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常,未多说什么。
但郭芙毕竟嫁过来的时间尚短,还不习惯,总会有几分不好意思,在这里倒可不必心忌,自由得很,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大哥,打开窗户好不好?”郭芙躺了一会儿,听着杨若男隐隐约约传来的咯咯笑声,也有些心痒,想看看外面的雪景。
萧月生点点头,手臂探出锦衾,向外一挥,南面的轩窗随之被缓缓推开。
清新带着几分凉意的气息顿时涌了进来,虽然风并不大,却仍将乳白的床边幔纱吹起,如杨柳般拂动,萧月生忙将两人身上的暖衾紧了紧,不让凉风有隙可钻。
床两头的幔帐是丝缎,床沿是轻纱,雪绢丝缎将风挡住,只能传入稍微而已。
他们的体质,本是不畏寒冷,但不畏并非没有感觉,恰恰相反,他们的感觉要比常人灵敏数倍,对冷热的感受更深。
“呵——,好大的雪啊!”郭芙撩开乳白色轻纱床幔,探头望向窗外,不由娇声惊叹,窗下疏横的梅枝上,厚厚的白雪覆于其上,似要将梅枝压折一般。
萧月生睁开了眼睛,大手在郭芙雪白光滑的背脊上摩挲,懒懒的说道:“今年的天气很怪,下了这么多雪!”
郭芙飞快的缩回身子,探身时粉背露出衾外,虽有丈夫的大手温暖着,仍感觉有些冷,凉意自被缝间钻了进来。
“以前这里下雪很少吗?”郭芙钻进丈夫怀里,紧紧贴着他,藕臂前探,自床头的玉盘中拿起一只金黄的桔子,然后只留两手在外,雪白晶莹的玉手一边剥着桔子,一边娇声问道。
她雪白晶莹的玉手极为灵巧,剥起桔子来速度飞快,眨眼间便露出了嫩黄的桔瓣。
“嗯,寥寥无几。”萧月生张嘴,接住郭芙葱白手指捏送过来的桔瓣,点头回答。
“唉——,襄阳那里,下雪可是很寻常的,看若男那高兴劲儿,便晓得这里很少见到下雪。”郭芙轻轻一抛,将桔皮稳稳的扔到玉盆盘中,一泓秋水般的明眸露出几分迷离。
“呵呵……,想家了?”萧月生将桔瓣咀嚼咽下,伸臂一圈,将郭芙搂紧,微笑着亲了亲她饱满的樱唇。
“嗯……”郭芙点点头,看到下雪,还真有些想家了。
“送你回去?”萧月生笑着望着她的明眸,她眼中仿佛蓄着一潭幽泉,波光闪闪,深不见底。
郭芙摇了摇头,刚回襄阳没几天,再回去,便有些太过频繁了,怕是爹爹妈妈也会数落自己,过两天再说。
“大哥,你看破虏是不是真的喜欢雨竹?”郭芙想到家,便想到了弟弟的终身大事,又操起心来,便征询自己的丈夫。
毕竟他已经娶了几位妻子,经验应该极其丰富!
“嗯,当然。”萧月生又吃了一瓣桔子,点点头。
“唉——,就是不知人家会不会看上我们破虏……”郭芙有些不自信的长叹一声,颇为忧虑,蛾眉微蹙,颦态动人。
“芙儿,你呀,也太小瞧破虏了!”萧月生笑了笑,说着话,大手在衾下仍不老实。
“哦——?”郭芙被丈夫的大手放在胸口,也能感觉到温暖与舒服,只是随他,听到丈夫的话,心中顿时高兴,转头投去询问的目光。
“你破虏这般年纪,有那一身武功,已经足以傲视同侪了,随着心智的增长,武功的进境会越来越快,别人与他的差距会逐渐加大,最终会成为绝顶高手的!……总拿破虏跟你与岳父岳母比,那怎么成?!”
萧月生见到郭芙翘起的嘴角,难以自抑的兴奋,不由好笑,夸破虏比夸她自己还高兴。
“雨竹这小姑娘,倒是慧眼识英才!”萧月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对于何雨竹,他也颇是喜欢,会是一位好妻子,破虏得妻如是,也足以自豪了。
“还有雨竹父母的那一关呢。”郭芙又捉了一瓣桔子送入丈夫的口中。
“放心罢,有岳父的金字招牌在呢,那位何老先生怕是求之不得,觉得自己有些高攀了呢!”萧月生调侃着笑着,手指如后世时他夹烟一般,使坏的夹了夹新剥鸡头,令郭芙不由呻吟似的闷哼了两声。
“卟卟……,庄主……”先是轩窗被敲响,随之清脆的声音响起,萧传香的如花娇颜出现在了窗口。
“什么事,传香?”萧月生身体未动,躺在床上,隔着丝缎幔帐,懒懒的问道。
“有消息传过来了。”萧传香飞快的回答,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窗口,她本以为,开着窗户,庄主夫妇定然是已经起床了呢,没想到还赖在床上。
“噢,……扔进来吧。”
对于观澜山庄门下的暗器手法,他还是颇有自信的,懒得起身,更不想让郭芙起来。
萧传香二话未说,玉手一扬,一道白光脱手而出,飞向萧月生的轻纱床幔。
一只大手倏然自乳白轻纱幔帐中伸出,似慢实快的伸出食指与中指,恰到好处,将快如闪电的白光截住,两指之间出现了一个纸团。
站在梅花树下的萧传香一袭貂裘胜雪,显得玉洁冰清中透着雍容华贵,若对别人说是下人,定难令人相信,不仅气质不符,仅仅是她这身名贵的貂裘,即便是富裕之家,也甚少能买得起,何况一个仆人!
萧传香此时两朵红云飘浮在雪白的脸颊上,她从容的向朦朦胧胧的床榻上敛衽一礼,缓缓转过身来,迅速离开,似是要逃跑一般,身法实快似慢,踏雪无踏,冉冉而逝。
“唔……,终于还是打起来了!”萧月生虽隔着轻纱幔帷,却无碍他的目光,对萧传香的逃窜之急摇头笑了笑,展开纸团,扫了一眼,递给了郭芙,微笑变得淡漠起来。
郭芙藕臂探出衾外,拿住纸笺看了看,转头问道:“大哥你前天晚上对付的是傲天帮?然后,临安城其余的三个帮派今天早晨便打了起来?”
“嗯,不错!”萧月生点点头。
郭芙雪白浑圆似象牙的手臂收回月白的暖衾中,转过身来,与丈夫面对面,玉脸贴到他的胸口,轻声说道:“大哥救下的人是神威堂的堂主,而萧华楼又是咱们山庄出身的人,现在他们联手瓦解了四海帮,……但以后他们冲突起来怎么办?……大哥帮谁?”
“随他们的便!”萧月生淡淡说道,轻描淡写之态,仿佛与自己丝毫没有关系。
见郭芙黛眉微蹙的抬头望向自己,萧月生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笑道:“你呀,真是操心,好罢,便说说。”
“一帮独大,是绝对要不得的!”萧月生将她搂在怀中,声音温柔的缓缓说道,郭芙不笨,又在郭府中耳濡目染的熟悉了丐帮的帮务,萧月生便打算给她找些事情做,才将这些事情说与她听。
郭芙埋回他胸膛的螓首点了点,对于这个道理,她也隐隐有同感。
“若是两帮之间明争暗斗,而又互相有所顾忌,但实际上,两个帮派的上层,却是一家人,互通声息,两个帮派互为犄角,暗斗仅是一个假象,用以迷惑暗中窥伺之人,……芙儿,你觉得如何?”
萧月生嘴角微翘,带着淡淡的笑意,这种笑意古怪的很,极像是捉弄别人前的不怀好意的笑。
郭芙歪了歪头,仔细思索,随即秀挺的琼鼻顶了顶丈夫的胸口,亲昵的笑道:“咯咯……,大哥可真够狡猾的!”
“嘻嘻……,干爹,芙妈妈,还不起来呀?!”郭芙的声音刚落,杨若男清脆的娇唤声蓦然自窗口传出,一张绝美的容颜自窗口探了进来,嘻嘻笑道。
郭芙顿然吓了一跳,忙将头埋到丈夫胸前,不敢抬起来,脸颊发烫,心中暗恨。
“杨——若——男——!!”萧月生将月白的锦衾一拉,将郭芙紧紧盖住,向窗外沉沉的怒吼。
“嘻嘻,干爹,快起来,快起来,好大的雪,咱们打雪仗玩吧!”
杨若男对干爹的怒喝毫不畏惧,真怒假怒,她一听便知,她笑靥如花,如云的鬓发上沾着几片雪花,边鼓动着,酥红的玉手用力向外招了招,薄薄的一层轻纱幔帷,根本阻不住她的眼睛。
“不去!……没兴趣!”萧月生哼了一声,懒懒的回答。
“干爹,雪下得很厚哟,很好玩的,快点儿出来吧!……啊——?!”
杨若男娇嗲的娇声道,带着几分哀求,披着貂裘,披着雪白的披风的娇躯扭了扭。
“……不去,你干爹我还要睡觉!”萧月生看了看偎在自己怀中的郭芙,有些心动,却嘴硬,仍旧回绝。
“……哼,好吧……”杨若男有些怏怏的回答,有气无力,顿时仿佛没有了生气,娇容缓缓离开了窗口。
躲在丈夫怀里的郭芙听着一阵心疼,极是不忍,有些怪丈夫的狠心,怎么能这么伤若男的心呐!
“咯咯……,看暗器!”杨若男的娇颜去而复返,又出现在了窗口,却是她低下身之后又直腰,酥红的小手已经捏好了一个雪团,抬起手,拿着雪团故意瞄了瞄,轻轻一扔,手掌大小的雪团呼呼向萧月生的床榻飞了过去。
萧月生闷哼了一声,鼓嘴用力一吹,轻纱帷帐不动,高速飞来的雪团却顿时调过头来,冲着窗口的杨若男飞去。
杨若男看着袭向自己的雪团,仅轻轻一歪头,极是从容,雪团差之毫厘的自她脸旁飞过,带起了几缕青丝,雪球飞出窗外,落至远处的雪地上,消息不可见。
这个结果杨若男早已料到,想要打中干爹,实在是痴心妄想,只是出一口气罢了。
“干爹,起不起来呀?”杨若男笑吟吟的问道,语气轻柔,丝毫没有威胁之意,慢慢抬起了左手,手中赫然又有一个掌心大小的雪团,捏得形状滚圆,仿佛煮好的汤圆。
“好吧好吧!……你先走,我与你干娘随后就来!”萧月生恨恨的回答,隔着轻纱幔帐,狠狠的瞪了一脸嫣然,绝美倾城的容颜。
郭芙大是意外,抬头望向丈夫,实在没想到,丈夫竟在此等情况下低头,像是被威胁屈服一般,抬头时,却见丈夫嘴角微翘,黑亮的小胡子也动了动,带着淡淡的笑意,定是又在酝酿着坏主意!
杨若男吐了吐香舌,得意的笑了笑,对干爹这般容易相与,却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呆会儿打雪仗时,自己得打起精神,小心应付,以干爹的小心眼,定然是要在那时报复自己的。
鹿皮小靴踩在厚软的雪上,印下一个一个玲珑的脚印,杨若男两只玉手放在背后,绞在一起,一脸欢快的笑意。
临湖居内气候温暖,但终不能抵得住天降大雪,只融化了一点儿,仍落得厚厚的。
但这里的气温毕竟是由阵法所形成,估计过了今日明日,这些厚厚的积雪便会融化得差不多了,那便不能玩了,所以要趁今天,痛痛快快的玩一通!
嘻嘻,有两位干娘在,还有四位姨娘,谅干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杨若男心中笃定得很,想到干爹吃鳖的模样,不由欢快不已。
杨若男迎面遇到萧传香袅袅娉娉的自月亮门转入院内,脚下丝履簪着月白线花,极是轻盈,形态优美,杨若男不由上前拉住她的玉手,娇声问道:“传香姐姐,怎么了?”
“外面有人找庄主呢!”萧传香一身貂裘,将秀美的脸庞映得皎洁如月,她转头望了一下临湖居门前的方向,笑着回答杨若男,用力握了握杨若男因捏雪团而冰凉的小手,想帮她暖暖。
“哼哼,什么人呐?……莫不是又是好奇想进来看看的?!”杨若男好奇心顿起,明眸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如扇。
找干爹?来这里闯闯看的人,大部分的借口都是要拜访干爹,只是他们连干爹姓甚名谁都不晓得,太过可笑,根本过不了门前阵法那一关,只能怏怏回去。
萧传香螓首摇了摇,秀美的面庞微微沉着脸,缓缓说道:“这两个人不同,都是带着大内侍卫腰牌的,另一个还佩有金鱼袋!……想来是朝廷里的人。”
“朝廷的人?!”杨若男惊奇的问了一声,见过很多试着闯闯临湖居看的人,却从未有过朝廷的人,不过旋即玉脸一沉,轻哼了一声:“哼,这些人找干爹,准没什么好事!”
善于御史台参劾干爹的事,杨若男自是知晓的一清二楚,对于当今的天子与起哄的大臣们,她实在欠奉好印象。
哼哼,干爹何曾受过那种对待?她恨不得一个人给他一反常,对这些有眼无珠之辈,杨若男是理也不想理的!
“好了,我去禀报庄主一声,若男你先去玩吧!”萧传香见杨若男的小手已经暖和起来,便轻轻放开,笑着走开。
第208章 扔使
萧传香走到窗口的梅花树下,眼睛不去看窗口,背着身挪近,有些羞涩的说道:“庄主,外面有朝廷的人闯阵!”
乳白的轻纱帷幔分别束于床侧的小银钩中,轻风徐徐自窗口吹入,带入几分梅的清香与雪的清寒。
萧月生正张着手,任由长发披肩的郭芙低头细心的伺候他穿衣,听到萧传香的声音,神念瞬息间外放,临湖居之前的情景顿摄入脑海。
萧月生心下呵呵一笑,却是老熟人——叶青蝶,他一身紫袍,腰间佩着金鱼袋,此时袍角被树枝扯碎,显得有些狼狈,但脸上仍旧是平时的俊雅与从容。
叶青蝶身旁还有一人,却是一位身着鹤氅,白眉垂垂的老者,身材高大,威势赫赫。
他两道雪白的眉毛极长,垂至泛着红光的脸颊,令萧月生不由想起了后世小说中剑蜀山派的长眉真人。
不过,看到叶青蝶这般狼狈,萧月生便有些兴灾乐祸之意,笑了笑,对窗口背身而立的萧传香淡淡说道:“把他们扔出去!”
萧传香香肩轻动,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脚下无声无息,无痕无迹。
郭芙如瀑布般垂下,露出雪白的后颈,她蹲下将丈夫的袍裾理了理,抹去轻微的皱纹,起身捋了一下垂至肩前的青丝,温声问道:“大哥,你真不想理会朝廷了?”
“呵呵……,拿捏一番而已,纵使他是天子,也不能对为夫呼之即来,喝之即去,不让他着急上火,岂不是太过便宜了?!”萧月生大手搂住郭芙缎袍下的纤腰,呵呵笑道,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
“嗯,……不过,所谓伴君如伴虎,大哥会不会惹恼了他?”郭芙胸前双丸将缎袍撑起,身材曼妙玲珑,她偎在丈夫怀里,不些担心的抬头望着丈夫的脸。
“夫人放心,为夫心中有数,这种踩钢丝……踩绳索的滋味,才是最有趣!”萧月生闻着郭芙发间的幽香,带着玩味的微笑。
郭芙微微点了点螓首,不再多言,丈夫神通广大,自是不必担心什么,她心中笃定得很,况且有桃花岛为恃,即使是得罪了天子,也可回到桃花岛上隐居,朝廷的人是无可奈何的。
那时,爹爹妈妈怕也会受到牵连吧……?郭芙微笑着遐想,心里却巴不得那样,这样一来,父母便不必再受苦受累,安安静静的在桃花岛上养心怡性,不必再操心什么襄阳城务,如今襄阳精兵甲天下,爹爹妈妈大可放开手了。
对于庄主的吩咐,萧传香并不会去置疑,执行得一丝不苟,既然庄主说是扔出去,她便会扔他们出去,不会因为他们是朝廷官员的关系而手下留情。
叶青蝶与内廷的影子侍卫范老接到理宗的诏书,直奔着王府而去,没想到王府的老童满脸为难,说道,他是知道自己的主人在临湖居,但他是不能靠近临湖居的,他们只能自己去寻王子虚了。
对于这个临湖居,叶青蝶自然是略知一二,临湖居素来神秘,想到其主人是子虚先生,他倒有些恍然,觉得此事也应该如此,子虚先生本就是个低调之人。
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是少瞧了鼎鼎大名的临湖居迷阵,不知不觉便踏入阵中,不论如何走,总是回到原地。
影子侍卫范老亦是见多识广之辈,在两人走了五六次之后,停了下来,皱眉思忖,缓缓蹲下,拿着一块儿小石头,在松软的雪地上划来划去,纵横如棋盘。
范老对奇门遁甲之术极有兴趣,亦有天赋,他担任的是影子侍卫,自六岁时进宫,拜入上一代影卫门下,便心无旁鹜的练功。
练功,练功!……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平日一直呆在禁宫大内,无所是事,他除了练功,便是研究奇门遁甲之术。
他深研了一辈子的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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