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着二人。
老者目光一扫,宛如一道霹雳,冷冷瞪过来:“小子,老夫与白露的事,你瞎掺合什么!……莫以为练成了意剑,我就拿你没辄!”
萧月生笑了笑:“前辈,交浅言深,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老者哼道。
“前辈与师太的恩怨,外人不知,我也不想插手,……不过,不要伤及无辜才是!”萧月生道。
老者豹眼一瞪:“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小子多管甚么闲事?!”
萧月生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他端起大碗,轻抿一口,慢慢放下:“前辈武功卓绝,天下罕见,却寻无辜之人的麻烦,在下实在看不过眼。”
“你是想路见不平喽?”老者不屑的哼了一声。
萧月生又喝一口酒,慢慢点头:“路有不平,总要人踩,为天下人计,我只能得罪前辈了!”
“真是癞蛤蟆吃天,好大的口气!”老者哈哈大笑。
萧月生也微笑:“咱们切磋一二,如何?”
“老子才没那闲功夫!……小二!小二!死哪里去了?!”老者怒喝两声,酒楼晃动,酒坛嗡嗡作响。
“来啦来啦!”一个小二忙不迭的跑过来,小心翼翼看着他。
老者摆摆手:“两斤牛肉,两斤老酒,麻利点儿上!”
“马上就好!”小二飞快跑开。
……
很快,大盘牛肉,一大坛酒端上来,老者一掌拍开封泥,直接灌到嘴里,酒香四溢,他嗓子仿佛直的,只能汩汩作响,不停的倒进肚子里。
“好酒——!”酒坛重重落到桌上,他哈哈大笑:“小子,来来,别以为老子怕了你!”
萧月生笑了笑,知道他心有所恃。
老者手一指冯菁菁那边:“小子,他们是你的朋友?”
萧月生点头:“不错。”
“好好,就拿他们开刀!”老者大笑,推出一掌。
冯菁菁皱眉瞪老者,见他遥遥一推掌,哂笑一声,不以为异,忽然脸色大变,身子飞了起来。
萧月生摇头,中指醮酒,屈指弹三下。
“啵!啵!啵!”三下响过,三滴晶莹的水珠炸开,散成水雾。
冯菁菁三人安然无恙,看了看,莫名其妙。
老者哈哈大笑:“你果然在乎他们,……小子,女人是祸水,尤其漂亮女人,更是祸害,不如除了,算是功德一件!”
萧月生皱了皱眉,静微师太拔剑便刺,剑光如电,瞬间到他跟前。
“呵呵,白露,你不是对手,何必自讨苦吃?!”老者笑着轻轻一拍,长剑荡开去。
静微师太飘身绕到他身后,咬唇挥剑,剑光如一片一片雪花簌簌飘落,纷纷扬扬罩住了他,寒气四溢。
他大马金刀,稳稳坐在椅中,嘴角微笑,左一掌,右一掌,轻飘飘,总能拍中剑脊,荡开去。
静微师太咬了咬红唇,剑势一变,但见剑光如水,如一条瀑布倒挂,直直垂下,朝他贯去。
老者嘿一声笑,起身拔剑,坐下椅子“喀嚓”一声响,裂成数块,散落一地。
他挥出一道剑光,迎上静微师太,剑光交击,“砰砰”闷响传来,不像金铁交鸣声,更似擂鼓。
一层层劲力涌荡开去,冯菁菁三人身子一晃,急使千金坠,刚站稳,又一层劲气涌来,把他们掀飞,“砰砰砰”撞上墙,差点儿飞出窗户。
……
萧月生看了看,见无大碍,转回场中,静微师太剑光如瀑,老者剑光如匹练,毫不示弱。
两人剑来剑往,一层一层的劲气涌荡,周围桌椅纷纷被掀翻,平平推出三四丈远,方圆三四丈,一片空阔。
小二远远站着,身边还有一个矮胖的掌柜,看着剑光弥漫,不停的跺脚,满脸心疼。
萧月生抛出一枚银锞子,那掌柜的接过了,顿时眉开眼笑,忙不迭朝萧月生点头,拉着小二下去了。
萧月生摇头微笑,生意人果然精明,不在这里看热闹。
现在早饭时间,很多投客栈的旅客过来吃饭,二十几个人围着看热闹。
他向众人抱了抱拳:“诸位,这里有些私人恩怨,还请各位暂且离开,免得殃及池鱼,多谢了!”
他声音平和,不疾不徐,众人听了,纷纷起身离开。
冯菁菁望了望他,皱起眉头,觉得他的声音有古怪,听在耳里,好像是父母说的话,心甘情愿的听从。
不过,她正与父母怄气,自然不听话。
老者边挥剑边哈哈大笑:“这帮乖孙子,还真听话!”
萧月生看了看冯菁菁三人:“姑娘,你们呢?”
“咱们要看看。”冯菁菁冷冷道。
萧月生温声道:“还是走吧,待会儿动手,怕顾不上三位。”
冯菁菁淡淡瞥他一眼:“不劳费心!”
“小子,这小姑娘忒不识好歹,我替你教训一下!”老者哈哈大笑,右手挥剑,左掌一推。
萧月生摇头,中指一醮酒,屈指弹了出去。
“啵!”晶莹水珠出现在冯菁菁身前,蓦的炸开,声如井中落石子,散成一片水雾缓缓落下。
冯菁菁看了萧月生一眼,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菁儿,咱们走!”冯顾野脸色大变,拉起冯菁菁便走。
“我不走!”冯菁菁一扭,挣开胳膊,倔强的道:“大不了一死!”
“哈哈,有意思,我有点儿喜欢这小姑娘了!”老者哈哈笑道,游刃有余的挥剑,抵挡着如瀑的剑光。
静微师太紧抿着嘴,忽然抽身后退一步,举剑到头顶,剑尖刺空,一动不动。
……
冯顾野沉下脸,冷冷道:“你死不要紧,老爷跟夫人怎么办?!……走!”
说着,探手又去抓她胳膊。
冯菁菁侧身避过,倔强的道:“我不走!”
冯顾野望向中年女子,沉声道:“师妹,你说呢?”
“菁儿,别再犯倔,该走就走!”中年女子皱眉,不高兴的道。
冯菁菁只是摇头,咬着下唇,望向场中。
静微师太高举长剑,剑身越来越亮,寒光照人,冯菁菁看不清剑身模样,只有一道寒光挺立。
老者嘿嘿一笑:“白露,终于拿出压箱底功夫了!”
“看剑!”静微师太轻叱,声音沙哑。
寒光大涨,楼内大亮,老者被寒光吞噬。
“叮叮叮叮叮……”连绵不绝的响声中,寒光散去,现出老者身形,他已站在一丈外。
静微师太拄长剑,呼吸粗重,紧盯着老者。
老者微笑:“白露,这些年,你没什么长进呐!”
静微师太淡淡道:“你不必多说,我败了!”
她退后两步,神色寥寂,转身对萧月生叹道:“还请先生出手。”
萧月生点头:“师太先处理伤势,交给我吧。”
静微师太左肩血流如柱,被平削去一块儿肉,连带着衣服被削去一大片,这一转眼功夫,左指不停滴血。
冯菁菁皱眉,没想到这位女尼如此高明的功夫,还是败在那老头剑下。
静微师太将剑归鞘,掏出瓷瓶,洒一些药粉在肩头,然后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儿,缠住肩头。
上药,缠伤处,她动作仍不失优雅从容,脸上神色宁静,宛如无事。
萧月生稳稳坐着,微笑看着老者:“前辈真要赶尽杀绝,非要报仇?”
“老子只要有一口气,总要将那些小尼姑宰个干净!”老者嘿嘿一笑,转头对静微师太道:“白露,你跪下求我,或可饶她们一命!”
静微师太看了看他,摇摇头,单掌合什,宣了一声佛号,脸现悲悯神色。
“妈的,你这是可怜老子?!”老者勃然大怒,指着静微师太,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可怜?!”
静微师太叹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罗靖,放下过去吧——!”
老者指着她怒斥:“放屁!……你要尼姑,好,那老子就专杀尼姑!不但要杀落雪庵的小尼姑,还要杀尽天下所有的尼姑!”
“唉……,阿弥陀佛!”静微师太摇摇头,闭上了眼睛,露出痛苦神色。
……
萧月生叹道:“既如此,在下得罪了。”
他左手伸出,大拇指重重一按,“嗤——”一声长啸,六脉神剑的少商剑施展出来。
老者沉脸出剑,挥剑一斩,“当”一声响,火星四溅,他挡住这一指。
萧月生微微一笑,大拇指转动,剑气宛如实质,平平横削,剑气割裂了空气,嗤嗤作响,雄劲苍茫。
老者微阖眼帘,浑身弥漫孤冷气息,一式怒劈华山,再次火星四溅,准确击中无形剑气。
萧月生慢慢转动左手大拇指,剑气挥洒,嗤嗤作响,不停的割裂空气,气势惊人。
老者微阖双眼,长剑挥动,看似缓慢,但一剑出去,仿佛破开空间束缚,直接到达目的地,总能斩中无形剑气。
冯菁菁三人看得心惊,如此比试,若换了自己,一招也挡不住!
剑气横空,与长剑交击,每一上都溅出火星。
十几招后,长剑忽然化为碎片,四下迸射。
两道碎片射向冯菁菁,她想要躲开,却发觉自己动作太慢,已经不及,碎片闪着寒光到了眼前,能感觉到森森寒气。
忽然,一股大力传来,眼前一晃,景物变化,抬眼看,已经坐到了另一桌,对面是姓萧的,身边是尼姑。
她莫名所以,冯顾野抱拳道:“多谢萧大侠!”
他看得清楚,刚才萧月生手一招,三人飞起来,落到他桌边,毫厘不差,这份功力委实惊人。
萧月生笑了笑,沉下脸望向老者:“我原本有心抬抬手,可惜,你滥杀无辜,饶不得!”
“嘿嘿,小子好大的口气!”老者冷笑,剑柄一抛,蛮不在乎。
此时,脚步声响起,轻微若无,到了楼梯口,却是一个青年,一袭蓝衫,腰佩古朴长剑,身后四人簇拥,气势不凡。
他相貌虽平平,眉宇却泛着英武气质,双眼明亮,一看即知是武林中人。
登上楼来,眼见这边奇异场景,惊愕望来。
“来得好!”老者大笑一声,身形一晃,手上出现一柄古朴长剑,缓缓拔出鞘来。
青年忙低头瞧,腰上空空,长剑已失,他顿时色变,沉声道:“老丈,还我剑来!”
老者将剑柄抛开,横剑于眼前,食指与中指骈起,慢慢从剑锷抹到剑尖,剑上一层一层花纹,像从剑内生出一朵一朵鲜花。
寒气袭人,透过指尖传入心口,他哈哈大笑:“好剑!好剑!”
……
“好贼子,敢盗公子之剑!”一声大喝中,青年身后飞出两个中年汉子,一左一右攻向老者。
萧月生摇头,右手食指点出,“嗤嗤”轻啸,宛如微风掠过树梢。
老者横剑一抹,剑已到了两人喉咙,忽然一荡,溅出了火星,他飘身后退,瞪向萧月生:“又坏我好事!”
随即他抚剑哈哈大笑:“有此剑在,你纵有意剑又奈我何?!”
说罢,屈指一弹,铮铮声袅袅不绝,宛如龙吟。
“好剑!”萧月生赞叹,对青年道:“这位公子,请暂且下楼吧。”
青年双眼犀利,冷冷看他一眼,又望向老者,眯了眯眼睛:“老丈好功夫,不过,此剑乃晚辈家传,不能丢失,请还剑!”
“如此好剑,三脚猫的功夫可配不上它!”老者一瞪豹眼,哼道:“归老夫了!……你若不服,尽管上来!”
“既如此,只有得罪了!”青年冷冷道,一挥手,飘身攻来,身后两中年汉子左右夹击,先前的两汉子跟着出手,五人合击,配合默契。
静微师太单掌合什,睁眼低声道:“先生,救他们罢。”
萧月生点头:“就依师太!”
他右手食指再出,御六脉神剑中的商阳剑,但闻嗤嗤轻啸,剑气弥漫。
老者身在五人包围,游刃有余,一剑刺出,刚做势,剑尖已到青年喉咙,其余四人抢救不及,目眦欲裂。
青年双眼闪过不甘,绝望,闭眼欲引颈待戮,忽听叮一声响,长剑荡开,寒气离开喉咙。
随即他身子飞起,落到萧月生身边,其余四人跟着落下来。
萧月生收回左手,摇头叹了口气,站起身步向老者。
冯菁菁眼睛闪了闪,盯着他的身形,左手一引,便将五个大活人引了过来,如此功力,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
“前辈,恕我得罪了。”萧月生站定,抱拳叹息,神情悲悯。
老者冷笑一声:“放马过来吧!”
他神情不屑,心中却一紧,知道这小子动了杀心,要使出压箱顶功夫了。
萧月生慢慢拔剑出鞘,平平一指,身形蓦的一闪,出现在老者身后,缓缓将剑归鞘。
老者脸色凝滞,想要扭头看他,但浑身力气飞快流逝,有心无力,喉咙嗬嗬响几声,他重重倒下去。
萧月生摇摇头,沉着脸抱拳:“师太,唉……”
静微师太看着老者,白皙脸庞似悲似喜,复杂莫名,单掌合什,微阖双眼,喃喃念经。
第629章 令牌
萧月生负手而立,神情悲悯,看了看地下的老者,摇头叹息一声。
他本不想出手,平白做这个恶人,不过,见了此人行事无常,滥杀无辜,才动了杀机。
杀机一发,他顿时心坚如铁,下手再不容情,一击必杀,免得再有无辜之人再被害,一招杀敌。
这一剑,乃他使了七分本事,揉和了意剑与心神震慑之道,如同雷霆霹雳,一击必杀,不再拖泥带水。
他摇头叹息一声,片刻后,手一伸,寒光在空中闪过,地上宝剑倏一下飞入他手中。
低头打量一番,露出赞叹神色:“好剑!”
说罢,轻轻一抛,归入那青年鞘中。
青年身子僵直,脸色不甚好看。
他见长剑飞来,已经疾踩步伐,躲闪开去,但长剑在空中一拐弯,陡然加速,在他反应不及时,已经归鞘。
他若用暗器杀自己,这一下已经要了自己小命!他吓了一身冷汗。
……
他吸了口气,忙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萧月生摆摆手:“适逢其会罢了,不必客气。”
“先生看此剑如何?”他摘下腰间长剑,双手捧起,微笑问道。
萧月生点头:“好剑,难得一见的好剑!”
青年双手呈上宝剑,言辞恳切万分:“既然先生喜欢,请收下此剑,算是小子的谢礼!”
萧月生呵呵笑了笑,摆摆手:“君子不夺人所爱,此剑想必对你也极重要,我岂能要?”
“先生救了我性命!”青年恳切道,低头看了看剑,摇摇头:“先生不出手,我性命已不存,岂能有剑?!”
“此事你本是无辜,殃及池鱼,不必多说了!”萧月生仍摇头,摆手笑了笑。
冯菁菁瞟了瞟他,撇撇嘴,暗自一哼:没想到这位萧大侠却是个洁身自好的,没有平白接受,难得难得!
静微师太抬头看一眼,叹息一声,右掌单什,微阖双眼,喃喃诵经,声音不大,众人却听得真切。
她声音圆润柔和,每一个字都如珠如玉,自檀口里吐出,听在耳中,落入心里,如甘露滴下,心中一片宁和。
……
青年双手捧剑,一动不动,侧耳倾听,似乎沉浸于经文之中,脸上露出悲悯之色,受经文感染,仿佛体会到如来意。
萧月生看一眼静微师太,慢慢望向窗外。
静微师太已得音妙法门,以音入道,修的是观音法门,与妙音师太同宗,想必有渊源。
如今,他杀了老者,对静微师太来说,最后一道羁绊已经斩除,前尘往事如烟飘去,缘俗扫清,立时证悟归道,却是可喜可贺。
在萧月生看来,这仅是第一步罢了,初得神通,不算什么了不得事,自己神通多得是,可对修行却无大益。
到了这般境界,神通反而没什么大用,锦上添花罢了,即便没有神通,照样能够自保。
似是一会儿功夫,又像过了很久,静微师太停止诵经,悠悠一声长叹,在酒楼内袅袅不绝,众人随之心碎。
萧月生轻轻一笑:“师太何必做小女儿态,人死如灯灭,且放下罢!”
“是啊……”静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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