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在萧月生身上溜来溜去。
萧月生呵呵笑道:“我倒是想赢,每次来,听你抚琴一曲,如此美妙的享受我岂能放过?!”
蓝玉梅这才松了口气,但总觉得古怪,不甚痛快,别别扭扭的,不由狠狠的瞪了萧月生一眼。
……
“你们在打什么赌?!”忽然一道沙哑声音传来,黑色人影一闪,天山童姥蓦然出现在小亭中。
逍遥派的轻功绝顶,她内力深厚之极,用来催动轻功时,真正是来去如电,瞬息而至。
“尊主!”蓝玉梅忙站起来,躬身行礼,脸露喜色。
天山童姥穿着一件黑色宽袍,飘飘荡荡。
萧月生打量一眼,她又长高了几分,已经与他差不多高矮。
他的身材在男人之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下,天山童姥如此身高,在女人之中便算是高挑的了,身着宽大的黑袍,显出几分沉凝厚重的气度,与从前判若两人。
她袖子一甩,对蓝玉梅沉声道:“不用多礼!”
蓝玉梅站直了,忙问:“尊主可是成功了?”
“嗯,我的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终于大成了!”天山童姥轻轻一点头,淡淡说道,望向萧月生:“观澜,你何时来的?”
她声音沙哑,平和,神情云淡风轻,但喜悦却像是无处不在的烟雾,怎么也无法掩饰。
……
萧月生笑了笑:“等一个时辰了,……童姥的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竟然大成了?!”
“不错!”天山童姥慢慢的点点头,神情矜持。
她性格狂放,但在萧月生面前却又不同,强自压抑着喜悦,免得被萧月生小瞧了,若他不在,早就哈哈大笑了。
“童姥厉害!……这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威力宏大,近乎于道了,但修炼起来却极艰难,我本以为无人可以练成!”萧月生摇头叹息。
天山童姥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心中越发得意,萧观澜聪明绝顶,武功如海,他也觉得无人能练成,可见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的难练。
而这么难练的神功,竟被自己练成了,如何能不得意?!
“师父,请喝茶。”蓝玉梅端上茶盏,轻轻送到天山童姥跟前。
天山童姥接住了,慢慢坐下,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横了蓝玉梅一眼:“你们刚才在打赌?……赌什么?”
蓝玉梅低下头,不敢看她。
萧月生呵呵笑道:“我与蓝姑娘正在等童姥,闲着无聊,闹着玩儿的!”
“说来听听。”天山童姥轻哼。
蓝玉梅低着头,眼角轻瞄了一眼萧月生,咬了咬牙,暗自恼怒,竟然是逗自己玩儿的,当自己是小孩子了,真是可恨!
他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因为与师父相交,就真的成自己长辈了?真是可恶!
萧月生笑着将赌注跟天山童姥说了。
天山童姥双眼一亮,哼道:“好啊,观澜,凭你的身份可不该赖帐吧?!……那首清风引赶紧传给玉梅吧!”
萧月生呵呵笑道:“愿赌服输,没问题啊。”
“师父……”蓝玉梅低声唤了一声。
天山童姥瞪了她一眼:“傻丫头!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要好好学!”
“……是,师父。”蓝玉梅低声点头。
萧月生笑道:“既然童姥发话,好吧,那就现在,如何?”
“最好不过!”天山童姥点头,大马金刀坐着,摆摆手,端起茶盏悠然的抿一口。
……
蓝玉梅一直觉得,自己胜之不武,定是萧月生故意输给自己的,但又想不出,他为何故意输给自己。
自己的武功虽不低,但在萧观澜跟前却不值一提,他不会想偷学什么武功,那是为何故意输?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姿色?她顿时恼怒,气愤的瞪了萧月生一眼。
萧月生眼中清光一闪,看清了她的心思,马上又收回,告戒自己不能再随意运用此神通,太过无趣!
“蓝姑娘,我只演示一遍,若你学不会,怪不得我了。”他侧头看她,微微笑了笑,当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蓝玉梅身子一绷,正襟危坐,用力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若是寻常的东西,萧观澜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教人。
小亭外有一座小几,半人高矮,瑶琴正放在上面,萧月生与蓝玉梅起身,到了矮几前,坐到石墩上。
琴声铮铮,萧月生慢慢的弹奏开来。
蓝玉梅本就聪明绝顶,对琴之一道也极有天赋,听过一曲,能记得差不多。
萧月生弹过之后,微微笑了笑,把矮几连同瑶琴一块儿平推,转头看她。
她微阖双眼,仿佛入定了,唯有雪白的柔荑轻颤,指尖点动。
天山童姥大马金刀坐在小亭里,茶盏停在半空,一动不动,紧盯着蓝玉梅的背影,似乎怕惊动了她。
萧月生也没动,只是微笑看着她,这个蓝玉梅,看来能继承起天山童姥的衣钵,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
片刻后,蓝玉梅慢慢睁开眼睛,按上瑶琴,试着弹奏。
萧月生起身离开,来到天山童姥身边,笑道:“童姥,你这个弟子还不错,说不定能青出蓝而胜于蓝。”
“她呀,还差得远呐!”天山童姥轻哼一声。
萧月生从怀里掏出一张素笺,笑道:“童姥,这个字可认得?”
天山童姥看一眼蓝玉梅,见她正专注的抚琴,心外无物,才放心的说话,探头过来,打量一素笺。
“这个字,……是固吧?”天山童姥皱一下眉毛,慢慢点头:“嗯,应该是个固字,是金文,你从哪里看来的这个字?”
萧月生笑道:“无意间碰到的,却不认得,所以好奇。”
天山童姥点点头:“这是上古文字,如今怕是快要失传了,当今世上认得金文的寥寥无几。”
“没想到童姥如此博学!”萧月生笑着打量素笺上的字,端量来端量去,实在看不出与固字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在师父的书里看过的……”天山童姥叹了口气,眼神投向远处,泛起淡淡的怅惘。
……
“童姥还有这书?”萧月生忙问。
天山童姥收回目光,点点头:“嗯,还真有一部,是竹简,……你可以拿去瞧瞧,记得要还!……莫损坏了,这是家师的遗物!”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大喜过望,跟蓝玉梅打赌,故意输了,正是为这一步打下埋伏。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他心中欢喜,笑道:“走走,看看去!”
“你稍稍一等,我去拿来。”天山童姥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这一会儿功夫,蓝玉梅的琴声断断续续,已经有了几分神韵,越来越好,渐渐摸到了门径。
萧月生扬声又点拨了几句。
天山童姥很快回来,手上拿着一个半臂长的木匣,朱褐色,看着平实质朴,丝毫不起眼。
“喏,这是这个了。”天山童姥把木匣轻轻放到桌上,小心翼翼。
她心中思忖,若非因为玉梅得观澜传授,不想贪这便宜,这竹简自己真不想拿出来,太脆弱,一不小心有了损伤,再难复原。
萧月生打开来一看,两叠竹简整齐摆放,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显然平日里精心打理的。
扫了两眼,萧月生难耐心痒,起身道:“好了,童姥,我且回去看看,很快送回来。”
“嗯,去吧,咱们还要好好切磋一番呢!”天山童姥点头。
萧月生一口答应:“好啊,正要领教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
第470章 不解
他话音刚落,身形一闪,蓦的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天山童姥皱着眉头,盯着萧月生消失的位置,目光闪烁,仿佛粼粼波光,脸色沉肃,眉毛皱在一起。
“师父……”蓝玉梅推琴而起,见她模样阴沉,轻唤了一声。
天山童姥转过来望向她:“嗯,玉梅,学得如何了?”
蓝玉梅轻轻点头:“堪堪学会了,……不过,想要精熟,还要很长的时间来磨练。”
“学会了就好。”天山童姥露出笑容,道:“观澜的绝艺,不容小觑,威力定有保证的。”
“……是。”蓝玉梅轻轻点头,却暗自撇嘴,心中不忿。
天山童姥目光如电,轻轻一扫,淡淡道:“他可是欺负你了?”
蓝玉梅忙摇头:“没,没有,师父。”
“嗯,……莫要太放肆了,他看着笑眯眯的,却是个笑面虎,杀人不眨眼的,一旦惹怒了,比我还要残暴!”
“是,师父。”蓝玉梅神情一肃,忙用力点头。
“去吧,好好练习。”天山童姥摆摆手,蓝玉梅颌首,重新回到矮几前坐下,开始拨弄琴弦。
渐渐的,她完全沉浸于琴声中,心中一片宁静,渐渐生出喜乐。
……
天山童姥的琴艺也不差,只是平日里很少摆弄,但乐理却是懂的,听着蓝玉梅断断续续的弹奏,知道这曲子极难。
若是寻常的曲子,凭玉梅的天份,只要看一遍曲子,或是听一遍,便能弹奏出来,相差极微。
但这首曲子,她已经记住了,却弹不出来,声调忽高忽低,变化并不剧烈,听着似乎容易弹,偏偏弹起来极难。
她听了一会儿,也觉出其妙来,心中宁静平和,身子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想做,脑袋也一片宁静,什么不想去想。
整个人仿佛化为一块儿石头,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
“铮……”一声突兀的琴声惊醒了她。
她打了一个激凌,忽然醒过神来,忙催动内力,脑袋渐渐的清明起来,原来,恍然一梦醒来。
她吓了一跳,若不是这弹错的一个音,她怕是一直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慢慢的会失去反抗的能力。
若是萧观澜亲自弹这一曲,自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乖乖的任由宰割,委实可怕!
……
“唉……”天山童姥叹了口气。
她盯着萧月生消失的位置,摇了摇头,本以为自己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大成,跟萧观澜有了一战之力。
如今看来,太小瞧萧观澜了,他不必出手,仅是来这么一首曲子,自己便没有反抗之力!
萧月生一闪之后,出现在了萧府的后花园。
正是晌午,后花园里一片静谧,所有人都去午憩,小亭里摆着瓜果,她们显然刚离开不久。
萧月生坐到小亭中,没有惊动众女,木盒放到石桌上。
他想到了缥缈峰小亭中的石头,清凉舒服,有静心之妙效,若是冬天,只要铺上厚厚的垫子即可。
下次去,定要厚着脸跟童姥讨要一些石头,把小亭换成那样的石头。
“公子……”杏黄的人影闪动,方雪晴穿过花径,如惊鸿一现,出现在小亭中,带来淡淡幽香。
她甫一出现,小亭中的空气顿时不同,仿佛明亮了几分,空气中飘荡着淡淡幽香,升出几分旖旎气息。
萧月生嗅着幽香,心中升出几抹柔情来,摇头笑了笑:“本不想扰你午憩的。”
“公子,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方雪晴白了他一眼。
萧月生呵呵笑了笑,一指桌上木匣:“瞧我淘来了什么好宝贝!”
“什么宝贝?”方雪晴凑到近前,明眸溜转,仔细打量几眼,目光溜了几圈后落回萧月生:“公子从童姥那里弄来的?”
“正是!”萧月生笑着点头。
方雪晴歪头想了想,黛眉轻蹙,忽然一拍手,笑眯眯道:“莫不是那个字符来历?”
萧月生仔细打量她,笑道:“没看出来,雪晴你可去大街上摆摊了,给人算卦,铁口直断啊!”
“我是瞎猜的……”方雪晴一怔,嘻嘻笑道,忙又道:“公子,真的寻到那个字的来历了?!”
“不错!”萧月生眉开眼笑。
……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木匣,轻轻拿起竹简,叹道:“没想到,这上古的文字竟能一睹真容!”
方雪晴凑近了他,明眸灼灼,一起打量上面的字。
她虽然不知萧月生对这个字为何那么赶兴趣,非要弄明白不可,但查了这么久,费尽心思,偷遍了京师的所有书,对这个字也越发的赶兴趣了。
一根竹简写五十来个字,写得极小,密密麻麻,仿佛蚂蚁腿。
两人眼神好,换了平常人,需得借助放大镜才能看清,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放大镜,如何看清却是个麻烦。
显然,写字之人本身便是个雕刻高手,或是武林高手,否则,断难将这么小的字写得清晰无误。
木匣中的竹简共写了两千余字,一行是古拙的字符,看着似是文字,又像是图画,正是金文。
另一行则是玉筋篆,亦是古拙无比,萧月生却识得。
他过目不忘,轻轻翻动,小心翼翼,很快将两卷竹简看完,长长舒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
“公子,原来这是个固字!”方雪晴兴高采烈的笑道。
萧月生点头:“好一个固字!”
仅是这么一个字,竟把一个木匣化腐朽为神奇,完全密闭住了灵气的散逸,威力独具。
他慢慢合上了木匣,若有所思。
方雪晴歪头打量一眼萧月生,见他如此,知道在想重要的事,也不打扰,轻轻起身,很快端了两盏茶过来。
……
萧月生想了一会儿,茶已经凉了,他忽然醒过来。
方雪晴左臂支着臻首,定定打量他,明眸如水,盈盈泛波,见他醒来,忙不迭的收回目光,玉脸却已经绯红如醉,娇艳动人。
她先发制人,娇声道:“公子,茶都凉了!”
萧月生笑了笑:“嗯,雪晴,……我要好好想一想,这里面蕴着古怪!”
“什么古怪?”方雪晴忙问。
萧月生摇摇头,沉吟道:“这金文藏有玄妙,可惜,一直无法堪破,得好好试一试。”
“是关于武功吗?”方雪晴问,伸出葱白似的水嫩食指,伸进面前茶盏中,醺了茶水在石桌上轻划,转眼间形成一个字,正是那个“固”字。
与竹简上的“固”字一模一样,只是放大了一些。
萧月生也伸手到茶盏中,醮了茶水,随手写一个“固”字。
两人写得也是一模一样,大小相同,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萧月生低头打量,随即摇了摇头。
“公子,可是我写得不对?”方雪晴问。
萧月生只是摇头,默然不语,眉头蹙了起来。
又怔怔想了一会儿,他忽然直起身子,吁了一口气,道:“先不想了,这件事告一段落,咱们下午出去逛街!”
“好啊——!”方雪晴大喜过望。
萧月生起身,把木匣小心的收好,笑道:“我先把这些还回去,这些可是童姥的珍爱之物。”
说罢,身形一闪,又回到了天山缥缈峰。
天山童姥仍在小亭里,眼前忽然一闪,萧月生出现。
对这神乎其神的功夫,天山童姥见得多了,也不为怪,问道:“观澜你可是看完了?”
“不错,完璧归赵!多谢童姥了!”萧月生笑道,呈上木匣。
“观澜你看得倒是快!”天山童姥接过木匣,打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笑道:“可看懂了?”
“旁边的玉筋篆写得很清楚。”萧月生点点头。
“这金文其余也没什么用,写起来又麻烦,早就被淘汰了!”天山童姥合上木匣,摇摇头。
第471章 暗算
萧月生笑了笑,摇头道:“我总觉得,这金文绝非如此简单!”
“哦——?”天山童姥一怔,看了看木匣,这话若是旁人说,她定不屑一顾,懒得理会。
但出自萧月生的口,她不由的重视起来,打开木匣翻看了两眼,摇摇头:“晦涩难懂,书写不便,这样的文字很难流传下来的。”
萧月生沉吟着,慢慢道:“我总觉得,这金文沟通天地,将天地人三才尽敛其中,但更深一层却想不透。”
“唔……”天山童姥皱眉想了想,点点头:“不错,听着有些道理……”
琴声悠悠,平和流畅,但极易忽略过去,唯有仔细的听,用心听,才会发觉琴声的存在,颇是奇妙。
萧月生道:“我一直在研究,想找到金文的奥秘,还没什么进展。”
“我帮不上什么忙,只有这一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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