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她的嗓音清脆悦耳,即使这么大声喊叫,人不失动听,以功力催动,自然是整个水云派都能听得清楚。
山谷中的萧月生正在寒湖旁,慵懒的躺在自己亲手做的躺椅上,微眯着眼睛,似是打瞌睡般,手中轻握着一根翠竹鱼竿,正静静的垂钓。
阵阵香气自那间做厨房的小木屋内传出,缭绕至他鼻前,他心下不由暗赞,小蝶对厨艺也极具天赋,自己还真是有口福得很!
寒湖清沏入底,此时却看不太清湖底,为湖面粼粼的波光所阻,漫天的彩霞穿过薄雾,将他染成了金红色。
听到柳清泉的叫喊,萧月生神念登时逸出,瞬间整个水云派在他脑海中映现。
平日里,萧月生几乎不用神念,毕竟水云派皆是女子,若是神念一开,难免有窥探之嫌,自己不屑为之。
他刚放下鱼竿,小蝶与小情已自厨房走出,相携来至萧月生跟前,抬头望向谷口的方向。
两女细腰上还系着碎花围裙,娇俏可人,小蝶轻声道:“公子,不知出什么事了……”
柳清泉漫无心机,语气中的焦急一听便知。
“没什么,不必担心,我去去便来,呆会儿再回来吃饭!”萧月生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笑了笑,随即扬声道:“师妹,我就来!”
他沉凝的声音宛如水上的涟漪,缓缓传出,凝而不散,直接钻入了正在向这边奔驰的柳清泉耳中。
萧月生说罢,脚尖一点,身体冉冉而起,宛如一朵白云,随风缓缓飘向湖面,不但不见下坠,反而有越升越高之势。
百米开外的湖面,他仅一个起落,破雾而出,悠悠落至柳清泉的眼前,温声道:“怎么了,五师妹?!”
“大师兄,快走,快走!”柳清泉见到他,立刻上前拉住他的大手,转身往回走。
萧月生不再多说,反客为主,拉着柳清泉,宛如一道清风,瞬息之间,已掠至水云派楼阁前。
坐于宋青雅身后的温玉冰,此时却已面色苍白如纸,汗水涔涔而下,而她的背后,二弟子李若云双掌抵着她后背,亦是面白如纸。
合她们师徒二人之力,仍无法阻挡宋青雅体内霸道无比的热毒,宋青雅的生机迅速的消逝,身体不断颤抖,越来越烈,面色枯黄如被烤过的野草。
在众女心惊胆颤中,她的颤抖蓦然停止,螓首一垂,再无声息。
“青——雅——!”一直紧咬着唇,将下唇咬得血迹隐隐的杨玉琪惨呼一声,悲恸欲绝,令闻者流泪。
“师父!”萧月生飘然而至,直接掠至温玉冰身旁。
唤了一声师父之后,他不再多言,也未看身旁诸人,俯下身来,伸掌按在已躺在温玉冰怀中的宋青雅头顶百会,随即伸手将她已成四瓣的亵衣扯下,将其放平于地毯上。
宋青雅赤裸的上半身红中现黄,毫无光泽,再也看不出什么美感。
“秋儿,还有救吗?!”面色苍白的温玉冰虚弱的问道,她已元气大伤。
萧月生沉肃的脸庞再次恢复温润,温和一笑:“徒儿试试看!”
说罢,右手出指如电,转眼之间,点遍宋青雅身前几处奇僻之穴,身边望眼欲穿的诸女仅能看到一片指影,手指点于何处,却捕捉不到。
随即,他左掌轻轻贴至她浑圆的肩膀,柔和一提,顿将她翻过身来,右手出指,点了她后背几处奇穴。
厅内静寂无声,仅有水云派校武场上传有隐隐的金铁交鸣声,诸女不自觉的摒息凝气,紧张的看着他施展指法。
将宋青雅周身点毕,萧月生盘膝坐至她身后,将左掌扶住她肩膀,右手按于她命门大穴,微阖双目。
诸女知道他在运功,不自觉的更加紧张,几次呼吸之间,便见他的脸色开始变化,仿佛一泓清泉之中丢入了一块儿胭脂,胭脂缓缓释开,泉水的颜色由淡变浅,由浅变深,最终变得通红。
宋青雅的脸庞却由枯黄渐渐泛红,最终变成了红润之色,头上热气腾腾,白气袅袅升上空中,状如蒸馒头。
看她的脸色变化,见她的呼吸由无变有,渐渐变得深沉,温玉冰她们知道,宋青雅的一条小命,终于救回来了!
第9章 灭绝
宋青雅赤裸的上半身渐渐变回白皙,肌肤泛着少女特有的光泽,雪乳茁立,两点嫣红诱人之极。
玉碗般的美乳之间,那只狰狞如血的掌印也缓缓消失,似是一阵风吹来,沙漠上的脚印很快被抹平一般。
按在宋青雅酥背后的一双手,如今已变得殷红如血,比他的脸色还要红上几分。
在众女心急如焚,摒息凝视之下,萧月生缓缓吁出一口气,将鲜艳如被胭脂抹过的双手放下,在胸前划了几道圆弧,最终两掌捏印,结于丹田前。
杨玉琪忙伸手,扶住面色红润、状如酣睡的宋青雅,林晓晴则将身上月白的夹袄脱下,遮住了宋青雅上半身。
“将她唤醒即可!”萧月生缓缓睁开双眼,对杨玉琪说道,眼中神采黯淡,平静如昔。
萧月生的脸色变回了温润,只是双手更加鲜艳如血,诸女皆是武者,自是知道,他定是将所有的火毒逼至双手上。
“青雅,青雅!”杨玉琪轻轻拍了拍宋青雅的脸颊,她面色红润娇嫩,白里透红,极是诱人。
在众人的注视中,宋青雅薄如花瓣的眼睑微微颤抖,随即秀气的睫毛轻扇,明眸缓缓睁开。
“青雅!”杨玉琪晃了晃她。
“师父……?”嘤嘤轻唤声,如同黄莺清鸣,说不出的悦耳动听,秀美的娇颜露出几分迷惑。
“醒了,好了!”诸人庆幸不已,心绪激动雀跃,亲眼目睹了险死还生的她们,心情激荡难言,恨不能引吭高歌,以抒胸臆!
“青雅,快叩谢你大师伯吧!”杨玉琪虽然厌恶男人,但对于萧月生,却是心中感激得无以复加,恨不能跪倒在地,给他重重叩几个响头。
“不必如此!”萧月生摆了摆鲜红如血的手,温和的笑了笑,蔼然的神色,倒是颇有长辈的风范。
他一个大男人,温煦而潇洒,但一双手却是鲜红如血,看着说不出的诡异。
宋青雅虽然凤眸中一片迷茫,但师父的话须得遵从,便要跪倒叩谢,却忽然发觉,自己的上身仅披着一件月白的夹袄,里面空空如也,亵衣落在身旁的地毯上,不由轻呼一声,面色绯红,犹如外面天空的晚霞,目光躲闪,羞涩难言。
其余诸女皆是抿嘴微笑,笑而不言。
还是温玉冰打破了厅内暧昧的气氛,摆了摆手:“好了,琪儿先送青雅回去,服下一颗霁雪丸,好好静养,不可大意!”
看她们师徒二人缓缓离开大厅,温玉冰转过玉脸,关切的望向萧月生:“秋儿,你的手……,不碍事吧?”
萧月生笑了笑,将双手缩回袖中,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并无大碍……,弟子先行一步,这便要回去了。”
“温掌门,还不知这位公子的尊姓大名……”娴静秀雅的贝锦仪忽然开口,笑吟吟的望向萧月生,风姿嫣然,颇有几分韵致。
“让贝姐姐见笑,这是小妹的首徒萧南秋!”温玉冰伸手一指,语气中带着说不尽的自豪之意,随即指向贝锦仪:“秋儿,这位是峨嵋派的贝女侠!”
萧月生虽心中不情愿,但也不能太过出格,只好淡淡一笑,拱了拱手:“原来是贝女侠,在下失礼了!”
贝锦仪一片温柔和气,拱手回礼,对他语气暗隐的倨傲不以为意,温柔笑道:“以前还从未听说,温掌门竟有这么一位高徒!”
“呵呵……,小子一直不在派内,常年居于山上闭关修练,从不见客人。”萧月生抢在温玉冰之前,温和的笑道。
虽然众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说,但自不会当面戳穿,林晓晴心思灵动敏锐,娇媚一笑:“还好大师兄离得不远,否则,真怕是无力回天,……今天可真是险呢!”
贝锦仪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她亲眼所见,眼见着,宋青雅便要咽气了,如花的生命便要消逝,便是自己也难抑悲伤,深恨自己的无能,却没想到,水云派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位男子高手,竟生生将宋青雅自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她自忖,峨嵋派的弟子们,论及功力,怕是没有一个能够及得上这位萧南秋,如此高手,却默默无名,实在太过蹊跷。
如此看来,水云派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弱小,阖派上下,全都走了眼!
“萧公子,不知伤青雅的是何掌法,竟如此难缠?”贝锦仪虽知他有离去之意,但那种掌法实在太过惊人,对于峨嵋弟子,也是莫大的威胁,几乎是中者无救,自己便是无能为力。
在路上,贝锦仪其实已经给宋青雅服下了百花丹,是峨嵋派秘制的疗伤圣药,却也无法压得住伤势。
萧月生转回身来,微微沉吟了一下,抚了抚唇上并不存在的八字胡,抬头道:“在下亦不知,……这种掌法,纯以火胜,歹毒异常,实是有伤天和!”
贝锦仪点头,深以为然,此掌的歹毒之处,她自是见识到了。
“大师兄,若是我们遇到这个人,怎么办?”柳清泉瞪着一泓清泉般的双眸,眨动着歪头问。
她此时的心里,对大师兄的钦佩崇拜似要自心中溢出,没想到大师兄这般厉害,可是在峨嵋派面前挣了一回脸!
萧月生扫了一眼五师妹,对于这个纯真无邪的师妹,他亦心有好感,温和一笑:“此人的掌力驳杂不纯,定是借助外力修成,动辄有反噬之险,……而且,他一味偏于阳烈,内功心法又有缺陷,体内阴阳平衡早已破坏,必变得性子暴烈,若无意外,他怕是只有十年阳寿可用了!”
诸女思忖着他的话,柳清泉娇声哼道:“大师兄,那我们只能把他耗死?!”
萧月生呵呵一笑:“除非功力远强于他,或武功精妙,能不让他沾身,否则,遇到此掌,只能暂避其锋,……若非如此歹毒强横,何苦宁折寿元,仍要修练这般掌法?!”
贝锦仪皱了皱蛾眉,轻轻叹息一声:“此人残暴无比,动辄取人性命,实在非是武林之福!”
对于身怀如此歹毒掌法之人,贝锦仪心中暗思,若能用峨嵋的镇派神剑,即使那人掌法再强,也当能斩于剑下。
萧月生深邃温润的目光轻轻扫过,在她秀气的脸庞暂了一暂,随即轻轻一笑:“小子曾立下誓言,非关系敝派的生死存亡,小子仅是隐于山中,守护山门。”
他声音温和蔼然,却令贝锦仪秀脸暗自一红,实未料到,这个一直躲在山中苦修的男子,心思竟是这般敏锐。
而一旁的温玉冰却是暗自蹙眉,悄悄瞪了萧月生一眼,怪他自作主张,此言一说,无异于自缚手脚,他又如何能够再下山行走?!
萧月生自是见到师父嗔怪的目光,却浑不在意,他的话,可利用之漏洞极多,生死存亡,一事一物,莫不如是,别人岂能了解其中奥妙?自是难以诘难!
萧月生的脸色微微一红,似是猛然灌入一大碗酒烈酒下去,酒意蒸腾而上,他苦笑一声,拱手道:“贝女侠,失礼了!……在下须得马上行功,火毒实在太烈!”
随即又望向温玉冰,目露征询之色:“师父……”
“快去快去,莫要耽误了!”温玉冰点头,忙不迭的摆摆手,冷艳的脸庞一幅没好气。
众女看着她飘然而去的身影,默默无言,各存心思。
灭绝师太果然来到了水云派!
百里的距离,对于内力深厚的灭绝师太,算不得远路,不到三个时辰,便已自峨嵋派赶至。
正在与贝锦仪叙话的温玉冰听到弟子通报,立刻站起,令弟子召来李若云等四大女弟子,随她一同下山迎接。
峨嵋派声望极隆,足以与少林武林鼎足而立,其掌门灭绝师太,更是威名赫赫。
平日里她素少下山,常人一见而不可得,能够亲自登门水云派这般寂寂无名的小派,温玉冰难免泛起受宠若惊之感,自是礼节周全隆重。
水云派颇为隐秘,其山门也仅是路旁的一块儿大石,刻着水云派的名字罢了。
此时已是半夜,天上弦月如钩,星光点点,温玉冰师徒五人皆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派数位弟子打着灯笼,与贝锦仪一同去山门迎接灭绝师太佛驾。
到了近前,数只灯笼同时亮声,柔和的灯光之下,灭绝师太一身灰色僧袍,腰挂长剑,容貌却并不丑恶,反而甚美,只是眉毛下吊,有几分怪异,不同寻常。
如此匆匆赶来,她的脸上却无风尘之色,安然若素,气度沉凝。
她的身后,却还随着一位葱绿衣衫的少女,容貌清丽秀雅,斯斯文文的站在那里,仿佛一株含羞草迎风而立。
“师太远道而来,水云派蓬荜生辉!”温玉冰不再清冷如冰,玉容露出微笑,裣衽而礼,艳色无双。
灭绝师太与温玉冰并不陌生,她虽不下山,温玉冰却常到峨嵋派走动,向峨嵋的掌门灭绝师太请教一些疑难。
灭绝师太也觉得温玉冰颇合自己的脾气,并不像对旁人那般冷冰冰,和颜悦色,相谈甚欢。
诸人寒暄一番,往山上走,温玉冰自是难免夸了几句那位身着葱绿衣衫的少女,令灭绝师太的脸难得的露出几分笑意。
这个美貌的少女是灭绝师太的关门弟子,名叫周芷若,是灭绝师太的得意弟子,年纪虽小,却性子温和斯文,见识不凡,习武的资质更是绝佳,为弟子中的翘楚。
众人到了大厅,茶点上来之后,贝锦仪恭敬的回禀:“师父,青雅的伤已经治好了!”
“为师早料到如此!”灭绝师太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端起了青瓷茶盏。
她精练老辣,一到水云派,便知道已是化险为夷。
轻啜了一口,放下茶盏,灭绝师太冷着脸责道:“你呀,就是太小瞧天下英雄!小小的掌伤,温掌门岂能束手无策?!……若非为师念着人命关天,以防万一,又岂能过来多事?!”
这一番话固然令贝锦仪秀脸泛红,温玉冰听着也不甚是滋味,冷艳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师太,您也太高看小女子了!”
“哦,难道不是温掌门出手救的人?”灭绝师太精明过人,一听其话,便听出其话外之音,倒吊的眉毛挑了挑,目询温玉冰。
温玉冰摇了摇头,她此时一身玄色长衫,更映得面白如雪,肤色晶莹,微泛苦笑道:“青雅所中的掌,歹毒异常,小女子的功力,根本制不住,……幸好我的大弟子武功还略有小成,由他出手,方得救下青雅!”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在武林之中,并非没有,却极罕见,毕竟师父也要留着一手,免得弟子做出什么违逆之事,无法可制。
温玉冰尚是年轻貌美之时,其所收的弟子,更是年轻,岂能超过她?灭绝师太心下极为好奇。
但她却并未再多问,只是谈起了这次追杀之人,杀意大盛,尽显灭绝两字的煞气。
已是半夜,她们未再多说,灭绝师太一路赶来,很是辛苦,还是早些歇息为是。
在灭绝师太的房中,师徒三人在一起说话,贝锦仪谈到了这个水云派的大弟子,对于此人,推崇备至,称其应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即使是武当派的宋青书,也远非对手。
贝锦仪如此一说,本不甚在意的灭绝师太这才兴趣大生,看了一眼文静的周芷若。
她本以为,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已是天资绝顶,无人可比,将来继承自己衣钵,定可称雄武林,但听锦仪的话,显然这个什么萧南秋更胜一筹。
“明日,待为师见见他!”灭绝师太说了这一句,便摆了摆手,贝锦仪周芷若两人各自回房安睡。
第10章 起始
第二日早晨,温玉冰师徒陪着灭绝师太师徒三人吃早膳时,灭绝师太见萧南秋并没出现,不由开口:“温掌门不是还有一位大弟子么,怎么没见他?”
“哦,秋儿他平常并不住在派内。”温玉冰拿起竹箸,抬了抬,示意诸人开始,微微笑着回答,眉宇间难抑自豪之气。
“这却是为何?”灭绝师太拿起竹箸,顺口问道,她颇重仪态,即使此时,仍是身体笔直,透着坚硬。
温玉冰冷艳的玉脸笑了笑,摇头道:“他的性子怪得很,可能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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