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着一张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老者,身材高大结实,长方脸,络腮胡子,雪白如银丝,双眼沧桑,似乎活了很多年。
他抚髯而坐,目光柔和,洒落在场上四周,时而飘忽,时而凝聚,仿佛天上聚聚散散的白云。
老者只是孤零零站着,没有人陪同,他抚髯观望,神情沉静,目光闪烁,又显出他的不平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师父。”范昆仑走上前,抱拳行礼。
老者抚髯转头,打量他一眼,淡淡点头:“是昆仑回来了,可有什么心事?”
“是,师父。”范昆仑缓缓点头,沉声道:“师父,我今天跟丹阳郡主一块儿吃饭,遇到了一位高手。”
“高手?”老者神情自若,淡淡道:“你一向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称之为高手,想必武功极厉害!”
第322章 图谋
范昆仑咬了咬牙,沉声道:“正是!……弟子在他跟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哦——?”老者浓眉一皱,打量他一眼:“如此之厉害?”
范昆仑沉声道:“弟子甚至不会有出手的机会,……弟子如此方知,何谓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人的武功委实可怕!”
“看来,他把你吓住了!”老者露出一丝淡淡笑意,抚着银髯,缓缓说道:“你来说说,他的武功有何特点罢。”
……
范昆仑点点头:“是,师父!……他平常看起来没什么,不像是练武之人,更像是一个寻常人,太阳穴不凹不凸,双眼只是比常人亮一点儿,没有锐气,精气不足的模样!”
老者眉头皱起来:“你是说,此人太阳穴没有异状,双眼无神,……精气不足?!”
“是,师父!”范昆仑重重点头,双眼直视老者,坦荡无畏,显然出心中的坦然。
老者眉头紧皱,沉吟不语。
片刻后,他开口道:“如此情形,不外乎三种,一者,是他确实不会武功,内力不强,二者,他修炼的心法奇异,不显于外,近乎道家的玄门正宗功夫,收敛精气神,……还有最后一种!”
“是什么?!”范昆仑忙问,见师父脸色沉重,也不由跟着沉重下来,紧盯着他。
“最后一种,就是他的修为极高深,已经修至返朴归真之境,……内力修为绝顶,冠绝天下!”老者沉声哼道,抚髯的手顿了一下。
他看一眼沉思中的范昆仑,淡淡道:“昆仑,依你看来,他是属于哪一种的?”
范昆仑想了片刻,抬起头来,重重道:“师父,依弟子看来,他应该是第三种!”
老者微微笑了起来,摇摇头,抚髯道:“昆仑,你还不晓得罢,能练至这般境界的,百年余来,还没有一个人如此!”
“师父,此人的武功太高,有些神乎其神,弟子看来,他的修为确实惊世骇俗,举世难及!”范昆仑忙道。
老者摇头微笑,并不反驳,但其神情,显然是不相信范昆仑所说,内力修为,偷不得懒,在他看来,如今的内力修练,好像没有人会如此下苦功,除非他一直不练别的武功,也不做别的事,一门心思只修炼内力,才有可能达至百年未及的高度。
……
“昆仑,那你想如何做?”老者抬头,抚髯微笑,温和的看着范昆仑,笑着问。
范昆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师父,我想,除了您老人家亲自出马,旁人根本没有资格与他切磋的!”
“你想让为师出马,找他切磋一二?”老者皱了皱眉头。
范昆仑忙不迭摇头:“师父,我可不敢,只是觉得,这个萧一寒来历神秘,又是罕见的高手,若是能够归入咱们少阳派……”
“呵呵,难得你有如此心意!”老者抚髯微笑,摆摆手道:“好罢,为师会找个机会,亲自会一会他!”
“是,师父,一定要小心!”范昆仑忙点头。
“呵呵,你这么说,我倒是好奇,究竟有什么本事,让目空一切的昆仑如此的小心!”老者呵呵笑了起来。
范昆仑挠了挠头,露出苦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萧一寒的本事委实可怕,他徒自傲气便有些可笑了。
“对了,让你接近张家姑娘,进展可顺利?”老者止住笑,温声问。
范昆仑摇摇头:“看起来,她对方余高确实一往情深,无论我如何挑拨,一点儿不动心,弟子无能!”
“这张家姑娘是个厉害角色,一旦拿定了主意,想要改变,委实不容易呐!”老者叹息一声,抚髯微笑:“不过,她智谋过人,若是能成为咱们少阳派的人,可是如虎添翼,昆仑,你可要争气!”
“是,师父放心!”范昆仑重重点头,沉声道:“为了咱们少阳派的颜面,也要将她从方余高手上抢回来!”
老者缓缓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踱步,负手于后,范昆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走了几步,老者慢慢道:“咱们少阳派与苍南派名气相近,同为京师四大派,想要更进一步,便得把他们三派踩在脚下!”
“弟子必全力以赴!”范昆仑沉声道。
“嗯,甚好。”老者点头,慢悠悠道:“对你的忠心,为师也放心,在我有生之气,怕是达不成了,唯有寄希望于你们这一代!”
范昆仑忙道:“师父,有您的运筹帷幄,咱们少阳派定能成为京师第一大派,甚至是天下第一大派!”
“不必跟师父灌迷魂汤,我心里有数!”老者摆摆手,呵呵笑道。
“师父,弟子绝不是胡说!”范昆仑忙道,压低声音:“若是师父能将萧一寒拉入派中,弟子敢断言,咱们少阳派一跃可为京师第一派,甚至是天下第一派!”
“哦——?!”老者眉毛一挑,顿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
范昆仑沉声道:“这萧一寒固然极厉害,他还有十三个侍女,个个也是绝顶的高手!”
老者更加感兴趣,笑道:“昆仑,他的侍女也极厉害?”
“是,所以弟子一直疑惑,不知他为何方神圣!”范昆仑沉声点头,沉吟道:“弟子一向自负,觉得武功堪为一流,但在他的侍女跟前,却是不值一提!”
“嗯……,如此高手,确实罕见,尽快安排,我要见一见他!”老者沉吟着,片刻后,沉声吩咐。
“是,师父!”范昆仑重重点头。
“昆仑,用心一些!”老者坐回椅子中,沉吟着道:“若是你能娶得张家小姐,那少阳派的掌门就是你了!”
“啊——?!”范昆仑大吃一惊,怔怔望着老者:“师父,我不成的,掌门之位,本应传于二师兄!”
“你二师兄武功固然厉害,但是实心眼,不是做掌门的料,老三一味阴柔,正气不足,也是不成。”老者摇了摇头。
“那弟子也不够好的!”范昆仑忙道。
“你嘛,心胸不够宽广,不过还算是有几分心计,有几分胆识,若再有贤内助从旁辅佐,能压得住你,匡正你行事,我也就放心了!”老者笑眯眯的道。
“师父……”范昆仑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师父对自己期望太重,不堪重负呐!
“好啦,你呀,好好用心做,若是娶不来张家姑娘,掌门之位你就不要想了!”老者摆摆手,笑呵呵道。
“是,弟子尽力而为!”范昆仑重重说道。
……
到了晚上,萧月生再次回到了太湖,坐在太湖居上,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响遏行云,在整个太湖上飘荡不休。
过了一会儿,便有大船过来,有一船人冲上来,想杀萧月生,或有西夏人,或有大宋的武林人。
萧月生面对围杀,毫不留情,卷其内力,毙其性命,不放过一个,太湖之上,血流成河。
这些人仿佛也杀出了性子,奋不顾身,毫不犹豫的往上冲,未被萧月生杀住。
萧月生若是一下子杀上数十人,施展出大涅槃掌,若是施展六脉神剑,或有可能震慑住众人。
但他弃这些不用,仅仅是一掌一个,以便吸纳内力,所以看起来没有那般可怕,没有什么威慑力。
如此一来,他们觉得有希望,只要再厉害一点儿,便能勾得到他,能够杀得了他。
若能杀得了他,则西夏的驸马之位归于自己,荣华富贵,无尽的权势,生杀予夺,比起武功来,更加有威力。
这却是萧月生故意如此,给他们以希望,免得他们一散而飞,吓得不见了影子。
白天回到京师,晚上则回太湖居。
白天宁静安详,悠然度日,晚上则杀戮刺激,这样的日子,他觉得甚好,转眼之间,十余日已经过去。
第323章 求救
太湖之上,傍晚时分,天却已经黑了下来,乌云笼罩,雷声轰隆,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萧月生忽然出现在太湖居中,如今的太湖居,已经重新建好,小亭前的回廊上,一人高的宽木牌子竖立,写了几个斗大的字:闯太湖居者,杀无赦!
这几个字以指力所写,涂以朱砂,字迹龙飞凤舞,霸气冲天,仿佛一人斜剑而立,怒目相视,傲视苍穹。
先前,曾有人不服气,嗤之以鼻,故意闯入太湖居,破坏了一番,结果,被萧月生追杀至一百里外。
……
一直寻机杀萧月生的众人顿时计上心头,故意闯入太湖居,然后设下圈套,引诱他追杀。
有一次,近有百人埋伏,静等着他上门。
萧月生元神球一旋,周围数十里清晰呈现于脑海中,随着太清玉霞紫映观上经的精进,他元神之球越来越大,大过了半个脑袋。
到了这个程度,元神之球越大,扩大一圈需要的力量越强,就像是气球充气。
他看到如此情形,微微带笑,这一招用来对付别人,或有可能成功,但用来对付自己,却是班门弄斧了。
他脚下飘飘,无声无息,仿佛一缕清风,不知不觉,把这些人杀了一大半儿,只剩下二十几个人。
这时,他们才发觉到周围的人已经死了。
他们分散埋伏,怕多人聚在一起,呼吸之声音太粗重,惹得萧月生警觉,稀稀拉拉埋伏于树林中。
再者,他们的心神全集中在埋伏圈内,知道萧月生的轻功绝顶,一眨眼的功夫,决定胜负。
太过专注之下,心无旁骛,被萧月生杀了一大半儿人,方才觉察到异样,但此时已经晚了。
萧月生身法蓦然加快,仿佛施展了分身术,一个人幻化成两个,两个幻化成四个,转眼之间,场中仿佛出现了一片人影。
一眨眼间,这二十几个人纷纷被拍中,无一或免,掌力涌进身体,席卷其内力,震断其心脉,登时气绝身亡。
埋伏圈中的三个人,个个是高手,见到如此,撒腿就跑,萧月生追杀出十里,终于将其击毙。
如此的情形,发生了数次,众人也不再重施故计,知道瞒他不过,不如光明正大的围攻,反而有一线生机。
……
太湖居就像是一个黑洞,每到晚上,不停的吞噬着人命,想做得西夏驸马,得荣华富贵,拼死一搏,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每到晚上,他们乘着大船,来到太湖居前,看着默坐于太湖居楼顶的萧月生,个个蠢蠢欲动,仿佛大草原的狼群。
萧月生默然而坐,不理会众人。
无论他们如何眈眈虎视,目光狠辣,只要不踏上太湖居,萧月生就不理会,但凡踏上太湖居,则直接取其性命,毫不手软。
开始时,萧月生还有意藏拙,不想惊走他们,仿佛钓鱼,到了后来,他已经心烦,下手再不容情,身法快似电,出手如霹雳,惊天动地,如天威降临,震慑人心。
如此几次,武功未臻绝顶之人心生退意,只是一直围在太湖居,知道萧月生的规矩,他们只是虎视眈眈,想着捡便宜。
到了最后,每天晚上,他们都围在太湖居旁边,却没有一个敢冲出去,闯进太湖居的。
如今的太湖居,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黄泉路,一旦踏上,断无生理,唯有毙命一途。
白天时候,萧月生不在,他们却没有敢再闯上去的。
在他们想来,白天时候,萧月生一定是找地方练功了,到了晚上,则陪他们玩儿,应付刺杀。
如此十余日,太湖居上越发的风平浪静。
十天之后,围观之人也慢慢减少,越发觉得无趣,想要杀了萧观澜,成为西夏的驸马,遥遥无期。
希望不再,他们也不再多留,转身走了,每天晚上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少,小猫两三只,西夏人已经被杀得差不多,没有人敢再动手,无异于送死。
……
雷声轰鸣,越发厉害,一道一道的炸响,连绵不绝。
萧月生飘身下了楼顶,落进小亭中,他如今的先天之气越发的充沛,已经充满了丹田。
这些日子的杀戮,吸纳了无数的真气,转化为先天之气,速度奇快,修为暴涨,丹田已经饱满,便将溢出。
他心中兴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再加一把劲儿,便能溢满丹田,开始冲击后三关了。
此时,周围渐渐出现大船,数艘大船停在小亭十丈远的湖面上,一动不动,船上载有数十人。
这些人站在大船上,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此时的天空,乌云翻涌,偶尔划过一道闪电。
萧月生坐在小亭中,手里拿着一只银杯,轻轻晃着杯中的佳酿,皱眉看着他们,总有不死心的人,太过执着,纯是自寻死路。
现在,他先天之气有成,懒得再搭理他们。
远处,一艘小船飘飘荡荡而来,速度奇快,船上一个少女,苗条窈窕的身材,忽然闪电一亮,照亮了她的脸庞,白皙光洁,秀美温柔。
萧月生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候,阿碧来做什么?这些人都是如狼似虎,吃人不吐骨头,她来这里太过危险了。
小船靠近了大船,阿碧白皙的脸庞满是焦急,大声唤道:“先生!先生!快救我家公子!”
萧月生放下银杯:“阿碧姑娘,怎么了?!”
他身形一晃,倏的消失在小亭,出现在她的小船上,此时,正有几个人跃出大船,扑向阿碧。
萧月生袖子一拂,狂风平地而生,五六个人顿时陷入大风中,身形飘荡难以自主。
“怎么了?”萧月生皱眉问。
阿碧见萧月生忽然出现,忙放下船桨,一把抓住他,小手极用力:“先生,快救我家公子!”
“慢慢说,你家公子怎么了?”萧月生轻拍一下她肩头。
一股暖流一下冲进去,她只觉一下浸到温泉中,身子一酥软,完全放松下来,头脑也清明了。
“啪!啪!……”数声响,水花四溅。
几个人在空中旋动,大船飞出几个人接应,想把他们接住,却一块儿跌落下去,如石头直直坠进湖里,不见了影子。
阿碧无心理会,抓紧他胳膊,红通通眸子紧盯着萧月生。
她深吸一口气,胸脯剧烈起伏:“我家公子走火入魔,快要不成了,求求先生,快救他罢!”
说话之际,带上了泣音,明眸满是哀求。
……
萧月生眉头一挑,暗叹终于来了,抬头打量一下阴暗的天空:“这个天气,你家公子还练功?!”
阿碧忙道:“公子是在练一门秘法,需得趁天雷轰鸣,气息勃发之际,没想到……”
萧月生点点头,想必他练的是一门奇功,走的是阳刚之极的路数,这样的奇门武功,威力宏大,但练功之法艰险,想要大成,殊为不易。
一旦练成了,则鲤鱼跃龙门,自身实力顿时拔高一大截儿,颇有诱惑力,古今武林,修炼这样奇门武功,最终惨死的数不胜数。
“嗯,走罢,去看看!”萧月生毫不犹豫的点头。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阿碧终于落下泪来,忙一抹眼角,弯腰拿橹,便要划船。
萧月生按住她香肩,摇摇头:“我来罢!”
说罢,脚下催动内力,小船宛如离弦之箭,倏的刺了出去,破开水面,形成一道水线,射向阿碧的琴韵小筑。
此时,几个人从水下钻出来,扑楞着,大声呼救。
一艘大船上探出竹竿,把几个拉上来,另几艘大船则转向,追向萧月生的小船。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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