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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明大师，我这个侍女跟着进来，可能不合少林寺规，不过，若是这般灰溜溜的出去了，我颜面何存，你说是不是？”萧月生双手合什，微微笑问。
　　“阿弥陀佛……”圆明老僧双手合什一礼，神情平和的点点头：“世人难破名利关，一切皆苦。”
　　萧月生微笑道：“这样罢，咱们切磋一番，若是我小胜一招半式的，就让她跟着我，如何？”
　　“萧二哥……”虚竹吃了一惊。
　　怎么刚息了雪晴姑娘，萧二哥又来了，他的武功通神，圆明师祖定是敌不过的，这……这……！
　　他心中迟疑不决，不知如何是好，若是雪晴姑娘，他还能拦着，但萧二哥要动手，自己说的话可是不管用的。
　　他一向是金口玉牙，话一旦说出口，绝不可能更改的，自己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济事的。
　　他心中焦急，神情变幻，转向方雪晴，露出求助的目光。
　　方雪晴明眸一瞥，白了他一眼，对他甚是着恼，这个虚竹小师父，胳膊肘往外拐，扰了自己的好事，真是讨厌！
　　“阿弥陀佛……”圆明老僧又宣一声佛号，缓缓点头：“既如此，老衲向萧先生请教。”
　　“圆明大师弄错了。”萧月生抬起手，轻轻摇了摇，指向其余两僧：“是三位大师一块儿上。”
　　“阿弥陀佛——！”三僧霜眉掀动，同时宣了一声佛号。
　　声如铜钟大吕，在般若院中回荡不休，周围空气搅动，仿佛湖水一般的荡漾开去，周围花枝树叶籁籁抖动。
　　……
　　佛号之中蕴着怒气，他们虽然佛法精深，却也动了无名之火，他年纪轻轻，却要以一敌三，他们难不成是泥人！？
　　萧月生笑了笑，道：“三位大师，请——！”
　　他身形一晃，倏的出现在圆明大师跟前，距离一米远，触手可及。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经出现在那里，三僧霜眉掀了一下，对视一眼，皆看出眼中的凝重之意。
　　原来，他并非狂妄，却是艺高人胆大，身怀绝技来的，先前还以为他修为寻常，算不上高手！
　　虚竹见状，合什一礼，恭声劝道：“圆明师祖，我萧二哥武功通神，还是一起上罢！”
　　“阿弥陀佛……”圆明老僧蔼然扫一眼虚竹，轻轻点头，转向萧月生：“贫僧眼拙，竟没看出萧先生的深浅，惭愧！”
　　“圆明大师，咱们不必多说，请——！”萧月生微微一笑，伸出手来，示意出招罢。
　　圆明老僧点点头，转向另两老僧：“圆融师弟，圆澄师弟，既然萧先生有兴致，咱们就奉陪罢！”
　　“是，师兄！”两老僧低低应道，身形一闪，人已经站在他身后，僧袍下垂，一丝不动。
　　“萧先生，请——！”圆明老僧合什双手分开，伸出左手。
　　“请——！”萧月生轻喝一声，不再客气，直接欺身上前，一拳捣出，平平缓缓，朴实无华。
　　三老僧神情专注，他们一眼看出其中玄妙，只觉这一拳仿佛是一个黑乎乎的圆洞，周围的光线与空气仿佛都被吞噬了。
　　三僧齐齐后退一步，觉得太玄乎，不宜硬接。
　　萧月生踏前一步，再次一拳捣出，到了他这个层面，所有的招式都是虚的，一眼可看破，唯有一力降十会最省力气。
　　……
　　三老僧再次后退，已经退后了两步，不敢硬接，这一拳看着平实，朴质无华，却有吞天噬地之势，一旦硬接，直接被其吞噬。
　　若是平常人，修为差一些的，根本感觉不出其中的玄妙，看着只是平平常常的一拳罢了。
　　三老僧佛法修为精深，精神敏锐远胜常人，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不敢硬接，苦思破解之道。
　　虚竹皱了皱眉头，他也觉察出其中的玄妙，萧二哥这一拳，委实古怪，逼得三位师祖不敢硬接。
　　方雪晴看得眉飞色舞，大有领悟，觉得自己走错了路，返朴归真才是正途，一味追求招式的精妙，并无益处。
　　“阿弥陀佛——！”三僧同时宣了一声佛号，忽然举手，左手食指搭在大拇指上，脸露微笑，祥和从容，轻轻一弹指。
　　“嗤——！嗤！——！嗤——！”三道轻啸声先后响起。
　　方雪晴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拈花指！”
　　萧月生也笑了笑，跨前一步，平平捣出一拳。
　　三道指力消弥于无形，仿佛泥牛入海，萧月生这一拳毫无阻碍的捣出去，看着缓慢，眨眼已到跟前。
　　三老僧吃了一惊，隐隐感觉出，三道呈“品”字形的指力在中途散开了，落入了他拳头的范围内，直接被吞噬。
　　这证实了三人的猜想，他拳力上果然古怪，有吞噬之功。


第421章 邀请
　　萧月生这一拳眨眼到了跟前，三老僧轻飘飘后退，轻盈如鹤舞，飘逸潇洒，煞是美观。
　　如三只灰鹤飘飞，三人再次避过萧月生的拳头。
　　萧月生后撤一步，微微含笑看着三人。
　　三老僧神情凝重，苦心思索，想要想破萧月生武功的来历。
　　他们身在少林般若院，不仅精研少林的武学，也参研天下武学，以去芜存菁，吸纳入少林的武功之中，不断增强少林武学。
　　三人精研天下武功，但凡一露出招数，他们一眼能看破，猜个八九不离十，想出破解之法。
　　但萧月生这一拳，平常质朴，看不出有何玄奥，唯有拳力怪异，仿佛一只猛虎般欲噬人。
　　如此拳法，他们闻所未闻，前所未见，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
　　见萧月生如此，三老僧脸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圆明老僧踏前一步，沉声道：“萧先生果然好武功，贫僧佩服，……贫僧有一套大金刚掌，请萧先生指教！”
　　“好！有僭！”萧月生知道这老和尚啰嗦，索性不废话，直接动手，踏前一步，一拳捣出，仍是刚才的一拳。
　　他心下好奇，想知道他们如何应付自己这一拳，也存心扫他们的颜面，平平常常的一拳而已。
　　这一拳平实质朴，但拳力却玄妙，乃是融了大涅槃掌的掌力，暗含吞噬之能，别有奥妙，可让人听个闷亏，他们不停的退，偏不硬接，却是说明眼力高明，不愧是般若堂的高僧。
　　圆明老僧脸色一肃，金光一闪即逝，提掌于胸前，缓缓推出，脸色越发的肃重，手掌似有千钧之重，推得吃力。
　　他手掌隐隐泛着一层金光，若有若无，浑身上下庄严肃穆，宛如佛祖金身活了过来。
　　萧月生看得惊奇，没想到大金刚掌竟有如此异相。
　　他学过几种少林七十二绝技，却没有大金刚掌，但也知道，此掌威力宏大，却极难修炼，少林寺中修成者寥若晨星。
　　他缓缓一拳捣过去，中途没有变招，看着缓慢，但眨眼间已到了圆明老僧身前，他的大金刚掌已经迎上来。
　　“啵”一声闷哼，像一颗小石子投到深井里。
　　……
　　萧月生身形不动，笑微微的看着圆明老僧。
　　圆明和尚踏前一步，摇晃几下，稳稳站住，僧袍鼓荡，猎猎作响，仿佛站在狂烈的大风中。
　　他脸色酡红如醉酒，后退一步回到原位，身前出现一个三寸深的脚印，清晰如烙在上面。
　　“阿弥陀佛……”片刻过后，圆明老僧双掌合什，低低宣了一声佛号，神情异样的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微笑道：“圆明大师，承让了！”
　　“贫僧佩服！”圆明和尚叹息一声，缓缓摇头，神情平和，一幅若有所思状，似乎陷入沉思中。
　　身后两老僧忙上前，低声道：“圆明师兄？”
　　圆明和尚转头望二人，怔了怔，忙道：“萧先生内力深湛，咱们远远不及，可佩可叹！”
　　两老僧霜眉掀了掀，双手合什，垂眼敛眉，不再多说。
　　圆明和尚转向萧月生，合什道：“萧先生高明，贫僧三人不敌，这位女施主虽犯寺规，我等却无力维持，自罚面壁，阿弥陀佛……”
　　说罢，他微微一躬身，转身缓缓离开。
　　“圆明师祖……”虚竹手伸了伸，似要抓住什么。
　　圆明和尚停下，转身望一眼虚竹：“虚竹，你随萧先生出寺吧。”
　　“是，圆明师祖。”虚竹忙应一声。
　　圆明和尚转身摇摇头，若有所思，对萧月生再次合什一礼：“萧先生，贫僧失陪了……”
　　萧月生合什回一礼，暗叹这个老和尚的多礼与啰嗦。
　　“萧二哥，咱们出去说话，好不好？”虚竹目送圆明三老僧缓缓离开小院，他转身回来，恳求道。
　　萧月生笑了笑：“好吧，咱们到寺外说话。”
　　“公子还带了一些好茶，你先收下罢！”方雪晴白了他一眼，将两盒茶送到虚竹跟前，没好气的道。
　　“好好。”虚竹双手接过，对萧月生道：“二哥太客气了，这怎么是好！”
　　萧月生摆摆手：“好啦，咱们之间客气什么，你先放回去，然后跟玄慈大师告个假，咱们聚两日。”
　　“嗯。”虚竹点头。
　　……
　　萧月生与虚竹住进了乔三槐的屋子。
　　人虽已经搬走，虚竹却常来收拾，几间大屋收拾得敞亮干净，并没有衰败之兆，因为经常有人。
　　萧月生与虚竹坐在一颗大枣树下，两人正在下棋。
　　虚竹当初解了珍珑棋局，从此之后，他开始潜心学习棋艺，只是资质甚差，虽然后来内力精深，智力大开，棋艺却没有什么长进。
　　萧月生与他坐在一起，下了几步，便摇摇头，虚竹的棋艺还是原地踏步，没什么进展，看来确实资质太差。
　　方雪晴坐在一旁，跟虚竹谈论武功。
　　虚竹进入般若堂中，地位大增，平日里与几位师祖研练少林武学，一身修为越发的高深，易筋经进境极快。
　　只是，他的修炼虽快，比起方雪晴来，仍是差得远，她受灌顶之法，陡然大境，一日千里，自然远比苦修得快。
　　“四弟，我欲去灵鹫宫，你可要一起？”萧月生手上把玩一枚黑棋子，微笑着望向虚竹。
　　虚竹正盯着石桌上棋盘，冥思苦想，萧月生摇头苦笑，看他的模样，自己都替他感觉累。
　　“四弟？”他又叫一声。
　　“嗯？啊！”虚竹抬起头，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明，想了想，挠挠头光：“二哥要去灵鹫宫，找童姥她老人家？”
　　萧月生点头：“嗯，四弟你跟我一起吧！”
　　虚竹迟疑不决，脸色变幻不定。


第422章 灵鹫
　　萧月生微笑打量虚竹，也不多说。
　　虚竹脸庞一阵红，一阵羞，又露出挣扎之色，有难决之事困扰，只顾得怔怔的想着，顾不上萧月生探究眼神。
　　萧月生摸了摸鼻梁，眼中清光一闪，摇头微笑。
　　原来虚竹是动了春心，凡念，他正拼命的以佛法佛心相抵抗。
　　提到天山童姥，他就想起当初的冰窖春风，那销魂的滋味重新在眼前荧绕，难以控制的清晰。
　　他心知不妥，自己身为出家人，岂能动这种凡念，是犯了清规戒律的，对佛祖不敬，不能去想。
　　他越是抗拒，那诱人的情景越在眼前盘旋。
　　他忙低下头，双掌合什，微阖双眼，深深吸一口气，嘴唇喃喃而动，声音极轻极微，若有若无。
　　萧月生听得清清楚楚，他声音虽轻微，喃喃而语，却吐字清晰，字字如珠如玉：“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
　　萧月生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方雪晴转头望来，露出诧异之色，明眸如水。
　　虚竹停下来，睁开眼睛抬头望向他，露出询问之色。
　　萧月生哈哈笑了两声，指着虚竹笑道：“四弟，你心性不坚，靠经文怎么有用处？！”
　　“二哥……？”虚竹讶然望着他，脸色涨红，似是害羞了。
　　萧月生敛起大笑，脸上仍残存笑意，道：“我教你一法，比你念的般若波罗蜜心经可管用得多！”
　　虚竹大喜：“二哥快告我！”
　　“若想看破，先得体验，只有切实体验过，才能完全堪破其中究竟，否则，雾里看花，反而更加的令人心荡神驰，不可自拔，……四弟，像你这般强行束缚，并非正途。”萧月生笑眯眯的道。
　　“这……”虚竹迟疑不决。
　　他所想的事，却是关于梦姑的，她娇柔的声音，温软的身子，常常在午夜梦回之际钻出来，盘旋不已。
　　他只能练功静坐来消弥，明知不对，却偏偏生出喜悦享受。
　　“四弟，你还是还俗吧。”萧月生忽然笑道。
　　虚竹大吃一惊，怔怔望着他。
　　……
　　萧月生笑了笑，轻轻一抛，黝黑棋子稳稳落上棋盘。
　　拍拍手，他站起来，在大树下负手踱步，不时仰头打量一眼枣树，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四弟，你如今心境不宁，一直陷入痛苦与挣扎中，依我看，这一关不过去，佛法再难精进！”萧月生徐徐道来。
　　虚竹脸色涨红，低下头去。
　　萧月生道：“佛法乃出世之法，仅是苦之一谛便精妙绝伦，你不入得世中，不亲自体味世间之苦，何谈堪破？……只是雾里看花，水里观月罢了！”
　　虚竹慢慢抬起头，坚决的摇摇头：“二哥，你不必多说，我是不会还俗的，我此身早已献于佛祖了！”
　　萧月生摇摇头，心下苦笑不得，这般执着，令人敬佩，只是太过执着了，令人头疼不已。
　　他叹了口气：“执着乃执，痴亦是苦，四弟，这一点儿，你还没参透啊。”
　　虚竹挠了挠头：“二哥，不是我不听你的，只是……我自幼便在少林长大，若离开少林，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萧月生深深看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悲悯之神色，叹了口气，点点头，明白他的心思。
　　在旁人看来，少林寺中清规森严，平常唯有吃斋念佛，极是枯燥无聊，但虚竹自幼生于这个环境，习以为常，若是改变，反而不适应。
　　在世人眼中的享受，在虚竹眼中却不是，世人眼中的受苦，他却甘之若饴，习惯造就人啊。
　　“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了。”萧月生点点头，温声道：“四弟，在般若堂中过得可好？”
　　虚竹露出欢喜神情，忙点头：“很好很好！……圆明师祖他们很照顾我，清净得很，每日里只是练功，什么也不用想，最是舒服了！”
　　虽然武功精深，有益于思窍，但他实在天资不成，驽钝异常，一想问题脑筋里一团乱麻，头疼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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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好。”萧月生点点头，温声道：“到了年底，我约乔兄与段兄弟过来，咱们一块儿过年！”
　　“好呀！”虚竹欢喜的用力点头。
　　萧月生拍拍他肩膀，转头对方雪晴道：“雪晴，咱们该走了！”
　　“是，公子！”方雪晴放下茶壶，起身应道。
　　“二哥……”虚竹吃吃，涨红着脸，目光游离。
　　萧月生笑了笑，用力一拍他肩膀：“好啦，咱们之间不必这样，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回寺吧，免得玄慈方丈不悦。”
　　“那……那你们要早早来。”虚竹有些难过，低声道。
　　萧月生笑着点头：“嗯，我过一阵子再来看你，好好练功，唯有武功才是最好的伙伴，是不是？”
　　“……是。”虚竹轻轻点头。
　　“好，走啦。”萧月生又拍一下他肩膀，伸手一揽方雪晴，蓦然消失。
　　虚竹怔怔盯着他们的方向，久久不动。
　　两人再次现身，出现在萧府后院，正在方雪晴闺房前。
　　“公子，我马上就好。”方雪晴忙道，身上隐隐金光散去，推开房门跑了进去。
　　萧月生温声道：“不必着急。”
　　方雪晴在屋里答应一声，便传来衣衫簌簌之声，在换衣衫，她一直穿着白色的绸缎劲装，身材太过火爆了。
　　亏得面对的是般若堂的三个老和尚，若是别人，却是坚持不住，紧盯着她难以转开眼睛。
　　没有一会儿，方雪晴飘身出屋，萧月生眼前一亮。
　　她一身淡黄色罗衫，趁得玉脸皎洁如月，脸如春花，两腮淡淡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