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沉吟不语。
“大长老,这个时候,还要讲武林规矩?”俊逸汉子沉声道。
“是呀是呀。”魁梧大汉忙不迭点头。
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也道:“嘿嘿,不能。”
大长老摇摇头,悠悠叹息一声,扫了他们一眼:“我是怕你们三个一起,也是不成……”
魁梧汉子呼的一下站起来,大声说道:“大长老,你也忒小瞧人啦!”
他声如洪钟,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唉……”大长老摇头,慢慢看了三人一眼,叹道:“你们大师兄的武功,你们三个加在一块儿,也打不过的。”
“大长老,不会吧?”魁梧汉子睁大眼睛。
大长老苦笑:“他天纵奇才,练成了太上伏魔功,一直秘而不宣罢了。”
“啊——?!”魁梧汉子惊愕失声,坐回椅子上。
沉默寡言的中年人吃惊的问:“大师兄竟练成了太上伏魔功?!”
“嗯,他一直不让咱们说。”大长老点头,惘然叹息:“他乃我海陵派百年一现的奇才,却不曾想……”
大殿内安静下来,众人默然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太上伏魔功,乃是海陵派的镇派奇功,神奥精绝,据说可媲美少林寺的易筋经神功。
此功修成,不但内力奇深,天下罕有,以其内力御使所有武功,威力都更上一层楼,可谓神奇。
但此功也是极难修炼,根骨,悟性要求极严,还得有那股无坚不摧的心境,才有可能入门。
他们曾试着修炼,却徒劳无功,数年坚持,都放弃了,便是海陵派的四大长老,也没能修成。
……
没想到,大师兄在不声不响中,竟修炼成了这旷古奇学,他们心里滋味复杂,难以说清。
俊逸英武的汉子叹道:“大长老说的是,大师兄练成了太上伏魔功,咱们三个加一块儿怕也不敌。”
“这萧观澜真的这般厉害?!”魁梧大汉喃喃自语,心有不甘。
大长老抚髯长叹:“想要除去萧观澜,你们不成,只有我们四个老家伙上了。”
“大长老!”魁梧大汉一怔,忙摇头道:“这可不行,你们哪能动手?!”
“没法子啊。”大长老苦笑摇头,温声道:“我唤你们来,是想交待一声,咱们海陵派的密库所在。”
“大长老,使不得!”沉默寡言的汉子忙摇头。
“咱们四个老家伙已经商量过了,就这么定了。”大长老一摆手,抚着长髯,叹道:“你们三个是咱们海陵派的未来,不能断送了。”
魁梧大汉忙道:“大长老,咱们不去找姓萧的就是了。”
大长老摇头:“若不去,咱们海陵派永远抬不起头。”
“这……这……”魁梧汉子茫然不知所措,转头望另两人。
俊逸英武的汉子轻声道:“大长老,硬拼实属不智,……我听说,西夏迦叶如来寺封寺不出,就是萧观澜所为。”
大长老点点头:“嗯,此事老夫也知,迦叶如来寺乃西夏圣地,有数位神僧,修为精绝,没想到……”
俊逸英武中年人叹道:“萧观澜如此气盛,咱们还是暂避锋芒吧!”
大长老抚髯一笑:“敏之,你聪明绝顶,四人之中,数你第一,偏偏你练不成太上伏魔功,知道为什么?”
俊逸中年人摇头:“弟子愚钝,请大长老指点。”
大长老笑道:“你缺了那种与天地争锋,与命运反抗,虽死无憾的气概。”
俊逸中年人苦笑一声,点点头:“是,弟子不才。”
大长老摆摆手:“这也没什么,趋利避害,人之本能,像你大师兄那样的,反而不正常。”
“能修成太上伏魔功,哪能正常?”魁梧汉子喃喃说道。
太上忘情,做不到这一点儿,根本修不成太上伏魔功,他们知道这一点,但是,想做到却千难万难。
大长老微笑道:“咱们四个老家伙也活得差不多了,搏上一搏,既赚了名望,又能摸清萧观澜的底细,你们将来报仇,也能心里有数。”
……
三人又苦劝了一番,大长老却无动于衷。
他一摆手,沉声道:“好了,废话不必说,咱们走了之后,三人之中,敏之为尊,可代表两人。”
“是。”三人起身,肃然抱拳。
海陵派并无掌门,而是由四大长老执掌,凡事商量着办。
大长老道:“这密库所在,乃我海陵一派的根脉,断不容别人知晓,你们要发个毒誓!”
三人竖掌发誓,脸色肃穆。
大长老露出一丝笑容,沉声道:“密库就在……”
他嘴巴翕张,声音却消失。
三人凝神倾听,随后恍然大悟,露出赞叹神情,点头不已。
大长老沉声道:“一定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说与外人知晓!”
三人抱拳,大声道:“长老放心!”
大长老从怀里掏出四把钥匙,黝黑如墨,没有一丝光泽,分给三人,俊逸中年人得了两把。
他深深望着三人,缓缓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率众弟子离开这里,去别府,若是咱们有命在,自然会过去会合。”
俊逸中年人叹息:“大长老……”
大长老抚髯微笑:“这一回,咱们这些老家伙求仁得仁,死得其所,比老死强得多,你们也不必难过!”
三人不知说什么,看着大长老泰然自若的笑容,心中肃然起敬。
大长老挥挥手:“好了,别儿女情长的,惹人笑,马上去准备,早早离开,咱们四个老家伙还要参悟武学,尽量提升实力。”
三人默然不语,只是一抱拳,迈着沉重的步伐退出去了。
他们脸沉如水,眉头笼罩着阴翳,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儿大石头,说不出的郁闷难受。
第660章 热闹
老者目送三人离开,长长舒了一口气,露出笑容,如释重负。
他呵呵笑了一声,在殿内负手踱步,来来回回,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慢慢沉下来。
他仰头望天,哼一声:“萧观澜!萧观澜!”
说罢,他扭头便走,出了大殿,沿着一条小径,慢慢往上。
海陵派的山门是依山势而建,迤逦向上,直到山巅,山巅上有一座楼阁,飞檐吊角,颇为精致,与周围的建筑风格不同。
这里,便是赫赫有名的海陵阁,乃是海陵派的禁地,除了四大长老,旁人不得入内,其中天地,外人不知。
大长老慢慢往上走,来到了海陵阁,推门进去。
大殿内,光线柔和,里面摆设简单,北墙挂一幅画,画上一人持剑而立,神采飘逸,洒脱不凡。
他相貌俊美,约三十余岁,嘴角带着一丝哂笑,似乎在嘲笑天下人,摆了一个剑势,似发未发,凌厉之气扑面而来。
……
此时,面前摆着四张蒲团,蒲团上坐有三人,须眉皆白,面泛红光,鹤发童颜,气度不凡。
他们眼睑下垂,仅留一线,观照在画上,若有所思。
“吱”大长老推门进来。
三人转头望来,一老者懒洋洋睁开眼,叹道:“大师兄,安排好了?”
“哼,好了。”大长老点头,迈步到中间的蒲团上坐下,长舒一口气:“这一下,咱们可放下心事了!”
那老者点头,淡淡道:“置死地而后生,未尝没有生机!”
他脸色红润,瓜子脸,修眉俊目,俊逸非常,但脸色阴沉,冷峻逼人,只是淡淡一句,殿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西边的老者睁开眼睛,跳了起来,扯了扯白胡子:“嘿嘿,二师兄,什么生机不生机的,咱们几个老不死的,这回就交待这里啦!”
他圆滚滚的脸庞,圆滚滚的身材,满脸笑容,憨厚可掬,观之可亲,与二师兄恰好相反。
二师兄眼睛似睁非睁,似闭非闭,懒洋洋扫他一眼,哼了一声,没理会。
最后一个老者慢慢睁眼,脸色深沉,如僵硬成一木板,不动声色,淡淡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只须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了。”
“三师弟所言极是!”大长老点头,指了指圆滚老者与俊逸老者:“你们两个,别一天只顾着斗嘴,还是留着力气参悟剑法吧!”
“哼!”俊逸老者朝圆滚老者哼一下鼻子,闭上了眼睛。
四人说了一气,慢慢垂下眼帘,只留一线目光,停在画上,细心感悟,想要惨透画上的剑法。
……
游坦之一行三人,离开了太湖居,骑马归程,他一下变得沉默,不似从前的活泼,不爱说话,不时的发呆。
游骥与游驹见了,暗自担心,性情骤变,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来得急,往回走时,就不急了,慢腾腾的赶路,早起早宿,游坦之像是变了一个人,整天里不说话,就是坐在马上发呆,然后一落马,就在一旁练拳法,一套奇怪的拳法。
游驹问他这是什么拳,游坦之只是摇头,言明这是春娘姑娘所传,不能传于外人的绝学。
见他如此,游驹也就不再多问,只是觉得,这么慢腾腾的拳法,怕是不太管用,但又想,春娘姑娘所传,定非凡品。
这两种感觉纠结,让他心痒难耐,不时与游坦之切磋,方觉此法之妙,每天游坦之的内力都在飞速精进。
这一天清晨,他们出了客栈,接着出城,继续出发,骑马在官道上缓行,这个时候,来来往往的人甚多,都往城里赶,小商小贩,或是卖柴的,或是来买东西的,热闹非凡。
大道上来往喧闹,穿梭如织,马儿不能撒蹄奔腾。
游骥与游驹并辔在前头,游坦之在后头,一个人怔怔发呆,神情恍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清风送爽,深秋的天气格外的爽利。
游驹转头瞧一眼,扭头对游骥道:“大哥,坦之这是怎么了?”
游骥嘿嘿笑了一声,摇摇头。
游驹无奈的道:“大哥,你就别卖子了啦,我都急死啦!”
“呵呵,不必急,不必急!”游骥摇头,带着莫名笑意。
见他如此,游驹更是心如猫挠,痒得不成,忙道:“快说!快说!”
游骥笑道:“坦之呀,他这是想女人啦!”
游驹脸色一变,皱了皱眉:“他哪里遇到女人?……莫不是春娘姑娘?!”
“嗯,十有八九,就是这位春娘姑娘!”游骥点头。
游驹咬了咬牙,哼道:“这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游骥摇摇头,笑眯眯的道:“老二,你也莫这般说,说不定呀,坦之真能招来金凤凰呢!”
“大哥!”游驹急了,忙道:“坦之犯糊涂,大哥你精明一世,怎么也跟着不明白了?!”
“我不明白什么?”游骥笑眯眯的问。
“那春娘姑娘乃是萧大侠的侍女,如此美貌,将来定是收入房中的,岂能容外人染指?!”游驹哼道。
“那也未必。”游骥摇头。
游驹盯着他瞧,只是不住摇头。
“春娘姑娘绝色天香,不过,若坦之能够得她欢心,两情相悦,想必以萧大侠的胸怀,会成人之美!”游骥道。
“大哥想得太美啦!”游驹摇头,苦笑道:“自苦红颜祸水,换了大哥你,能舍得这么一位美人儿?!”
“嗯,这个……”游骥迟疑一下。
游驹哼道:“所以说,坦之这般很危险,玩火自焚!”
“嗯,也有些道理……”游骥皱着眉头,叹道:“我总觉得,萧大侠胸襟过人,不会介意。”
游驹道:“此事太冒险,还是算了罢,一定得打消了坦之的非份之想!”
……
正说着话,道上忽然乱了起来。
人们围成一圈,好像有热闹可瞧,两人忙勒马,坐在马上看得更远,看清楚了,却是一个白衫青年正在打人。
地上蹲着一个老者,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背上衣衫破裂,三四道鞭痕纵横交错,皮肉翻卷,森森吓人。
老者一脸皱纹,蹲在地上,满脸的苦愁,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怀里的小男孩吓得脸色苍白,想哭不敢哭。
周围许多人看着,那白衫青年甚是英俊,但此时紧抿着嘴唇,双眼冒火,一边挥鞭一边喝骂:“老杀才,让你走路不长眼睛!”
一个中年汉子开口劝道:“这位小哥,算了罢,这位老人家也是不小心。”
他相貌平平,看着有几分憨厚,眼神却清正,陪着笑望着白衫青年。
白衫青年身后跟着一人,十五六岁,看着聪明伶俐,他叉腰指着中年汉子,大喝一声:“你这厮,好大胆!少爷的事你也敢管!”
中年汉子愣了一下,看了看蹲着的老汉,苦笑一声,道:“人老了,身子骨比不得年轻,一旦伤着,怕是会受不住,出了人命,可不是小事,你做侍卫的,不知劝一轻吗?”
少年瞪大眼睛,哼道:“好你个杀才,我家少爷自然心中有数,还用你多嘴,滚一边去!”
“好狂妄的家奴!”人群中传出一声冷笑。
少年怒道:“谁?滚出来,有胆子的朝个相!”
“爷爷出来了,你要如何?!”一个魁梧汉子拨开人群,大步流星踏到他跟前,冷笑道:“年纪不大,胆子不小,身为武林中人,竟欺负一个老弱,真是让郭某不耻!”
白衫青年转头过来,马鞭一指:“这老杀才惊了我的马,我那马儿可是日行千里的神驹,就是把他卖了,也陪不起!”
魁梧汉子不屑一笑:“老子看不出你这马有什么金贵的,莫不是想讹人吧?!”
白衫青年勃然变色:“休得血口喷人!”
“好了好了,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该走人就走人!”魁梧大汉不耐烦的摆摆手,上前去扶老者。
……
“三子,给我宰了这厮!”白衫青年咬着牙,恨恨说道。
少年灵活的应一声:“是,少爷!”
说罢,跃步冲到大汉身后,一拳捣了出去,速度极快。
大汉扭身,嘿一声冷笑,吐气开声,跟着捣出一拳,迎向少年的拳头。
他的拳头粗大,如醋钵一般,那少年拳头细小,如一个小馒头,两个撞在一起,少年顿时晃了晃,退后一步。
“咦?!”大汉睁大眼睛,惊奇的望来。
他身材魁梧,力气出大,本看这小子细胳膊细腿,一拳就能撂倒了,没想到,这一拳下去,竟像是打在棉花上。
显然,这小家伙身怀内功,修为还颇为不俗,定是名家子弟。
他皱了皱眉,抱拳道:“在下郭天亮,不知这位公子何位高人门下?!”
白衫青年冷笑:“我师父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三子,还不快动手,莫非要我亲自动手?!”
“公子,这厮力气不小!”少年揉了揉手腕,笑嘻嘻道。
白衫青年哼道:“那不甭跟他比力气,真是死脑筋!”
“是,您就瞧好吧!”少年应一声,猱身再上,身法怪异,让大汉极不舒服,别扭异常。
两人拳来脚往,打得热闹,周围众人看得兴高采烈。
少年的拳法奇异,虽然年小力弱,却胜在招式精妙,五六拳中,总有一拳击中魁梧汉子。
而魁梧汉子皮糙肉厚,被打上一拳,只要没在要害,就权当挠痒痒,满不在乎,反而更悍勇。
其实,他心下暗自叫苦,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力怪异,挨了一拳,力气不大,但拳劲钻到身体里,却是疼痛如锥刺。
他也不敢将要害露出,即便要挨拳,也选肉厚的地方,疼痛一些,只是用力强忍着,不露出来,免得被人所笑。
他强忍疼痛,双眼炯炯,想要看透这少年的拳法虚实,一旦摸清虚实,定要打得这小子爹妈不认得!
……
游驹坐在马上,笑问:“大哥,这少年的拳法古怪,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
“看不出来。”游骥摇头,叹道:“但观这少年,火候尚浅,却已有大家风范,定非寻常人物。”
“唉……”游驹摇摇头,叹道:“可惜了,这汉子古道热肠,怕有大麻烦!”
游骥摇头,叹道:“武林中事,武功为尊,他武功不济,却要架梁子,怕是下场不会好。”
游坦之这时回过神来,双眼炯炯,紧盯着场中。
他们坐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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