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下,却觉忽的一空,似是一剑刺在空荡荡的虚处,内力涌动,浑身气血翻涌,再难控制身体,不由前倾。
身子前冲,气血翻动,此时,一股大力陡然涌出,他们手上的长剑再难把持,不由被卷走。
刘菁右臂轻轻一甩,罗袖粘住四柄长剑,绕了一圈,再次卷向四人,正迎着他们前倾之势。
他们四人气血翻涌,内力紊乱,见到寒光闪闪的长剑迎面击来,顿时心惊,顾不得体内的杂乱,强行催动内力,顿时鲜血自嘴上喷出,却能够折转身形,避过刘菁粘着长剑的罗袖。
勉强运功之下,五脏六腑却是已伤,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们身形踉跄,再难运功。
刘菁罗袖宛如流云浮动,舒卷自如,一击成空,蓦的一折,再次回击,四人再次闪避,砰砰声中,纷纷倒地,吐血不止。
刘菁恼怒他们的辣手,成心是要杀仪清师太,故下手也狠辣了许多,见到他们吐血倒地,毫不理会,双手托起仪清师太,身形一飘,宛如浮云冉冉而起,掠过高墙,落进萧府内。
她如此翻墙而过,旁人却是不敢,都知道里面布有阵法,有进无出,一旦进入萧府,只能任人宰割。
萧府的院内,定逸师太她们已经站在当中,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却没有急着出府。
见到刘菁进来,手上抱着的仪清,定逸师太一眼认出,忙道:“萧会人,仪清她怎样了?”
刘菁一边往里走,一边回答:“仪清师太的伤势极重!”
她心下急切,步子极快,匆匆进了屋子,她本是颇有洁癖之人,此时却顾不得仪清浑身的血污,将她放在屋西南角的洁白矮榻上。
定逸师太与弟子们匆匆紧跟进来,见到仪清苍白的脸色,闭目不醒,没有血色,顿时心中难受。
将仪清放下,刘菁自怀中取出一只莹白的玉瓶,倒出一颗雪白的丹丸,轻轻喂到仪清嘴中,手指一点,让她吞下,一边急切的说道:“师太,仪清师太伤在左胸,已伤及心脉,不能耽搁,……我自己救不了她,需得南云过来一起。”
定逸师太轻轻放下仪清的手腕,摇头叹息,听得刘菁的话,开始时精神有些恍惚,反应缓慢了一拍,忽然一震,忙道:“仪清还能救回来?……那江帮主她在何处?”
“刚才去了东园帮的总坛,让仪琳妹子去唤她速回!”刘菁将玉瓶收入怀中,低头说道,轻提衣角,上了矮榻。
她修长的玉腿盘起,上身端直,白玉似的双手掐成剑诀,放在小腹处,呈打坐之姿势。
仪琳娇脆的答应一声,毫不犹豫的腾身而起,脚下施展萧月生所授的步法,宛如一股轻烟般消失不见。
刘菁明眸微阖,众人不敢多话,静静的看着她,心中担忧,不时看向闭目不醒的仪清一眼。
定逸师太手上佛珠转动极快,眉头竖起,脸色阴沉,心中沉重,同时泛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仪清身为她座下的几大弟子,不仅武功高明,更是机智灵动,远逾其余弟子,仪和虽是大师姐,但白云庵的将来,却需得仪清来主持。
但依仪清如今的伤势,这一剑刺得极狠,虽然没有直接刺中心脏,却已割了心脉,断难生存,能够拖到如今,已是侥幸。
定逸师太虽然佛法不俗,对于生死看得不重,但眼睁睁看着心爱弟子身殒,仍难免悲痛。
恒山派其余弟子则紧盯着刘菁,眼中纷纷露出惊奇之色,刘菁掐诀的双手渐渐变了颜色,越来越白,越来越透明,到了后来,莹白无比,已是与白玉无异。
刘菁身形忽然一闪,自榻上飘起,落到了地上,掐诀的双手蓦的伸出,疾点向仪清。
顿时,漫天的莹白指影笼罩仪清师太,她身体不断的颤动,宛如置身流水之中,随着水流而起伏。
定逸师太紧盯着仪清,对于这套玄奥的指法毫不关注,看到仪清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气息却越来越是微弱,心下大急,不由望向刘菁。
刘菁莹白的玉指不断点出,这短短的功夫,已经近百指点出,每一处穴道,并非仅点一次,而是用不同的劲力重复点击,每一指下去,运劲手法各有不同。
这对于功力的消耗极重,更重要的却是极耗心智,若非她与萧月生双修之后,伐门洗髓,内力深厚,很难支持下来。
而这门指法,繁复无加,根本记不住,乃是萧月生当初直接以灌顶之法刻在她脑海中。
近百指点出,她乌云般的云鬓袅袅升起了白气,仿佛蒸气,又似炊烟,飘浮起来,凝而不散,氤氲缭绕,她莹光隐隐的玉脸若隐若现。
她手腕一提,仪清忽然飘起,在空中翻过身来,背朝上,脸朝下,凝在空中,没有下沉。
刘菁玉指疾点,比刚才点得更加迅疾,宛如暴雨打芭蕉一般,转眼间,近百指又点了出去。
此时,她气喘吁吁,鬓上白气蒸腾,凝而不散,将她的整个脸庞已经遮,无法看清她的面容,若隐若现,宛如浓雾笼罩。
第127章 全灭
众人紧张的盯着刘菁,见她娇喘吁吁,心中紧张,生怕她功力不济,无法坚持下来。
刘菁头顶云气氤氲,将脸庞笼罩,体内内力已渐有枯竭之势,这数百指下去,每点一处穴道,皆有不同的御力心法,内力消耗比起平常,陡增数倍,即使再深厚的内力,这般一齐涌出,也有不济之感。
定逸师太缓缓靠近,想在刘菁不济之时,出掌输送内力,助她一臂之力。
娇喘声越来越重,似乎要喘不过气来,刘菁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脚下不住滴落汗珠,渗入月白的地毯上。
她的手指越来越白,仿佛与头上的白气一般,出指的速度越来越慢,让人担心随时会停下来。
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刘菁却后力绵绵,即使呼吸深重,出指缓慢,仍旧一指接着一指,并不停歇。
淡淡的幽香忽然传入大厅,人们眼前一闪,江南云曼妙的身影忽然闪现。
她倏然来至刘菁身后,玉掌轻轻一搭,按在刘菁的背心,一股澹澹内力流淌进去。
刘菁精神一振,手指蓦的加速,在空中闪出一团指影,倏的消失,手指停了下来。
“呼……”刘菁深深吐出一口气,放下了双手,在小腹结成一个指诀,微阖双目。
凝立在虚空中,一动不动的仪清缓缓飘落回榻上,呼吸若有若无,心跳亦是微弱许多。
“江帮主,仪清她……?”定逸师太见刘菁如此,知道在调息恢复,不去打扰,转身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穿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衫,洁白无瑕,皎洁如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冰清玉洁的气息,仿佛姑射仙子,与先前的万种风情迥然有异。
她朝定逸师太裣衽一礼,微微一笑:“师太放心,师母刚才施展的是封元指,可将仪清师太的血气封住,止住生机的流逝。”
“原来如此!”定逸师太吁了口气,她眼见刘菁施展的指法这般玄妙,为何仪清反而气息减弱,没想到是这般古怪的法门。
“那仪清她可否有救?”定逸师太紧相着江南云。
江南云师承萧一寒,乃是他唯一的嫡传弟子,一身本领,绝不仅仅在剑法上,定逸师太对她极具信心。
江南云黛眉微蹙,低头想了想,再抬头看一眼正阖目调息的刘菁,轻声说道:“依师母之意,她先施展封元指,再让我用归元指,以振仪清师太的生机,……至于心脉所伤,怕是唯有等师父回来了。”
定逸师太叹了口气,强自一笑:“那就烦劳江帮主了,生死由命,若是萧先生不回来,也算她命该如此吧!”
“我自会请师父回来,师太放心罢。”江南云安慰道。
定逸师太点头,没有再说话,心头一片沉重,萧月生已离去多日,即使得到消息赶回来,这般一来一回,时日不会太短,仪清这般重的伤势,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江南云看她的神情,知道不信,也不多说,空口无凭,多说无益,走到仪清师太身前,纤纤素手伸出,探一探她的脉相。
她身形一闪,出现在矮榻上,玉腿已经盘起,身形端坐,雪颈挺直,优雅而端庄。
她一双纤纤玉手在胸口缓缓划动,最终结成一个手印,明眸微微阖上,垂帘行功。
仪琳在旁边看着江南云的一双玉手,眼中微现不忍之色,想起了刚才去东园帮找江南云时的情形。
……
她赶到之时,恰见到江南云正站在一旁,玉脸神情淡定,不冷不热,正打量着身前不远处的打斗。
仪琳看了一眼,见那些人叮叮当当打成一团,似是二十余人围攻十来个人,场面僵持不下。
她心忧仪清师姐的伤势,不敢多耽搁,看了一眼,便奔至江南云身前,急声道:“南云,嫂嫂让你过去一下!”
“原来是小师叔!”江南云轻盈一转身,向仪琳裣衽一礼,笑吟吟的道:“师母召我何事?”
“我仪清师姐受了重伤,需得你与嫂嫂一同施救!”仪琳急忙一扶,将她止住,脆声说道。
“唔,看来仪清师太受伤不轻!”江南云眉头一动,点点头,知道若是伤势不重,师母仅凭师父所留的丹药,便可治好,忙对仪琳道:“小师叔且稍等,我马上便好!”
说罢,身形一晃,曼妙的身形化为一股轻烟儿,飘入了动手的众人团中,玉掌翻飞。
每一掌击出,必击中一人胸口,那些人剑法凌厉,正在加紧围攻谢仲翁众人,乍见江南云出现,毫不犹豫的挥剑刺去,却往往出剑太慢,剑至中途,身已中掌。
一掌击中,那些人皆是身形飞起,宛如纸鸢升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砰的落在青石砖地上。
随着江南云身形转动,他们宛如布袋一般被抛起,纷纷落到地上,再也不动弹。
谢仲翁他们缓缓停下剑阵,呆呆看着江南云,不知为何她忽然出手,这些人并不构成威胁。
“你们好好审一下他们,找出幕后真凶来!”江南云一指地上躺着的二十几人,狠狠瞪他们一眼,娇哼一声。
“是,帮主!”众人忙齐齐应是,知道自己迟迟没有拿下这些人,惹得帮主不痛快了。
“小师叔,咱们走吧!”江南云明眸泛波,横了他们一眼,与仪琳转眼消失不见。
众人之中,如虎拳啸天,银剑铁胆之类,对于问消息并非外行,惩治人的手段也颇是丰富。
……
江南云阖目运功,与刘菁如出一辙,手指渐渐变成了莹白,与白玉一般无二,然后飞身而起,玉指纤纤,缓缓点向一脸恬然的仪清师太。
她出指的速度远比刘菁慢,所耗的内力与心神也少得多,封元指施展时,若速度不够快,往往会伤着人,不能在血脉流动之前截住,便会成为致命的手段。
而江南云所施展的归元指,却并无此虞,故她做起来颇是轻松,不疾不徐,从容自若。
待她数百指点完,刘菁早已调息完毕,静静看着她施术。
归元指之后,仪清的脸庞变得红润,气息匀称而深长,宛如熟睡一般,丝毫看不出有受伤之像。
江南云见定逸师太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便开口安慰:“师太,仪清师太可以安然度过七日,待七日之后,若师父还没有来,我便再施展一次归元指,可再保她七日。”
“仪清她不会有什么事吧?”定逸师太盯着仪清的脸庞,患得患失的望向江南云。
“师太放心便是!”江南云温婉一笑,看了一眼仪清,低声道:“她受这般重的伤,幸得有师母瞧见,及时救治,否则,晚上一步,便是神仙也难救!”
定逸师太叹了口气,点点头,事已至此,再说无益,一切只能看仪清的造化了。
“师太,放心罢。”刘菁放下仪清的手腕,走了过来,笑着安慰道。
定逸师太合什一礼,神色郑重:“有劳萧夫人了,若不是你,仪清如今已然没命。”
“师太这是哪里话?!”刘菁忙回礼,双手摆了摆:“我岂能见死不救,再说,师太你们也不是外人,不需这般见外。”
定逸师太勉强一笑,不再客套,转头去看仪清。
“师母,咱们府外面也有人吧?!”江南云低声问刘菁道。
刘菁眼波一闪,闪过一丝怒气,缓缓点头:“嗯,还没有离开,看来不死心呐!”
“我去看看!”江南云轻哼一声,身形一晃,已然出消失在屋子中,再一晃,消失在院中,已经出了萧府大门。
萧府大门外,在墙角处埋伏着一帮人马,个个皆是高手,否则,也没有胆子对萧府之人出手。
被刘菁击倒之人已经被搬走,此时恢复了干净如初,即使仪清师太留下的血迹,也一干二净。
他们暗自心惊,想起了刘菁的身份,心下更是紧张,但任务如此,容不得推脱。
故埋伏在萧府大门外,他们的心却惴惴不安,忽然之间,眼前闪过一道白影,心中警惕一起,便想要转头去看,却觉身形一僵,已经动弹不得,被人制住了。
他们心中惊骇,急忙冲穴,知道遇到了高人,但随即,黑暗如潮水般涌上来,向他们扑天盖地而来,无法阻挡,于是纷纷陷入了昏迷。
第128章 增功
萧府 后花园
小湖上的水榭之中,刘菁与江南云一个坐在榻上,一个坐在轩案前,轩窗完全敞开,一阵阵清风自湖面上掠过,吹入榭中,撩起江南云的披肩的秀发,周围乳白的轻纱轻轻飘荡,温馨而柔和。
江南云秀发披肩,乌黑发亮,一身月白的睡袍,丝缎为料,闪闪发光,将娇躯的曲线凸现无遗。
她端坐于轩案前,案上摆着一具瑶琴,正是萧月生常用的,褐幽幽,质朴无华,音质却极是甘冽。
纤纤玉指轻捻慢抚,琮琮之声飘起,在整个萧府上空飘荡,府内众人无不心神俱醉。
江南云悟性极佳,对于身体的操纵更是自如,学起琴来,远非常人可以想象,如今,已是琴技非凡。
香榻上,刘菁玉腿并起,侧身斜坐,腰身笔直,显得优雅而端庄,手上正拿着一只绣花撑子,随着手指的拨动,手上银针闪烁,若隐若现,穿梭极快,却是正在绣那只鸳鸯。
她不时抬头看一眼闭眸抚琴的江南云,抿嘴微笑,在她看来,江南云抚琴的样子,与丈夫一般无二。
琮琮之声越来越高,宛如白鹤冲天而起,直上云霄,周围听到琴声人们的心也随之怦怦跳得厉害,仿佛要蹦出胸腔。
江南云双手遽然一停,琴声顿止,整个天地寂静无声,再无声息。
人们只觉得一颗心飘在空中,再也落不下来,空荡荡的,似是难受,又似是享受,究竟是苦是美,难以说清。
刘菁抬头看了江南云一眼,停下指上的银针,温婉一笑:“南云,你又使坏!”
江南云双手扬在半空,缓缓放下,转过身,朝刘菁抿嘴一笑:“我的琴声可不是那般容易消受的!”
“你呀你!”刘菁摇头,露出苦笑与无奈,这个江南云,实在太喜欢捉弄人了!
只是她却不能多说,因为自己的丈夫便是这般性子,在外人看来,他威严赫赫,凛然生威,却不知他在府中时,性子随和,甚至带了几分顽性,总喜欢捉弄人。
“师母,那些人难道白白放过?!”江南云起身,盈盈走至榻前,坐到刘菁身边,伸手接过绣花撑与银针,娴熟自如的走针,转眼之间,一个鸳鸯的尾巴已经绣完。
“南云,这些人虽然伏击咱们,但毕竟没有什么伤亡,将他们都杀了,有伤天和。”刘菁摇头,温声劝道。
“那是他们本事不够,”江南云轻哼一声,脸露不屑:“否则,早就将咱们收拾了,绝不会手下留情!”
“那倒也是,”刘菁笑了笑,点点头:“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先不急着杀人,……等等吧,看你师父回来如何说!”
“师父若在这里,定也会像我这般,一个不留!”江南云淡淡说道,修长的眸子微一闪烁,煞气蓦现。
“你们师徒二人,都是杀星转世!”刘菁无奈的摇头。
江南云轻轻一笑,道:“我们是杀星转世,师母你便是救咱们出苦海的菩萨!”
“油嘴!”刘菁轻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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