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之以一敌二,落在下风,苦苦支撑,能够不倒,已是体现出昆仑剑法的精妙。
马蹄声隐隐响起,在峨嵋昆仑两派众人的目光中,远处地平线急疾而来五骑,沙尘滚滚,很快跑了过来。
这五位骑士也身穿白袍,衣袖绣着一团鲜艳的火焰,远远见到了这边人多,却仍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高声喝骂:“吠——!何处贼人,惹我明教?!”
其声滚滚而来,猛如炸雷,气势逼人。
说话之人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骑在马上,两腿几乎能触着沙地,胯下之马也极雄壮,否则,换了一般骏马,几乎受不住雄壮的身板。
自有峨嵋派的弟子冲上前,迎了上去,不让他们汇合一处,明教精于战阵之术,常常三个人在一起,便能发挥出六个人的力量。
叮叮当当,刀剑不停相交,人们心下吁了口气,这五人的武功并不强,与正在跟詹春苏习之交手的四人差了一大截,五名峨嵋派的男弟子轻松愉快,却只是缠住,并不下杀手。
这仿佛是钓鱼,不断的增加鱼饵,以钓来更大更多的鱼。
一声凄厉的尖啸声蓦然响起,却是与詹春动手之人所抛出的哨子,在空中拉出一道啸声,直刺人耳膜,恨不得掩耳不听。
抛哨之人面色黧黑,牙齿雪白,精瘦如枯木,武功诡异,却极高明,与詹春动手,也只是应付而已,能够有闲心观察四周,见到峨嵋与昆仑众人的架式,再看到后来支撑的四人所遇,已隐隐猜到了其中的猫腻,便发出哨子报警。
“啪……”“……啪”
天空中忽然窜起两团火焰,轻轻炸响,发出黄光与红光,位于峨嵋昆仑众人的正南正北,方向恰恰相反。
场中的明教弟子陡然一震,气势窜升,仿佛等来了援军,再不留手,詹春与苏习之登时招架不住,眼睁睁看着长剑刺来,无力躲闪。
恰在无助与绝望之际,却听两声嘶嘶的轻啸,宛如绢帛撒裂,刺向眼前的长剑蓦然变向,飞到了旁边,插入沙地中,兀自颤动,发出嗡嗡的轻响。
却是贝锦仪与周芷若见势不妙,陡施弹指神通,白玉石子击中长剑,救下二人。
詹春与苏习之登时一松,周身压力大减,精神一振,长剑如电,疾刺空手无剑的对方,趁他病要他命。
灭绝师太耸耸倒吊眉,眼中闪过不以为然,却并未阻止。
她不阻拦,对方的同伴却会出手相救,对方趁机拾起长剑,继续缠斗,再次陷入胶着之中。
轰轰的响声传来,地面开始震动,仿佛来了地震一般,颇是吓人。
灭绝师太微一侧耳,凝神听了听,对身边的温玉冰道:“不下百人!”
温玉冰习练碧水诀有成,加之服了萧月生所炼的丹药,内力极为深厚,远甚灭绝师太,只是一直未曾表现出来,闻言点点头:“咱们须得小心了!”
峨嵋派转向南,昆仑派则转向北,两派背对一起,欲要迎击奔腾而来的众人。
一面面火红的大旗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人在马上,旗在人手中,马在奔驰,旗在空中猎猎做响。
“是烈火旗的人!”灭绝师太转身看了看,倒吊眉紧蹙,语气沉凝。
她性子刚烈坚毅,即使有困难,也迎难而上,眨也不眨一下眼,罕有此凝重的神情。
随即,峨嵋派众人眼中看到了另一番景像,也是一面面大旗,却是黄沙的颜色,迎风招展,虽是敌人,他们也不禁暗赞一声威风。
“厚土旗!”这一句仿佛是从灭绝师太牙缝里迸出来。
两帮人很快奔至,到了近前,并不停马,而是侧向而行,宛如巨石挡在河水中间,令水分侧两边。
眨眼的功夫,两派弟子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围了起来,猎猎大旗招展,众人眼前只有大旗,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第202章 困局
峨嵋与昆仑两派弟子不必吩咐,自行靠近,拔刀出剑,满怀戒备,围成了一个圆圈,将正在动手厮杀的几人圈住,背靠着背,迎面朝向烈火旗与厚土旗。
远远看上去,形成了两层圆圈,圆心处,几人厮杀不停,金铁交鸣之音不绝于耳,与最外层的大旗猎猎之音相合,弥漫出一股沙场秋点兵的金戈肃杀气息。
“颜胖子,你的腿虽短,行动倒也不慢!”火红大旗之中,有一人缓缓说道,低沉沙哑。
猎猎的烈火大旗下,此人端坐马上,挺身直立,宛如一根标枪竖起,亦如风中苍松傲立,手指着对面厚土旗中一人,沧桑的长脸紧紧板着,严肃端凝。
“哈哈,老辛,你的瘦腿也不慢!”黄沙大旗簇拥中,一个矮胖之人坐在马上哈哈大笑,声音沉厚,仿佛带着回音,在周围嗡嗡作响。
笑了几声,胖墩墩的脸敛起笑意,变得严肃,冷冷望向人群中的温玉冰,随后目光缓缓移动,移向眼中冷电闪烁的灭绝师太。
温玉冰虽然戴着面纱,但修习碧水诀以来,气质在缓慢而不断的发生变化,即使不观其绝世容颜,仅看其背影,也散发着难言的吸引力,令人无法自拔,难以移眼。
她静静站在灭绝师太身边,白纱覆面,一身湖绿罗衫,似是春秋之装,趁得身姿窈窕曼妙,随着轻风拂来,衣裾款款摆动,整个天地似乎多了几分亮丽的生机。
温玉冰身边,林晓晴亭亭玉立,亦是白纱覆面,但她的碧水诀进境远不如其师,故光彩比其师差了一些。
“你们是峨嵋派的人?!”那矮胖的中年男子与灭绝师太对视了半晌,未能将灭绝师太的气焰压下,只能开口,沉着脸问道。
“老身峨嵋派掌教,尔等何人?!”灭绝师太下颌微抬,满脸傲然,斜睁着对面的矮胖中年男子,语气不屑。
“哦,竟是灭绝老尼?!”那矮胖中年男子登时惊讶,随即两手搓了搓,嘿嘿笑道:“厚土旗掌旗正使颜垣是也!”
“颜垣?!”灭绝师太暗自蹙了蹙眉,明教有五行旗,金木水火土,各有奇技,这些掌旗使个个不是简单人物。
“呵呵,灭绝,此为何来,难不成要攻打我明教?!”颜垣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旁边有人将马接过,两人护在他身后。
灭绝师太瞥了一眼周围情形,用力一挥手,沉声断喝:“猜得不错,……跟你们这些魔教妖人无话可说,动手罢!”
随即,一道寒电自腰间飞起,她微一抖腕,剑身“嗡”的一颤,宛如龙吟,身剑合一,快如闪电,直刺厚土旗掌旗使颜垣。
颜垣毫不慌忙,胖墩墩的身体一动,退了两步,躲过剑尖,目光却是望向对面的烈火旗,呵呵笑道:“老辛,这帮家伙欺上门来,咱们一致对外如何?”
“好罢,容后再算帐!”对面烈火旗的掌旗使辛然哼了一声,端坐马上挥了挥手。
猎猎大旗顿时移动,马蹄声响起,惹得沙尘飞扬,遮住了别人的目光,待沙尘落下,昆仑派众人眼前已摆了个怪异的阵式,似是圆桶,到处是烈火大旗,密不透风。
灭绝师太长剑出鞘,开始动手,峨嵋弟子们纷纷拔剑出鞘,向前冲去,便要大开杀戒,温玉冰师徒二人却站在原处未动,静静观看。
贝锦仪与周芷若双双俏立,也站在温玉冰身边,负手观瞧,她们曾得丈夫叮嘱,不可参与大规模厮杀,这样的乱杀,太过凶险,即使武功强横,稍一疏忽,便会被人偷袭。
与其如此,不如站在一旁,施展弹指神通,救危扶弱,保护峨嵋派的众弟子们。
峨嵋派众人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厚土旗众人纷纷下马,重重一拍马臀,将它们赶走,脚下同时用力又踢又刨,扬起大片沙尘,罩向峨嵋派的人。
众人长剑挥动,剑光笼罩周身,护得泼水不进,否则,沙尘入眼,极为危险。
沙尘扬起,纷纷不绝,峨嵋派众人眼前只有漫天沙尘,根本看不到人影,自是不敢贸然上前。
待沙尘落下,眼前却已没有了人影,只有一面面大旗散落在地,铺陈展开,完全遮掩住了沙地,似是地毯一般。
“人呢?!”有人禁不住问,声音中透出莫大的好奇。
眼前之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这么一转眼的功夫,竟已跑得没影了,这么空旷的沙漠,再好的轻功,也跟不了那么远,况且,那些粟色骏马正在远处的树丛边啃着干草,状甚悠闲,难不成,他们是插翼而飞?!
“这帮厚土旗的人到有几分独特本领!”林晓晴悠闲的打量四周,转身对师父温玉冰笑道,声音低得仅能让她听到。
“嗯。”温玉冰微微点头,白纱轻动,风情袅袅。
那些沙尘无法掩住她们的目光,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仿佛耗子钻洞一般,转眼之间,整个身体完全钻入了沙子中,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也难怪峨嵋派众人不解。
灭绝师太持剑而立,双目精芒闪烁,手中长剑却非倚天剑,仍寒光闪闪,非是凡品。
她重重跺脚,“砰”的一响,脚下沙尘风扬,她身前一丈处蓦然飞出一物,砰然落地,却是一个大活人。
此人一身黄沙,仿佛是一座泥人,只有嘴角有淡淡的血迹,他倒在地上之后,马上顺势一滚,隐入了黄色大旗下,消失不见。
众人此时明白他们的藏身之处。
“嗤——!”“啊——!”忽然身后传来数道怪叫声。
峨嵋派众人回身,却见昆仑派的人已不见了影子,好像被包围在了密密麻麻的大旗中。
贝锦仪与周芷若正面朝那边,脸色肃然,一身貂裘雍容华贵,宛如宫廷贵妇,毫无江湖气息。
她们二人已施展了数次弹指神通,穿过猎猎的火焰大旗,击中阵中手持黑色圆筒的几人。
这黑色圆筒乃是五行旗的神兵利器,罕有人知,昆仑与峨嵋两派皆不晓得其厉害,唯有萧月生提前告知了几女。
乍见到了此物出现,贝锦仪与周芷若顾不得别的,提前出手,免得真出了人命,不好收拾。
但两人也并非神人,有两个人背对着她们,手中拿着黑圆筒,却非她们能够看到。
两道火焰忽的喷出,直接扑向昆仑派弟子,仿佛后世的火焰枪。
昆仑派弟子措手不及,还好警觉,仅有两个被火喷到,衣袖登时烧了起来,旁边有人忙抓了一把沙子捂上去,将火熄灭,但已有焦糊的味道传出。
烧伤是所有伤势中最疼的一种,那两人苦苦忍受,他们身上带着伤药,刀伤剑伤皆可治,偏偏没有治烧伤的。
何太冲与班淑娴抱拳致谢,向圈外的贝锦仪与周芷若,他们已看到了二女出手的情形,知道若没有她们,怕是这次会栽个大跟头。
……
“师兄……”李若云并腿侧坐于前榻上,微咬下唇,车前面的窗户已打开,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
她一身雪白罗衫,将脸映得皎洁无瑕,宛如一块儿羊脂白玉。
萧月生则在后榻上侧卧,枕着高枕,翻看着一本书,白玉杯放在身前,不时轻啜一口琼浆玉液,优哉游哉。
“……再等等看。”萧月生也微蹙了蹙眉头,此时场面已大,一旦真正的开战,必是死伤惨重。
他一向没有救世主的自大,素来独善其身,自己过得好便罢,旁人各有各的人生,他有读心术的神通,能看清人的丑恶,对于别人的生死,不甚挂心。
只是其师温玉冰心软心善,不忍见到别人死去,再者,毕竟峨嵋派已是自己夫人的师门,若不能护其周全,岂不是太过无能?
对于明教,他无所谓好恶,杀与不杀,皆在一念之间,只是他们乃抗元的主力军,若是杀得多了,无异于帮助元人,故难得的生出些微慈悲之心。
此时,场中情势一触即发,一场杀戮再所难免。
李若云虽冷若冰霜,心肠却仍有些软,有些悲悯,盈盈目光望向师兄,隐隐带着恳求。
萧月生看懂了她目光之意,知道她想让自己出手,止住这一场干戈,他亦犹豫,大战一起,再无转寰的余地。
第203章 破局
“师兄,你真要看着他们打起来么?!”见萧月生磨磨蹭蹭,毫不着急,李若云不由蹙着黛眉,明眸微嗔。
萧月生轻轻一笑,随手放下书,盘膝而坐,两手掐诀,似是剑诀,阖下双目,垂帘冥心,凝神入静,气息俱敛于无,呼吸慢慢变得悠长而细弱,最终无声无息,仿佛整个人遁入了虚空。
李若云知道师兄如今所为,忙放轻呼吸,呵气如兰,不敢乱动发出声响,这个时候,师兄正是最脆弱,容不得打扰。
这仅是萧月生的小手段,如今他心境坚固,入定之时并不惧怕别人的惊扰,但说出一个自己的弱点,总是多了几分人气儿,更像一般的平常人,况且,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
轩案上的香炉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隐隐约约,清淡泌人,闻之心清舒爽。
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之声传了过来,李若云能够感受到那股淡淡的肃杀,心下微急,明眸定定的望向大师兄。
萧月生冥心静坐,大拇指在其余四指的指节上慢慢跳动,开始时缓慢,越来越快,到了最后,仅是指影一片,看不清手指。
天地人三才,加之时空,五维俱入手中,以周天大衍之法推衍,极耗心力,除非逼不得已,他实在不愿这般出力。
半晌过后,眼神缓缓凝聚,看着手指,萧月生眉头微蹙,然后舒展开来,冲李若云笑了笑:“嗯,会有变数,再等等看吧!”
他原本温润的脸庞略苍白了几分,目光与平日不同,深邃无际,似能将人的心神吸纳进去,顾盼之间,眼角余光隐隐迸出金芒,宛如灿烂的阳光映在黄金之上反射而出。
李若云怔怔望向大师兄,目光柔和澄澈,见大师兄如此模样,知道,心下歉疚,很少见到大师兄疲惫如斯。
对于推衍之法,李若云也稍有涉猎,但也仅是浅尝辄止,便被萧月生所禁,因为此法弊大于利,每一次施展,皆耗费无数心力,无异于提前透支生命。
当初黄药师的夫人阿衡便是因为太耗心力而逝,而萧月生所用的这种推衍之法,所耗心力,远甚于阿衡背一背书,然后用心默写下来,推衍之术,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李若云玉腿舒展,优雅的下了香榻,来至萧月生榻前,弯腰伸出纤纤素手,执白玉酒壶,替他小心斟满,两手端起白玉杯,递到他跟前,明眸盈盈,定定的望着他。
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萧月生也静静看着她,两人眼神交触,无声胜有声。
彼此对望半晌,萧月生收回眼神,微微一笑,接过酒杯,仰颈朝天,一饮而尽,温声道:“帮我取来纸与笔,好么?”
李若云双眸清亮,如阳光下的泉水,波光潋滟,美不胜收,非是平常的澄澈无波。
她又瞧了他两眼,见他目光微垂,不与自己相触,暗自叹息一声,心下怅然,也不多问,转身自轩案上拿起笺纸与松砚,放到脚边的矮几上,然后将矮几端到萧月生身前。
萧月生接过紫毫笔,笔走龙蛇,转眼之间,一气呵成,写满了半篇,轻挪开白玉狮子纸镇,抽出薄薄的素笺,在空中轻轻一吹,递给李若云,随后下笔再写了一篇。
放下紫毫笔,萧月生伸了个懒腰,指了指李若云手中拿的与矮几上放的两张素笺,温声吩咐:“你先看看,然后给三师妹与两位夫人送去。”
李若云点点头,将心中波动抑敛,仔细观看这两张素笺。
她心下惊讶,却只抬头看了大师兄一眼,没有多问,玉脸恢复了冷若冰霜,将它们各装到一个信封,挂上轻薄的面纱,披上雪白的貂裘,飘然出了淡紫的车厢,姿态曼妙。
萧月生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
明教与两大派此时剑拔弩张,场中的气氛一触即发。
烈火旗刚才施展的武器太过厉害,委实吓煞了人,即使是何太冲夫妇,对上那黑乎乎的圆筒,也只有躲避一途,何况其弟子们。
昆仑派诸人一动不动,紧握长剑,神情紧张,死死瞪着烈火旗的众人,小心戒备,不时瞥一眼那两个黑乎乎的圆筒。
另一面,灭绝师太虽知对方藏在地下,但这群人无声无息,极难发现与防备,刚才震出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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