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生拍拍手,惋惜的摇头,叹道:“如今,在下已经交出了剑谱,一个时辰之后,若见不到林总镖头,就莫怪在下无情,纵使上九天,下幽冥,也必赶尽杀绝!”
他的话轻轻淡淡,似乎并不当真,那灰衣人却心中发沉,不得不信,点点头,道:“咱们要的仅是剑谱,林总镖头的性命,于咱们无碍,放心便是。”
说罢,起身而起,将剑谱小心的收入怀中,拿起桌上长剑,压了压斗笠,掩住自己的脸庞,转身出了酒肆,钻进了茫茫的雨雾中。
“大哥,真就这般放过他?”刘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转头望向萧月生。
此时,小雨渐渐变大,雨点儿打在屋檐上,噼啪噼啪的响起不绝于耳,从窗外望去,一片茫茫,看不清太远。
萧月生笑了笑,端碗再饮了一口,道:“姑且先稳住他们,等我施法,再取他们性命!”
他心中早已怒气勃发,只是一直强压着,没有发作而已,如今他的脾气见涨,容不得别人的冒犯,何况是威胁。
他放下酒碗,朝刘菁一笑,然后微阖双眼,双手掐诀,缓缓动转一套心法,脸上紫气氤氲,越来越浓。
刘菁知道丈夫开始施展秘法,登时小心戒备,目光流转,眼观六路,耳闻八方。
半晌之后,萧月生双手松开,放开指谄,左手将玉符轻轻贴在额头,微微皱眉。
刘菁余光一瞥,只见白玉佩缓缓放出光芒,似是夜晚用火把照映一般,越来越亮,最后成为一团白光,看不清玉佩的模样。
在这一团白光中,萧月生神情肃穆,宝相庄严,带着几分神秘,一时之间,刘菁呆呆不动,心神俱醉。
白光缓缓变淡,最终玉佩仍旧恢复成原本的玉佩,光泽流转,却似黯淡了几分,萧月生浑不在意,过一段时间,它会自行恢复。
将玉符收入怀中,萧月生轻拍了一下怔怔出神的刘菁,笑道:“菁儿,想什么呢?!”
刘菁被吓了一跳,忙抬头一看,见萧月生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登时大羞,红晕飞快涌了上来,转眼之间,她的粉项都变成了红色,宛如红玉一般,妩媚娇艳。
她生怕丈夫追问,忙先发制人,问道:“大哥,知道林总镖头的下落了么?”
“嗯,知道了,赶紧去吧!”萧月生点头,顾不得多问,先要找到林总镖头。
上一次,稍一犹豫,没有施展秘法直接找他,没想到玉符竟被取下,心中暗叹世事无常,变化莫测,不能大意,这一次,自然不容有差,越快越好。
洛阳城内的一座宅子中,宅子平常,与周围的并无二致,有两个人正在大厅之中,一人坐在椅子中,微阖双目,似在养神,另一人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不时停下望望门口方向。
椅上所坐之人,是一位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风采独特,在年轻时定迷倒不少的闺中女子。
另一正在走来走去之人,脸庞方正坚毅,身形魁梧壮实,手节宽大,一看即知,是外家功夫的高手。
端坐椅中的中年男子睁开眼,瞥了另一人一眼,温声道:“我说,三弟,别这般没头苍蝇似的,静下心来慢慢等待便是!”
“大哥,那个惊鸿一剑可是狠辣的角色,万一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二哥可是会吃亏的!”那中年男子转身,大声说道。
“三弟不必担忧。”那位大哥笃定的摇头,笑了笑,抚须道:“这个萧一寒虽然厉害,但是凡人,必有弱点,林震南便是他的软胁所在,有林震南在手,他不敢妄动!”
“万一他真的不管不顾,如何是好?!”三弟大声问道。
那位大哥抚须的手一定,冷哼一声:“那咱们便一拍两散,杀了林震南,去找萧一寒拼命!”
说罢,眼中冷电四射,眉宇之间煞气冲盈,不复开始时的温和模样,一看即知,也定是杀了不少的人。
“哼,也是,他萧一寒厉害,咱们滇南三骏也不是吃素的!”三弟用力点头,豪气万千。
那老大暗自苦笑一声,这话也仅是安慰老三罢了,他可是亲眼见过萧月生的出手,剑光如电,用以形容萧一寒的剑,确实贴切无比,毫无夸大的成份,根本容不得反应,剑已点上喉咙。
便是三人齐上,也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儿,他们对辟邪剑谱更是渴望,但想取得剑谱,也只能采用这般手法了。
那位三弟转身一屁股坐了下来,似是想通了,不再那般焦虑,凑到老大跟前,低声问道:“大哥,你说,那林震南究竟杀还是不杀?”
老大瞥了他一眼,冷电一闪而过,点点头:“杀了!”
三弟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问道:“林震南这条小命无足轻重,但杀了他,这不会逼急了萧一寒吗?!”
“唉,怨只怨林震南瞧见了咱们的真面目!”老大摇头,叹了口气,似是逼不得已。
他缓缓叹道:“咱们若得了辟邪剑谱,那马上便是天下人之敌,会有无数人围追,……若林震南将咱们的相貌透露出去,会有人猜到咱们的身份,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处!”
“嗯,大哥所说有理!”老三马上点头,“呼”的起身,道:“我这便去宰了他!”
“三弟,且慢!”老大忙一摆手,喝住他的身形。
老三转头,疑惑的望向大哥:“怎么了大哥,难道改变主意了?!”
老大摇摇头,笑道:“人是一定要杀的,但需是在得到剑谱之后,否则,万一有变,也可拿他当挡箭牌。”
“嘿嘿,还是大哥高明!”老三挠了挠头,又转身回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将椅子压得一阵吱吱作响。
等了半晌,天色阴沉,渐渐下起雨来,随后,雨势越来越大。
老大虽然一直抚须微笑,但握着把手的另一只手却渐渐发白,显然在无意识的用力,心中焦急。
毕竟事关辟邪剑谱,若能得以练成,定是一举称雄天下,名利随之而来,也不愧来到世间走上一场。
“大哥,二哥不会独吞了吧?”老三忽然开口。
“休得胡言!”老大沉声喝道,转身狠狠瞪他一眼,叱道:“你二哥岂是这样的人?!”
老三呐呐无语,却颇是不服,若是换了自己,说不定也禁不住这般诱惑。
第67章 手刃
老大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这也是派老二去的原因,自己需得作镇这里,而老三毛毛躁躁,又性子不稳,实在让人不放心,唯有老二冷静坚忍,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三人在武林之中,声名不显,但在滇南境内,则是声名赫赫,无人不知,人称滇南三骏。
老大白敬轩,老二樊成松,老三柴九曲,三人结义兄弟,情同手足,不离须臾,住在同一个山庄里。
这一次,辟邪剑谱传得沸沸扬扬,他们静极思动,也想过来瞧瞧,听得人们传得极玄乎,心中渴望,知道破不开阵法,便起了别的心思,另辟蹊径。
白敬轩坐在椅子上,低头思忖,这个惊鸿一剑不但武功高明,且精通阵法之学,想必心智卓绝,绝不容易对付,老二至今未回,怕有些不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很快变成倾盆大雨,仿佛有人提着水桶在天上猛的倒下来一般。
雨打屋檐,啪啪作响,两人听得心烦意乱。
“大哥,二哥还不回来,要不要我去接应一下?!”柴九曲不耐烦的站起来,大声道。
白敬轩抚着美髯,想了想,沉吟道:“还是再等等罢,……老三,稍安毋躁。”
“等等等!都等了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柴九曲一摆手,烦躁的大叫道,满脸的不耐烦,语气呛人。
白敬轩笑着摇头,老三他便是这么一个愣头青,不能与他较真,很快他便会忘了自己发脾气之事。
柴九曲发了一通脾气,但大哥的话却也不能不听,只能闷闷的坐着,坐了一会儿,又站起,道:“我去看看林震南,莫让他跑了!”
“三弟!”白敬轩沉声低喝,瞪他一眼,道:“说不定你一离开,你二哥便到了!”
柴九曲一听,也觉有理,只能止住身形,重新坐回椅子中,身子扭动,将椅子压得吱吱作响。
林震南便躺在隔壁的屋子里,已经陷入了昏睡,被点中了穴道,昏睡之中,自然无法自行冲开。
况且,林震南也没有这般功力,屋内两人的功力皆远超他,即使冲开穴道,也跑不出去。
“砰砰”敲门声忽然响起,在哗哗的大雨声中,显得有些沉闷,两人呼的站起,紧盯向大门。
“二哥吗?”柴九曲忍不住大喝道。
“三弟,开门,是我回来了!”外面传来声音,带着激动。
“大哥,二哥果真回来了!”柴九曲转头望向大哥,兴奋难捺,便要冲出去开门。
“等等!”白敬轩忽然探手,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柴九曲的胳膊,对满脸不解的他低声道:“我去开门,你去屋顶,……看看有没有人跟在你二哥后面!”
柴九曲一惊,连忙点头,差点儿得意忘形了,忙低声答应一声,身形一蹿,身形壮实,身法如狸猫,一下出了大厅,然后身子一纵,冒着大雨,蹿向上屋顶。
他猫腰趴在屋顶上,心头一片火热,对于淋在身上的雨一点儿不在意,伸手搭在眼帘上,挡住哗哗的雨水,转头四顾,如鹰似隼,小心打量四下。
“轰——”先是一道闪电划过,宛如银蛇在天际扭曲蜿蜒,随即雷声炸响,宛如在身边响起。
柴九曲站在屋顶,只觉两耳轰鸣,吓得心惊胆颤,站在屋顶,感觉离雷电格外的近,虽是武林高手,但在天雷之威跟前,却觉自己的渺小。
他强忍恐惧,转头打量,见二哥正戴着斗笠,站在门前,也在小心打量身后,看来二哥也警惕小心,应无大碍。
看了几眼,待二哥进来一会儿,仍没有什么动静,他方才缩了下身子,落到了院中,心中激动,急匆匆的钻进了大厅。
进得门来,他便大喊:“二哥,得手了吗?”
灰衣男子已经摘下了斗笠,正坐在椅子当中,仍旧一幅冷脸,见他进来,冷峻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幸不辱命!”
“哈哈……,哈哈……”柴九曲仰天大笑,大步流星走过来,伸出手来,道:“来来,先让小弟我开开眼!”
“三弟,总是这么毛躁,先将衣衫换了,擦干手!”白敬轩在一旁呵斥了一句,瞪了瞪他。
柴九曲心中高兴,浑不在意,挠了挠头,呵呵笑道:“大哥说得是,等等我,马上回来!”
说罢,哧溜一声,挑开帘子,钻进了里间的屋子。
白敬轩樊成松对视一笑,摇了摇头,各自拿起茶盏,热气腾腾的茶盏,驱走了满身的湿气。
他们的茶盏尚未放下,柴九曲已经换了一身衣衫,钻了出来,凑到樊成松跟前,道:“二哥,别再吊小弟胃口了,拿出来瞧瞧啊!”
灰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脸上笑容敛去,恢复冷肃,叹道:“大哥,三弟,咱们这一次,怕是白忙活了。”
“怎么,那姓萧的不给?!”柴九曲登时急道,声音陡升。
“给,倒是给了!”灰衣中年人摇头,瞧了二人一眼,自怀中取出剑谱,递给白敬轩,道:“怪不得林震南虽有辟邪剑谱,一身武功却低微得很!”
白敬轩伸手,小心接过剑谱,并未直接翻看,而是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瞧了瞧纸质与颜色。
剑谱乃是丝帛制成,微微发黄,古朴之气扑面而至,他一瞧便觉得此乃真谱,并非假冒。
打量过后,他满意的点点头,强抑心头的激动,费尽心机,便是为了眼前的剑谱。
他小心翼翼的翻看,待看到第一页,眉头便是一皱,望向灰衣人,苦笑道:“原来如此!”
“大哥,怎么回事?!”柴九曲急得抓耳挠腮,急忙凑过去,站在他身后观看。
他发出一声大叫:“什么?扯他娘的蛋!”
白敬轩樊成松两人也有这般大骂一声冲动,却是骂人的心力也没有了,只觉得造化弄人!
“不成,找林震南,逼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柴九曲呼的站起,大步流星,走向旁边的屋子。
林震南正躺在榻上,双眼微闭,一直陷入昏睡之中,带着几分憔悴之色,他们本就没想让他活着出去,自然不会费心照顾。
柴九曲腾腾进得屋来,三两步跨上前,来到榻旁,啪啪数掌拍到林震南身上,将其穴道解开。
白敬轩与樊成松也跟了进来,二人各拿了一张椅子,坐到榻前,要好好问清楚,辟邪剑谱究竟是不是要自宫才能练习。
林震南慢慢醒来,目光由迷茫转向清明,转头打量了一眼三人,重又闭上眼睛。
柴九曲冷着脸,双眼寒芒闪烁,大声道:“姓林的,莫要装死,瞧瞧,你家的辟邪剑谱已经在咱们手上了!”
林震南睁开眼,瞥了一眼递到眼前的剑谱,脸色一变,随即再次闭眼,嘴角带着冷笑。
“娘的,你笑什么?!”柴九曲怒声问道,凶气凌厉,似要动手凑人一般。
林震南好汉不吃眼前亏,睁开眼,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即使得到剑谱,又能如何?……你们敢练吗?!”
他知道眼前的剑谱,乃是萧先生所炮制,看到它,便也彻底放下心来,这乃是萧月生亲自炮制,同时制出两本,一本便在他的屋子里,以备有人抓住他时,用以迷惑人。
林震南暗思,依萧先生的武功,跟踪一个人,易如反掌,且不会发觉到他,这三个人得到剑谱,那定是见过了萧先生,此时,说不定萧先生已经找上门来了,只是他们并不自知罢了。
想到此,他摇头一笑,望向他们的目光带着几分悯然,他们落到萧先生手中,断无好下场!
看到了他的目光,柴九曲极是恼火,哼道:“这便是你们林家的狗屁辟邪剑谱?!”
“依法修习,自然威力无穷,只要阁下能够狠下心。”林震南缓缓说道,要施展“拖”字诀,静待萧月生到来。
他又道:“我祖父远图公生怕林家子弟受不住诱惑,以致绝后,便定下家规,林家子弟,不得观看,也不得修习!”
“你不是也看了吗?!”柴九曲冷冷讽刺了一句。
林震南摇头:“我并没看,只是让旁人看了,说与我听罢了。”
“嘿嘿,你倒是能钻空子!”柴九曲讽刺嘲笑。
林震南笑了笑,没有回答,不想激怒对方。
但他不激怒对方,对方却不想放过他,柴九曲转头,望向白敬轩樊成松两人,道:“大哥二哥,既然已经得到剑谱,姓林的也就没甚用,不如宰了吧!”
两人看了林震南一眼,点点头,没有异议。
柴九曲冷笑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满是残忍的笑意,冲着林震南笑道:“姓林的,你就上路吧!”
说罢,右手缓缓举起,慢慢拍向林震南胸口。
林震南眼中惊慌之色一闪即逝,心中苦笑一声,没想到竟要命丧于此,萧先生未能再次显灵。
“哼!”蓦然之间,众人耳边传出一声淡淡的怒哼声,却宛如重锤敲鼓,他们的心随之一震,血气翻涌。
他们眼前青影一闪,萧月生一身青衫,出现在他们面前,脚下干净,青衫不湿,目光温润淡定。
他身形一晃,出现在林震南身边,左手伸袖一拂,右手按上林震南膻中,醇厚绵绵的内力汩汩而入。
柴九曲只觉一股大力迎面撞来,他身不由己,踉踉跄跄,退了三步,方才止住了身形。
林震南只觉身体温暖舒畅,宛如置身汤浴,暖洋洋欲伸懒腰,恨不得马上睡过去。
那三人反应过来,一身灰衣的樊成松不由喝道:“萧一寒!”
其余二人大惊,伸手腰间,“锵”“锵”“锵”三响,剑光乍现,三人已是拔剑出鞘,小心戒备。
“你们若得了剑谱,放了总镖头,在下尚可饶尔一命。”萧月生面沉似铁,威严凛凛,他们只觉心头压着一块儿大石头,呼吸困难,萧月生目光所及,宛如利刃加身,寒气大冒。
他们心中凛然,不想萧一寒威风若此,可怕如斯。
萧月生目光乍寒,宛如寒电横空,一闪即逝,淡淡哼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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