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生呵呵笑道,摆了摆手。
张无忌点点头,感受到了萧月生的成全之意。
“师兄,我出去喽……”林晓晴眨了眨明眸,向萧月生娇嗲的笑道,模样调皮娇俏。
若是殷离看到,定会起鸡皮疙瘩,但此时的她,已是耳不闻,眼不见,全神沉浸在飘雪掌的世界中。
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银白的世界,大雪飘飘,簌簌而下,一人身着单衫,在鹅毛般的大雪中缓缓出掌,冷气森森,直透心底。
“去吧,莫要让何太冲他们过来。”萧月生点点头,露出夸奖之色,三师妹玲珑心窍,与自己配合得恰到好处。
林晓晴冲张无忌微微一笑,点点头,亭亭玉立的娇躯飘然而出,推开车门,消失在车外,一切如行云流水,带着动人的韵律。
张无忌看了她一眼,被她的微笑所惊,急忙低头避过,脸上已是发热,林晓晴的容光委实太盛。
……
何太冲夫妇带着一众昆仑弟子与峨嵋派汇合,欲要同行一路,灭绝师太无可无不可,各派的路线是由华山派的鲜于通所指派,他号称神机子,机算极精,非是寻常可比。
何太冲夫妇曾去过水云派,参加萧月生的大婚,乍见到温玉冰出现,心下好奇。
当初参加萧月生的大婚,他们对于少林与武当的异状看在眼中,这个水云派不简单,但究竟如何,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自昆仑派加入其中,众人的气氛陡变,弟子们开始沉默下来,很少说话,而是加紧赶路,仿佛提前感觉到了大战的气息。
峨嵋派由贝锦仪与周芷若在前探路,昆仑派亦派出人手,由詹春与苏习之一起,他们亦是昆仑派的佼佼者。
细说起来,昆仑派与峨嵋派倒有几分渊源,当初的昆仑三圣何足道初履中原,便与峨嵋派的创派祖师郭襄女侠相遇,颇有几分惺惺相惜,有几分情谊。
但这一代的昆仑掌门何太冲,被灭绝师太看不起,原本的渊源也开始淡漠。
何太冲对灭绝师太的高傲亦有不满,此次派出詹春与苏习之,便有与贝锦仪周芷若比比看的心思。
两女未将他们放在眼中,也没起别的心思,但詹春与苏习之却受到何太冲夫妇的叮嘱,存了一较高下之心。
四人施展轻功,离开大队人马四五里处,一路上两女存心相让,放缓脚步,悠悠然,詹春二人的轻功差她们太多,却不肯示弱,只能拼出命来。
“请稍等,有人过来了!”周芷若忽然轻声开口,纤纤素手自裘袖中伸出竖起。
贝锦仪莲足一旋,卸去向前之势,陡然定在原地,此处已是沙漠,踩在细沙上,并不下陷。
詹春与苏习之正鼓足全身内力,拼命赶路,乍然听到此话,想要停止,却力不从心,依旧冲出几丈,方才止住,沙子漫天,四只脚皆插进了细沙中,没入脚踝。
两人脸红不已,瞥了贝锦仪一眼,见她正凝神望右前方,心下不由暗松了一口气,也凝神侧耳,倾听动静。
第200章 截杀
詹春与苏习之二人在昆仑派的地位,与贝锦仪与周芷若在峨嵋派的地位相仿,自是有了攀比之念,无形中,也是峨嵋派与昆仑派的比较。
他们一边凝神运功,眼光瞥着贝锦仪与周芷若的神色,以辨真假,是否在虚晃自己。
二人的耐心将要被耗尽,这么长时间,还听不到动静,难不成,真的是贝锦仪与周芷若耍自己?
刚要发问,耳边忽然传来声响,隐隐约约,似是马蹄声,又似是而非,其声太过沉闷。
二人鼓足周身内力,更加专注,顾不得看贝锦仪与周芷若的脸色,想要分辨清楚,究竟是不是马蹄声。
“砰砰”声不绝于耳,宛如重锤擂鼓,又如手掌击中败革,随着声响越来越近,他们终于能够确定,这确实是马蹄声,只是踏在沙地上,声音自然与平常的质地不同。
“共有八个人,詹师姐,咱们一人两个吧。”贝锦仪收回明亮的目光,转头望向詹春,温婉的笑问。
她性情与灭绝师太迥然不同,甚少对别人心怀敌意,对詹春亦是如此,态度温和,令人感觉亲切。
“好,前面四人我与师弟对付。”詹春点点头,紧张的望向右前方,那里是一片干秃秃的丛林,这片丛林对够在沙里生长出来,可见其顽强的生命力。
詹春此时虽听到马蹄声,却无法分辨出究竟有几人,姑且信了贝锦仪的话,但已有自知之明,便不自觉的示弱,对付前面之人,可猝起而发难,往往会惊动后面,自是更难以对付。
贝锦仪微笑着点点头,不以为意。
四人分成两拨,贝锦仪与周芷若往前走,越过他们,距她们约有十来丈,来至不知名的丛林中,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铺到地上,优雅的弯腰坐了下来,自腰间拿出了水囊,喝了一口。
她微仰的雪颈修长光洁,宛如象牙雕成,说不出的诱人,直想伸手抚摸,感触其细腻与光滑。
詹春与苏习之微微发愣,直到她们坐下,拿着水囊,安之若素的轻啜,方才省悟,想了想,不解其意。
很快,黄沙与天边的交界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渐渐由一变八,像是细胞的分裂,身后是腾起的黄沙,宛如几条黄龙在翻腾滚动,最终缓缓扩散,由浓变淡,变成淡黄的轻幔。
太阳悬在东半空,温度并不太高。
骑马的八人纵情驰骋,高声吆喝,声音洪亮,跨下乃粟色骏马,几与沙漠混成一色,他们身着通体白袍,在阳光下极为显眼。
詹春他们二人的功力差一些,看不太清,贝锦仪与周芷若却能看清,他们白袍上朴素无比,唯有一朵鲜红的火焰,绣在上面,似欲自袍上腾空而起,在天空燃烧。
“是明教的人!”詹春乍见到白袍,但想到了他们的身份,明教弟子,平常多是穿着白袍,绣着圣火。
是明教的人!
贝锦仪与周芷若登时心生杀意,峨嵋派不少的弟子便是被明教弟子所害,他们也有很多人死在峨嵋派剑下,峨嵋明教,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贝锦仪与周芷若心下明白,明教并非每一个人都是坏蛋,也有很多英雄豪杰,但明教的教义令弟子们随心所欲,与世俗的道德规范相悖,杀人如儿戏,被杀也并不冤枉。
但江湖恩怨,并非仅是以人的好坏来决定,即使两个好人,也可能结下生死大仇。
而明教与峨嵋派,宛如后世的中国与日本,仇深似海,容不得去理会对方的好坏,见着便是不死不休,贝锦仪与周芷若亦是如此。
马上的八人看到了贝锦仪与周芷若他们,并不在意,他们看来,只是三个弱女子与一个男人罢了,再者,此处乃明教的天下,无有人敢对明教弟子不利。
更加响亮的吆喝传出,他们纵马由缰,更加迅疾,马蹄更疾,落地“砰砰”作响,颇是整齐,似有两匹马一起奔驰一般,生出一股气势。
眨眼之间,已驰至贝锦仪与周芷若身边,腾起的沙尘扑向她们,似欲笼罩,马上的骑士们呵呵大笑,状甚豪迈,还吹了几口响哨,带着挑逗之意。
贝锦仪与周芷若国色天香,没有戴上面纱,逼人的容光之下,更是肌肤赛雪,凝脂白玉,白嫩得似能滴下水来,不像这里的女子一般黧黑,故惹得他们兴奋的放肆。
西域的女子不似中原那般遵礼,不似那般矜持,而多了几分豪气与直爽,可以放肆的大笑。
“动手!”詹春大声娇喝,纵身而起,一道白色匹练横空,却是腰间的长剑出鞘。
苏习之赶忙跟着扑出,拔出长剑,便刺向两人的粟色矮马。
“找死!”当先一人自马鞍上跃起,躲过了詹春横削过来、欲要腰斩他们的长剑。
身后之人亦有警觉,两手一勒缰绳,粟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唏聿聿”的长嘶,马蹄踏向横削过来的长剑。
詹春两剑无功,心下焦急,先是袭向其中一人,身形如电,昆仑派变幻莫测的剑法尽情施展开来,她虽未习两仪剑法,但昆仑剑法能成为六大之一,其武功自是高明得很,只是后人资质有限,辱没了当初昆仑何足道的威风罢了。
苏习之更是不济,当扑向其中一骑时,马上的骑士早已抽出了长剑,架住了来剑,借着马势的冲击,巨力涌至,仿佛江河滔滔,无可抵御,苏习之几乎制不住长剑的脱飞。
而冲来的另一骑长剑刺出,快逾闪电,直奔向他胸口,欲置他于死地,动辄拔剑分生死,也是明教教众的悍勇之处。
苏习之只能慌忙躲开,先保命自己的小命要紧。
此时,身后的四骑已然倒下,“砰、砰、砰、砰”四声,依次响起,只有四匹马跑出去颇远,鞍上却已无人影。
四位骑士跌倒在细沙中,翻了两番,白袍滚成了黄色,面孔朝下,看不清楚容貌与表情,悄无声息,似是已死去。
见詹春他们仍未得手,贝锦仪与周芷若心下焦急,却并没出手帮忙,否则,定会得罪两人。
“不好,是鸣哨!”贝锦仪轻叫一声,玉手一动,迅速无比的一触腰间的丝囊,瞬间取出一枚白玉石子,屈指一弹,一声裂帛似的嘶啸,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凄厉的啸声乍一响起,随即戛然而止,似是公鸡被割断了脖子。
但又一声厉啸声再次响起,飞上天空,越来越高,响彻天际,其声势,足以令十里之外的人听清。
周芷若无奈的摇头,略带苦笑,她也弹出一指,拦住了一颗鸣哨,发出凄厉啸声的哨子,不知何物所制,迎风而鸣,可用来报讯。
但另两枚却是詹春与苏习之的对手所发,贝锦仪与周芷若再要施展弹指神通,已是来不及。
贝锦仪动人的黛眉微蹙,扫了一眼正在与对方激战的詹春与苏习之,他们正在刀来剑往,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与周芷若眼神一对,贝锦仪轻声道:“芷若,我去禀报师父,……这倒是一个设伏的机会。”
周芷若将臻首微点,轻声道:“我要不要出手帮詹师姐他们?”
“不必!”贝锦仪摇头,扫了一眼场中,低声道:“除非有性命之危不能袖手旁观,最好不要出手……”
周芷若点头,示意明白。
……
淡紫的车厢内,清香淡雅,闻之沁人心脾。
萧月生、李若云及张无忌与殷离四人坐于其中,殷离坐在前面榻上,萧月生、李若云及张无忌则坐在另一张榻上。
后榻上,一张矮几摆在萧月生与张无忌中间,李若云侧腿直腰,坐于萧月生身侧微后,优雅端庄,拿着一本书翻看。
殷离则捧着那本金灿灿的绢册,完全沉浸在飘雪掌的秘笈中,不能自拔,脸上的坑坑洼洼变淡不少。
“师妹,你如何看?”萧月生放下一枚棋子,端起白玉杯,喝了一口酒,微微侧头,向冷若冰霜的李若云问道。
刚才林晓晴已来过,向他们说了停下的原因,然后又匆匆离开,这是她偷跑过来相告。
“尚可!”李若云臻首抬起,目光如水,望向萧月生,淡淡说道:“只要防住对方的包围,应是好办法。”
萧月生呵呵一笑,这是后世典型的围点打援之手法,贝锦仪能够瞬间想到,却也不凡。
第201章 反围
“萧先生,峨嵋派究竟为何前来攻打明教?”张无忌放下棋子,抬头,皱着眉头望向萧月生。
“为何?”萧月生微露苦笑,沉吟了一番,摇了摇头,长吁了口气,感慨不已:“明教与中原武林仇深似海,更胜似宗教之争,但后来演变成如此局面,已是失控,究竟是谁先杀得谁,挑起仇怨已不重要,如此深仇,解无可解……”
他的目光忽然定定落在张无忌身上,蓦然微微一笑,想起了张无忌未来的事,化解明教与中原武林的恩怨,关键人物便是眼前这位少年。
萧月生自忖,论及心性的醇厚,自己是远远不及张无忌,这是骨子里的东西,非是后天形成,论一般常理而言,张无忌际遇坎坷,多次经历惨剧,应会将他变成一个偏激之人,心里满是仇恨,事实却不然,令他大叹惊奇。
“这般下去,定会死很多人!”张无忌脸色沉重,怔怔望着棋盘,眉头紧蹙,烦忧如云。
“今逢乱世,朝廷残暴,人命不如蝼蚁,身为武林中人,不思抗击暴元,反而自相残杀,徒耗人力,实在可惜!”萧月生摇头感叹,暗自打量着张无忌,隐隐在引导他的思想。
张无忌心无城府,禀性纯良,闻言不由点头,深以为然。
若是萧月生想化解中原六大派与明教的恩怨,其用的手法,经常是派出一些人,化妆成元兵,同时围攻两帮人马,令他们同仇敌忾,然后提出合解,同击元军。
他将人看得极坏,看到人身上的劣性与弱点极多,而张无忌却相信世间好人多,诚心待人。
张无忌正在苦苦思索,萧月生打量着他,呵呵笑道:“小兄弟,如今你的伤已好,该是咱们分离之时了。”
“嗯……,”张无忌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忽然抬头直望向萧月生,神情惊诧:“嗯——?!”
“唉——!”萧月生轻轻叹了口气,略带苦笑的摇头:“此处乃是非之地,与小兄弟没什么关系,莫要搅进来为妙。”
“不成……”张无忌忙摇头。
“小兄弟莫要多说!”萧月生抬手止住他的话,温声道:“这些打打杀杀,根本没有所谓的对错,只有仇怨,你虽内功深厚,却还差了几分,……待武功足够强大,再做想做的事罢!”
张无忌想要再说,但与萧月生温润的目光一触,却又无语。
他非是不知好歹之人,这位萧先生对自己极好,不吝指点,无异于良师益友,实不忍拂了他一片好意。
萧月生转头,对正捧着金灿灿的秘笈、聚精会神观看的殷离笑道:“蛛儿姑娘,秘笈你且先拿着观赏,待看完之后,送回敝派即可。”
殷离放下秘笈,略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又无法抵抗此秘笈的诱惑,只好厚着脸皮,娇声道:“那我就先看看喽,……水云派在成都那边,是吧?”
“正是。”萧月生点头,笑了笑。
李若云一直静静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直到他们依依离开,方才开口,秀美的黛眉动了动:“师兄这是何意?”
素洁修纤的玉手放下书,朝窗前的轩案一招手,虚空摄来白玉酒壶,两手执壶,帮他酒杯斟上。
白玉一般的手斟酒,双眸却望着萧月生,清水般目光盈盈晃晃,波光流荡,动人心魄。
萧月生张开手掌,接过她递上来的白玉杯,轻闻醇香,笑了笑:“这位小兄弟将来际遇非凡,可不是寻常人物。”
“他——?”李若云细腻如瓷的嘴角动了动。
萧月生微啜了一口醇酿,斜睨她一眼,呵呵笑道:“不信?”
李若云抿嘴微笑,玉钗晃动,臻首微摇,明艳傲人。
虽与张无忌相处时间不久,但李若云极擅观察,已看清了张无忌的性子,实在没有什么英雄气概,性格软弱,难成大事。
“那咱们赌一下?”萧月生笑得颇是怪异,微晃着白玉杯。
李若云眼波闪了闪,略一思忖,雪白细腻的下颌轻点了点,淡淡笑问:“……赌什么?”
萧月生想了想,忽然一笑:“若是你输了,与师兄我独处时,须得保持微笑!”
李若云白了他一眼,一幅没好气的神情,缓缓点对:“……好!”
萧月生竖起右掌,李若云探出凝脂白玉般左掌,与他掌心一击,啪的清响,算是诺成。
……
那四个白袍的明教弟子极为悍勇,虽发觉了众人围了上来,却毫不惊慌,詹春与苏习之仍拿不下他们,兀自苦斗不休。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刀来剑往,金铁交鸣声绵绵不绝。
何太冲与班淑娴的脸色极为难看,那边躺着四人,沾满黄沙,一动不动,似是死去,贝锦仪与周芷若袖手一旁,闲似无事,而自己弟子这一边,却迟迟无法取胜,实在大丢昆仑的脸面。
但此时却又不能贸然相助,以免伤了詹春与苏习之的颜面,令他们无颜见人,再者,这也是一计,以引得来援的魔教其余教众。
詹春与苏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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