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萧月生纵马驰骋,日行千里,直接来到了洛阳城。
乍进洛阳城,他便发觉了异样,洛阳城繁华依旧,但入目所见,繁华的大街上却处处皆是武林人物,个个目光精亮,气势不凡,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携着兵刃。
他寻了一间客栈住下,找了一间雅院,如今他囊中丰厚,皆是结义大哥潘吼所赠,他并未客气,身为后世中人,深知财能通神之力。
找了个小二,稍一打听,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自己的担心果然不是无由,林震南的消息终于泄了出去。
如今,这些武林人物齐聚于洛阳,便有为了辟邪剑谱而来。
但金刀无敌王元霸也非寻常人物,人们投鼠忌器,并未真正的撕破脸皮,上门讨取,多是在晚上,人们悄悄靠近王宅,一探究竟。
王家可能得到了消息,如今,已经人去楼空,只有一座大宅空空如也,金刀门的弟子们也皆销声匿迹,一个也寻不到。
到了晚上,萧月生只身去了王宅,果然不假,确实已经人去楼空,便是宅中的地窖,人们也已经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东西。
萧月生颇是无奈,他也如外面的武林人物一般,不知道了林震南的消息,便去了恒升当铺。
恒升当铺的掌柜是一个中年胖子,矮墩墩的身形,圆滚滚的脸庞,下颌堆满了肉,仿佛没有了脖子一般。
他一直笑呵呵的模样,宛如笑口常开的弥勒佛,见到萧月生,忙自高大的柜台后面一溜烟儿的跑了出来,便要跪倒拜见。
“潘掌柜的,不必多礼。”萧月生一拂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宛如气垫,将他托住,无法跪下去。
这位潘掌柜,却是潘吼远得八丈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为人圆滑,八面玲珑,却又软中带硬,手段极是高明,将这个恒升当铺经营得风生水起,成为了洛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当铺。
这样的一个人物,自是精明透顶,也算是长沙帮内的核心一份子,自是知晓萧月生的身份。
在旁人看来,帮主的结义兄弟,关系并不大,不足以重视,但这位潘掌柜却是眼光绝顶,一看即知这位萧先生是个厉害人物,论及对萧月生的尊重程度,实是长沙帮里众人当中的第一人。
目光精准,这正是潘掌柜与寻常人的区别所在。
潘掌柜将他迎到里面,招手唤来一个伙计,肃声吩咐,将他珍藏的茶叶沏上来,然后转身恭敬的问:“萧先生,不知您大驾亲自光临,有何吩咐?”
“潘掌柜的不须这般客气。”萧月生摆摆手,扫了周围一眼,这里简朴的很,丝毫没有富丽堂皇之感,只是挂着两幅字画,一幅《兰亭序》,一幅是《清明上河图》。
潘掌柜笑了笑,扭了扭身子,点头称是,慢慢坐到他旁边,仍是陪着小心,圆嘟嘟的脸上小眼明亮。
萧月生扫了两眼,暗自点头,这个潘掌柜确实是个人物,随意开口说道:“林总镖头是否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有,有!”潘掌柜忙点头,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上来,恭声道:“这是林少镖头五天以前送过来的,让小的若是见到先生,便交给先生。”
“哦——?”萧月生点点头,伸手拿起信,瞥了潘掌柜一眼,淡淡问道:“林总镖头他们没出什么事吧?”
潘掌柜忙点头:“小的一得到林总镖头形迹泄露的消息,便赶紧通知了王家,他们撤得早,没被人碰到。”
被萧月生这般淡淡的一瞥,潘掌柜心中一凛,暗自惕然。
他阅人无数,已形成了隐隐的直觉,当初一见到萧月生,便觉察到这个人物的可怕,如今,在萧月生身上,这股可怕的气息越来越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月生撕开信封,抽出信笺,瞧了几眼,点点头,望向潘掌柜,温声问道:“可知道他们如今何在?”
“小人不知。”潘掌柜忙道。
看到萧月生淡淡望着自己,潘掌柜的忙道:“王家是连夜撤出,走得静悄悄的,似乎是自地道里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唔,如此这般,我倒放心了。”萧月生点头,然后露出温和的笑容,道:“辛苦潘掌柜的了!”
“折煞小人了,为先生出力,义不容辞!”潘掌柜连连摆手,忙不迭的说道。
萧月生不再多说,离开了恒升当铺,回到了雅院之中。
他静静想了想,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王家财大气粗,藏匿之途万千,根本无从下手。
半晌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施展一次天衍神算之术。
依他如今的修为,施展起来,确实有些费力,但林震南却是他这具身体的救命恩人,即使他随着修为的精进,慢慢摆脱这具身体的意识,却仍不愿袖手旁观,任他生死。
他双腿盘坐于榻上,自袖中抛出五块儿白玉,置于身旁,两边距离相等,摆了一个简单的五行阵。
如此阵法,却是护心之用,他在施展天衍之术时,天人合一,无法兼顾外界,若是有人入侵,孩童亦可伤他。
有此阵法,外人难以发觉他的存在,又可令他心神专注,不被外魔入侵,实是护持之妙术。
他的心神修为已是绝高,练功时入定极快极深,已是不需外物相佐,若是常人,得此护心之阵,则修炼之进境必可陡升数倍。
紫气氤氲,将他的脸庞笼罩,若有若无,仿佛神仙中人,不属于这个世间。
半个时辰之后,紫气消散,现出他的脸庞,苍白如纸,仿佛大病初愈,虚弱得经不得风吹。
他缓缓睁眼,双目紫电纵横,颇是骇人,过了半晌,方才缓缓敛去,显然控制之力消弱了许多。
轻吁了口气,他神色微安,自天衍之术中得知,林震南他们至今仍安稳,并无危险,且位置处于西南,隐隐的,应该在长安一带。
既是没有危险,他的心也算安静下来,不必急着寻找,自己找不到他们,那旁人怕也寻不到,姑且等一等,让他们先躲一阵子,实在不成,再将他们移到自己的观云岛上。
只是非到走投无路,他不想让他们移去那里,毕竟一直呆在岛上,与世隔绝,并非美妙。
既然此事可放一放,当下之下,便是田伯光。
自从田伯光惹到了仪琳,萧月生便起了杀意。
姑且不论他的身份是一个淫贼,这是萧月生最为深恶痛绝,他怜香惜玉,实在容不得世间的女子受这般荼毒。
况且,这个田伯光竟敢招惹仪琳,实是自求速死,萧月生若非有事耽搁,早就动手,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如今心力交瘁,不敢再施展天衍之术,便再次来到恒升当铺,找到了潘掌柜,让他打听一下田伯光的下落。
潘掌柜的忙迭的答应,能有机会为他效劳,似是颇为兴奋。
恒升当铺暗中养着不少的人手,虽没有什么高手,多是一些打听消息的,这也是他恒升当铺的主要职责。
财可通神,乃是世间的法则,他出手大方,洛阳城的丐帮分舵弟子们,多数也给他通消息。
很快,田伯光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萧月生正在细细品着茶,心下起了思量,如今自己的武功不像原来那般神通,虽有缩地成寸之术,却没有了瞬移的神通,不能瞬息万里,化身千万,感觉到了身体的限制。
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即使武功无敌,却也是束手缚脚,感觉有力难施,极为难受。
他忽然有了成立一个帮派的念头,人多力量大,有时候,武功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虽然长沙帮能够帮自己的忙,但毕竟隔着一人,不能随心所欲,顾忌极多,极不痛快。
只是成立帮派,太过费视,他如今一心精进武功,实在难以分出心思来再多事。
此念一起,渐渐便被他化解开,如今的情形,还是孤家寡人好一些,无牵无挂,专注于大道,况且,红尘中事,他也不想多管,成立帮派,岂不又添了牵挂?!
思忖之间,一盏茶被他喝完,潘掌柜圆滚滚的身形再现,他跑了进来,恭声道:“萧先生,田伯光这厮前一阵子出现在长安城,做了几件大案子,惹得武林震动。”
“长安城?”萧月生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道:“长安城属于哪一个帮派治下?”
潘掌柜的飞快回答:“长安城靠近华山,由华山派镇着,很少有武林中人敢去那里闹事。”
对于这些事,他熟悉得很,张口即来。
“华山派……”萧月生忽然一笑,摇头道:“这个田伯光,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也不想想,君子剑岳不群岂能饶得了他?!”
“先生所言极是!”潘掌柜点头,跟着呵呵笑道:“岳掌门人称君子剑,行事方正,若是田伯光出现在华山附近,定会出手收拾他!”
“我倒要去看看热闹!”萧月生笑着起身,将茶盏放下,对潘掌柜道:“给我潘大哥送个信,说我去长安一次,让他过去接我罢。”
“是。”潘掌柜恭敬的点头,将他送出当铺外。
……
长安,意为长治久安,强汉与盛唐皆建都于此,实是繁华异常,浓郁的皇家贵气,实非寻常的都城能够相比。
萧月生出现在长安城时,天色已经是傍晚,他投到一间客栈。
客栈外人来人往,马嘶声不断响起,夕阳之下,旅客多要投店,极是热闹,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萧月生看了,大是喜欢,便在这间客栈要了一间雅院,将纯黑如缎的宝马安置好。
然后,他出了客栈,直奔长安城最大的酒楼——谪仙楼而去。
谪仙楼座落于长安城西北,据传有百年历史,传说,盛唐年间,青莲居士李太白醉酒于此,故有谪仙楼之谓。
天下名酒,北汾酒,南绍酒,而天下间最好的汾酒,便在这谪仙楼之中,以此闻名天下。
萧月生也是一个好酒的,这一阵子却忙得忘了喝酒,乍到了长安,自然不能错过。
而且,谪仙楼乃是长安最大的酒楼,鱼龙混杂,也是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自是要坐一坐。
谪仙楼气派甚大,小二也穿着绸缎,此人身形挺拔,玉树临风,实是一个美男子,做小二有些委屈了。
他站在酒楼下,见到萧月生腰间带剑,神色沉凝,气派甚大,不敢怠慢,直接将其迎到了二楼。
“先拿两坛最好的汾酒,再来两盘招牌菜!”萧月生甫一坐下,便沉声说道。
“两坛最好的汾酒,两盘招牌菜,好嘞——!”小二高声招呼一声,将桌子轻轻一擦,退了下去。
二楼并不是雅间,却比一楼要安静一些,他转眼打量,发觉多是一些武林人物,也有一些富商大贾,吃的皆是奢华的很。
他扫了几眼,甚至希望能够看到田伯光,心下一笑,知道这样的巧事很难发生。
但他却看到了一个熟人,却是华山派的弟子高明根。
当初,与令狐冲一起进衡山城时,他曾与华山派的弟子们相见,彼此虽然不熟,却也算是有一面之交。
见到萧月生望过来,高明根起身,自窗口的桌子走过来,抱拳笑道:“原来真的是萧先生!”
“高少侠,幸会。”萧月生抱拳一笑,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高明根也不客气,顺势坐了下来,两人说话,萧月生问起令狐冲近况如何。
高明根摇头叹气,苦笑道:“你与大师兄相熟,我便也不相瞒,……这一次,大师兄又被师父责罚,在思过崖面壁。”
第39章 授首
“面壁?”萧月生微一惊诧,随之露出笑意。
从没想过竟还有这般责罚,对于一个练武之人而言,面壁应不是责罚,应该称之谓闭关更恰当一些罢。
高明根看到他的表情,隐隐猜得他所思,便说道:“思过崖位于山顶,大师兄自由惯了的,被禁在那里,实在是酷刑!”
萧月生点头,这倒也不错,令狐冲性子自由散漫,呆在山顶,确实是一种酷刑,也难为他了。
“他的性子磨一磨也好,岳掌门怕也是一片苦心罢。”萧月生点点头,笑了笑。
酒与菜被端了上来,萧月生伸手拿起酒坛,一掌拍开封泥,顿时酒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萧月生将大碗倒满,酒如琥珀之色,更是诱人,他抬头问高明根:“对了,你是否听到过田伯光的消息?”
“田伯光?”高明根一愣,脸色微微一变,问道:“是那个万里独行田伯光?”
“正是。”萧月生也替他斟了一碗。
高明根摇头苦笑,叹息一声:“要说这个田伯光,忒是可恨,这一阵子,长安城满城风雨,全是他闹的!”
“怎么,他又作案了?!”萧月生的脸色一沉,“砰”的放下大碗,双眼紫电一闪,气势凛然。
高明根只觉呼吸一窒,莫名其妙,并不知是萧月生怒气所致,只是觉得这个萧一寒发起火来颇是吓人。
“他一夜之间,盗了七户大家。”高明根恨恨一拍桌子。
“怎么知道是他作的案?”萧月生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抬头望向高明根:“会不会有人栽赃陷害他?”
田伯光是一个淫贼,甚少会直接盗窃金银财宝,若是有人行窃,直接栽到他身上,最好不过。
“每家的墙壁上都写着九个大字:万里独行田伯光借用。”高明根一摊手,犹自恨恨说道。
“唔……”萧月生默然,若是如此,即使知道不是田伯光,也由不得再行弄清,只能找田伯光算帐。
至于做案的到底是不是他,却是田伯光自己的事,他可以自己找陷害自己的脸算帐。
“这么说,他现在还在城里……?”萧月生慢慢说道,轻喝一口汾酒,嘴角噙着冷笑。
“若真是他,定然仍在城里!”高明根点头,他对于田伯光的胆大妄为颇有信心。
“这就好……”萧月生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大碗,高明根便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两人大碗喝酒,高明根虽然酒量差一些,却也算是豪爽之人,与萧月生一人一碗,几碗下去,已有些不胜酒力。
酒意正酣之际,萧月生忽然说道:“高兄弟,你们华山派人多势众,不知能否查出田伯光落脚之处?”
高明根已有些微醺,闻言拍着胸脯,大声保证,绝对没问题,小小的一个田伯光,逃不出咱们华山派的手心,你就瞧好吧。
萧月生大喜,开口道谢,两人又喝了一阵子,然后分别,下了谪仙楼,回到各自的客栈。
待高明根酒醒之后,忽然省起了此事,不由大是后悔,是自己说了大话,田伯光这厮狡猾之极,外人根本查不到他的落脚之处,否则,这般容易,他早就被人逮住了。
只是既然话已出口,又不能收回,若是食言而肥,却是丢尽了华山派的脸,况且,这个萧一寒也是个人物,更不能让他小瞧了华山派。
于是,他先是拜访了长安城的地头蛇们,又拜访了几个帮派,让他们代为留意田伯光的消息,而他自己,则跑回了华山派,要将几位师兄弟们搬出来,一起帮忙。
劳德诺他们听说田伯光大闹长安城,俱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他在长安城里闹,无异于在华山脚下,实是在打华山派的耳光,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们纷纷要跟着高明根下山,便是小师妹岳灵珊也死活赖着众人,要一块儿下山。
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与夫人宁中则如今并不在山上,小师妹可是众人的掌上明珠,不容出差错。
“师妹,你一个女孩子家,绝能沾上田伯光,若是你的名字被人跟田伯光一块儿提起,已是不妥,更不能碰着他!”劳德诺头摇得如泼浪鼓一般。
“二师兄,有你们在,岂容得田伯光如此放肆?不要紧的!”岳灵珊娇声央求。
劳德诺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死活不答应,他猜测,若是师父与师母在此,定也是这般决定。
“哼,不跟你说了,我跟大师兄说去!”岳灵珊知道二师兄死板的脑袋,根本说不通,便去找大师兄令狐冲。
劳德诺忙道:“那咱们一起去见大师兄吧,师父没在山上,得由大师兄决定。”
“也好也好。”众人答应,一起上思过崖。
……
思过崖上,令狐冲躺在一块儿大青石头上,仰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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