智,也不应受伤。
虚竹忽然出现,倏的出现在两人中间,挡在段誉跟前,对鸠摩智双掌合什一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国师武功精深,我来替段兄,领教国师的高招!”
他见段誉受伤,忙左顾右盼,却看不到萧月生与乔峰,心无所依之下,只能自己出面,直接挡在段誉跟前。
段誉忙左手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抠一些白膏,抹到右肩膀伤口,顿时将血封住,脸色苍白。
他自小锦衣玉食,没受过苦,何时受过这个罪,伤口疼痛,又流了血,只觉力气都随血一块儿流走了。
鸠摩智眉头微皱,打量着虚竹,合什一礼,儒雅平和:“这位小师父,不知可是少林弟子?”
他说着话,却是暗中调息,与段誉一战,虽然伤了段誉,但六脉神剑威力极强,他损耗了极大心力。
“小僧虚竹,乃少林不屑弟子,领教国师高招!”虚竹再次合什一礼,恭声说道。
“原来是虚字辈的小师父!”鸠摩智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似是嘲笑。
虚竹看到他如此笑,心中一虚,再次打起鼓来。
段誉只觉伤口清凉,很快止了疼,忙低声道:“虚竹小师父,不必跟他多说,打便是了,打得过他就成了!”
虚竹点头,顿时一拳捣出:“我先出招,要使少林入门功夫罗汉拳!……请国师指点!”
话还说完,他拳头已到,便要击中鸠摩智胸口。
……
但这一步之差,却隔着千里,鸠摩智骈指一点,疾点虚竹脉门,翩若惊鸿,动作优雅。
虚竹翻手一点,点向他的手腕,动作奇快,不逊于鸠摩智。
“咦”鸠摩智讶然轻呼,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没想到这个丑陋的小和尚竟有如此武功。
两人骈指如剑,翻来覆去,使起了小巧的功夫,虚竹不落下风,他是被天山童姥训练出来的。
数招过后,鸠摩智得不到便宜,倏的一退,满脸详和:“小僧前来贵寺,想领教的是少林寺的功夫,小师父你施展的怕不是少林功夫!”
“哈哈……,可笑,可笑!”萧月生呵呵一声长笑,突兀而清朗,在场诸人听在耳中,只觉浑身皆畅。
萧月生长笑一声:“鸠摩智,你打不过了,便说不是少林功夫,便宜都让你占去了!”
鸠摩智不理会萧月生,转向虚竹:“小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使的是可是少林武功?”
萧月生叹息一声,压住了虚竹的声音:“国师你不辞劳远,为你吐蕃国辛苦,在下深感佩服,打也打得累了,不如由我抚琴一曲,算是让大伙放松一下!”
他声音不大,却圆润如珠,每一个字都带着莫名的力量,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下去。
“铮……”话音乍落,他十指轻动,琴声自他手指间倾泻而出。
鸠摩智身形一颤:“你……”
“铮铮铮铮……”萧月生听而不闻,十指齐动,琴声铮铮而出,狂风暴雨径直而来。
琴声之中,他暗自叹息,虚竹的武功虽然不俗,内力仍不够深,而动手的经验也太缺乏,难独挡一面。
鸠摩智武功精深,亦极精明,一眼看透虚竹的性格,吃得死死的。
看来,唯有多多增加他的经验,过后定要将他带下山,好好训练一番,磨砺一番才成。
第141章 折辱
萧月生上手便发难,琴声铮铮,旁人听来,金戈铁马,琴声激烈,令人热血沸腾。
在鸠摩智耳中,每一声皆蕴着浑厚内力,仿佛六脉神剑的无形剑气袭来,直接袭入心口,避无可避。
萧月生内力驭琴之法,揉合了六脉神剑,易筋经,辅以强大的元神,控制束缚。
声音如剑气,正是如此。
……
鸠摩智此时纵有火焰刀,少林七十绝技在身,却无法抵御这无形无色无味的琴声。
琴声入耳,顿化为剑气,直袭其心脉,他内力汹涌,竭力抵挡,似泛莹光的脸庞顿时涨红,如蒙一层红布。
众僧见状,顿知这琴声透着古怪,可听着没什么,大觉莫名其妙,左右顾盼,相顾惘然。
鸠摩智内力虽强,小无相功强横精妙,精而纯之,但萧月生的内力既深,又在北冥神功与易筋经双重纯化,内力更是至精至纯,两者俱胜鸠摩智。
他内力精纯,指挥如意,又是武学的奇才,顿时内力如匹练,结成无形有质的环状。
一层又一层,环环相套,在萧月生眼中,宛如波纹状,心中也佩服鸠摩智慧心逾常。
琴声化为剑气,至坚至利,如佛门的金刚剑,嗤嗤声中,冲破一层一层的内力,直指其心脉。
鸠摩智的内力也极精纯,却挡不住萧月生的剑气,但每过一层,皆消去一层剑气。
到了心脉时,剑气已如强弩之末,消散得差不多,仅余若若无的一星半点儿撞上心脉。
鸠摩智只觉心口一疼,胸腔升出一股烦郁之气,一股甜腥气涌上喉头,被他强压着。
他武学渊深,自是晓得,吐出这一口血,可大大减缓伤势,但这一口血吐出,影响重大,意味着少林之行的失败,唯有将血咽下去。
萧月生微微笑了笑,虽然隔着极远,脑海中却清晰浮现,他的一举一动,体内真气,血液流动,莫不清晰可见。
倒小瞧了这个鸠摩智,内力精纯,远逾常人,且内力运转也极玄妙,竟有这个法子抵卸化解。
……
他坐在槐树下,石桌旁,上身笔直,十指挥动,动作优雅,自然流露出一股风流潇洒的气息。
身前的诸僧不知不觉移动,让开地方,他与鸠摩智之间直接看到,没有阻碍。
萧月生微微轻笑,左手一顿,食指蓦的一勾,如搭弓射箭,他动作轻微,周围诸人皆能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
“铮——!”一声长音,宛如鹤唳九天之上,直冲云霄,凝而不散,久久不绝于耳。
诸人只觉心旌摇荡,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脚下站不稳,宛如大地在颤动,发生了地震。
鸠摩智首当其冲,只觉一道剑气凌空而至,气势万千,一往无前,似乎千军万马一齐冲来。
他心智坚毅,此时却也不由胆怯,身子蓦的一动,倏的横移出去数丈,躲在了群僧之中。
他也发觉到,这琴声是仅对自己,其余人安然无恙,否则,凭这琴声的威力,他们早就躺下了。
萧月生十指一按,琴声戛然而止,场中顿时一片寂静,唯有清风徐来,掠过树梢之声。
萧月生摇头微笑:“呵呵,国师,你这是为何?……我好心抚琴,诚心一片,并无他意。”
鸠摩智面色苍白,周围诸人都看出了不妥,知道定是受了暗亏,却不知究竟为何。
少林寺中,有一门绝学,谓之狮子吼,也是以音伤敌,但是以刚猛的声音,附着内力发出,如罡风灌耳,自然威力宏大。
听萧月生的琴声,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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