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想被人打扰,以便潜心武学吧。”
她自不是会说,大弟子此举是为了避嫌,峨嵋派虽是由女弟子执掌门户,最高深的武功,多是授与守身如玉的女子,但门下弟子,却是男女并蓄,并不唯有女弟子。
“难怪如此,小小年纪,便能潜心苦修,着实难得!”灭绝点点头,颇为赞赏。
灭绝师太虽是掌门之尊,平日里,多数时间,仍旧潜心武学,甚少理会俗务,萧月生此举,自是颇得她心。
“清泉,去招呼你大师兄过来!”温玉冰心思敏锐,自是知道灭绝师太的心思,她也想让自己的大弟子见见灭绝师太。
我有明珠一颗,总揣在自家怀中,有些蒙尘之感,应该在外人面前绽放一番光芒。
柳清泉欢快的应了一声,袅袅而去,一出了大厅,便提起裙裾,飞快的跑了起来。
温玉冰她们一边心不在焉的吃饭,贝锦仪的目光不时扫向厅口,文静清雅的周芷若心中也是好奇是很,昨晚,贝师姐可把这个水云派的大弟子夸得天下少有,也不知,比起无忌,他会是如何?
很快,厅前便响起脚步声,听着却没有了离开时的欢快感。
柳清泉今日穿着一身白衣,清脱绝丽,与周芷若难分轩轾,各擅秋场,此时迈着莲步,缓缓进得大厅,有些垂头丧气的回禀:“师父,大师兄不能来!……小蝶说,大师兄昨晚回去便开始闭关,需要七日时间,方能化去体内的火毒!”
“唉——!……也是,那火毒委实歹毒刚烈,他尽吸入自己体内,确实得花上一番功夫去化解!”温玉冰点头,长叹一声,冷艳的脸庞稍露感慨之色,对于昨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贝锦仪不由露出失望之色,如此卓绝的人物,师父不能一见,委实可惜。
灭绝师太听得如此,自是不会特意等他出关,最终留下了一瓶九花玉露丸,算是答谢宋青雅的援手之恩。
九花玉露丸本是东海桃花岛的独门秘药,自黄药师传至小东邪郭襄,成为峨嵋派也珍稀异常的疗伤圣药。
待将她们三人亲自送出山门,回来的路上,温玉冰便吩咐柳清泉:“去将小蝶与小情两个找来!”
柳清泉是她的最小弟子,跑腿之事,自是要留给她了,而柳清泉纯真烂漫,对于经常被师父差遣,并无怨言,反而甘之如饴,感觉自己传师父的话时很威风。
很快,小蝶与小情两人俱着月白单衫,袅袅而来,举止娴雅,与原本已有几分不同,温玉冰一见便能感觉得出。
大厅内,温玉冰的三位女弟子皆在。
“你们公子是怎么回事?!”淡紫地毯的大厅中,温玉冰居于主位,抚弄着那只装着九花玉露丸的温润瓷瓶,伸了伸玉手,让小蝶与小情坐下回话。
听她没好气的模样,显而易见,她是觉出了其中的猫腻,清冷的眸子一闪,目光透着威严。
“启禀掌门师尊,公子并未闭关,只是不想见灭绝师太。”小蝶温婉的回禀,低眉垂目。
“他好大的口气!”温玉冰微微一怔,随即没好气的哼道,将九花玉露丸收起,她问站起身来的小蝶:“说说罢,他为何不想见灭绝师太?!”
小蝶微抿了抿嘴,强忍住不让自己发笑,轻声回答:“公子他说,自己与灭绝的性子合不来,不见为妙!”
“他真是这么说的?!”温玉冰凤目圆睁,咬着榴齿,慢慢问道,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见她面色不善,小蝶怯怯的点点头。
“扑哧!”却是坐在她身旁的柳清泉忍不住笑出声来,被师父瞪了一眼,三位师姐露出嗔怪的目光,这才勉强忍住,娇容紧绷,表情古怪可爱。
“让他运完功,过来见我!”温玉冰摆了摆手,将小蝶与小情打发走了。
待小蝶与小情袅袅离去,坐在前头,靠近温玉冰的林晓晴开口,娇媚入骨的笑道:“师父,生大师兄的气呢?”
“唉——!灭绝师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着的,你这个大师兄,倒好,偏偏避而不见!”温玉冰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大师兄如此,定有深意,定不会仅是性情不合吧!”林晓晴也没想到,大师兄竟找这么一个理由,听着便想笑。
“但愿吧……”温玉冰无奈的摇头苦笑。
提起峨嵋派,萧月生心中颇感复杂,在另一时空,郭芙是自己的夫人,郭襄是自己的小姨子,但这一个时空,却并非如此,郭芙是别人的夫人,郭襄却是最终出家,创立了峨嵋派。
这其中的差异,总令他感觉几分异样,却也说不清是何滋味,况且,对于那个灭绝师太,他委实提不起兴趣,故一听贝锦仪说起,她已派师妹去请师父前来,便打定主意,避而不见。
他虽未动身前来,元神却没闲着,水云派的情景,皆在他脑海中呈现,灭绝师太看起来,倒也并不像狠绝之人。
周芷若倒是生得貌美,但自己的几位师妹,个个不输于她,斯斯文文的小姑娘,看起来,确实像是颇有心计的模样。
只是,看到温玉冰笑脸以迎灭绝师太,灭绝师太那隐隐的倨傲,令萧月生的心隐隐作疼。
形势如此,本也没有什么,弱者在强者面前,只能低头。
温玉冰在萧月生心中的地位,并不因相处的时日短而低,他的目光明心见性,温玉冰对他母姐似的无条件关爱,他又怎能不觉?在这个时空,他最意的人,莫过于温玉冰!
萧月生的骨子里透着凌驾苍生的骄傲,见得温玉冰如此,又岂能好受?
他已是不灭之人,故对于时间已无甚感觉,行事之节奏,颇为缓慢,虽已下了决心,要助温玉冰完成她的心愿,振兴水云派,却一直慢慢腾腾,冷眼观察,不急不躁,不想累着自己,想春风化雨般,令水云派不知不觉的强大。
受灭绝师太一行的影响,萧月生忽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加快步伐。
小蝶与小情回到山谷,萧月生便又派小情回去,去请温玉冰前来谷内一晤。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惠风和畅。
见小情过来,请自己过去,温玉冰倒并未骂大弟子的架子大,反而骂他古板,同是一门,何必这般小心的避嫌?!却不知萧月生这是一招欲擒故纵。
“师父,我想今天开始,与几位师妹一起练剑!”萧月生将温玉冰让入小屋,亲手献茶,口中漫声说道。
如今小屋已是典雅异常,小蝶与小情练功之暇,将全部的心思全花在了布置萧月生的居室之上。
温玉冰感觉坐下的木椅说不出的舒服,厚软的棉垫,坐上去,恰到好处,似是剪裁合体的衣服一般。
“……好啊!”正伸出玉手,接过青瓷茶盏的温玉冰微微一愣,随即大喜,宛如阴沉沉的天气乍现阳光,笑道:“再好不过!”
萧月生的剑法,她可是亲身体会,敢断言,世间少有,便是灭绝师太,也无法一招击败自己。
他如此说法,言下之意,便是要指点几位师妹的剑法喽,若能蒙他指点,若云她们几人的剑法,定会突飞猛进,跻身高手之列,前有武当七侠,今有水云四剑,定不让他们专美于前!
“但是!”萧月生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师父美妙的臆想。
“但是什么?……说罢,别作怪!”温玉冰笑吟吟的嗔道,盈盈眼波流转,艳光四射,不可方物。
“若是她们叫苦,师父可不能怨我,我可是奉行严师出高徒的!”萧月生目光炯炯的重重说道,将自己欲授她们剑法之事明白道出。
“你还想打人不成?”温玉冰不以为然的笑道。
“师父,想要练好武功,那须得下苦功夫,像几位师妹那般,学得一套剑法,学会之后,便慢悠悠的练着,不急不躁,要成为高手,还不知得何年何月呢!”萧月生毫不留情的说道。
“人若不被逼至绝境,没有压力,体内蕴藏的力量便难以挖掘出来,她们那般练法,十日抵不过苦修的一日!”
温玉冰微蹙黛眉,细思着大弟子的话,好像是有些道理,抬头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嘿嘿,我会亲自给她们喂招的!……若是达不到我的要求,难免要吃一番苦头,她们每中一剑,虽不受伤,所受疼痛,却与受伤无异,到时,师父可不要因为心疼弟子而来求情!”萧月生似笑非笑的道,眼中带着戏谑的光芒。
这可是一个与几位师妹增加同门之谊的机会啊,一定会令她们印象深刻的!
对于自己的这四位师妹,他身为一个男子,难免生起非非之念,但他的心已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深悉人性及感情,知道将得非得之际,最为美妙,一旦得到了,其价值便降了一大半,人的眼睛,总是盯着想要得到之物,往往忽视已得。
男女之情的美妙,便在于朦朦胧胧,患得患失,忽远忽近,变化莫测,成为夫妇之后,那又是另一种感情了。
温玉冰想了想,虽然弟子受些苦,但若能成为高手,也算不得什么,秋儿毕竟是她们的大师兄,自会有分寸。
随着温玉冰的点头,李若云她们四人便开始了不堪回首的习剑历程。
萧月生并未急于传授她们剑法,而是先与她们比试了一番。
一人一剑将她们长剑挑飞之后,让她们四人一起上,仍是一人一剑,仅用了四招,李若云她们四人便又是双手空空,长剑落至一丈开外,整齐的插于地上。
萧月生的剑并不快,且使的是正宗的水云派剑法,每一招使得妙到毫巅,恰如其分,偏偏令她们欲躲无从。
这令她们泛起难以置信之感,水云派的剑法,她们练了十余年,每一招每一式,闭着眼睛亦能辨别的出,而他失魂十余年,已十多年荒废,怎能将剑法使得这般炉火纯青?!
萧月生信手轻拈着长剑,松垮无力,似是虚浮状,令人以为,不必动手,他的剑自己便会脱落。
他望着脸色茫然,满脸难以置信的四位师妹,叹息一声,眼神中带着难言的失望。
他这样无声无息,比出口讽刺还要损她们,更让她们无地自容。
每天清晨,天刚亮时,她们四人便到了山谷中,由小蝶与小情做饭,与萧月生一起共进早膳,后来,温玉冰也加了进来,六人坐在一起,确实如同一家人。
早膳过后,自由休息半个时辰,便开始四对一的切磋。
她们四人使的是自己的佩剑,萧月生则是一柄松木剑,看上去无甚杀伤力。
但李若云她们宁愿他使青锋长剑,萧月生在松木剑的剑尖,附着一团内力,被刺中之人,一道寒劲钻入,剧烈的疼痛,比真剑刺中还要厉害几分,令她们眼眶温润,拼命忍着不哭出来。
萧月生以布蒙上眼睛,站在四人当中,仅出四剑,能不能挡得住,她们各凭本领。
因疼痛而生怨气,极大的刺激她们,令她们咬牙切齿的拼命苦练,以期能够报一箭之仇。
温玉冰见他如此对待师妹,不由笑骂太狠心了,却并不干涉,李若云她们的剑法一日千里,显而易见。
第11章 四剑
这一日休息。
萧月生实行的是七日休息制,有松有驰,劳逸结合,将她们一直紧绷的弦松一松。
李若云四女如蒙大赦,这才忽然发觉,原来天是如此的蓝,风是如此的轻,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宜人。
这一段日子,她们感觉自己从未来得及抬眼看天,脑海里全是剑,那柄极为精致的松木剑。
杨玉琪罕见的睡了一个懒觉,到了天色大亮,方才自香榻上爬起,洗漱过后,吃了自己大弟子宋青雅送来的饭菜,感觉还是小蝶与小情的手艺更好。
“师父,您好些天都没指点我练功了!”宋青雅一边收拾着碗筷,撒着娇抱怨道。
她早已恢复,一身淡绿罗衫,瓜子脸容光清丽,苗条的娇躯似只堪一握,颇有几分飞燕之姿。
宋青雅身为杨玉琪的大弟子,与她极亲,说话也随意得很,杨玉琪对弟子和颜悦色,非是对外人那般冷漠如冰。
杨玉琪一身粉红罗衫,趁得她玉脸娇艳,宛如绽放的桃花,她抽出袖中的雪白罗帕,轻拭着酥手,点点头:“也是,……好罢,就看看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
待收拾完毕,师徒二人来到了院中,练武场位于花坛中央的圆形空地,以青砖铺就。
宋青雅的天资极佳,也足够刻苦,水云派的镇派绝学,行云剑与流水剑,她已习得其一,流水剑法已颇有几分火候。
师徒二人换上了劲装,前凸后翘,英姿飒爽,又娇艳动人,足以令男人目眩神迷,魂不守舍。
两人各自提着一柄沉木剑,这与萧月生的松木剑不同,是紫山特有的一种树,坚硬沉重,与铁树有几分想像,一柄沉木剑,比之她们的佩剑还要重上几分。
阳光斜射入小院中,她们的劲装看上去闪闪发亮,脸庞透着琥珀般的光芒。
杨玉琪俏生生的站在一旁,面目沉肃,有其师必有其徒,练剑时,温玉冰便是严厉得很,杨玉琪亦如是。
宋青雅舒展身形,开始演练流水剑。
“不对不对,你这一招神气全无!”宋青雅刚起式,杨玉琪便蹙起了修长的黛眉,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宋青雅有些莫名其妙,她一直是这么练来着,师父从前也没说过不对啊!
看到大弟子迷茫的眼神,杨玉琪提剑走到她跟前,吩咐道:“你用剑来攻我!”
宋青雅虽然不知其意,却并不犹豫,反正师父的武功远甚自己,自己便是拼了小命,怕也伤不到她。
一招浪花朵朵,流水剑中颇为凌厉的剑招使了出来,想要给师父来个下马威。
这柄沉木剑比起青锋长剑更难使,本能刺出数道剑花,以沉木剑却要减半,宋青雅剑尖轻颤,将杨玉琪胸前数道大穴尽罩其中。
杨玉琪淡淡一笑,不带一丝火气的从容自如,莲步七星倒踩,木剑轻竖,青山独秀这一招,正是宋青雅刚才所使,乃流水剑法的起势。
这一招看似简单,却是尽护身前诸穴,只是手腕微微一动,恰到好处,宋青雅的木剑便被尽数挡住。
“呀,厉害!”宋青雅兴奋的娇呼一声,从没想到,这一招看似无用的起手势,也能使得这般巧妙,顿有眼前豁然一亮,别有洞天之感。
怒涛拍岸,宋青雅的剑招更加凌厉,几有一去无回之势,木剑发出隐隐的啸声,奇快无比,与师父对招,她毫不顾忌。
杨玉琪冷漠的玉脸再次微微一笑,本已垂下的木剑再次提起,仍是一招青山独秀,高挑的娇躯轻晃,莲步横踩。
啸声顿消,宋青雅木剑现形,杨玉琪皓腕一翻,轻轻一绞,从容潇洒的挑飞其木剑,随即收势。
宋青雅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师父,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右手,望了望三尺开外的木剑,娇声道:“师父,……你怎么变得这般厉害了?!”
杨玉琪嗔白了弟子一眼,哼声道:“看清这招青山独秀了吧?!”
宋青雅用力点着臻首,连声道:“厉害厉害,原来这招这般厉害啊!弟子还以为,这式仅是谦礼之用呢!”
“流水剑法是本派的镇派绝学,每一招每一式,皆是玄妙无比,只是你贪多躁进,无法领会其中精髓罢了!”杨玉琪沉着脸训斥。
“是,是!”宋青雅绷住俏脸,用力点头。
随即又娇笑着问道:“师父,大师伯的武功很厉害吧?”
“嗯。”杨玉琪对她不着边际的话不置可否。
“师——父——!”宋青雅跺脚娇嗔,对师父模棱两可的回答极不满意。
“若你大师伯武功不厉害,你现在怕已经转世投胎了!”杨玉琪没好气的回答。
她刚才正在暗暗思忖,自己的剑法好像确实进步不小,宋青雅是自己的大弟子,已得自己真传,武功颇为可观,若是以前的自己,很难这般轻而易举的击败她。
宋青雅听到师父的话,不由面色绯红,宛如两团红云升起,她想到了那日自己醒来时的情形。
想到自己的身子被大师伯看光了,脸颊便不由一阵发烫,大师伯那深邃明亮的双眸一直在眼前闪现。
“师父,这些年,大师伯不是得了失魂症么?”宋青雅不由自主的问道,娇容一片羞涩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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