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发明显,足以令人心动。
她不由暗自拿他们与自己的大师兄比较,才蓦然发觉,大师兄的气度,看似平淡冲和,却隐隐将他们压住,这种感觉极为奇异。
看过灭绝师太的书信,即使荐来的是资质驽钝之人,他们也不便推拒,何况萧摩萧诃他们四人乃良才美质,殊为难得,送上门来的好事,岂能拒绝?!心下大喜过望。
林晓晴几人与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下去,到客房中休息,一路急行,即使身体不累,心也感觉累了。
武当五侠并未散开,只是派宋青书代他们招呼客人,他们围着一张桃木圆桌而坐,传看着灭绝师太的手书。
“大哥,这四个小家伙天赋惊人,将来说不定会出现武当四侠的名号,大振我武当威名呢!”莫声谷放下青瓷茶盏,放回圆桌上,抚须呵呵笑道,须眉俱动,脸上难掩喜悦。
“嗯,他们几个确实资质过人,若非灭绝师太不喜男弟子,怕是早就收入门下了!”张松溪也抚着清须,笑着点头,武当后继有人,他自是欣喜异常。
“这般天赋异禀的少年确实罕见,也是咱们武当之幸!……水云派不收男弟子,而峨嵋派又不喜男弟子,才会便宜了咱们!”殷梨亭也是满面带笑,脸上满是庆幸之色,眉宇间的郁郁之气似乎也消了几分。
“六哥,这个水云派究竟是什么门派,座落在何处?……你七弟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说过这个门派!”心直口快的莫声谷开口问道,没有外人在旁,问得也直接得很。
“似乎离着峨嵋派很近,两家颇有往来,关系不俗,若不然,以灭绝师太的脾性,这种求人之事,断难做是出!”殷梨亭对于灭绝师太的性子大为了解,孤傲不群,冷硬如石。
“这倒也是异数,她们峨嵋派一向不甚瞧得上别的小门小派的!”莫声谷哼着冷笑一声,对于灭绝师太,他可没什么好印象。
“七弟这话不错!依灭绝师太的性子,实在是破天荒之举,怕是她欠下了水云派莫大的人情,才不得不写下这封信!”张松溪抖了抖手中那张素笺,笑吟吟的道。
他们几个师兄弟聚一起,说起话来甚少顾忌,对于灭绝师太的好颜面,也大有了解。
“水云派……水云派……,还真是没听说过,莫不是咱们多年不在武林中走动,变得耳聋目盲了不成?!”宋远桥一直听着弟弟们的议论,此时微微念叨着水云派的名字,抚须之间大是感慨。
“大哥,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一直冷着面庞,正襟端坐的俞莲舟忽然开口,缓缓而道,脸上冰冷依旧。
“哦?二弟快讲!”宋远桥忙道。
“水云仙子温玉冰,……是不是水云派的?”俞莲舟缓缓说道。
“二哥好记性啊!”殷梨亭不由赞叹,对众人笑道:“这位水云仙子就是水云派的掌门。”
“这位水云仙子仅是姿色过人罢了,武功着实平常得很!”俞莲舟抚着颌下清须,微皱眉头,细细思索,似是不解。
他自是不解,若水云派的武功低微,以灭绝师太的性子,怕是理都懒得理她们。
“二哥这却说错了!”殷梨亭忙摇头反驳,郑重道:“前两日我与她们相遇时,恰有一群人正在围攻她们,那位林女侠一手剑法精妙绝伦,实不在咱们武当剑法之下!”
“竟有这般厉害?!”莫声谷几乎跳了起来,瞪大着眼睛。
莫声谷在外人面前,老成稳重,但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却依旧是最小的一个,言笑无忌,有什么便说什么。
“非常厉害!”殷梨亭重重点头,摇头回相起那日傍晚所见,还有林晓晴那朦胧之下的惊世娇颜,他虽心死如灰,但见到那般惊心动魄的美,仍难免失神片刻。
“待明日,小弟一定要找她们切磋一番!”莫声谷叫道,重重一拍圆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七弟莫要输了才是!”殷梨亭竟然开起了玩笑,令其余诸人心下暗喜,自己这个六弟整个人变得明朗许多,不再被仇恨所折磨与笼罩,实在可喜可贺!
“听她们所言,真正厉害的,却是她们的大师兄!”殷梨亭收敛了微笑,一边将怀中的书信掏出,双手递向宋远桥。
“大师兄?……水云派不是仅收女弟子吗?”张松溪顿生兴趣,连忙追问。
“水云派确实只收女弟子,她们大师兄却是个例外,是她们师父从小拾到的孤儿,收养在身边,近几年来,一直闭关练功,这才出关不久,好像她们的剑法便是由他所创!”殷梨亭将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说出。
“是他自创的剑法?唉,六哥,小弟着实有些等不及了,真想马上去跟她们切磋切磋,见识一下六哥所说的精妙剑法!”莫声谷被他说得跃跃欲试,想见识一番水云派大弟子所创的创法。
创出一门剑法,实非简单之事,非有绝世之才无以为继,他们自忖尚无这般造诣。
他们武当七侠武学丰瞻,几乎见遍天下间所有精妙的剑法,乍听有新的剑法,自是好奇,似是小孩见到了新的玩具一般。
“六弟,这是……”宋远桥忽然自信笺上抬头,望向殷梨亭。
“大哥,这便是水云玉液!”殷梨亭又自怀中掏出那只小玉瓶,递给宋远桥。
宋远桥见他们好奇的望向自己,便将几张信笺交给二弟俞莲舟,接过白玉瓶,小心的瞧了瞧。
俞莲舟一目十行,速度飞快,大略看完信中所写,也不由将目光望向宋远桥手上的白玉瓶。
张松溪与莫声谷分别看了书信,沉默了下来,皆望向那只晶莹温润的白玉瓶。
这十几年来,俞岱岩不仅深陷于自责与悔恨之中,更兼之手脚俱断,无力行走,仅能缠绵于榻上,有时由童子抬到屋外,晒晒太阳,看看风景,便是一日全部的生活,他们这几人看着,内心肝肠摧断,痛苦异常。
十几年来,他们费尽心思,在天下间搜寻治筋骨的疗伤灵药,每次皆在希望与失望之间轮回,徒增俞岱岩的痛苦,仿佛是将伤疤不断的揭开一般。
故这次见到送上门来的灵药,他们不且未有欣喜,反而顾虑重重,即使他们豪侠过人,也不由面面相觑。
宋远桥见师弟们皆望向自己,摇头叹气:“唉——!……四弟,你如何看?”
武当第四侠张松溪是他们的智多星,素来心细如发,心思缜密,智计过人。
萧月生的信最后留在张松溪手中,他正垂头低吟,见到大哥见问,抬头感叹道:“大哥,姑且不论其药是否有效,便是这篇心诀,也是极为精妙的法门,……妙啊,实是绝妙!”
他拿信的双手微颤,心下激动不已,如饮醇醪,畅美难言,偏偏又刺激异常,便用力拍向桃木圆桌,砰然作响,茶盏震颤。
“是啊,这位水云派的大兄弟实是光风霁月,这般神妙的法门,竟能无私的授与,着实令人佩服!”殷梨亭点头,他一路之上,便在不停的揣摩这篇心诀,越想越觉神妙无方,受益无穷。
张松溪素来冷静过人,能令他这般狂态,其余诸人不由大感好奇,刚才光顾着看所写内容,对这篇心诀倒未理会,忙自张松溪手中夺过来,纷纷拿过来看。
他们传阅的功夫,张松溪恢复了冷静,对宋远桥道:“大哥,这实在有些冒险,看其信中之意,需得将三哥的四肢重新折断,才能再上药,这……”
这无异于让俞岱岩重历一次断骨折筋之痛,他们又如何忍心?!
“嘿,大哥,这好办呐,咱们先试试便是了!”莫声谷见大哥与四哥蹙眉苦思,不由开口道:“抓一只兔子或找个恶人,将其腿打断,然后洒上这药,看看有没有效!”
众人纷纷摇头,他们俱是宅心仁厚,杀起恶人来,尚能抱着除恶即为扬善的信念,心安理得,但若以试药之目的,便有愧于心了。
“唉——!”莫声谷见几位师兄反对,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这些臭小子们练功太不刻苦,也没有折腿崴脚的!”
宋远桥他们不由摇头苦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莫声谷眼睛一转,忽然左手伸出无名指,右手用力,轻轻一折,“啪”的一声响起。
“七弟!”殷梨亭在一旁看得明白,顿然失声大叫。
莫声谷面色一白,随即笑了笑,伸出右手:“大哥,拿药来,让小弟先试试。”
宋远桥他们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失色,莫声谷竟是生生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折断。
宋远桥忙将白玉瓶打开蜡封,取下瓶塞,一股淡淡的幽香顿时飘出,溢满屋内,他们感觉香气直入脏腑,冲去体内的秽气,浑身一轻,说不出的飘逸。
但此时他们顾不得细品,宋远桥忙轻轻倒出一滴浓稠的玉液,滴于莫声谷手指处。
这一滴玉液竟是澄澄的碧绿色,乍看上去与碧玉无异,透着温润的光泽。
莫声谷依照信中所说,轻轻将这一滴玉液抹匀,在众人的注视中,淡淡的一层玉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了皮肤之中,消失无踪,令他们目瞪口呆,惊异不已。
“七弟啊,你呀,还是改不了鲁莽的性子!”张松溪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已想到了数种方法,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七弟却已出手,实在令他苦笑不迭。
武林中人,折筋断骨也是平常中事,看莫声谷若无其事的模样,便知并非初次。
众人看他上完药,自是免不了一番埋怨,但心中却充盈着浓浓的兄弟情义,暖融融的舒服。
第29章 药效
殷梨亭出去找了两块木板,将莫声谷的整个左手夹在木板中,小心的缠起来,这只左手估计得有一段儿时日不能剧烈动弹,伤筋动骨一百日。
“呵呵……”殷梨亭帮他包扎完,看着他裹着棕子一般的左手,不由呵呵笑了两声。
见莫声谷的眼睛瞪过来,殷梨亭不由摇头笑道:“七弟这回可别想与林女侠切磋剑法了!”
莫声谷也顿然省悟,不由大悔,懊恼的叹道:“还是四哥说得是,我真的太鲁莽,该弄断六哥手指的!”
殷梨亭向放在桌上,被木板夹住的手比了比,做势欲打,惹得众人一片笑。
“六哥,明日你向林女侠讨教一番吧,让咱们开开眼!”莫声谷殷殷的望向殷梨亭。
殷梨亭摇头:“这等以大欺小之事我可做不来!”
“以大欺小?……莫非六哥见过这三人长得什么模样?”莫声谷脸上带着犹疑与好奇。
殷梨亭点头:“嗯,她们长得很美,也就双十年华,……看不清她们的面容,是那对耳坠的缘故。”
随即他将李若云三人戴着的玉耳珰说出,听得宋远桥他们惊异不已,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奇异的事物。
“既如此,便让青书试试吧,这篇心法,确实神妙,想必剑法也差不到哪里去!”俞莲舟开口道,仍旧冷着脸,即使是亲如兄弟,他们也甚少见到他露出笑脸。
“嗯——?”谈笑甚欢的莫声谷忽然哼了一声,蹙了蹙粗粗的眉毛。
见众人望向自己,莫声谷苦笑:“好像药效发作了。”
他感觉似有两只蚂蚁正在轻轻啃着自己的手指,下嘴轻柔,又麻又痒,感觉殊为怪异。
众人的眼中露出喜色,看来这药果然不寻常啊,此时莫声谷的模样,挤眉弄眼,说不出的古怪。
“啊,好痒!好痒!”莫声谷忽然跳了起来,咬牙切齿,似是在忍受着难忍的折磨。
“七弟,怎么了?!”殷梨亭忙问,望向莫声谷左手。
“痒,太痒了!”莫声谷强忍痒意的坐下,颈部青筋贲起,咬牙切齿,极为痛苦状。
他尚存几分理智,只是右手用力的抓着桌沿,已陷入桃木之中,左手放在桌上,不敢去动弹。
他们想起萧月生信上所言,“药效产生之时,奇痒无比,难以忍受,须得有人压制”。
俞莲舟与张松溪分别起身,按住莫声谷双臂。
莫声谷被两位师兄按住,反而松了口气,放心的用力挣扎,宣泄着难耐的奇痒。
俞莲舟与张松溪二人的武功远胜于他,纵使他受奇痒所激,爆发出远逾平常的内力,仍脱不出两人的手掌,四只手掌如同铁铸,纹丝不动。
殷梨亭则在打量着七弟的左手,难以相信,小小的一个手指,竟能将七弟折磨成这个模样,刚才他折断自己手指,却还是面不改色的。
宋远桥拿过桌上的几张素笺,重新读了一遍,想看看再有无遗漏的,免得出了什么差错,如此看来,这个水云玉液药性是极猛的。
折腾了约有一个时辰,莫声谷头上白气蒸腾,大汗淋漓,内力一直运极致,早已力竭,好在,奇痒的感觉也渐渐消散。
俞莲舟与张松溪松开手,放开他的双臂,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殷梨亭关切的问道:“七弟,怎么样了?”
“呼……呼……,死不了!”莫声谷呼呼喘着粗气,勉强笑了笑,感觉自己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
“真的这般厉害?!”殷梨亭一脸好奇。
“生不如死!”莫声谷微微摇头,努力调息体内醇厚的真气,望向宋远桥手上的白玉瓶,脸上闪过心有余悸之色。
“看看手指要不要紧吧。”张松溪提议将左手解开看看,看看是否有什么变化,以防万一药不对症。
殷梨亭帮他解开,看了看他的手指,笑道:“竟不红不肿,也是异数,看来药效颇佳!”
“要命,好像又来了!”莫声谷苦涩的摇头,望向自己的左手,刚才的滋味,真是恨不得将手指垛去。
刚喘了口气的俞莲舟两人再次按住他双臂,不容他动弹,很快,奇痒之感再次袭至,莫声谷再次生不如死一遭。
如此反覆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弱,终于平息下来,莫声谷已是瘫软无力,几乎坐不直身子,而最后一次,却是宋远桥与殷梨亭换下俞莲舟与张松溪,他们二人也已力竭。
此时天色已黑,莫声谷竟是受了整整半天的罪,令这个轩昂的汉子变得萎靡不振,宛如腹泻一天的模样。
“还是不红不肿,看来此药真的不错!”殷梨亭低头打量了几眼七弟的手指,又望向桌上的白玉瓶。
莫声谷无奈的苦笑一声,软软的抬起左手,翻来转去,看了又看,这小小的一片伤,竟能奇痒如此,三哥的伤更重,若是上药,其痒怕是厉害数倍,岂能受得住?
想到此处,不由大感烦恼的挠了挠头。
“小心!”宋远桥忙喝道,却已晚了,莫声谷的左手挠到头上,忘了手指的伤势。
恰逢其余人正跟殷梨亭一样,在打量桌上的白玉瓶,唯有宋远桥抬头,见到了莫声谷的忘情动作,隔着俞莲舟,却已阻止不及。
莫声谷左臂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
众人有些紧张,若是碰到断指,那可得重新正骨,会是疼痛异常。
“呵呵……”莫声谷笑出声来,带了几分憨气,笑望着几位师兄,不待他们发问,便笑道:“好像不要紧了!”
众人惊讶不已,莫声谷在他们的目光中,动了动左手无名指,屈伸自如,最后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没全好,还有点儿不自如。”
宋远桥他们不理他的搞怪,目光紧盯在桌上的白玉瓶上,无人说话,脸上激动之情,难以名状。
他们寻了十几年,今日终于得见如此神奇灵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失望与痛苦,此时尽涌上心头。
“唉——!……大伙儿先回去,明天再说罢!”俞莲舟忽然开口,淡淡说道。
众人怔了一怔,但俞莲舟一向行事方正,处事精练,极具德望,知其必有道理,不由望向张松溪。
“是啊,明日再说不迟,事关三哥伤势,切不可操切行事!”张松溪随声附和,点了点头。
水云玉液被宋远桥收起,萧月生的信,也被小心的收起来,上面所附的那篇心法,委实非同小可,需得小心,其余人纷纷离开。
俞莲舟行事稳重,总觉得此事太过离奇,难道世上真有这般灵药,能让人的断骨几个时辰便能接上?
他感觉太过匪夷所思,未免不妥,便让几位师弟回去,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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